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她沒看到對方被砸到哪里,擔心他的頭受傷,連忙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卻不料,這家伙像個小山似的,她掙巴了半天,才重新露出了一雙眼睛。 “沒事吧……?”薄禾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樣?” 可是,抱著她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薄禾推開他,跪坐在地板上,垂下眼眸,就看到躺在地板上的男人雙眸緊閉,纖長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十、十四……?”薄禾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頰,見他毫無反應,當即就急得紅了眼眶,“你快醒醒啊!” 她的大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然后一邊念叨著“120120”,一邊翻出手機,準備打急救電話。 薄禾劃開鎖屏,指尖在不停地顫抖。 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究竟重成了什么樣。 然而,數(shù)字“0”還沒按下去,她拿著手機的右腕,就被一個骨骼分明的大手牢牢地攥住。 還沒等她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薄禾就覺得臉頰一側(cè)突然拂過一陣風,然后,兩片溫熱的唇瓣,輕輕地親了一下她左側(cè)的臉頰。 ??? !!! “這么擔心我,還說不喜歡我?嗯?”他一手撐著地板,曲起一條長腿,側(cè)過身對著她,這樣說道。 尾音的疑問詞帶著輕飄飄的調(diào)子,聽起來心情不錯。 薄禾抬起頭,眨了一下眼睛,呆呆地望著他,好像還沒有從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中,回過神來。 “嘿,”方十四伸出手,白皙纖長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下一秒,guntang的淚珠子就從她泛著紅的眼睛里掉出來,一滴又一滴,砸在地板上。 “想你怎么還不去死!”薄禾一邊哭,一邊隨手抄起身邊的快遞,往他身上砸。 他今年都二十三歲了,怎么跟十六七歲的時候一樣,就是不長心。 薄禾剛才都要被他嚇死了。 “誒!你怎么能打你的老板!年終獎還想不想要了?”方十四伸出手去擋那些快遞,一邊擋一邊說,“我這手可是為國爭光的,今年還得拿世界冠軍呢,你把我打殘了,不怕影響國家榮譽啊——還打!” 他徹底沒了辦法,干脆用力,拽著她的手腕,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里,另一只胳膊攬著她的腰,讓安安穩(wěn)穩(wěn)地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不哭了啊,”他伸出手,擦掉她臉頰上的水痕,然后對她說,“你說你大晚上的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么著了呢——誒!你又掐我!” 方十四揉了揉被她掐得生疼的胳膊,看著她梨花帶雨的小臉,如記憶中一樣熟悉的模樣,讓他覺得挨多少疼都值了。 從高中時開始,他就喜歡看到她被自己嚇哭了,又被自己哄好后的模樣。 她的脾氣有些倔,每一次都是強忍著不哭,為了忍住眼淚會一直咬著唇,淡色的唇瓣也因此染上一層艷麗的緋色。 哭過之后,她的眼尾和鼻尖都泛著紅,又長又密的睫毛上掛著水珠,烏色的眼睛軟成了一汪水,清純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誘人,讓人看了心尖發(fā)癢。 “放手。”薄禾晃了晃被他攥著的手腕,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淡一些,可是卻帶著nongnong的鼻音。 “放什么手啊,我嚇唬你的,我沒事,不用打120。”方十四解釋道。 薄禾抬起眼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從他的懷里出來,重新站好,眼睛盯著手機屏幕,小聲說道:“我不打120。” 方十四不解。 緊接著,薄禾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又補了一句:“我打110。” 方十四:??? 如果他真的被警察抓走了,第二天uc的電競版頭條的標題應該就是—— 《喪心病狂!冠軍隊打野選手竟半夜私闖單身女生公寓耍流氓》 …… 不不不,這太恐怖了。 方十四用力地搖了搖頭,將那個喪心病狂的頭條標題,從腦子中甩出去。 然后,他“唰”地一下站起來,不由分說地拽過她的手腕。 看到空空如也的手機屏幕之后,才知道,原來她剛剛在嚇唬他。 “嚇我?”方十四挑眉。 幾年不見,她段位見長,自己竟然也被她嚇住了。 “禮尚往來,”薄禾幽幽地說,“看著你幫我擋快遞的份兒上,剛才的事就算了,不過……” “不過?” “你怎么進來的?” “我……” “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管理這么嚴的公寓,你都能偷配我家鑰匙?