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三哥，問你年齡的是我又不是他，憑什么他也得喊你jiejie？”小男孩兒為自己的伙伴打抱不平。

    “他也在場啊，你問的時候他也聽見了。”女孩兒挑眉，伸出一個指頭，“小帥哥，我是幾幾年生的？”

    全程聽他們吵架的郭昂又不是聾子，他撇了撇嘴，答道：“70年，23歲，比我正好大一輪。”

    小修皓勛氣急敗壞地大喊：“三哥，現(xiàn)在不是爭聰明的時候啊！”

    可惜早已遲了，他們落入了沈魔女的手中，連帶不在場的鄭紹輝，今生今世都得稱呼她一聲“沈jiejie”。

    ——

    回憶在這里剎車，他徹頭看向旁邊的女人，她眉色飛揚，鮮活多姿，與早已定格成黑白照片的人極為相像。

    如果她還在世，應(yīng)該會很喜歡這個人吧。

    “看我做什么？”唐晏晏笑著偏頭，準(zhǔn)確捕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難得的，郭昂有了一種被抓包的窘迫。她這一開口，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齊刷刷的。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他無奈端起酒杯：“再碰一個？”

    她來之不拒：“好，干一個。”

    半個小時后，郭昂萬分后悔自己這番舉動。很明顯，喜歡喝酒的人不一定酒量會很好，之所以喝不停的原因完全是對自我認(rèn)識的不足。

    “郭隊，可以送我回去嗎？”一直在飯桌上安靜的人突然開口問道。

    還未等郭昂回答，掛在他胳膊上的人突然大喊：“小弟，小弟！”

    范偉屁顛屁顛地跑來：“姐，咋了？”

    “送語嫣回家，記得，要安全送家門口……”一身酒氣的人搖搖晃晃地叮囑一個清醒的人。

    小范拍了拍胸膛：“沒問題，小蕭就交給我了，你趕緊和隊長回去吧！”

    唐晏晏欣慰地點頭，拉著郭昂下臺階。

    “郭昂……”蕭語嫣站在原地沒有動，她急切地喊了一聲郭昂的名字。

    郭昂聽到了，他轉(zhuǎn)頭看她，似乎是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我喜歡你。

    ——你可以不送她，送我嗎？

    ——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嗎？

    這些字句在她腦海里一一閃過，她張口結(jié)舌，緊張地捏緊了手里的包袋。

    “嗚——”挽著郭昂的唐晏晏突然松手，飛快地朝一邊的垃圾箱跑去。

    郭昂顧不上聽她這邊吞吞吐吐的話了，立馬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隔著老遠(yuǎn)，蕭語嫣還能聽到他關(guān)切的詢問聲：“怎么樣，難受嗎……”

    很難受。蕭語嫣低下頭，眼眶一下子紅了。

    “怎么樣？我送你回家吧。”小范走上前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謝謝。”

    到最后，唐晏晏什么也沒吐出來，她難受地捂住胸口，整張臉都泛著紅暈。

    “你別晃了，我暈死了……”她伸手拉住郭昂的胳膊，似乎是在阻止他“東搖西晃”。

    郭昂嘆氣，就這酒量還想carry全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能走嗎？”他問。

    “可以背嗎？”她展開雙手。

    郭昂：“……”

    唐晏晏笑得瞇了眼睛，雙頰紅撲撲的，連嘴唇的顏色似乎都艷麗了幾分，她張開雙手等著郭昂，似乎一點都不擔(dān)心他會甩下她離開。

    “……上來。”他微微蹲下了身子。

    他早該知道，背了第一次總會有第二次的，逃不掉。

    第22章 牙印

    “叮！”電梯門打開。

    與此同時住在唐晏晏對面的鄰居也打開了門。

    “左邊。”趴在郭昂背上的人埋頭伸手一指。

    女鄰居抬頭看了一眼郭昂, 難掩驚訝, 再看一眼他背上的唐晏晏，面露蔑色。

    “哼……”女鄰居拉了拉身上的睡衣, 轉(zhuǎn)頭關(guān)門進(jìn)屋。

    “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唐晏晏壓低聲音湊在郭昂的耳邊。

    一股癢癢的氣流沖進(jìn)了郭昂的耳廓，瘙癢了他的神經(jīng), 讓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撓一撓。

    “她是個女瘋子……經(jīng)常嫉妒我……”

    “鑰匙。”郭昂側(cè)頭躲開那股癢癢的風(fēng)。

    “哦……”唐晏晏探出身子伸手在包里掏，掏來掏去, 就沒見她拿出點兒東西來。

    走到門口, 郭昂將她放了下來，伸手拿過她的包，兩下就摸到了她的鑰匙。

    “厲害哦……”唐晏晏嘿嘿一笑，閉著眼靠在他的身上, 搖搖晃晃。

    開門進(jìn)屋, 郭昂對她家的布置有些印象，打開客廳燈, 再到廚房燒了一壺水。

    “況——鐺——”

