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王夫人聞言眼前一黑,看著咬牙切齒倔強的女兒心里涼嗖嗖的,狠狠心抬起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啪”的一聲脆響,王敏茹仿佛被嚇住了,張大嘴巴不敢相信這是自小嬌慣她的娘打了她。 王夫人眼淚也落了下來,失望中帶著絕望對她道:“娘養了你這么久,是讓你去給別人作妾的?自小你就熟讀典籍,就讀成了這個樣子?上趕著說去伺候男人…你說!這些話是誰教給你的,我非要了他的命不可!說!不說我就把你身邊的人全都灌了啞藥遠遠發賣了,看還有沒有人在背后攛掇你!” 王敏茹哪里見過這種兇惡樣子的王夫人,眼淚也流不出來話也不敢說,只能呆愣的站在原地。跟著她來正房的丫鬟婆子們被王夫人一席話嚇得瑟瑟發抖,“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顫抖的趴在地上,連求饒的話也不敢說出口。 第258章 偷雞不成 在王夫人的強力鎮壓之下,王敏茹被王夫人身邊的婆子們押回了她自己的院子禁足了。 看著失落落魄的王敏茹像提線木偶般的走出正院,身心俱疲的王夫人回頭朝著一直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的王勛陰森森的一笑:“老爺真是好本事,竟然攛掇女兒來鬧。” 王勛被她笑的渾身不自在,無力的辯解道:“我也不知道茹兒是怎么了,她從哪兒聽的消息…我…”話沒說完就被王夫人打斷了:“老爺不如把王富交給我?我也試試他的嘴到底有多嚴!” 王勛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一甩袖子站起來道:“我看茹兒說胡話都是跟你學的,我身邊的人你也想用刑?你好好反思吧!”說完徑直出了正房,心驚rou跳的王富趁機跟上了他,出了院門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差點這條命就交代在夫人那了… 王勛恨恨道:“這女兒養的一點用沒有,你去與她說讓她想法子鬧的夫人同意為止,我定然會在背后幫她。”王富低聲應道,王勛的岳父王夫人的爹是曾經的大理寺卿,為人精明,頗有幾分好人緣,哪怕現在退下去了,朝中的百官對他還有幾分香火情,再加上王夫人為人圓滑,在夫人們的交際圈里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王勛還真不敢明著跟她對著來,只能攛掇王敏茹打頭陣了。 王夫人心底明鏡一般的清楚王勛的心思,恨得牙根癢癢,不止一次悔恨自己當年沒聽爹娘的話,非要嫁給王勛,現在拖累的閨女都要受這種罪。她猜到王勛不會善罷甘休,干脆派了身邊的心腹嬤嬤帶著幾個丫鬟貼身跟著王敏茹,連如廁都盯著她看。 王敏茹也算是聽進去王勛的話了,一哭二鬧三上吊全都鬧過,王夫人視而不見,讓她該哭哭該鬧鬧,每日看著她吃飯睡覺,不過幾日王敏茹就折騰的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絕起了食,王夫人狠狠心直接讓人熬了一碗粥,掐著下巴給她灌了下去,王敏茹見最后的絕食都不成,萬念俱灰大哭一場,知道自己拗不過王夫人,索性慢慢吃起飯來。 王勛萬沒想到一向寵愛女兒的王夫人能做到這個地步,有些吃驚,看來送王敏茹給卓承淮這條路是徹底行不通了,他日日愁眉苦臉的,這不幾日功夫老尚書已經喚他與程臨安去交代了許多事情,可是他總覺得老尚書交代他的不過是些表面之事,真正掌握禮部的他都悄悄告訴了程臨安。 他心急如焚,看著老尚書已經開始準備起了回鄉養老的行李,心一橫干脆托人高價買了兩個極品揚州瘦馬回來。