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那就看看,是你的武器快,還是我老公的異能快!” 樓睿和秦固在不同的地點,以同樣的自信說道。 “沒有中計?!鼻毓淌掌鹞淦鳎矮F態準備?!?/br> 幾名戰士心念一動,他們想起關于秦固戰斗力的離譜傳聞。就算秦將軍要歷練兒子,也不會在這么重要的情況下送來一個絆腳石,也許秦固真的有自己的理由! 秦固是此行的隊長,有幾個老資歷的戰士心里不太服氣,這時候便冷笑一聲。 “拿出你的本事讓我們看看!” 秦固默然變身,對方是打算將他引到這里來,然把樓睿和他逐個擊破,但是這有什么用?就算遠隔萬里,樓睿與他的精神與心靈上的緊密契合也不會因此打折扣,他在心中呼喚了一聲。 “豹豹!” “嗷!” 樓睿心里答應了,嘴上也叫出聲來。 就算沒有在一個地方,他們也能激勵對方,共同成長。 他們不是只有黏在一塊才能行動,更不是只能仰賴與對方提供進化之力。 靈魂伴侶,才不是互相利用的工具,更不是貪得無厭的捷徑。 樓睿把手環拿出來戴在腕上:“你要的東西就在這里,有種來拿!” 第69章 更近一點 如果激素真的那么萬能, 就會把衛遠和祁征云改變成兩個相敬如賓的木偶,能消弭一切仇恨, 可以枉顧個人意愿,也能放下身而為人的所有尊嚴。但是沒有, 它只是激發更多的仇恨。 靈魂伴侶不會逆轉什么,它不是產生愛情的靈丹妙藥,也不是把人捆綁在一起的繩索。 它只能幫助相愛的人更好的感知對方,了解彼此, 為了對方而變成更好的人。 “不過如此,看來你也不想讓你的伴侶活命了!”蘇隱手心一握, 瞬間發號施令。 阿弗雷星上的人馬迅速運轉起來, 鐵桶般嚴密的防御線被這些擅闖者破開一個缺口,沉睡在管型裝置中的衛遠, 被一群人運輸到了基地的逃生出口, 一切進行得悄無聲息。 一直以來,蘇隱都想搶回自己的身體。 即使終有一死,他也希望用自己的身份死去。 但是,在這之前, 他得會會樓睿。 所有武器突然間發射,整個房間都沐浴在炮火與激光的當中。 可是樓睿突然化身小海豹, 揮舞著翅膀朝他飛來的一瞬間,蘇隱意識到自己遺漏了什么。 秦固與隨行的戰士一起變身, 洶涌的戰意蔓延開來;與此同時, 樓睿喚起一直貼在他衣服上假裝裝飾品的異植, 蘇隱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樓睿的精神力居然以rou眼可見的綠色光芒向四周發散,瞬間點亮整個宮殿,并且無視了那些特殊材質的墻壁阻擋,穿墻破壁,鋪天蓋地翻涌出去。讓人不自覺地閃身躲避。 “朋友,你聽說過精神共鳴嗎?” 當海豹睿嘀咕出一句聽不懂的話時,被皇后的人馬挾制的貴族子弟突然神情一頓,在此起彼伏的戰斗聲中猶豫不決。他們看出了皇后在其中的詭異態度,皇帝寢宮的方向的戰斗已經呈白熱化,從來不準飛行物臨空的皇宮上方,黑壓壓懸停著許多戰艦,地對空導彈劃破寧靜的夜空,徹底打破了帝國表面維持多年的平靜。 他們是站在哪邊的,自己心里肯定有數,但是這個時候該不該出手,情況到底怎么樣了,他們根本無法確定。他們是在皇室的地盤上,搞不好就得成為這場爭端中的陪葬品。 然而當隱蔽在他們身上的綠色絲線突然繃直,一股強盛的精神力猶如天羅地網,把在場的貴族子弟全都連接在了一起!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貴族子弟們看著周圍黑黢黢的武器,既然已經站在第一軍團那邊,畏首畏尾,只會兩頭不討好。 皇子已經廢掉,皇后包藏禍心,他們先動的手,都被人摁在地上欺負了,為什么不可以反擊!怎么可以不反擊! 這些資質優秀的貴族子弟,頓時被一股信念感染。 