第23節(jié)
“我好像今晚也沒有吧。”酒吧老板逗她。 “取經(jīng)嘛,我總要四處看看才行。”唐晏晏挑眉,端起了放在一邊的酒杯。 “你覺得你可以做得比我這兒成功?” “不敢。”唐晏晏一口干掉半杯威士忌,放下酒杯嘴唇輕揚,“但總歸值得一試嘛。” 酒吧老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放在臺面上宣戰(zhàn)的,不僅覺得有趣,又覺得她這個人磊落光明,生出了幾分好感。他端起杯子朝她致意:“那就預祝小唐你早日成功了。” “恭喜發(fā)財,恭喜發(fā)財……”唐晏晏端起酒杯碰了碰,眨眨眼,“最重要的是咱們可以一起發(fā)財。” 老板哈哈大笑,干脆地一口飲盡了杯里的酒。 “小唐,我這酒吧的一絕你知道是什么嗎?” “愿聞其詳。” 酒吧老板伸手一指:“你看見那穿銀色燕尾服的舞者了嗎?那是我這兒的頭牌,跟他跳過舞的男人女人都拜倒在他西褲下。你信嗎?” 唐晏晏放下酒杯,瞇著眼朝舞池的方向看去。隔得遠了,并不能看清那穿著銀色燕尾服的男人的面目,但他舞姿優(yōu)美,帶著舞伴在池子里旋轉跳躍,有意無意地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他那舞伴也是你店里的人?” “怎么可能!”老板立刻否認。 唐晏晏立馬笑了起來,笑容中帶了幾分不懷好意:“周老板,就算人家客人跳得沒有那么好,你也不用這么快否認吧?” “她根本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周老板顯然是懂舞之人,他欣賞穿著銀色燕尾服的男人,自然看不上他那舞步混亂的舞伴。 一舞畢了,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 唐晏晏跳下高腳凳:“這么有趣,我也去試試。” “哎!”周老板來不及阻止,“丟臉了別說認識我啊!” 唐晏晏嗤笑一聲,伸手甩了一下肩頭的頭發(fā),想當年,她混酒吧迪廳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還沒生出來呢! 她今日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黑色長裙,說普通是因為材質普通牌子普通,但有一絲絲特別的是這裙子的設計……長開叉,從大腿的三分之二處開始,走動之間,又長又白的腿若隱若現(xiàn)。除了大腿,上身包裹嚴實,一絲多余的春光也沒有外泄。 “帥哥,可以跟我跳一曲嗎?”她主動走到了穿著銀色燕尾服的男人面前。 他有些意外,但還是應了下來:“當然……跳什么舞?” “探戈如何?” “……可以。”他稍微遲疑了一下。 不遠處,荀川捅了捅郭昂的胳膊:“隊長,我有些散光,你看舞池那邊要跳舞的是不是唐老板啊?” 他哪里是散光,明明是不敢觸某人的龍須。 沒見回應,荀川轉頭看他,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有人的目光已經(jīng)牢牢地鎖住舞池中央了。他目光往下,停留在郭昂手中握著的玻璃杯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玻璃杯下一秒就會炸裂成碎片。 “啪、啪、啪!”舞池中的男女,相對而站,同時抬手鼓掌,三聲掌聲落下,他們朝著彼此靠近。 探戈是一種既性感又曖昧的舞蹈,它就像男女之間初始時的試探,一步步靠近,再一步步后退,若即若離,甩頭側肩。它的動作里時而透著一股粘膩,想要攀上對方的肩膀,時而透著一股疏離,轉身、后退。 唐晏晏雖沒有銀色燕尾服的男人動作標準到位,但她自帶風格,灑脫優(yōu)雅,尤其是甩頭的時候,像是驕傲的天鵝拒絕了井底之蛙的示愛,透著一股矜持和倔勁兒,優(yōu)美得犯規(guī)。 酒吧老板以為她是自取其辱,沒想到她卻是有底子的人。老板的眼睛看亮了,他讓人關了場子里的所有大燈,將一束追光燈打在了舞池里兩人的身上。 大燈一熄,只有桌上藍色的小燈,縱然是剛剛沒有注意到舞池這邊的人此時也看了過來。 棋逢對手,銀色燕尾服的男人也被挑起了興致,他終于可以不再是和女客人們跳那綿膩的華爾茲了。探戈,這才是最熱烈最符合當下主旨的舞蹈! 不管是以前的沈懿珠,還是此時的唐晏晏,她那顆獵奇的心從來沒有停止過跳動。她想見識這世上所有有意思的事情,可年齡越大越會囿于自己的身份,瞻前顧后。幸而老天待她不薄,她這個二十幾歲的身體正是適合去尋找這世上有意思的事情,也許是一支舞,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一種全新的生活。 音樂戛然而止,她攀著舞伴的肩膀側身甩頭,給了觀眾最完美的一個 第24章 做戲 “你是誰?她男朋友?”穿黑色皮夾克的男人打量著郭昂。 “當然。”郭昂面不改色的回答道。 男人輕笑了一聲, 目光在唐晏晏和郭昂之間游走了幾個來回:“年輕人,不要把女朋友看得太嚴,偶爾也讓她出來放松放松。” 他的語氣有些輕佻, 讓人聽起來極為不舒服。 郭昂皺眉, 他厭惡這男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這對于她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他握緊了拳頭,將要抬起揍人的時候卻被一只柔軟的手掌給裹住。 唐晏晏側身倚靠在郭昂的身上, 單手攀上他的肩膀, 余下的一只手環(huán)繞住他的腰, 整個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身上。她作出這副姿態(tài), 轉頭看夾克男:“你說得對, 可惜我只和真正的男人打交道,你……就恕不奉陪了。” 夾克男的眼睛一瞇,眼尾狹長,他像是一條黑蛇, 蟄伏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只等著對手漏出破綻。 