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在想什么?”葉柏舟淡淡的將她翻回來,直到她的眼里全是自己才松開。 顧歸鉆進他的懷里,眉頭凝結道:“在想皇上最近到底在生我什么氣,難道他發現我們的事了?不應該啊。” 葉柏舟想到太后壽辰那日,寧玄辰看顧歸時讓他不舒服的眼神, 面上不動道:“阿歸。” “嗯?”她現在已經懶得糾正了, 算起來太后也叫了她不少年的龜兒, 要怪只能怪當初老爹在戰場思鄉情怯, 給了她一個歸字做名。 葉柏舟吻了吻她的頭發:“我們辭官回柳州吧。”不知為何,他覺得哪怕將他們成過親的事能瞞過去, 寧玄辰也不會同意他們兩個的親事。 寧玄辰根本不能忍受顧歸眼中有比他重要的人, 哪怕那個人是她的丈夫。葉柏舟沒去苛責寧玄辰, 因為若他站在寧玄辰的立場, 恐怕要比他還自私。 顧歸的耳朵動了動:“怎么提起辭官了?”葉柏舟不喜歡官場, 這是她一開始便知道的,和好之后也曾想過一起辭官。 可明顯眼下不行。 太后壽辰一過,各國使臣陸續離開,唯有朗振一直住在驛館,不斷的提高價錢,想要寧玄辰松口答應將自己嫁給他。 他越是迫切,顧歸越是懷疑,到底夜陵有什么必須要北元將軍的地方?這幾日沒見寧玄辰,也不知道他查得如何了,索性自己派了心腹去查,現在他們還沒趕回來,她也沒有得到結果。 夜陵應該是有了什么大動作,這個大動作與北元之間也該是有關系,她不確定自己這個時候能不能走。 顧歸將自己的顧慮給葉柏舟說了,葉柏舟頓了半晌,道:“北元又不止你一個將軍,你已經將北元的安定打了下來,李將軍他們連守都守不了?” “守是能守的,可是我多少會有些不放心啊。”顧歸眨眨眼睛。 葉柏舟輕輕捋了一把她的頭發,伸手去解她的衣帶:“我不管,你跟我回柳州,把顧夫人也帶去,北元讓李將軍他們守著去。” 聽到他難得孩子氣的話語,顧歸忍不住笑:“喂,你是誰?怎么會說出這么幼稚的話,快把我那個憂國憂民按典做事的葉公子還回來。” 葉柏舟一條胳膊撐著身子,正專注的解她衣衫,聞言抬起頭,用濕漉漉的黑色眸子看著她,認真道:“我就是他,不信你可以試試。” 試什么?顧歸還沒問出口,便被翻了過去,一張臉埋在了枕頭里,接著便感覺到身后一涼,衣裳被掀了上去。 隨著他一次偷襲,顧歸悶哼一聲,像一條小船一樣在狂風驟雨中搖晃起來,眩暈中迷迷糊糊的想,下次不能再讓葉柏舟摸進將軍府了,否則她得整日叼根人參續命了。 翌日顧歸是在含笑和小綠的說話聲中醒來的,掙扎著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自己的衣裳,看到褻衣好好的穿在身上后松了口氣,接著嗅了嗅周圍,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確定葉柏舟走時幫自己處理了所有痕跡,顧歸徹底放下心來,閉上眼睛繼續睡。 然而小綠和含笑不會讓她睡了,一聽到床這邊傳來動靜,二人對視一眼,小綠立刻過來將被子給她掀了。 此時已經入冬,初冬的早晨寒意很是明顯,被掀了被子的顧歸立刻一激靈,從床上蹦了起來。 顧歸蹦到一半就掉回了床上,一言難盡的縮在一起,雙手輕輕的敲著酸脹的腿,在心里罵了葉柏舟一句“牲口”。 “你們做什么掀我被子?”顧歸為防她們看出自己的異樣,趕緊言歸正傳。 小綠語氣比她還不滿:“小姐,你這些日子整天待在床上,怎么還這么大的覺癮,我們是怕你睡出毛病來。” “是啊將軍,還是出來走走的好,你看你剛才,是不是睡得腿疼了?”含笑細心道。 顧歸干咳一聲:“沒有,你看錯了。” 含笑疑惑的看她一眼,沒有說話了。小綠拉著顧歸的手:“小姐,出去溜達一圈吧,不如去找其他幾位將軍喝酒?” 顧歸打了個哈欠,再次掉進被子里:“不去,你看你家小姐的黑眼圈,好意思逼我出去嗎?” “……好像是,小姐,你整日睡覺怎么還睡出黑眼圈了?”小綠有些震驚。 那是因為葉柏舟整夜往這邊來,一折騰就是半夜,白日若是再睡不好,自然眼睛就不好看了。顧歸睜開一條眼縫:“那是因為你家小姐我整日憂國憂民,晚上睡不著,現在好不容易能補個覺了,你們還來打擾我。” 含笑與小綠對視一眼,眼中皆帶有幾分愧疚,她們方才怕顧歸睡壞了,所以才故意大聲說話吵醒她的。 