王夫人是只要他不打自己女兒的主意,他就算是把他自己送給卓承淮她也不管,看著王勛發瘋一般的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兩個瘦馬身上嗤笑一聲,面上任他作去,背地里開始偷偷的把一些擺件古董換成了銀子,托信得過的下人悄悄藏了起來。 卓承淮不可能一點也不應酬,在賜皇莊這個熱乎勁兒過去了,玉芝也三個月胎穩了之后,他終于出山了。與兆厲兆志一同與翰林院的同僚們吃了一回酒之后,邀請他赴宴的帖子如潮水一般涌入卓家。 卓承淮與玉芝挑著撿著幾家相熟的和幾家無利益關系的去赴了宴,終于被王勛逮著了機會。在兵部右侍郎嫁女兒的宴席上,王勛與卓承淮閑聊了幾句之后順勢坐在了他身邊,又“恰巧”喝多了,拽著卓承淮的袖子不撒手,卓承淮無奈,只能讓王富與硯池扶著王勛,一只袖子被他拽了一路,把他送回了家。 第二日早朝王勛看到卓承淮就面露慚色,拱手道:“昨日多虧了卓侍講,否則在下可是出了大丑了,在下略備了薄禮一份,出門前已經交代夫人送與您家,以謝卓侍講昨日之恩。”卓承淮一聽一個左侍郎對著他自稱“在下”就知道這事兒不對勁,又聽到他說禮已經送到家了心里一驚,這禮怕是不好收吧... 他心里飛快的盤算起來,面上卻笑著回道:“王侍郎客氣了,下官今日下了朝還得與陛下講書,怕是要晚些才能回去。”王勛一聽他要與陛下講書依然如此受寵心里更是熱烘烘的,感覺自己離禮部尚書已經不遠了,笑的越發諂媚:“卓侍講說的哪里話,本就是在下的謝禮,您自然是先忙陛下的事情才是的正事。” 卓承淮眉頭微皺,正要與王勛客套幾句,卻見德保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里,二人話也來不及說,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他們二人聲音雖小,但是架不住卓承淮現在炙手可熱,不少人豎著耳朵聽到了二人的對話,心里對王勛直磨牙,可算給他找到一個跟卓承淮套近乎的機會了,這老匹夫! 卓承淮在朝上已經下了決心了,這王勛無事不登三寶殿,突然送禮定是有什么貓膩,他還是先在宣政帝面前做個防備,不然萬一有何事那可就說不清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可不能錯一步。 果不其然看到卓承淮眉頭微皺的樣子宣政帝好奇的問道:“承淮啊,你家最近不都是喜事,朕好久未見你這幅樣子了,這是又怎么了?” 卓承淮嘆口氣道:“臣是心中惶恐,昨日王侍郎喝多了,臣不過是順手幫了王侍郎一把把他送回了家,今日聽說王侍郎送了禮物去臣家,臣心里惶恐,怕這禮過于貴重...” 宣政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是禮部那個左侍郎吧?看來真是著急了。”說了這么兩句話他就不再提,卓承淮也見好就收,二人你來我往的論了好一陣子史,宣政帝才放他出宮。 此時的玉芝好容易才憋住了想笑的沖動含笑的看著站在她面前嬌滴滴的兩個小白花,二人在玉芝興味盎然的眼神里低下了頭,如玉的臉龐泛起一絲嫣紅,更顯出十二分姿色,看的玉芝都嘆為觀止,尤物啊尤物。 第259章 蝕把米 面對這等絕色小娘子玉芝的口氣哪里硬的起來,輕咳一聲柔聲問:“你們二人是被王侍郎送來的?”只見地上的兩朵小白花像是被嚇到一般身子微微一顫,齊齊低下頭行了個蹲禮,用如出谷黃鶯般的聲音回道:“奴婢二人是王侍郎送來伺候卓侍講與夫人的。” 汪嬤嬤臉一下子落了下來,說是送來伺候卓侍講與夫人,送這么兩個妖精過來誰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這王侍郎還真是毫不遮掩。似云幾個臉色都不怎么好,用厭惡的眼光盯著底下站著的兩個人,心里也打起了草稿要如何給她們些顏色看看。 反觀玉芝倒是輕輕一笑:“我看王侍郎囑咐你們的話里可沒有伺候我這一項吧...”二人低著頭咬唇不語,這話怎么接呢,只聽外面漸漸靠近的腳步聲響起,心里思量了一下,悄無聲息的對視了一眼,一同跪下,語氣惶恐道:“夫人~求夫人開恩,奴婢真的是奉命前來照顧老爺與夫人的。”