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自己做過什么, 自己最清楚。中年男人忍不住害怕了起來。死后下十八地獄, 以他的罪行, 說不準每層地獄都得輪換一遍。少說也得服刑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也不是不可能。受過懲罰以后, 即使能投胎,估計也投不了人胎,變成蜉蝣蚊蟲還是好的, 服刑完直接魂飛魄散,那才叫倒霉。一線生機都沒有,想翻盤都沒指望。 身上被荊條刺出來的口子,還在汩汩流血??诒抢锶莕ongnong的鐵銹味,失血過多,他甚至有些暈眩。換做是平常, 受了這么嚴重的傷, 中年男人早就上醫院去了。然而現在,他卻已經顧不上這些。 怎么辦? 怎么辦?! 滿腦子都在想著要怎么逃跑,中年男人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忍著頭暈, 企圖為自己籌劃出一條生路。 總之絕對不能去地獄, 一去就是萬劫不復。眼下這情況, 從顧長生手里逃出來的可能性是不大了, 甚至可以說是低到令人發指。 也許,中年男人看了在旁邊捧著榴蓮,吃得噴香的三人組一眼, 下定決心?;钍腔畈怀闪?,死就死吧。等陰差拿人的時候,離開了這兩個煞星的視線后,半道上再逃跑。當個孤魂野鬼也比下地獄強。 顧長生抓住人以后,就拿著榴蓮陪祖師爺他們當起了‘吃瓜群眾’。圍觀夠了中年男人的慘狀后,吃完榴蓮,顧長生這才把人從荊棘墻上放了下來,收進榴蓮核里關住。 拿榴蓮核當移動便捷牢房,把人帶回家后,顧長生又給俞家兄弟打電話,請人晚上一起吃燒烤的同時,順便讓俞家大哥幫忙找房子。俞家大哥人脈廣,生意也越做越大,最近還插手了房地產。找套合適的房子對來他說,只是一件小事。顧長生一說,他就應下來了。 顧長生原本打算請大家去本地知名的燒烤店里吃燒烤,但這主意才一說出來,就被顧爸爸毫不留情地駁回了。用他的話來說,在外面吃哪有自己弄來得放心。更何況燒烤的樂趣就在于自己動手,去燒烤店,哪怕是去自助燒烤店,樂趣也會減半。 顧爸爸一力主張自己來,不過家里空間小,燒烤不太方便。好在附近的公園里就有場地,不僅提供場地,公園還提供各種燒烤用具,去的時候只要帶上食材就好。顧爸爸弄了一堆的食材,拖家帶口地往公園出發。 人多了熱鬧,抓完中年男人以后,本來打算功成身退的店員,最后也跟著一起去了。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鴨胗烤焦了都沒發現?!钡搅四康牡?,租來烤架之類的工具,顧長生正拿著木炭生火,就聽到隔壁燒烤攤那邊,有幾個小年輕在聊天。 這群人看起來都才二十出頭,應該是附近的大學生或者研究生。其中有個穿黑衣服的青年,兩只手烤著鴨胗,眼睛卻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上。也不知道看得什么,總之看得十分入神,要不是被同伴提醒,連手上的烤串烤焦了,他都還不知道。 “還能是看什么。”青年嘆了口氣,把烤焦的鴨胗放到一邊,換了新的食材,邊烤邊灑調料,對同伴一努嘴:“喏,你自己看。”示意同伴去看手機。 順著青年的意思,青年的同伴把還在播放視頻的手機拿起來一看:“游客入校,隨手拔了一根胡蘿卜。培育品種被吃,胡蘿卜主人無法按時畢業?!笨吹揭曨l標題,同伴也沒了重播視頻看內容的心思。 “嘖,要我說,開放什么校園,校方早該管管這事了。這都是今年第幾起了?”同伴把手機放了回去,拿了兩個雞腿放到烤架上,跟著烤了起來:“返校的時候,我就聽說,上屆有個師姐,培育出來的花卉被附近跑過來玩的小孩子掐了?!?/br> “這事我昨天聽室友說過?!?/br> 這學姐真心慘,那株花她精心培育兩年了,是新品種,就那么一株,沒有其他樣本,怕出差錯,學姐平常放假都不敢回家,一直在學校里窩著。眼看著都開花了,鑒定完畢后把論文整理好,她今年就能順利畢業。