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年后才走,那你現在還在北京嘍?”他興沖沖地問她。 “除夕我當然在家里啊,”薄禾沒多想,就說了實話,“不是要守歲么,沒辦法走?!?/br> “那我去找你不就好了,”方十四留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你在臥室里等著我。” 聽著耳邊的電話忙音,薄禾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撇過頭,就看到窗外煙花絢爛。 薄禾沒有多想,按部就班地去洗漱了。 等她圍著浴巾,拿著一個蘋果回屋的時候,沒由來地吹到了一股冬日里的寒風,冷得她打了個噴嚏。 “你感冒了?”方十四的腦袋從窗簾后面探出來,擔憂地問她。 等她看到只圍了一條白色浴巾的少女之后,又迅速把腦袋縮了回去。 他把窗戶關上,將涼風隔絕在外。 把室外的鞋子放在窗臺上之后,方十四的腦子里閃過那雙細白的腿,又忍不住探出了頭。 薄禾本來就沒反應過來,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等她再一次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之后,下意識地就把手里的蘋果扔了過去。 “啊——?。?!” 她控制不住的尖叫聲已經喊了出來,方十四想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聽見了門外雜亂的腳步聲。 拿著那個蘋果,反應神經靈敏的方十四迅速躲到了薄禾的床底下。 “喂……!”薄禾甚至沒怎么反應過來,只是看到他鉆到自己床底下,不禁羞紅了臉。 因為,她習慣把備用的衛生棉放在床下面…… 奶奶很傳統,覺得和月經有關的東西都不吉利,mama的更年期過得很早,四十五歲就用不到衛生棉了。 于是,奶奶每次在明面上看到衛生棉,都會把她叫過去訓一頓。久而久之,她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但是,還沒等她去制止方十四,她的臥室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發生了什么?”林語碧皺著眉問她。 “沒、沒事……”薄禾知道自己吵到了她,連忙擺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對不起,嚇到你了?!?/br> 林語碧手上還沾著白面,應該是在包餃子時特意跑過來的。 說到底還是她親生的女兒,平時文文靜靜的小姑娘,這次叫得這么嚇人,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真沒事?”林語碧一邊問她,一邊走進了臥室里。 薄禾心虛,怕她真的發現什么,不自覺地往床的方向走,最終站在床邊。 “真的沒事,媽,一會兒我換好衣服就下去了。” “行吧,那我繼續干活了?!?/br> 林語碧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看著屋里實在沒什么異常,也就離開了。 臥室的門被關上之后,薄禾終于卸下了一口氣。 可這份心靜還沒持續超過五秒鐘,就又出現了一個意外。 一個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腳踝上,細致地撫摸著,然后慢慢上移,撫過了她的小腿,落在了她的膝窩上。 剛剛洗過的皮膚細膩又敏.感,薄禾被他摸得腿軟,直接跌坐在了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要看高中番外的人呢……點擊沒怎么掉留言居然掉成這樣otz 第33章 《文化生活》 “不許出來不許出來!” 薄禾快要急哭了。 她隨手拿起一本書, 跳到床下,把方十四往床底下推。 “你先別出來, 你先讓我把衣服換了……” “那我悶著多難受啊, 你一點都不心疼我?” “……?!?/br> “我要窒息了,我好難受啊?!?/br> 這裝得,還真像那么回事兒。 薄禾嘆了口氣,然后無奈地對他說:“……那我去衣柜里換,你不許偷看啊。” 方十四沒說話,薄禾心里也知道,他這種人, 用沉默來表示的, 絕對不會是默認。 所以,她稍稍抬高了一些音量, 又確認了一遍:“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 小氣?!?/br> “……?!边@他媽也算是小氣? 薄禾看到他從床底下探出頭,心里有些氣, 直接把桌上那本不算太厚的《文化生活》拍在了他的腦袋上。 