說完嚶嚶的抽泣起來,聲音嬌的讓聽的人心都碎了。 卓承淮一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地上跪著兩個腰身纖細的婀娜女子,因著低頭叩拜的姿勢,那圓潤的翹臀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引得人浮想聯翩。而在玉芝身邊圍成一圈的汪嬤嬤似云等人怒目而視,恨不得把這二人生吞活剝了。 玉芝也被二人突然跪下的動作弄的一愣,看到正巧進門的卓承淮心里就明白了。她含笑看著底下的二人,輕輕鼓了鼓掌道:“不錯不錯。”卓承淮眉頭一皺,直接無視地上的人,越過二人上前拉住玉芝的手道:“天還沒熱呢,你今日在這兒坐了多久了?冷不冷?” 玉芝看著身形一僵的兩朵小白花戳了戳卓承淮道:“你怎么這么不解風情啊,沒看著地上兩個大美人等著你憐惜嘛。”卓承淮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哼一聲:“怕不是王侍郎送來的吧?”玉芝笑的越發燦爛:“看看王侍郎多體貼,特地派了兩個人過來伺候你!和我呢~” 卓承淮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知道玉芝是生氣了,心里更恨那多事的王侍郎,也不管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伸手攬住玉芝的腰道:“這種外人送來的人還想著伺候你我?咱們家就這么不挑剔?明日我就給她們送回去!” 兩個瘦馬萬沒想到卓承淮竟然如此絕情,她們可是都從王勛那打探清楚了,這卓侍講將將成親不到一年,應該正是好女色的時候,且夫人懷了身孕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以她們姐妹的姿色才學,怎么也能混個妾室做做,日后可就不用再顛沛流離生怕被不停的轉賣了。 想到這二人收起方才故意拗出來的惹火姿勢,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求饒道:“求老爺夫人留下奴婢們吧,奴婢們定盡心盡力的照顧夫人。”玉芝輕笑一聲:“這我可做不了主,回頭讓你們老爺做主吧。” 卓承淮眉頭緊皺:“那就讓王侍郎做這個主,她們的老爺就是王侍郎。來人,帶上我的帖子把這兩個人送回王家。” 汪嬤嬤早就蠢蠢欲動了,卓承淮一發話就快步走到二人面前,一手一個握住兩個瘦馬細弱的胳膊,把她們拽了起來,二人吃痛驚呼,汪嬤嬤卻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她們哀嚎聲越大她越用力,不過片刻功夫已經拽著兩個人走到了門外。 玉芝目瞪口呆,扭頭看著同樣目瞪口呆的似云道:“看不出…汪嬤嬤勁兒這么大…”似云反應過來,見玉芝神色不像方才那般奇怪,便夸張的用手拍著胸口喘了一口粗氣道:“幸而這幾年奴婢對汪嬤嬤是尊敬有禮的,否則奴婢不也得被汪嬤嬤早早這么扔出門去了…” 一番話說的玉芝忍不住笑了起來,想到似云被汪嬤嬤提著扔出去的畫面更是笑的說不上話。卓承淮見縫插針,湊上去給玉芝輕輕拍著后背道:“可莫要這么笑了,明日我還得去謝謝王侍郎呢,多虧他送了笑話來才能逗的我夫人一笑。” 玉芝眼波流轉橫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卻也沒有再揶揄他,卓承淮松了口氣,又湊上去哄了幾句,小兩口又甜甜蜜蜜的一同去吃了晚飯。 王勛自卓承淮回到家以后就激動的面紅耳赤的,腦補了卓承淮開心的收下了他的“禮物”,今晚在“禮物”的枕邊風一陣猛吹之下明日卓承淮就能在陛下面前提起他的好…然后他當上禮部尚書,排擠掉程臨安,把禮部握在自己手中,那些皇商…嘿嘿… 王勛越想越美,卻突然被“砰”的一聲開門聲打斷,他抬頭用銳利的眼神瞪著來人,卻見王富縮頭縮腦滿臉為難道:“老爺…人…人被卓侍講送回來了…” 王勛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人?”