誰知道中途橫插進來個熊孩子,硬生生把她的花掐了。 掐了不說,那棵花還被連根拔了出來,說是想帶回家養。不過一棵花拿在手里不方便玩耍,拔了花以后,熊孩子和熊家長就沒馬上把花帶走,而是放到一邊,準備等玩夠了,離開的時候再過來拿。誰知道那花放在路邊,過路的人不知情,以為是垃圾,走路的時候就沒注意,順腳踩了過去。 你踩一腳,我踩一腳,等學姐發現的時候,那棵花早已經變成了一堆殘枝敗柳。 “反正養不活了。聽說那學姐當場就氣哭了。沒了樣本,她那論文算是白寫了,畢業也難,除非改變研究方向,或者想辦法重新培育一棵,延期畢業?!倍际寝r學院的學生,說起這事,眾人感同身受。別看他們是男人,要是他們臨近畢業的時候折騰出這事,也比學姐好不到哪里去。說不準哭得還更大聲。 好端端的,東西種在試驗田里,明明上面都掛著‘閑人免入,禁止采摘’的牌子,但總有人熟視無睹,輕易就毀了別人好幾年的心血。 類似的事,年年都有發生,屢禁不止。農學院里的學生說是人人自危也不為過,哪怕試驗田現在加了人手在看護,但也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青年往鴨胗上撒了把辣椒面:“好在我研究的方向不算偏,不是單個植株,萬一真倒霉了,影響也沒那么大?!?/br> “也是?!鼻嗄甑耐榻o雞腿翻了個面:“算了,難得出來玩,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吃燒烤吃燒烤?!闭f著,同伴就拋下才烤到一半,還半生不熟的雞腿,一把搶過青年手里明顯已經熟透的鴨胗,美滋滋地放進嘴里咬了一口:“嗯,香,辣得恰到好處!就是可惜沒撒孜然。”不然還能更好吃。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嫌棄。 你給我撒孜然的機會了嗎? 青年搖搖頭,懶得和他爭,索性接手對方烤到一半的雞腿,一層又一層地刷起蜂蜜。 兩個燒烤攤之間,隔得并不算遠。顧長生跟著聽了一耳朵,也忍不住心生同情。研究到一半,研究對象被吃了什么的,真的是太倒霉了。不過到底是別人的事,自己也沒本事把已經失去生機的植物重新種活,幫不上忙,顧長生也就把這事拋開了,起完火后,從泡沫箱里把從家里帶過來的食材擺了出來,挑了幾樣祖師爺愛吃的,放到烤架上開始烤。 食材都是好食材,又有顧爸爸秘制的調料在,這頓燒烤的味道簡直好到讓人忍不住吞掉舌頭。吃吃喝喝的過程里,也順帶解決了店員的房子問題。眾人圍繞著烤架,吃飽喝足,自助燒烤完美收官。 怕吃太多燒烤會上火,第二天一大早,顧長生就爬起來煮銀耳羹,打算給潤潤燥。誰知道銀耳羹才煲好,都還來不及盛出來,手機就響了。 “農業大學那邊出事了,你這會有空沒,跟我去一趟?!彪娫捠墙泶騺淼?,顧長生有些好奇,不過他心里也清楚,如果沒牽扯到什么靈異事件,姜翼是不可能打電話給他的。更別提還讓他過去幫忙。 怕耽擱事,顧長生沒多問,放下勺子,換了身衣服出門。 姜翼的車就等在顧長生家樓下,顧長生一上車,姜翼一邊開車,一邊說案情:“事情是這樣的,十分鐘前我們接到報案,有個學生說,有個陌生面孔蠱惑他干壞事。本來這事他也沒放在心上,不是什么大事。不過牽扯到原老,想來想去,為了以防萬一,他覺得還是報警比較穩妥?!?/br> 姜翼嘴里的這個原老,一提起來,全華國就沒有不知道的人。原老是農學家,專攻高產水稻,成果斐然。說他一個人養活了大半個華國都不為過,可謂是當代神農。 原老a市農業大學的客座教授,近年來,原老年紀越來越大,雖然還帶學生,不過精力有限,名額年年都在遞減。直到今年,留給a市農業大學的名額就只有一個。他是所有農學生的崇拜對象,可以說是,只要研究方向和原老一致的學子,沒有人不夢想著成為原老手下的學生。 這一個名額,院內爭破了頭。 “報警人是有希望競爭成功的那一個。不過他成績雖然優異,履歷也拿得出手,但同系還有個比他更優秀的人在,所以他成功的概率也不算特別高。”