并非精神控制,樓睿甚至沒有分出一點多余的力量,只是用共同的目標,相似的立場,把所有人連接在一起。 二十三個男男女女,先由雌性釋放出精神力,旁邊的雄性則變身獸態,在精神力的加持下,變得勢不可擋。 皇后正在觀望蘇隱那邊的情況,身后的一聲咆哮突然驚醒了她。 轉過身,發現身后的貴族子弟里的雄性全部變身,她悚然地望了一眼面前的翼龍,當她反應過來自己周圍還有士兵守衛的時候,那些端著武器的皇家護衛隊已經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了下去。 二十三個人的精神力,凝成一股風暴,席卷四周。 武器稀稀拉拉的發射,全部被外面一圈的雄性擋了下來,雌性被保護在中間,宛如風暴眼中最平靜的地方。 這片平靜的范圍越廣,外圍的風暴席卷的地方就越多。 以他們為中心,精神力一傳十、十傳百,細細的綠色觸手刺穿墻面,扎穿樓層,從頭頂飛過的第一軍團戰艦上的戰士亦加入了這張精神共鳴的網中。戰斗力成倍提升。 橫向擴展,縱向深入,整個皇宮,都落入了包圍之中。 人還是那些人,但是從共鳴中喚起的潛力一旦被激發,就好像被互相汲取了勇氣與戰斗力,那股氣勢猶如實質,皇宮的護衛看著這些人,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一種膝蓋發軟的沖動。 第一步,直指寢宮。 皇帝死不死,絕不可以由叛軍來決定,樓睿這里傳遞出的想法,所有人共同執行,殺向了寢宮的方向。 甚至,它跨越了星球,延伸至了阿弗雷星,秦固一飛沖天中,身上爆發出凜然的殺氣,以及泄洪般奔涌出的精神力,直達自己的隊友腦中。 被精神力席卷,那幾個獸態的戰士都有些吃驚,因為這絕非雌性綿柔的精神力,而是帶著滔天的氣勢,激流一樣喚醒他們的熱血,這不是拼死一搏,而是帶著必勝的信念,從秦固的翼展中揮動,只要有昆尼西豹扇起的風,就能感受到那力透千鈞的精神力! “你和秦固……”蘇隱眼中涌現出猩紅的血絲:“你們是……” 對啊,我們是靈魂伴侶!是讓你口嫌體正直,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靈魂伴侶! “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海豹睿朝著蘇隱飛撲過去,快得只看見一道白色殘影,史上最靈活的胖子就是它了! 蘇隱躲閃不及,身體的遲鈍讓他行動緩慢,樓睿的翅膀在他臉上劃出一道整齊的口子,血液噴薄的瞬間,蘇隱卻沒有顧及保命的事,而是先啟動了阿弗雷星的湮滅彈。 倒計時的聲音,淹沒在戰斗的聲浪里。 樓睿從未有過的豹怒,攻勢一波比一波迅猛,小翅膀竟然也能扇出帶著異能的風刃,旁邊的機器人士兵被削成了一片片廢鐵。 房間里的武器都不再對準樓睿,而是直接朝著躺在地上的祁恒。 粒子束流從天花板上降落,猶如一道粗壯的雷電,海豹睿翅膀尖尖一挑,直接把祁恒掀飛到了攻擊范圍之外……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把祁恒摔死。 蘇隱渾身浴血,已然到了油盡燈枯之時,他爬向那個巨大的儀器。 他要放棄這具身體了! 樓睿顧不得其他,只把解決掉祁恒當成第一要務。 房間里的各種機關都承受不住它的鐵球功,翅膀抱團,就地一滾,全都碾成渣渣。 而與此同時,阿弗雷星上,實驗基地四分五裂,硝煙四起,在酣戰中,一架外形很不起眼的飛船駛出了基地,直奔太空而去。 穿梭機的內部,衛遠的身體在躍遷的顛簸中微微顫動,似醒非醒,仿佛下一刻就會睜開眼睛。幾個穿著自由軍軍服的男人圍守在管型裝置旁邊,忐忑與急切都寫在了臉上。許許多多醫務人員往來奔波,核對數據。 “還不行嗎?” “時機不到,沒有連接到衛將軍的意識?!?