問完這句話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兩個瘦馬被送回來了??”王富瑟瑟的點點頭:“…哭哭啼啼的回來了,說是卓侍講大發雷霆,還說什么‘外人送的人有什么資格貼身伺候他們,他們也不是不挑剔’之類的話…” 王勛用力一拍桌子,也顧不得手上的疼痛,忙問王富:“誰給送過來的?”王富苦著臉回道:“是卓侍講那個貼身伺候的硯池,帶著卓侍講的帖子送回來的…還說……說…謝謝老爺送了兩個玩物過去,博了他們家夫人一笑…” 王勛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磨著牙從牙根底下擠出幾個字:“好…小小侍講,我這是給他臉了!”王富被嚇得不敢出聲,低著頭大氣不敢出,偷偷看著王勛猙獰的臉,心道那卓承淮怕是要倒霉了!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卓承淮沒倒霉,第四日宣政帝就下了旨,擢升程臨安為禮部尚書,禮部人員升升降降一番動蕩,王勛變成了禮部祠祭郎中,專管逢年過節祭祀之事,這可是禮部中最清閑的部門了,平日里幾乎都不會出現。 第260章 無功受祿 王勛聽完圣旨來不及謝恩就一晃神一屁股墩在地上,半日爬不起來,跪在他身后的王富心里著急,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伸手去扶他,還是來報信的小太監見狀收起了圣旨上前遞給王勛道:“王郎中抓緊接旨吧,我們還得去別家宣旨呢。” 王勛這才回過神來,轉坐為跪,叩首接了圣旨。小太監等了半日也沒見有人上來塞紅封,心底啐了一聲,這摳門兒樣不貶他貶誰,這么不會做人怕是日后也爬不上去了。 他帶著傳旨的人冷哼一聲,也懶得客套了,扭頭出了王家,下一家子要接的圣旨可是升官的呢,怕是這紅封薄不了,何必在這破落戶家耽擱時辰。 王勛直到小太監出了門才反應過來,一抹臉問上來扶他的王富道:“紅...紅封可給了?”王富傻了眼了,他只惦記著摔倒的王勛,哪里還記得這茬。看著王富傻愣的表情,王勛又滿懷期望的看向剛剛站起來正在整理裙子的王夫人。 王夫人記得這個了,卻懶得去做,為了他奔波這么多年,他竟然把手伸向自己的女兒。虎毒尚且不食子,王勛比那畜生還不如。她見他望過來,只蔑視的一笑,帶著丫鬟婆子們扭頭去了后院。 王勛頹然的坐在原地,鉆營了這么久,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他的年紀已經到了,怕是再也爬不上去了,他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絕望,也顧不得顏面,忍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玉芝知道這消息在心底恨恨的罵了一句該,然后就把王家人拋之腦后,專心的準備起給凌冉肚子里孩子的禮物來。算算日子孩子是六月中下旬上的身,如今已經是轉過年三月初,怕是這個月就要生了。李氏是日日忙的腳不沾地的,每日都得扶著凌冉在宅子里轉悠一圈,還得準備生產的各種東西,每隔一兩日還要抽空過來看看玉芝。 玉芝看著疲憊中透著興奮的李氏也不知道勸她什么是好,索性也只有一個月了,她偷偷與曹佳通了氣,曹佳把大部分的家事都接了過來,讓李氏能松快些。 在一大家子期盼的目光里,三月十三,比穩婆約摸的日子提前了將近十日,一個心急的大胖小子嘹亮的啼哭著來到了陳家。這可是陳家這一輩的長孫,陳三郎和李氏別提多激動了,恨不能把日日把他抱在懷里顛著。 