但要是這塊攔路石沒了,那原老學生的名額,不敢說百分之百,但有很大的可能,會落到他頭上。 農業大學和顧長生家離得并不算太遠,姜翼還沒說完,目的地就到了。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姜翼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顧長生說道:“正好,剩下的就讓報警人自己和你說?!?/br> 第137章 第二碗白米飯 報警人是個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小哥。昨天才見過的人, 以顧長生的記憶力, 當然不會這么快就忘記。 那個烤焦了鴨胗的農學院小哥! “我們搞農業的, 按著自己的研究方向來培育植物,是件很重要的事。畢業論文什么的, 也往往都是依靠這個來寫。一旦培育出來的植株被毀,失去了實際成果,對農學生來說影響非常大?!迸e個例子, 沒有實證,你說你研究出了不需要水土,能直接在空氣中汲取養分成長的水稻,誰信? 這不是天方夜譚么! 但如果有實物的話,證據就擺在眼前,再天方夜譚也是真的, 誰都不會去質疑。 青年稍微解釋了一下, 昨天燒烤的時候聽了一耳朵八卦的顧長生,很快就明白過來事情的嚴重性。 “原老的學生名額,別說放在華國,就是放在全世界, 都十分珍貴。能成為原老的學生, 對任何人來說, 都有著非凡的意義。這不僅是通往成功的坦途, 還是一項榮耀?!?/br> “我學習還行,不過并不是我們學院最拔尖的那一個。說實話,對方提起讓我去破壞尖子生的培育成果, 我其實動心過的?!鼻嗄昕嘈α艘幌拢趺床粍有?,他從小就崇拜原老,當初扛著家里的壓力,義無反顧地報了農業大學,就是為了追隨原老的腳步。他做夢都想當原老的學生:“但原老肯定不需要一個人品敗壞、道德低下的學生?!?/br> 真要這么做了,他也沒臉去見偶像。 “毀掉尖子生培育出來的植株后,沒了實際研究成果,可以說,在這次的競爭角逐里,他算是提前出局了。” “我試探過蠱惑我的那個人,他說是和我們學院的那個尖子生有仇,不想看他春風得意,所以寧愿讓原老學生的光環籠罩在我頭上。說是只要我點頭,他就找機會把人引開,方便我動手。唯一的要求就是,事成之后,讓我極力去爭取名額,不給尖子生留下任何翻身的機會?!?/br> 說到這,青年攤了攤手:“不過我覺得這番話漏洞太多了,換做是我,我要干壞事,我肯定是瞞著別人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主動告訴其他人。雖然是以合作的理由來說的,但是我還是覺得哪里不對。”肯定有陰謀。 “不過我一個窮學生,家里都是農民,就我家那地理位置,基本和拆遷絕緣了,要錢也不可能有錢,根本沒什么值得對方算計的地方。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愣是沒睡著。” “對方這么做的理由,很可能是,”青年猜測道:“想讓我成為原老的學生,然后手里捏著我的把柄,這樣等原老再有什么研究成果的時候,他就能威脅我偷資料或者干脆直接偷研究成果什么的?!?/br> 不然沒辦法解釋對方的行為。 就是因為往這方面想了,以至于青年越回想,越覺得昨天那個人的長相,怎么看怎么像間諜。 再小的事情,只要一關系到原老,就不存在小事。這可是關系到了大半個華國,乃至全華國,全世界人的口糧問題。誰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恐怖組織報社,想害原老。 “我擔心我拒絕了,他就會去找其他人合作。所以假裝猶豫,說是要回去考慮一下,約了他今天早上十點見面?!?/br> 青年一臉,要真是間諜就趕緊抓了他為民除害。萬一弄錯了,那也沒事。想破壞其他學生的試驗成果,總歸不是什么好人。 好人能干出這事? 反正不管怎么樣,抓了都不算冤枉對方!