而后, 她拎著新衣服, 躲進大衣柜里換衣服了。 方十四還算有點人性,沒有去掀柜子。 薄禾在衣柜里,心情七上八下的,飛速換好了衣服,跑出來之后,就看到某人正坐在她的椅子上, 打量著她的書桌。 那雙琉璃色的眼睛里都是好奇,但是手卻老老實實的,哪里都沒有亂翻亂動。 “這大除夕的,你怎么跑來找我了呢?”薄禾走到他身邊,好奇地問他,“你這樣跑出來,家里人不會著急嗎?” “我爸跟我后媽他們過年啊,看到我大家都會不開心吧?!?/br> “……對不起?!北『桃詾樽约捍林辛怂膫氖?,連忙道歉。 “沒事,我不太在乎這些,自從我媽去世之后,我爸那邊我就更不常聯系了?!?/br> 他這些話說得云淡風輕,但薄禾卻覺得有些心疼。 “那、那你現在都是自己住嗎……?”她擔憂地問他。 雖然自己總是被長輩區別對待,帶他們終究沒有讓自己挨餓受凍,給了自己一個可以容身的“家”,至少,出門在外,她是一個父母雙親的孩子。 “我跟我媽這邊的jiejie和meimei一起住,但是我姐習慣過圣誕,我妹剛從北歐回來沒幾年,除夕春節什么的,她們都沒什么概念。”說完,方十四自嘲地笑了笑。 她本來就是個容易心軟的人,現在聽到他這么說,自然不忍心把他趕出去。 更何況,她家住在三樓,北京的冬天又那么冷,徒手爬到三樓,不僅危險,更是冷。 她去廚房燒了熱水,給方十四灌了個熱水袋。 方十四似乎很嫌棄這種東西,皺著眉不想要,結果卻被薄禾硬塞進手里。 “你拿著暖一暖手啊,翻窗戶肯定戴不了手套,外面這么冷,手都要凍成冰塊了吧?!彼瓜马樱粗M屋好半天,仍然泛著凍意的紅色,就知道他被凍得不輕。 鐵柵欄是金屬,吸冷又吸熱,夏天燙死,冬天冷死,只能默默祈禱他別生出什么毛病。 “你這么擔心我的話,就親自幫我暖一下唄,”方十四笑著對她說,“比熱水袋有用多了,你試試?” 話還沒說完,他就去抓她的手。 薄禾為了給他塞熱水袋,一直站在他身邊,聽了他這句話,連忙放手想往后撤,卻不料被他直接抓了回來。 他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帶進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瘦白的手掌攥住了她的小手,女孩柔軟的手心里泛著淡淡的熱度。 薄禾本來就是手腳冰涼的屬性,沒想到他手上現在的溫度,竟然比自己的還低。 看他被凍成這樣,薄禾也沒有再掙扎,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你這手也不太熱啊,”方十四皺了皺眉,想到她手腳冰涼的屬性,就覺得心疼,“你拿著這個。” 說完,就把桌子上的熱水袋塞進她手里。 薄禾握著熱水袋,狐疑地望著他:“那你不用嗎?” 他的手比自己還涼,不用她的手,也不用熱水袋,到底想干嘛? “因為我想到了一個很棒的地方來取暖,”淺色的唇角微微上翹,竟然是惡作劇般的笑意,“你看——” 話音未落,他就翻起了薄禾的家居褲,纖瘦白皙的小腿露了出來,但他仍然繼續往上面挽著褲腿。 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膝窩,冷得懷里的女孩抖了一下。 “啊……”她被冰得忍不住叫出了聲,“你、你在做什么??!” 膝窩里的熱意雖然不及熱水袋,但卻有著少女柔軟的肌膚觸感。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輕輕地點了點她淺粉色的唇瓣,輕聲對她說:“噓——你小聲一點啊,一會兒把人喊來了,我又要鉆床底下去,我又不是你偷養的漢子,你怎么忍心總讓我這樣。” …… 等到再開學的時候,雪已經化得七七八八了。 薄禾背著書包,重新走進了闊別一個多月的教室,就看到同桌的位置是空的,連本書都沒有。 早自習之前,班級里的同學陸陸續續地都來齊了,只差了方十四沒有到。 很奇怪,明明昨天晚上還給她發簡訊,說今天見呢,怎么就不見人影了? 午休時,她忍不住給方十四打電話,結果卻顯示為無人接聽的狀態。 一整個下午,薄禾都心神不寧。 直到最后一節課下課,方十四終于出現了。 他沒穿校服,穿著休閑夾克和黑色的牛仔褲,整個人高高瘦瘦的,像一株筆挺的白楊樹,在走廊里格外顯眼。 “走了,吃飯去。”他個子高,很容易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薄禾,把她拽到了自己身邊。 薄禾看他面色如常,但總覺得有些奇怪。 他平時看起來很是囂張,又桀驁不馴,恨不得把眼睛放在頭頂上走路,但是在薄禾面前,永遠都是個纏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