顧歸閉著眼不用看,便知道這二人在想什么,擺擺手道:“出去吧,我再睡會兒,真要是愧疚,那就去廚房給我做些吃食,待我醒了填肚子用。” 二人應了一聲,轉身便出去了。房里再次剩下顧歸一人,很快就掉進了黑甜的夢境。 夢中,葉柏舟一襲官袍風度翩翩,而她身上卻不著片縷,一齊站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顧歸難堪了片刻,蹲下去找衣裳穿,葉柏舟走了過來,將她擋在身下。 顧歸松了口氣,雖然四面只有一面被擋住,窘迫感卻少了許多。她正要感激的朝葉柏舟笑,葉柏舟卻突然將朝服內的褲子脫了,拎著她朝那不可說之物撞去。 “?!!!”顧歸震驚的睜開眼睛,在看到床頭是顧夫人后眼睛瞪得更大了。 顧夫人被她突然睜開的眼睛嚇了一跳,趕緊拍了拍她的臉,擔憂道:“怎么了?被魘住了?” “嗯……沒事。”顧歸掩飾道,她竟然夢到如此羞恥之事,難道是因為這些日子葉柏舟的不加節制? 看顧夫人還在擔心,顧歸轉移話題道:“娘,你來我房里做什么?” “我來問你個事,”顧夫人想到自己來的目的,臉上的笑更加生動了,“你跟江探花是不是皇上已經做主了?” 這件事是女眷走了之后寧玄辰才說的,再加上那日之后便沒有再提起,腦子靈一點的官員就不會將此事說出來,因此顧夫人才在幾日之后,經過百轉千回的口聽聞此事。 顧歸有些懵:“什么?” “你的嘴可真夠嚴的,怎么,怕我笑話你不成?”顧夫人打趣道,“這下好了,也不用我舍老臉去求了,皇上自己就滿足了你的愿望……” “等等等等一下!誰跟你說我跟江逸定親了?”顧歸皺著眉頭,“還有,我是做了什么會讓你誤會,我喜歡江逸的?” 顧夫人驚訝:“那日不是你自己指著他說的么?” 顧歸想到那天自己指葉柏舟的時候,江逸也在旁邊坐著,不免有些頭疼道:“喜歡個屁,我喜歡的是葉柏舟。” “可……可我近日聽說,他是有家室的,不對,他之前有家室,最近和離了不是?”顧夫人怔怔道,她消息滯后,葉柏舟有家室與和離的事是一齊聽說的。 雖說她最喜歡的是葉柏舟,可畢竟是和離過的,她總覺得配不上自己家黃花大閨女。 顧歸看著老娘真心實意的擔憂,突然想到這事兒瞞誰也不能瞞著她了,否則就算自己以后能跟葉柏舟成親,她也會心存芥蒂一輩子。 “那個……娘,你記得我之前出去游歷的事不?”顧歸小心翼翼的開口,決定就算是挨一頓毒打也得坦白從寬。 顧夫人不解:“自是記得,你提這個做什么,我在跟你說葉柏舟的事。” “我提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聽著就好了嘛,”顧歸努力做出一副綿軟的模樣,眨著眼睛斟酌,“然后那時我做了一點可能你聽了會不是很高興的事。” 顧夫人瞥她一眼:“你做過什么讓我高興的事嗎?” “咳,不一樣的,那件事你聽了可能會額外不高興。”顧歸道。 顧夫人蹙眉:“到底是什么事?” “我……當時去的是柳州,葉柏舟也是柳州人士。”顧歸干笑道。 顧夫人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們當初便認識?” “不止是認識那么簡單,我當時化名顧阿北。”顧歸默默把自己縮成一個球。 顧夫人只覺得顧阿北這個名字甚是耳熟,且好像是在不久之前,從一個與顧歸完全不熟的夫人口中聽到的。 見顧夫人還沒想到,顧歸“好心”提示道:“剛好那段時日葉柏舟娶了一個媳婦兒,名字也叫顧阿北,跟我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你說巧不巧,哈哈……” 第63章 軟禁 顧歸夸張的笑了兩聲,接著便被顧夫人嫌棄的眼神打斷。顧夫人對她的話一開始不以為意, 當她拿起茶杯喝水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 接著一口水噴到了顧歸臉上, 咬牙道:“老娘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冬季的白天總是很短,再加上顧歸睡過去了半日, 她的一天比起旁人就更短了一些, 很快天就黑了。而天一黑,代表著葉柏舟也該來了。 