大不了關幾天再放出來,嚇一嚇他,看他以后還敢不敢使壞。 這會才八點出頭,顧長生看了眼手機時間,得,還有的等。不過這會調頭回去也不現實,萬一對方提前來了呢?顧長生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不遠處就是學校食堂,食堂里人挺多的。 自己這年紀,混進去,偽裝成大學生研究生什么的,絕對不突兀。顧長生又打量了一回秦翼的衣著,很好,雖然成熟了點,不過好在秦翼不顯老,快奔三的人了,看著還跟二十四五似的。就剛剛手里拎著包子從食堂走出來的那個學生,長得都還比秦翼著急點。 “你先等著,我們站你旁邊不合適?!钡葘Ψ竭^來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了,容易起疑。萬一嫌疑人扭頭就走,到時候他們上哪抓人去。顧長生揪住秦翼的衣服,一邊把人往食堂里帶,一邊對青年說道:“我們就在里面找個看得到你的位置坐著,等人來了我們再出來?!钡热说倪@段時間里,順道還可以吃個早飯。想到這,顧長生又拖著秦翼跑回去沖青年借了飯卡。 “我自己會走?!碑斘沂切『⒛??被拖來拖去,秦翼沒好氣地把顧長生揪住他衣服的手拍開。不過拍歸拍,秦翼倒也沒反對顧長生的計劃,乖乖跟著進食堂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倒是弄清楚了,顧長生排隊買完早餐,放到餐桌上,推了兩個包子一碗粥給秦翼。把屬于自己的那份早餐劃到面前,顧長生拿起一個茶葉蛋,對著桌角砸了砸,一邊給茶葉蛋剝殼,一邊有些疑惑地問道:“這種事你自個都能解決,怎么好端端的還打電話叫我?” 虧他還以為是靈異事件,銀耳羹都沒喝,就急匆匆地下樓了。 聽到顧長生的話,秦翼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拿起rou包子啃了一口:“你以為我想?”畢竟現在還沒牽扯到原老,像這樣的小案件,隨便派個警員過來就夠了,哪還用得著他親自過來。更別提打電話叫顧長生這個外援。 之所以會打電話過來,還不是為了顧長生這個損友。今天這一趟,到底誰給誰當外援都還說不定呢??搭欓L生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秦翼難得開了尊口,解釋道:“你不是一直在找那種,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但是仔細一查以后,又好像有點大問題的人嗎?” 顧長生最近動作那么大,就差沒把a市翻過來了。他陸陸續續抓了不少人,上面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要不是這些人最后都被證明是邪術士,顧長生說不準早就被叫過去談話。就是因為這些壞蛋落網不是什么壞事,上面這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視顧長生遲遲沒把人交到特殊部門的行為。 “我不知道你扣著那些人要干什么,不過事情辦完了,不管是不小心弄死了還是怎么的,總得跟特殊部門說一聲,也有個交代?!倍贩ǖ臅r候弄死一兩個邪術士什么的都不是事,上面也能體諒這一點。畢竟生死相博的時候,又不是不要命了,誰還能留手?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家里長輩又有交情,說到最后,秦翼還是提醒了一句。 顧長生也領情,難得沒跟他唱反調:“放心,事情辦完了要是他們還活著,我肯定把人送去特殊監獄里關著。”他本來也沒瞞著特殊部門的意思,要不然第一次抓邪神手下的時候,也不會和官方打招呼。雖然當時是為了借用飛機。 哪怕后面再抓人沒再說,但行蹤卻一直沒保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那就好。”