想干什么?”(微信公眾號:小說生活館 整理)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方十四心里苦,但他卻想不到該怎么解釋。 他放開她的手,眉頭微蹙,幾秒鐘后,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措辭。 “你家密碼,是我生日啊,”方十四瞇了瞇眼睛,看著她說,“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想對我干什么?” 薄禾:…… 她咬了咬唇,緊張地不知道該往哪里看。 俏麗的緋色瞬間染紅了她的臉頰,像兩片柔軟的紅云。 “我……我沒……”她低下頭,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件事。 設定密碼的時候,薄禾根本就沒有想到,方十四會住在她的隔壁。 后來,她一直都想改回來,可是最近事情很多,一直都很忙,也沒有時間去物業(yè)哪里修改密碼。 沒想到,就這樣被他發(fā)現(xiàn)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跟我分手,但現(xiàn)在你既然還喜歡我,為什么不答應我的告白?”他伸出胳膊,撐在她臉頰兩側(cè)的衣柜上,將她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繼續(xù)對她說,“真的討厭我,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工作,為什么不搬家,為什么要把門鎖設成我的密碼,為什么——” 為什么會跟別人說,只要我再向你告白,你就會重新接受我? 當然,最后一句話,方十四沒有說出來。 他一瞬不眨地盯著她烏色的眼睛,那里面還含著水光,眼睫微微翳動的時候,睫毛就像一把柔軟的扇子,擦過了他的心臟,酥麻的感覺由內(nèi)而外,一絲一毫都無法避開。 “你想多了,”薄禾嘆了口氣,然后低下頭,在手機的相冊里調(diào)出一張邊境牧羊犬的照片,遞到他面前,然后對他說,“我家狗也是在兒童節(jié)出生的。” …… 這他媽就非常的尷尬了。 * 五分鐘后,方十四坐在薄禾家里的沙發(fā)上,看著她拎著醫(yī)藥箱,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心里如同打翻了調(diào)料盒,五味雜陳。 他不知道該悲哀自己和一條狗畫上了等號,還是該悲哀自己居然不如一條狗。 “低頭。”薄禾捧著棉簽創(chuàng)可貼和藥水,站在他面前,神色淡然地對他說道。 被那么多件快遞砸到,又被椅子砸了,雖然是塑料,但她還是不放心。 好歹也算是個能為國爭光的家伙,要是因為她出了點什么意外,她這心里也過意不去。 聽了她的話,方十四乖乖地低下頭,讓她檢查。 薄禾拿著創(chuàng)可貼,慢慢靠近他,柔軟的手指摸了摸他的頭,四處按了幾下,一邊按還一邊問:“哪里疼說話啊。” 事實證明,她白擔心了。 這家伙的身體素質(zhì)真的是數(shù)年如一日的好,被那么多東西砸過,竟然一點紅腫和淤青都沒有。 檢查完了之后,薄禾安心地將東西塞回醫(yī)藥箱,準備將這些東西送回原位。 卻不料,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你就只看頭嗎?”方十四好奇地問她。 “不然你還想讓我怎樣?”薄禾反問他。 “我肩膀有點疼,”方十四委屈地說,“肩膀?qū)β殬I(yè)選手來說很重要啊。” 這樣說著,他齜牙咧嘴地晃了晃自己的胳膊,裝出一副被下了病危通知書的表情。 薄禾:裝,你就接著裝。 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看到他裝得跟真的一樣的表情,內(nèi)心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然后,她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把上衣脫了。 方十四十分配合地脫了家居服。 然后,介于青年與男人之間的身材就落進薄禾的眼中。 很好看的身材,肌rou緊實而漂亮,淺麥色的皮膚泛著荷爾蒙的氣息,寬肩腰窄,標準的衣架子,比高中時更顯男人味兒,不去當模特簡直可惜了。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孤男還沒穿衣服。 實在是……刺激。 薄禾控制不住地紅了臉,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涌。 她開著醫(yī)藥箱的手都在顫抖,一個普通的掛扣,推了半天都沒推開。 最后,還是方十四看不過去,幫她把箱子打開了。 “你……內(nèi)個……哪邊肩膀疼?”薄禾小聲問他。 她的視線飄來飄去,不敢正眼瞧他。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身材這么好。 不止是她,連bamboo的粉絲都沒發(fā)現(xiàn)。 是因為人民幣的光環(huán)太過耀眼?還是因為他的智商是硬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