    郭昂走出廚房一看，有人已經(jīng)倒在玄關(guān)起不來了。

    所以，他為什么會討厭醉鬼呢，答案在今晚不言而喻。

    郭昂沒想伸手扶她起來, 反正地上也不涼，就讓醉鬼也躺一躺吧。他轉(zhuǎn)身在廚房里搜尋了一圈，最終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罐封好的蜂蜜檸檬茶。泡好了檸檬水, 他這才有空去看看地上躺著的人。

    如他所料, 一動不動。

    郭昂上前, 拎起她一只胳膊將她拉了起來，動作算不上溫柔。

    “哎——”即使是醉鬼也是能感覺到痛的，唐晏晏被他又拉又拽終于睜開了眼，她瞇著醉蒙蒙的眼看他，“……你還在啊？”

    郭昂：“……”

    郭昂將她扶到了沙發(fā)前面，松手一扔，唐晏晏整個人就像是失去重心一般往后倒去。

    “咚——”才砸了地面后又砸了沙發(fā)，她覺得頭昏腦脹。

    “小子，你過來！”唐晏晏捂著腦袋，艱難地從沙發(fā)里爬起來。

    郭昂挑眉：“你說什么？”

    唐晏晏一躍而起，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用整個人的重力往后一拉——

    郭昂萬萬沒想到一個醉鬼還能如此靈活，不僅靈活還很有戰(zhàn)術(shù)。他輕敵又意外，一下子竟然被她得手了，整個人跟著她一塊兒摔進(jìn)了沙發(fā)里。

    唐晏晏一個翻身坐在了他的身上，揪著他的衣領(lǐng)，瞇著醉眼：“小孩兒，不尊重jiejie是會付出代價的，知道嗎？”

    “jiejie？你是今晚當(dāng)jiejie上癮了嗎？”郭昂從她手里拽回自己的衣領(lǐng)。

    唐晏晏笑了起來，她伸手拍了拍郭昂的臉，有些小得意：“好了，jiejie不欺負(fù)你了……”

    她撐著他的胸膛起身，無奈他的襯衣太滑，她的手往下一溜，直接滑入了他的腰間，整個人也重新磕入了他的懷里。

    “嘶——”不知道是誰抽了一口冷氣。

    她仰頭看他，霧眼蒙蒙，整個人白里透粉。縱使隔得這么近，她身上也是一股酒味兒而不是臭味。

    “不好意思啊……”

    她道了歉，正準(zhǔn)備重新爬起來，一只手突然探入了她的腦后，一股力量拽著她往他靠近。

    “唔……”

    兩只嘴唇吸在了一起，像是被吸出瓶口的果凍，又彈又滑，讓人忍不住趕緊將它吸入腹中。

    唐晏晏知道自己醉了，但沒想到還能再醉得更徹底一些。

    平心而論，郭昂的吻技并不怎么樣，甚至弄疼了她。但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經(jīng)，她甚至覺得亢奮刺激，攀著他的肩膀忍不住回吻回去。

    話說，她的吻技不錯，倒是可以帶帶他。抱著這樣的想法，唐晏晏毫不退縮，反而被激發(fā)了某種斗志。

    “唔唔唔……”怎么不按劇本來？說好的技術(shù)好的帶技術(shù)差的，先進(jìn)扶持后進(jìn)呢？他怎么不按套路來！

    郭昂大概也是醉了，他竟然對唐晏晏出手了。

    他一邊忘情地吻著她，一邊在心里唾罵自己，清醒的那部分神經(jīng)警告自己趕緊停手。

    停不了……她的味道太好了。他從來沒有這種感性完全凌駕于理性之上的時刻，他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陶醉。

    他的手摸索著解開她后背的紐扣，第一顆被剝開的時候，他心里的負(fù)罪感十足……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

    越往下走，他心里的負(fù)罪感越蕩然無存。解開的第四顆正好在她的腰間的位置，他手一動，她漂亮的裙子便從肩頭滑落，裙子堆砌到了腰間，他看到了一副什么樣的景象？

    白色小巧的胸衣裹著那神秘之地，她的膚色像是今晚月光的顏色，他的手掌一放上去，有點兒像是泥沙沖入最純凈的湖泊，一點點被污染……

    “撲哧——”一聲輕笑溢出了她的唇間，似乎是在笑他沒見過世面。

    郭昂不敢動了，他瞪著眼睛，滿眼都是燥熱的氣息。

    僵持了很久，他終于伸手拉起了她的裙子，開始復(fù)原到之前的位置。

    “你起來。”他一開口，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如此沙啞。

    身前的人一動未動，他低頭一看，她早已在他天人交戰(zhàn)的時候睡過去了，香甜又安然。

    再抱起她來的時候心境完全不同，原來她的身體竟然如此柔軟，原來抱在她懷里的感覺就像是擁了一大團(tuán)棉花糖在懷的感覺。他之前為何沒有發(fā)現(xiàn)呢？

    看起來今晚的胡鬧，注定是要將兩人的關(guān)系定義到一個奇怪的位置去了。

    ***

    宿醉之后有些頭疼是毫不奇怪的。

    唐晏晏坐在床上愣了許久，雙眼放空，頭發(fā)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