秦翼沒多話,三兩口把手里剩下的包子啃了,低頭喝粥。 顧長生給茶葉蛋剝完殼,把蛋塞嘴里以后,這才反應過來,秦翼前頭的那個話是什么意思:“你是說,這會蠱惑學生的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十有八九吧!”秦翼頭也不抬地繼續喝粥。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是。 顧長生一挑眉,運氣來了真的是擋也擋不住。 吃過早飯,兩人又在位置上坐了會兒,一人拿著一瓶豆奶,有一口沒一口地慢悠悠地喝著。沒多久,他們就看到有個穿著厚衛衣和破洞牛仔褲的小年輕,衛衣上還印著骷髏。小年輕跑到青年面前,看起來像是在和他搭訕。 “來了!”就這一身黑氣孽債,想裝路人甲也要看他答不答應。早上起太早,這會有點懶洋洋的顧長生,頓時精神了起來。一口把手里的豆奶喝光,瓶子扔進垃圾桶里。出來的時候,經過倒剩飯菜的那個地方,顧長生趁著周圍的人沒注意,飛快給自己帶了個一次性手套,把泔水桶里最上面放著的一小塊干飯抓了起來。 這大概是食堂昨天晚上的剩飯,還沒來得及收拾。不過好在天冷,放了一夜了,也沒腐壞的跡象。手里抓著剩飯,顧長生一馬當先,氣勢洶洶地往外沖。說實話,這種人渣,用剩飯都是侮辱飯! 生怕人跑了,還沒走到人面前,顧長生就開始念咒:“粒粒皆白如雪,紛紛揚揚似絮。” 手里的干飯散開,化整為零,從一整塊干飯變成了一堆米粒。一粒米是十分不起眼的,再加上青年他們站的位置比較偏僻,以至于顧長生省了不少事。都不用另外想辦法遮掩,避開其他人的目光。 米粒小,速度又快。在咒語的作用下,輕得不可思議,像柳絮一樣,飄過去,沾到小年輕的身上。 發現有東西過來,校園里樹多,附近還有各種試驗田,雖然是冬天,不過這會蟲子也不少。以為是什么飛蟲,小年輕揮了揮手,沒太在意。等米粒一上身,他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幾粒米而已,居然冰寒徹骨,黏到他身上后怎么拍也拍也不掉,偏偏這些米還很機靈,都落在他衤果露出來的皮膚上,以至于他想脫掉衣服擺脫它們都不行。 小年輕眨眼就被凍僵了。 原本紅潤的臉色,rou眼可見地變得青紫。四肢都凍到不能動了,偏偏渾身還在不自覺地發抖。上下牙齒‘咯吱咯吱’地碰撞個不停,一看就是冷得狠了。 顧長生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凍到了?早就說了,這么冷的天你穿這些怎么行?!走走走,趕緊回去加衣服。秦翼,別干看著,你快過來幫忙扶一把啊?!闭f著,兩人一左一右,把人架走了。邊走邊數落小年輕不該逞強,要風度不要溫度。 這會還沒開春,天氣確實冷得很,偏偏小年輕身上就穿了一件衛衣,牛仔褲是薄款的不說,還破洞,壓根沒多少布料。原本因為異樣舉止而注意到他們的人,聞言,都了然地收回了目光:又是一個愛耍帥的家伙。就這溫度,居然只穿了一件衣服,是不是傻?! 不過傻人有傻福,傻小子倒也有幾個仗義的朋友。 顧長生和秦翼就這么假裝朋友,順順當當地把人帶上了車:“沒事了。”把飯卡和錢還給跟在他們身后的青年,顧長生帶著人回家。把人安全地送回來以后,秦翼開著空車回警局。 一路凍過來,小年輕凍得跟塊冰疙瘩似的,渾身都在往外散發著冷氣。制冷效果比冰箱還強,顧長生把這塊人形冰坨弄上樓,才推開門,一進屋,突然‘哐當’一聲,有什么掉下了。 “臥槽!顧哥把什么弄回來了?!”他顧哥真的是越來越兇殘了??辞宓粝聛淼臇|西是什么以后,蹭完銀耳羹,才要回家的俞知樂嚇了一跳,忍不住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 顧長生低頭一看,一個慘白慘白的骷髏頭正在地板上滾動??礃幼討撌翘珒隽?,把小年輕偽裝成衛衣圖案的骷髏頭給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