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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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玄辰看到她后垂下眸子,手指捏住了杯沿。自那日不歡而散后顧歸與他已有近一個月未見, 怎么今日一見就成了這幅模樣? “你剛才喚朕什么?”寧玄辰淡淡問道, 臉上常掛著的笑意也沒了。 瘦了不少,也憔悴不少。二人許久沒有這樣分開過了,若不是思念的緊了,也不會深夜來此找人, 卻沒想到一來便聽到她受傷暈厥的事,然后便在此處等她到現(xiàn)在。 更沒想到,她睜開眼睛后叫的名字, 不是自己。 “我……我看錯了,皇上別介意。”雖然天寒,顧歸卻覺得渾身都熱得冒汗。 寧玄辰靜靜的看著她,半晌才道:“你以前從未跟朕撒謊,看來是學壞了。” 顧歸咬著嘴唇, 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接著便聽到他道:“罷了, 你生病,這次朕當沒聽到, 起來吧。” “是。”顧歸應(yīng)了一聲, 撐著地想要起來, 卻又跌坐在地上,無助的看向?qū)幮健?/br> 寧玄辰看著她沒什么血色的臉,有些埋怨顧夫人照顧的不盡心,至少她跟著自己時,從未像今天這樣憔悴。 顧歸無奈的坐在地上,心想若是寧玄辰不攙扶自己一把,可能今晚就得在這坐上一夜了。這個念頭剛一起來,她整個人便騰空了,顧歸輕呼一聲,震驚的看向把自己抱起來的寧玄辰。 “別動,”寧玄辰不滿于她的掙扎,“你身子在發(fā)抖。” 家里沒燒地龍,她只著一件單衣自然會抖,顧歸舔了一下發(fā)干的唇,不敢動了。 老老實實的被他抱到了床上,挨到床的瞬間立刻裹緊了小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寧玄辰干脆在她的床邊坐下,看著上一秒還怕得要死、這會兒又拿著小眼神看自己的顧歸,心里五味雜陳。 “皇上,你這個時候來將軍府做什么啊?”顧歸悶聲問道。 寧玄辰盯著她,直到把人看得發(fā)毛,才開口:“我派去夜陵的探子回來了。” “怎么說。”一提及正事,顧歸嚴肅起來,掙扎著便要坐起來,寧玄辰把她按在床上,沒讓她動彈。 “夜陵現(xiàn)在男丁都被集中在了一起,整日被他們的統(tǒng)帥帶著訓練,家家鐵鍋農(nóng)具都被拿去溶了鑄兵,看來是有大動作。”寧玄辰將探子帶回來的消息與顧歸說了,看到她全心投入到自己的話中,心中總算舒服了些。 顧歸托腮:“總不會是要攻打北元吧?” “凡事都說不準,就像我有些事以為不可能的,不還是發(fā)生了。”寧玄辰淡淡道。 “他瘋了才會這么做,”顧歸嗤道,沒有注意到寧玄辰不同以往的神色,“你不會是想說,朗振把我當成了威脅,所以先假意用城池將我換走,然后再攻打北元吧?” 寧玄辰聽她說完,勾勾嘴角:“是挺扯的,看來他是別的想法。” “能是什么呢?”顧歸皺眉,“一定要我跟他走的目的何在?” “至少能判定,朗振現(xiàn)在要做的事,必然是會牽扯到北元,所以不管他什么目的要做什么事,我們都有必要先知道。”寧玄辰道。 顧歸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后:“不如讓他親口說出來?” “你有主意?”寧玄辰挑眉。 顧歸眼底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堅定下來,將自己的計劃與寧玄辰說了。 寧玄辰認真的聽她說完,問:“我聽聞你與朗振是好友,你如此行事,不怕他傷心嗎?” “只能如此了,”顧歸嘆氣,“更何況是他先將北元扯進來的,我只是要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為了邊疆安定,皇上也不會傷他不是么?” 她抬眼直直的看著寧玄辰,這是她最擔心的地方。朗振先來惹事,為了北元不被牽扯進什么陰謀,她耍點心機沒什么,怕就怕寧玄辰會弄假成真,逼著朗振給出什么交代。 征戰(zhàn)八年,她早就厭倦了你死我活的畫面。 “自然,小小夜陵朕豈會放在眼里。”寧玄辰微微一笑。 顧歸松了口氣,寧玄辰答應(yīng)過她的事,從來都不會食言。 “啊,既然要這么做了,那朕也要借此機會處理一些事,若是有什么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你要原諒朕。”寧玄辰道。 顧歸疑惑的看他一眼,失笑:“皇上能有什么事讓我不舒服的,我與皇上在一起時最自在了。” 寧玄辰只需看她一眼,便知道此刻她在撒謊,顧歸自在的樣子他見過千百種,每一種都不是眼前的樣子。 “那便好,記住你說的話,不能怨朕。” 顧歸眉頭微動,疑惑的看向?qū)幮健幮街皇切πΓ瑳]有多言。 夜色漸深,房外傳來刻意的腳步聲,寧玄辰知道這是顧夫人在催促自己離開,他看了顧歸一眼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朕先走了,這幾日你好生修養(yǎng),然后去上朝吧。” “知道了皇上。”顧歸縮在被窩里如一只乖巧的貓兒,忽閃著扇子一樣的睫毛道。 寧玄辰別過臉去:“你……可是有什么事騙了朕?若是有,趁你現(xiàn)在病貓一樣,朕很容易便心軟,不管是什么只要說出來,朕都能原諒。” 顧歸看著他的下頜線,垂眸道:“沒有,皇上。”她是想說的,可是寧玄辰恐怕只會原諒她一人。 寧玄辰的嘴角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那好,過了今晚,不管瞞了朕什么,都給我繼續(xù)瞞下去,朕不讓你說,就一輩子都別說出來。” 顧歸愣住了,直到寧玄辰離開,她才猛地坐起,高聲喚道:“小綠!小綠!” “在!小姐怎么了?”小綠匆匆跑了進來,顧夫人和含笑也跟著進來。 顧歸面色凝重道:“你去城北巡防找莫軍師,讓他派幾個人去柳州查探一番,看是否有人去調(diào)查過葉柏舟的事。” 她的話一出,顧夫人的臉刷的白了,失聲道:“你什么意思?皇上知道了?!” “沒呢娘,我只是防患于未然,不用擔心,”顧歸安撫完顧夫人,對含笑道,“你對這些事比小綠清楚,你們二人一起去,帶幾個護衛(wèi)拿著我的腰牌,若是路上有人阻攔,就將腰牌給他們看。到了莫軍師那里,含笑把所有事都跟他說一遍,他自知道該怎么做。” 小綠和含笑對視一眼,行禮出去了。 顧夫人眉頭緊縮的坐在她床沿上,拿著軟枕幫顧歸墊在腰下,沉著臉問:“為何皇上來了才想起這么做?是不是皇上察覺到了什么?” “也不是因為皇上,只是我突然想到的。”顧歸笑笑,面上一派輕松,心里卻反復思索寧玄辰剛才的話。 顧夫人看著可憐巴巴的閨女,不忍的將臉別向一邊,聲音卻是冷漠的:“看來你無事,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卻沒有要動的意思,她將顧歸關(guān)在別院也近半月了,自那次揍完顧歸二人便沒有再見面,也是想的緊了。現(xiàn)下顧歸又生病,她更是不舍得走。 顧歸知道顧夫人的心思,心酸的按住她的手:“娘,你今日留下陪我吧,生病了想要娘陪。” 一句話說得顧夫人眼淚都要出來了,她這個女兒,在外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可在家里,是比一般大家閨秀還要嬌氣的大小姐。她一撒嬌,顧夫人的心都要化了。 “不過是看你可憐。”顧夫人瞥她一眼,脫了鞋躺到床上。 顧歸想笑又怕母親惱羞成怒,于是忍著笑意將身上的被子往她那邊挪了挪,自己又鉆進顧夫人軟香的懷里,舒服的嘆了口氣。 顧夫人被她一連串的動作搞得哭笑不得,只好像她小時候那般拍著她的脊背安撫。 顧歸被拍得犯了困,強撐了一會兒覺得氛圍差不多了,才小聲問道:“娘,這幾日葉柏舟還來么?” 顧夫人拍她的手一頓,冷哼了一聲:“你果然知道了,是他跟你告的狀?”她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有本事隱瞞顧歸多久,但是想到葉柏舟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來找閨女告狀,心里還是不高興。 “不是啊,是我偷溜出去的時候看到的。”顧歸坦然的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正如顧歸所了解的那般,顧夫人是個極護短的人,聽到葉柏舟背后告狀時便覺得惱怒,聽到顧歸壞了自己的規(guī)矩偷偷跑了。嗯,便當沒聽到吧。 “沒來了,早就放棄了。”顧夫人沒頭沒腦的一句。 “嘁,你騙不了我的,”顧歸死性不改的曝露出得意本性,“柏舟可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他肯定每日還在來。”