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等把弘暉打發回去睡覺,四爺才發覺,蕭歆坐在燈下走神了好久,“這是在想什么,都入迷了。”四爺走過來,把蕭歆手里的針線拿下放回到籃子里。 蕭歆恍然回神,揉了揉臉,才說:“塞外可不比咱們這里,中元節過后,早晚的氣候可是同白天差別巨大,我在想到時候該給你們帶什么穿。”白天炎夏,早晚秋冬,真是稍有不慎就要生病的。而且孩子又是第一次去,不一定能夠適應那里的氣候。要不十八阿哥怎么會去了突然就沒了…… “我當你在想什么。”四爺笑道:“兩季的衣物各帶上一些就可以了,而且草原上最多的就是皮料子,御寒不成問題,你就別再瞎cao心這些了。” 蕭歆訥訥點頭,“是是是,我這不是懷孕了就愛多想嘛。”不過話說回來,“這要是出塞了,估計又不能趕在孩子出世前回來了吧!”真是每次只要一懷孕,總是能碰上這事那事,蕭歆似乎也都習慣了,這就不能有一年是在家里輕輕松松的相依相伴。 四爺這便摸了摸蕭歆已經隆起的腹部,說起來也是無奈,“只要咱們這個生了格格,暫時就先不生了。”他倒是不累,就是看著福晉這幾年也沒怎么閑下來過,替她覺得委屈,前時好不容易培養起來一個愛好,這次懷孕又給厭倦上了。 真要是說可惜倒也說不上,就是他們夫妻相處的時間被孩子占的越發少了。所以四爺也是想了很久,想著等這個孩子生下來如果真是格格,就暫緩生子的事了,要不再過兩年他們都老了,哪里還走的動。之前說要帶福晉出去走走,到現在也沒付諸行動過。 蕭歆莞爾一笑,也跟著摸了摸肚子,“爺現在倒是越發稀罕格格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嫡子好嫡子好,一門心思的就哄著人給你生兒子。” “情況不同。”那時候只有弘暉弘時兩個,當然是想著多生些兒子把穩。現在都有四個兒子了,不就凸現的女兒更金貴了,“要是生個格格,爺一定親自教她琴棋書畫。不管什么,只要她喜歡的,爺都陪她做。”南迪小時候四爺錯過了太多,自然也是再想來一個掌上明珠好好寵著。 “那爺可得虔心點求了,我聽說九福晉在生她們格格的時候,就是因為九爺在家里的一通亂求,才不能如愿。”想想九福晉拿這事兒來說的時候,大家也是樂的前翻后仰。 這事四爺也是有聽說的,當時大家在一起也不過說老九是個混不吝的。但四爺卻不會做這些事情,要說信佛他比誰都信奉,不過這種事就算真求了,也不過是求個心里安慰。畢竟這不是生男就是生女,五五對開的事情,求也沒意思。 等四爺洗漱好了出來,蕭歆還是敦促他趕緊把衣裳穿上,“多開個窗子就行了,光膀子睡覺對身子可不好。”這人在勞作了一段時間后就更加的貪涼了,沐浴后特別喜歡光著膀子躺在窗下的竹榻乘涼。 “等會兒再穿。”四爺把衣裳往旁邊一丟,看著蕭歆的眼神可就有點不一樣了,“怎么樣。”天熱,不說他恨不得天天泡水里,福晉每天穿著身薄紗也是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誘惑。何況晚上關上門連個里衣都不穿,他就是眼神再不好也能看到。 蕭歆真的是已經很小心了,就怕不小心撩著四爺,里面的肚兜已經是那種很保守的了,紗衣的顏色更是盡量挑選深色的。就這,不也攔不住人會想。而且太醫都是很識趣的那種,每次請脈之后都會隱晦的告訴四爺孕期哪些時段過夫妻生活有益無害,哪些時段需要靜心修養。 而且在孕期過夫妻生活,四爺都已經駕輕就熟了,采用保守的姿勢就算做兩回都是把穩的。只是現在架不住天熱,哪怕臨窗行事,彼此也是折騰的大汗淋漓。 可即便如此,蕭歆還是覺得四爺今晚出奇的興奮,要說因為懷孕的關系使得身體的有些部位發生了改變,以前也不是沒有過。能讓他興奮的也只有在給弘旭喂奶的時候,那時候因為奶量大,四爺倒是沒少得著便宜。想著想著,蕭歆就低頭看去,“爺,咱能別這樣嘛。”