葉柏舟進屋,便看到顧歸正趴在床上吃點心, 屋里滿是藥膏的味道, 他輕輕皺了一下眉, 擔憂的走了過去:“可是受傷了?” 趴著吃點心的顧歸覺得抬頭都是累的, 干脆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招呼葉柏舟也跟著躺下。 葉柏舟剛按照她的指示躺下, 嘴里便被塞了一塊糕點,他不甚喜歡在床上吃東西, 但顧歸喂的, 他還是細嚼慢咽的吃了下去。 顧歸的腮幫一動一動的,看著他吃完之后心疼道:“看你的眼睛,成什么樣子了?” 他每日都要等宵禁之后來找自己, 還要在上朝之前起床,滿打滿算也睡不上多久, 哪像自己整個白天都在補覺。若是當初沒有分開便好了, 就可以直接領著去見寧玄辰, 告訴他這是她游歷時找的夫君。 哪里像現在,還要他整日偷偷摸摸的來回奔波。 葉柏舟側了側身,用手指頂著她鼓囊囊的腮幫:“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受傷了嗎?” 顧歸轉移話題失敗,干脆眼一紅點了點頭,費力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怕是要趴著睡了。” 葉柏舟沉著臉坐了起來,小心的把她的褻褲脫了,看到兩團圓潤白皙的屁|股蛋兒上布滿紅印,不過還好只是淺層傷,估計兩天也就消了。 葉柏舟嘆氣:“是顧夫人打的嗎?”能傷到這種地方,傷痕又這么淺,應該是顧夫人沒錯了。 顧歸吸了吸鼻子,傷心道:“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她竟然還跟小時候一樣,拿著竹條打屁股,柏舟,我真是太傷心了!” “為什么會挨打?”葉柏舟看她還有力氣撒嬌耍寶,稍稍放心了些,看來不是真的傷心。 顧歸小心的看他一眼,道:“我那什么,把咱們的事跟她說了。” “……都說了什么?”葉柏舟怔愣道。 顧歸抿嘴:“所有,一切,都說了,她現在可能有些生氣。” “不是說不承認的么?”葉柏舟不解。 顧歸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她一開始是這樣打算的,可她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母親對葉柏舟的看法,寧玄辰那是沒辦法了,現在騎虎難下,說了便是欺君之罪,其他的,她不希望葉柏舟受一點委屈。 自己喜歡的人,總該自己護著才行。 葉柏舟懂了,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屁|股,顧歸縮了一下,酥麻的刺痛感加上他溫柔的動作,顧歸可恥的心猿意馬了。 “柏舟……” “嗯?”葉柏舟溫柔道。 顧歸咽了一下口水,瞄了一眼他的官服:“你衣服還沒換啊?” “沒呢,今日事多,直接從禮部過來的。”葉柏舟道。 顧歸點了點頭:“那你要不要把褲子脫了,畢竟天熱。” “……現在是冬天,”葉柏舟一言難盡道,隨后看到她賊賊的眼神,失笑道,“顧歸你夠了,屁|股不疼了?”他就算是個禽獸,也不好意思在她受傷的時候對她做什么吧。 顧歸一聽他的語氣,失望的把臉埋到枕頭里,看來今天晚上什么都不會有了。葉柏舟眼含笑意的看著她,隨后借著月色小心的將她攬在懷里,一只手一路向下,啞著嗓子道:“不是教過你,這種事有很多方式的。” 顧歸抖了一下,輕哼一聲軟在他懷里。 窗外冷白的月光被烏云遮擋,房里陷入一片徹底的黑暗。 第二日顧歸一睜開眼,便看到昨夜穿過的小衣裳疊得方方正正的擺在床頭,她老臉一紅,伸手去摸了摸,已經變得干燥,可以丟進衣柜了。 還未進入深冬,將軍府的地龍還沒有燒,房里仍是涼意一片,這衣裳能一夜之間變干,想來是葉柏舟洗完之后用燭火烤的。 想到他在伺候完自己之后,還要去幫自己洗衣裳,顧歸吸了一下鼻子,心里酸軟一片。 這幾日她整天窩在房里,要么是在等葉柏舟,要么就是在睡覺,今日難得神清氣爽的,便扶著腰起床了。 院子里滿是泥土味,地面的顏色有些深,空氣濕冷濕冷的,看來昨夜下過一場小雨。顧歸抖了一下,回房換了件更厚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