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么?!”顧夫人惱道。 “……” 第66章 攻心 將真相從顧夫人嘴里激出來后, 顧歸抿了一下嘴,想到那日自己看到的膝蓋,他又用受了如此重的傷的膝蓋跪了這么多天,她的心就抽抽的疼。 半晌,顧歸突然開口道:“柏舟挺可憐的, 自幼喪母, 父親又在他十來歲的時候去世,他那時還小,又一心讀書,家產(chǎn)被大伯占了都不知道, 還是大伯一家將他虐待的狠了,才抱著一本北元律例去了衙門,將葉家所有都奪了回來。” 顧夫人在聽到葉柏舟父母雙亡的時候就開始難受了, 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這都是顧歸的攻心計,不要心軟不要上當。 “所以他也并非一直是柳州有名的風雅貴公子,還是狠狠吃過幾年苦的,可即使這樣, 他也沒有去怨恨誰,還是讓自己活得很好, 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片清風朗月,”顧歸抱著顧夫人的腰訴說著, 突然很想去見他, “可是不代表他不會受傷, 娘,我已經(jīng)傷過他一次了,你切莫再去欺負人家。” “是他自己找上門要跪的,與我何干?”顧夫人底氣不足道。 顧歸嘆氣:“娘誒,他再這么跪下去,雙腿必然會落下毛病,我這輩子是非他不可了,你要是不嫌棄瘸子女婿,那便讓他跪下去吧。” “你!”顧夫人氣得哼了一聲,將懷里的顧歸丟了出去,翻個身背對著她,半晌悶聲道,“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竟然先斬后奏……” 顧歸的眼眶瞬間濕了,咬著嘴唇從背后抱住顧夫人:“娘,對不起,錯在我,柏舟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顧夫人嘆了聲氣,顧歸知道今日不宜多說了,便閉上嘴不再多言。她腦袋仍是有些暈,閉上眼睛后又變得迷迷糊糊的。 “明日你去告訴他,別來了,”顧夫人突然開口道,顧歸一個激靈睜開眼睛,正在慌亂時又聽到顧夫人說,“待他傷好了,再正式上門。” “娘……”顧歸怔怔的喊了一聲。 顧夫人嘆息:“你們的事不要跟皇上說,這輩子都不要說,皇上他……就讓他覺得你對葉柏舟無感,是我逼你嫁的吧,他可能心里還會好受點。” “嗯,知道的。”顧歸點頭,她最好的坦白機會便是與葉柏舟剛重逢時,可惜這個機會已經(jīng)錯過了,那便只能瞞著了。只是她不甚理解,為何要裝作不喜歡葉柏舟。 近日她親近的這些人總喜歡與她打啞謎,還都不肯主動說出答案。那便自己去發(fā)現(xiàn)好了,朗振也好,寧玄辰也好,母親也好,她要將他們話里的意思一一弄清楚。 北元的雪來得有些猝不及防,顧歸睡醒出門后,目光所及之處都已經(jīng)白了起來,且還在簌簌的往下落小雪花。地上積得還淺,踩一下便能看到腳印狀的泥地。 顧歸晃了晃腦袋,確定不疼了,突然心情大好,找來厚厚的大氅披上,騎著馬往禮部飛奔而去。 她趕到禮部的時候,正值禮部官員下值,她將馬拴在外面的樹樁上,自己躲在墻根等著。 果然,葉柏舟是最晚出來的,手里撐著一根拐杖慢慢的走著,身邊還帶著一個拖油瓶。顧歸掃了周圍一圈,小聲道:“葉狀元!” 葉柏舟一頓,朝墻根看過去,便看到顧歸腦袋上頂個紗布,在那傻兮兮的跟自己招手,他眉頭一皺,正待要上前去,身旁的人已經(jīng)沖了出去。 “將軍,好久不見啊!你這腦袋怎么了,破相了?”江逸好奇的圍著顧歸轉(zhuǎn)了幾圈。 顧歸斜他一眼:“我叫你了么?” “我這不是想你了么,咱們可都快一個月沒見了,你別跟我說你不想我。”江逸不滿道。 顧歸嗤了一聲,看到葉柏舟過來后立刻端正了態(tài)度:“我有話跟你說。” “唉,重色輕友,天下人都一個模樣。”江逸失望道。 顧歸敲了他一下,恨聲道:“你哪那么多廢話?” “額頭怎么了?”葉柏舟皺眉問。 顧歸摸摸包著的地方,笑瞇瞇道:“假的,嚇我娘的。” 葉柏舟看了她半晌,伸出手指按了一下她的腦袋,顧歸一蹦三尺高:“嗷!” “還敢撒謊?”葉柏舟黑了臉。 顧歸捂著腦袋反過來控訴:“哪有你這樣的?!” “活該,撒謊的懲罰。”葉柏舟淡淡道,他用了多少力道自己心里清楚,哪里會疼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