真是要羞死人嗎,孩子還沒生呢,奶卻來了?雖然很少,到底是有。 四爺哪里肯依,還不知疲倦地埋在其中,比初生嬰兒還要饑渴似的,哪怕嘬不出多少東西,也要享樂一番。 蕭歆也是隨他了,這人這段時間真的是壓抑久了,又好像完全找不到宣泄口,如今發xiele兩回,人倒是看起來舒心了許多。還很貼心的把蕭歆抱去一起洗了一回,再躺下也是不自覺的這摸摸那捏捏,好像要確認一下哪里不一樣。 “如果這胎還是個兒子呢。”不怪蕭歆有這樣的想法,現在外面只要聽說四福晉又懷孕,誰人不是說這是又要生阿哥了吧。所以她現在也都有這種錯覺了,真是只要一懷孕,就要生兒子。 四爺揉著蕭歆的肩,“那就再生一個,總歸能讓咱們生著格格的。” 蕭歆就睨眼看四爺,“您不是說等生了這個就帶我好好的去游山玩水一趟,合著這好聽的話果然都是騙人的。” 四爺也跟著低眼去看蕭歆,“爺不是說生了格格就暫時不再生了,你能保證這個是格格?”然后胸口上就感受到了福晉愛的擰巴,四爺忙說:“爺的衣裳哪去了,快拿給爺穿上,冷。” 在外面緊張的局勢下,四爺一家在園子里過的倒是溫馨愜意。等稻田一片金黃的時候,地里的其他作物也跟著相繼成熟了。 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突然派人過來傳話,說是要過來圓明園看看,其實就是來看四爺種植的成果。 四爺跟皇上雖然是父子,但皇上上家來的事情還是屈指可數。所以這個接駕事宜,四爺也是十分看重,就怕哪里做的不好。 戴鐸倒是個清醒的旁觀者,“四爺不必太過謹慎,皇上之所以要過來,大概也是知道地里的作物成熟了。如果可以很好的推廣兩季水稻,相信皇上也會很感興趣去了解。”這樣父子之間才不至于沒有話題。 四爺知道戴鐸的意思,這個時候最忌諱討論朝事,尤其是牽扯到太子的事。談論一下農作物種植等事宜,的確是最保險又不會冷場的選擇。 所以當皇上摘了一把稻穗在手里細看的時候,四爺就把南方有些地區種植兩季水稻的事情說了。又指了一旁的地瓜同玉米地,“兒臣拿同樣多的土地來做了比較,如果只種一季水稻,產量的確不如玉米小麥好,可要是種上兩季水稻,就能多出三到四成的收成。而且越冬的季節也不荒廢,可以種一些土長作物,像土豆山藥這些易保存的食物,這樣一來就可以大大提高土地的使用情況,減少土地的空置期。” 康熙聽的十分認真,間或還會問上兩句。臨了也是感慨道:“前時聽說你在府里種菜,朕還以為你只是貪個新鮮,看如今這個場景,倒是真的用了心的。” 四爺跟在旁邊說道:“兒臣也是這些年走的地方多了,看的也多了,覺得這天下百姓之所以貧苦難脫,大抵是丁畝之銀負重,火耗占比日增的原因。” 這些其實都是歷史遺留問題,每個朝代的皇帝都在力爭減徭免役,但卻解決不了根子上的問題。這天下畢竟是農民居多,富人占比有限,而且富人是極其富有。就拿江南富戶來說,隨便一家擁有上千畝的土地都是小意思,而賦稅呢,又按人頭計算,所以富人其實是占著巨大的資源,卻只繳交相當少一部分的賦稅。在土地兼并日益嚴重的今天,這些問題都是亟待解決的。要不上次江南大旱為什么就會出現暴民搶糧事件,問題不就出在了富商趁機哄抬米價才造成的。只是這個兩季水稻看著很好,“地域的區別也要考慮在里面,江南或許還行,北方一進入秋冬,很多作物就不行了。” 四爺把皇上讓進田邊的草廬,繼續說:“所以兒臣還在做嘗試,畢竟農戶還是以溫飽為主,真要是說改種植山藥土豆這類食物也不現實,自己吃不了那么多不說,賣也賣不出幾個價錢,如果再滯銷下來,就會度日為艱。” 康熙點了點頭,“所以還是要從根子上遏制土地繼續這么肆無忌憚的兼并下去,要不等到哪一天把農民逼上了絕路,就不僅僅是暴亂了。”說了這么多,康熙的心情一直不錯,這些兒子里面,總算也還有是心懷天下百姓的。手邊摸出一只精美的懷表打開看,“朕聽張城說,你對他們國家的事物很感興趣。”