他的目光落在唐晏晏的身上,心想著:這么好的貨色, 要是經(jīng)了他的手,不知道得賣出什么樣的價格!這樣的心思一起來就很難再壓抑下去,可她身旁的男人一看就不太好惹,一對一他不一定能干得掉他。 唐晏晏自覺挑釁完畢, 拉著郭昂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這種人, 即使對付他也是浪費“彈藥”, 還不如和英俊的郭警官多喝幾杯。 “喏,請你的。”拉著郭昂坐在吧臺旁,唐晏晏端了一杯金色的酒放在他的面前。 “你幾點回去?”他拿開酒杯,皺眉問她。 唐晏晏抿了一口酒,掃視了一下場子,抬了抬下巴:“正熱鬧呢,干嘛要回去?” 郭昂的眉頭皺得快能夾死兩只蚊子了,他拿起她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走,我送你出門打車。” 唐晏晏驚訝地看他,他……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急著走。”唐晏晏委婉拒絕。 郭昂抖了一下外套搭在她的肩頭,兩人靠近的時候,他壓低聲音湊在她的耳邊道:“今晚有行動,為了你的安全起見,你現(xiàn)在必須回家。” 唐晏晏偏頭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剛剛搭訕你的那個就是此次行動的目標,基于剛才的狀況,你很危險。”郭昂直言。 唐晏晏伸手攏住肩頭的衣裳,不著痕跡地朝左邊十點鐘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個夾克男還盯著她這邊的方向,似乎并不死心。 “你們要在這里抓人?”酒吧人員復雜,稍有不慎就會出現(xiàn)控制不了的狀況,這里并不是實施抓捕的最佳場所。 “等會兒我們的人進來引他出去,所以你先離開。”郭昂稍移腳步,擋在她面前。 唐晏晏微微偏頭,迅速掃了一眼夾克男,嘴角一揚:“我不就行了,還需要其他人?” 郭昂眉頭不安地一跳,她這句話的意思不會是…… “要回去你先回去,我還要玩兒呢!”唐晏晏扯下肩頭的外套甩給他,動作幅度極大,甩開外套的瞬間似乎還打中了一旁的小帥哥。 郭昂:“……” “整天啰里八嗦,煩都煩死了!”唐晏晏一臉不耐煩的神色,甩了甩頭發(fā),徑直朝著舞池走去。 郭昂伸手拉她,被她靈敏地一下子甩開。 “滾!” 她轉頭怒斥了一聲,雙眼亮得像是燒得正旺的火光。 郭昂有些頭疼,這種說來就來的戲碼都不用事先溝通一下嗎?而他此時臉上的無奈就正如一個面對女朋友無處著手的男人。 唐晏晏走了幾步,似乎怒火消散了一些,她拍了一下旁邊的男人,笑著問:“帥哥,有煙嗎?” 被搭訕的帥哥看了一眼后面的郭昂:“美女,你男朋友在擔心你。” “有煙嗎!”唐晏晏不耐煩地加重語氣。 帥哥被她吼得一顫,不再多想,立刻將煙和打火機一并遞了出去。 “謝了。” “美女,公眾場合不讓吸煙。” “知道。”唐晏晏擺了擺手,踩著高跟鞋朝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去。 郭昂站在原地嘆氣,似乎沒有追上去的打算。 不遠處,夾克男也起身了,他笑著朝同行的人說了兩句,整了整衣領,也朝著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去了。 衛(wèi)生間的門口,唐晏晏斜靠在墻壁的一側,從煙盒里抽出了一只煙,而后隨意將煙盒甩在了洗漱臺上。她叼著煙,彎腰打火,明明是很頹廢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卻多了幾分嫵媚和慵懶。 “美女。”夾克男笑著站在她的伸手,輕佻地用手點了一下她的肩膀。 唐晏晏嘴角輕揚,一個利落地轉身,抬腳直攻他的下三路。 “cao!” 女人生孩子,男人被踢中蛋蛋,誰也不知道這兩者哪個更痛。但不言而喻的是……兩者都痛得要命。 “cao!cao!cao!”男人痛得當場蜷縮在地面上動彈不得,嘴巴倒是一如既往的臟。 早已埋伏在衛(wèi)生間的荀川沖了出來,不等夾克男這一陣疼痛過去,立馬就將他壓倒在地,抽出手銬將他拷住。 郭昂拎著她的外套從對面走來,給了她一眼無語的眼神,將外套扔在她的懷里。 “哎……”唐晏晏身體前傾接住它,“別扔地上去了。” 荀川拉著人站起來,夾克男夾著雙腿額頭冒汗,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犯了什么事?”唐晏晏這才有空問道。 郭昂:“拐賣人口。” 唐晏晏眉毛一挑,挽著外套走上前去。 夾克男現(xiàn)在對她怕極了,果然是最美麗的事物越危險,她此時在他的眼里就如同一只吐著蛇信子的美女蛇,有毒不說,下手還很辣。 “看不出來,原來做的是大生意啊。”她靠近他,嘴角小弧度的上揚。 夾克男雙手被拷,雙腿又被迫夾得緊緊的,面對她一步步走來,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 唐晏晏冷笑一聲,抬腿就要再補上一腳—— 郭昂從旁邊拉住了她,他開口阻止:“夠了。” 唐晏晏并不罷休,她伸手指著夾克男,面無表情地撂下狠話:“別再犯在我手里,不然你會后悔讓你媽把你生出來的。” 她不過只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身高不足以給人壓力,體型也沒有任何優(yōu)勢,可她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絲毫不讓人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 說實話,不僅是夾克男被嚇到了,連荀川都有點兒被嚇到。 “人販子,我呸!”她冷笑一聲,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