/br> 蘇隱把帶血的手身上意識轉接器的外層,牽引光束將他吸附到了機器內部,他一進入失重的環境中,身上的傷口飄出成團的血液,發絲根根豎立,就好像受難的神明,整個人蒼白得幾乎透明。 樓睿一團子撞在了意識轉接器上,機器頓時在短路的火光中怦然炸裂,掉出了蘇隱殘破的身體。 “喂!”樓睿扇了他一翅膀,發現人已經斷氣了。 可是它覺得這人肯定不是死了。 飛船上的衛遠身體突然抽搐起來,在營養液中左突右撞,把管型玻璃壁裝得嗡嗡直響。 那些軍人看得心驚膽戰,卻對此束手無策,白大褂們亦緊張得冷汗直流,如果轉接失敗,這些行事狠辣的軍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大家看著衛遠的身體從痙攣,到無力沉沒,希望一點點冷卻。 然而,下一瞬,衛遠的眼睫突然輕顫一下,雙眼驟然睜開。 樓睿憤憤地拍碎了身邊的破機器,揮著翅膀飛到皇宮外部。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鸸獾挠痴諡槿A麗的宮殿增添了一種瑰麗與驚心動魄之美,從殘破中,反而喚醒了一絲沉寂多年的氣勢與活力。 皇后骯臟的裙擺飄曳在夜風中,戰火把她永遠波瀾不驚的眸子照得分外明亮,她宛若瘋魔一般穿行于荷槍實彈的士兵當中,她看看寢宮的方向,再看看祁恒所在的方向,不知道該走向哪一邊。 群體共鳴中的貴族子弟橫掃了整個皇宮,上千個護衛不戰而敗,盡數被他們制服。 穿行在上空的戰艦群落中間,簇擁著一艘體積最大的主艦,黑沉沉地引領著自己的軍隊,猶如君臨天下一般,俾睨著整座皇城。 貴族子弟們將整個皇室內部控制,隨著這個堪稱固若金湯的防御從內部瓦解,外面的軍隊紛紛涌入,而許多編號不同,顏色有微小差異的戰艦亦進入了這場戰爭當中,這代表其他軍團在此次行動中的態度,他們也參與進來了,與第一軍團同進退! “樓睿!”韓今眉的聲音從高空傳來,她駕駛著機甲,想要抓住這個小家伙。 但是海豹睿揮著翅膀哧溜一下從機甲的指縫間鉆走了,并且以機甲難以企及的速度嗡一下就沒了影。 “你給我回來!”韓今眉真沒想到這個平時軟軟的小朋友居然也有不聽話的時候。 它肯定去找秦固了。 “我給你戰艦!你趕緊回來,你想飛著去找他嗎?” 海豹睿果然又調轉了方向,噌一下出現在機甲面前,韓今眉以她的權限調集了一艘戰艦給樓睿。 她還來不及交代什么,樓睿丟下一句“謝謝mama”就絕塵而去。連后面跟隨的艦隊都沒反應過來。 帝都的硝煙很快被樓睿甩在身后,戰艦沖出大氣層,樓睿奔向了阿弗雷星的方向。 是的,他要去找秦固。湮滅彈即將爆炸,威力輻射范圍可達一光年之遠。饒是速度再快,體能再強,也不可能在瞬間飛出這個范圍。 而秦固他們不僅沒有遠離湮滅彈,身為軍人,遇到危險的第一時間絕不是去想怎么逃生。 阿弗雷星是皇室的私有星球,并非普通的居住星,上面沒有很多公民,但是維持星球上的行宮打理,工作調度,產業運行,這些工作人員數量仍然非常可觀,再加上他們的家人,整個星球也有十萬人之多。 十萬人的性命,他們不像實驗基地里那些人一樣從事著非人道的罪惡研究,只是一些無辜的普通人,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死神已經離他們很近。 秦固不再是那個動不動就屠星的帝國噩夢,這一次,他肩負起了這些人性命,選擇在湮滅彈爆炸之前把它拋送到沒有人跡的未開發星域,將人員傷亡減到最低。 可是這樣的話,他怎么可能活著離開。 樓睿甚至想自私一把,讓秦固趕緊逃離阿弗雷星,然而他說不出口。 他只有離秦固近一點,更近一點,這是他此刻唯一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