西洋玩意看著是新鮮,卻都不怎么務實,就好比這一只懷表,也只有皇室能用的起,你真要當一件普通商品來流通,估計沒幾個人能買的起。 四爺也不過是說:“倒是架不住獵奇心里。” 康熙指了石凳讓坐,還頗有興趣的聊起了西方的東西,“這西洋傳過來的東西也有好的,你看朕現在看折子就得用他們造的眼鏡,還有那個望遠鏡也是個好東西。只是每常在聽到張城說他們那個地方如何如何好的時候,朕就覺得這是在吹噓,哪個做買賣的還能說自己的東西不好,大概也只這么幾樣能拿的出手了,說到物產,到底還是咱們大清更豐富才是。” 這其實就是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的道理,人家能獻到御前的東西,自然是他們那里最好的,所謂特產不就是這樣。但人家既然能造出這樣的東西出來,說明在這一方面也是有所建樹的。四爺雖然對此頗有興致,卻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現的太過,還說道:“兒臣也是這么認為的,他們這些傳教士之所以敢這么夸大其詞,其實也不過是仗著此距西方路遙,我們不會前去驗證真偽罷了。” 康熙就笑了,“世上哪里還有地方是咱們大清的勇士所不能到達的。就沖著老四你這話,朕都要派個人去西方看看,看看他們夸上天的那個國家到底有什么能耐的。” 四爺立馬站起來,“如此,兒臣愿往。” 康熙壓了壓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等去塞外回來再來商議此事不遲。” 父子二人這一天在圓明園聊的十分暢快。康熙甚至還在四爺的園子里用了午膳,吃的正是從地里新鮮采摘上來的食物,還有在稻花下養肥的鰱魚。 八爺正在書房同何焯議事,聽說這事的時候,滑動扳指的動作頓了一下。就聽何焯在旁邊說:“都說雍郡王是個無欲無求的,依何某看,也不過是審時度勢。如今大概也是覺得太子大勢已去,可以出來表現了。” 八爺緩緩搖頭,他是了解老四的,真要說這人會在皇上跟前邀寵,他是不信的。 何焯見八爺憂心忡忡,還寬慰道:“八爺不必過分擔心,他雖然在園子里種田討得皇上的一時歡心,但這朝堂之上才是最重要的必爭之地,只有籠絡了讀書人的心,將來何愁無人可用。” 道理雖然沒錯,但皇上所看重的從來都不僅是讀書人。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親近讀書人故然好,可一個國家的根本畢竟是全天下的農民百姓。如果說老四是在邀寵,那他真的是討到點子上了。 直郡王正在吃著冰鎮西瓜,突然聽說皇上進了圓明園,嚇得直接站了起來,“都有誰陪著去。” “好像就蔡大人一個。” 蔡禾廷是皇上的近臣,說是走到哪都跟著也是不為過的。能帶著他上圓明園,那指定不是只為了看水稻菜地,這便也不顧還毒辣的日頭,乘橋直往蔡禾廷府上攆去。 只是沒想到堂堂一個郡王,連臣子的家門都進不去,直接就被擋在了門外。 “你說什么。”直郡王打起橋簾,沖門房道:“這大熱天的,你們家大人出門釣魚去了。” 門房低著頭除了喏喏稱是,再說不出別的話。氣得直郡王甩了簾子直接讓人打道回府。 三爺在府里聽說這事的時候就笑的合不攏嘴了,“老大如今也是急傻眼了吧。蔡禾廷那么精明的一個人,他的家門是誰想進都能進的去嗎?” 門人問:“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皇上對每個兒子都保持距離,這突然親近四爺,不得不讓人多想。 三爺還悠哉游哉的捧著書,“什么也不做就對了,讓他們跳去,大熱天的,犯不著惹一身汗臭。”誰曾想三爺這話才說完,皇上要來他府上參觀話就傳了過來,這是讓他做好接待的準備。 接待倒是接待好了,卻是架不住兄弟們多想。一個個旁敲側擊的,仿佛太子馬上就要下來了,三爺抬腳就能上去一樣,也是把三爺氣的夠嗆。 “你就接著裝吧老三,要說皇阿瑪上老四那兒是為了看他種的水稻。那上你這兒又是為了什么?你可不要跟我說就為了看你修的書。” “就是啊三哥,你跟我們還藏著掖著干嘛,都是兄弟,透露一點也無傷大雅。” “該不會是……” “是什么是啊。”三爺要被煩死了,“我這兒說了是來看書的,你們又不信。怎么不見你們上老四那兒去追問呢,都堵我這兒來干嘛,又沒偷偷給我糖吃。”看把你們一個個饞的。 大家也就都在心里琢磨了,這人平時可不這樣暴躁,可想皇上來他府上還是另有目的的吧。帶著這種不平衡,兄弟們直到啟程前往熱河都不怎么搭理三爺。 第81章 蕭歆幾次想提醒四爺關于十八阿哥的事。不管怎么說,孩子是在出行路上去的, 撇開旁的不說, 那也是一條人命。你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 明知有去無回,難免不忍眼睜睜看著。 “十八阿哥這個年紀跟著去, 會不會在路上吃不消。”蕭歆邊說著,邊檢查箱籠。 “這你就不用cao心了,皇上既然選擇把人帶上,總歸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不要說御用的太醫,就是專門治小兒病的太醫嬤嬤也帶了好幾個,這跟著去的又不止十八一個,擔心都是多余的。 蕭歆也就沒辦法再往下說了,還交代一旁的弘暉,道:“你這兩年雖說一直有練身子,但也不能仗著身體好就粗心大意,別看京城現在還酷熱著, 你只出了古北口, 就能見識到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的場景, 那可不是書里寫著玩的。”見四爺看過來,知道他這是揪著胡天兩個字了,還趕緊道:“古人能寫出這樣的句子來,自然也是有依據的,總之你們都要照顧好自己才是, 別讓我跟著擔心。” 四爺這才緩和了臉色,知道上次自己的病對福晉的影響很大,所以這人才會處處透著擔憂。這便安撫道:“你就放心好了,爺怎么把孩子帶出去的還怎么帶回來。” “對額娘,兒子會保護好阿瑪的,您只管放心在家,不用為我們cao心。” 蕭歆面上雖然表現出放心的樣子,心里一點也輕松不了,這不僅是十八阿哥太子,如果十三再不醒事兒,這回真是要搭進去了。 這邊剛把人送走,幾個福晉就相約著上門來了。 “這大熱天的,你們是不嫌熱就算了,怎么還把孩子也帶出來了。”說是這樣說,趕緊讓人把孩子都抱進屋去。 九福晉就說:“這不是在家里無聊嘛,總不能找那些格格來聊天打發時間。而且孩子成天悶在家里也煩躁,上次就帶著回了趟娘家,現在是一天到晚的就拉著往家門口攆,家里完全待不住了。” “正是呢,我們家的阿哥也是這樣,起先還以為家里不干凈,差點沒請人來做法。后來才知道這是想出去玩兒。”十三福晉也是說不盡的煩惱,以前沒孩子的時候盼孩子,這有孩子了吧,有時候真是恨不得給塞回肚子里去才清凈。 十福晉能跟著一起來,就沒這方面的忌諱,還笑道:“瞧你們這才一個呢,就叫苦成這樣,人家四嫂這么多個不也過的輕松愜意,可想你們是都沒用對方法了。” “所以這才巴巴的來取經呢。”九福晉說著就看向十四福晉,“我說十四弟妹今兒怎么都不言語,平時就你話最多的。” 十四福晉吃著瓜,說:“我這不是在取經嘛,插嘴打斷你們干嘛,甭理我,你們還繼續哈。” “不是,你這太醫說了能吃瓜嗎?還是冰鎮過的,仔細別鬧肚子。”蕭歆也是才看到,這人默默的坐在一旁,誰知道是在吃瓜。 十三福晉就說:“四嫂可就放心吧,這人這個夏天里不知道吃了多少瓜果,胃腸不是一般的好,你就不用替她cao心了。” 就算是這樣,蕭歆還是要勸,“再怎么說也控制著些吧,吃點黃桃也好,別再一勁兒吃西瓜了,要不我可讓人撤了。” 十四福晉這才收手,還坐近了聽大家說話。 說道這次去熱河,大家也是八卦的不行,什么后宮去了哪幾個年輕的小貴人,都有誰誰誰,扒拉起來也是如數家珍。 最后也不知道是誰扯的,竟扯到了隔壁家那位身上,大家也是唏噓不已,“誰又能想到那位連皇室血脈也敢混淆。聽說那個叫蘇歡的原來不過一個漢人而已,還是個年家的下人。就這樣的身份,長的再美又能怎么樣,蒙混過去了是八旗子弟,這揭出來了,可就跟個通房沒什么兩樣,連侍妾都排不上,孩子的地位也是跟著跌到了塵埃里。” “要不是她自己貪心,哪里會有今日。”十福晉也不過冷冷說了一句,“這種人何需再觀后效,直接休了打發回娘家最好,省得再出來禍害別人。” 大家相互看了眼,心里也都跟明鏡似的。可總不能妯娌幾個坐一塊兒討伐八福晉,那種事情也是很沒品的。于是還扯了點閑篇,帶孩子的兩個就借口要早點帶孩子回去,大肚子的也打著哈欠說是犯困,大家也就這么散了。 康熙一行抵達熱河行宮的時候正是清晨,因為入住的宮殿是甫建成的,這便在里外走了一圈,還問一旁伺候的年氏,“你說,這個情形,這里該叫什么。” 年氏雖然穿著宮女的服飾,卻掩飾不住她的光華,明眼一看還是同其他宮女有區別的。皇上既然這樣問,她便走到殿前,環顧四周遠近,喃喃念著,“此處四圍秀麗,又有十里澄湖,倒是個致有爽氣的地方。” 康熙在口中一陣咀嚼,就讓年氏準備筆墨,還讓她代書了“煙波致爽”四個字。是夜就令年氏在煙波致爽殿侍寢,事后年氏整衣欲退去的時候,康熙突然來了一句,“你以后就待在這里吧。”意思是讓她不要再回京城了。 年氏一時聽得失了顏色,卻末敢有異議,還跪下謝恩才再退出去。 清晨的時候,康熙正在用早膳,見十八阿哥還沒來,便問了伺候的人,才知道十八阿哥初來乍到水土不服,昨兒夜里折騰了一宿,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睡下。 康熙就停下手里舀動勺子的動作,還緊張的問道:“叫太醫看了嗎?” 李德全回道:“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尋常水土不服,調理兩天方可。” 康熙這才稍稍安心,卻還是叮囑道:“叫伺候的人經心著點,這兩天就讓十八阿哥待在院子里歇著。如果還未好轉,一定要讓朕知道。”這邊交代完了,那邊就有蒙古王公已經在等著覲見。 只是蒙古王公如今還不知道朝廷的局勢,還依著往常那樣,對太子表現出了無比的愛戴,更別提奉上的珍寶懼是價值不菲。 四爺看在眼里也是替太子著急,這些蒙古王公的所表現出來的,不正是對明日帝王的恭謹。不管是他們自己的本愿,還是太子籠絡的成果,皇上現在的臉色都是難看至極。偏偏這些蒙古王公還看不清風向,太子對他們的擁戴未敢應承不就很說明問題了,還在那枉自揣測道:“還請皇帝陛下見諒,奴才們原本是要準備上好的東珠獻給太子殿下,只是這兩年均末有好的收獲,因而才改用了祖母綠寶石。下次,一定把最好的東珠奉上。” 康熙冷笑一聲,連看也不看太子一眼,還對諸王公道:“太子身子不適,這份禮就由八阿哥替他代收了。”轉頭就對八爺道:“胤禩,等下你就代太子好好招待諸位王公吧。”就這樣把從頭到尾一句也沒說過的太子說病了。 太子倒像是樂得如此,不過看著八爺的時候眼睛里的笑意更濃了,仿佛在說你就得意吧老八,還好好的表現才是,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十三爺對此很不得其解,只是見他四哥在皇上走后也跟著走了,自己便也借口從宴上退了出來,直接就攆進了四爺院子。 院子里弘暉正在耍劍,見了十三爺還停下來叫了聲,“十三叔,我阿瑪在湖邊。” 十三爺就笑笑道:“好小子,好好練,得空了叔找你過招。”弘暉唉了聲,就目送他十三叔往院子后面的澄湖去了。 “四哥你說,皇阿瑪這是什么意思。”這一點章法也沒有,越來越讓人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