玉芝與卓承淮去參加了洗三禮,看著李氏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玉芝悄悄拽著李氏去了內屋道:“娘,您可不能有了孫子忘了孫女,若是偏心的太厲害了別與大哥大嫂有了隔閡。” 李氏心里一驚,琢磨了一下自己這幾日的一舉一動,的確是有些過了,她皺著眉解釋道:“我與你爹這把年紀了自然是喜歡孩子的,這幾日是對滿滿疏忽了些,但是你大哥大嫂應該不至于吧。” 玉芝安撫道:“這才過了幾日,大哥大嫂我看那高興的比二哥二嫂也差不離了,親小寶寶也是親的要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咱們早早心里有個底,難不成爹娘還真的重男輕女不成?” 李氏這才放下心來,有了心思教育女兒,用力一拍她道:“誰有資格說爹娘重男輕女你也沒有資格,當年家里吃不上飯了爹娘還得給你劃拉一碗蒸雞蛋呢,你三個哥哥也沒這個待遇。行了行了,娘知道了,日后與你爹定然注意,再說了,滿滿也是我們心尖尖上的人,哪里就能有了孫子忘了她呢。” 玉芝也不過是看她今日表現的有些過了提醒一句罷了,見李氏明白過來也不顧自己已經慢慢開始顯懷的肚子上前抱住李氏的胳膊道:“我知道娘對我最好了~娘最疼閨女了~”李氏哪里受得了親親女兒的撒嬌,伸手點了下她的腦袋,也跟著笑了起來。 卓承淮不遮不掩的把王勛送的瘦馬送回去,過不了幾日王勛就被貶了官,這件事在朝堂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一些蠢蠢欲動要給卓承淮送女人的人馬上收住了手,每日遇到卓承淮都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他。 卓承淮半真半假的與宣政帝抱怨道:“陛下這日子選的倒是好,臣剛懟了王郎中一下,陛下馬上就降了他的官,現在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毛毛的。” 宣政帝得意極了,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是早就看王勛不順眼了,可是王勛平時東蹦跶西蹦跶的還真沒做出什么事兒來,他也不能無緣無故貶了一個左侍郎吧,正巧卓承淮這事兒湊上來,他心里也舒坦了,也算是替卓承淮出了口氣。甚至不用向百官解釋為何這樣做,大家都用心照不宣的眼神看著他,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想到這他挑起眉毛看著苦惱的卓承淮說了幾句軟話:“這還真是湊了個巧宗,朕本也沒想著他還能鉆營到你身上,罷了,朕補償補償你吧,說吧你想要什么?” 卓承淮一驚,宣政帝竟然問他想要什么,他還敢要什么?!現在的他就已經架在火上烤了,若是在來點什么那可真是...他怕是要被御史參了。 他急忙托詞道:“多謝陛下,臣本就應當替陛下分憂,何必為了這點事情再賞賜臣,臣無功受祿,臣惶恐。”宣政帝聽到他拒絕沒當回事,摸著下巴猶豫片刻道:“一時間朕還真想不出來要賞賜你些什么,這樣吧,待你的孩子出生之后朕就賜個名吧,也算是對你夫人的嘉獎了,畢竟這次北邊傳來的戰報說那番椒十分的好用,靠著這個撐著好幾回夜襲了突厥,突厥根本沒想到咱們的兵能抵抗住夜晚的嚴寒,壓根沒有防備,待再來一場 大的,武睿也能帶著大隊人馬凱旋而歸了。” 卓承淮送走了大軍之后就有意識的不再打聽大軍的消息,也只知道彭顯在上朝時候說的那些,這還是第一次從宣政帝口中聽到番椒的事情和最新的戰報,知道番椒真的派上了大用場他也十分激動。 第261章 意中人 回到家的卓承淮與玉芝說了這件事情,玉芝心道這樣也好,自己與卓承淮雖然不愿意在風口浪尖之上,但是宣政帝親自給孩子賜下名字,相當于孩子有了一個護身符,日后哪怕...下一任皇帝繼位了,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面上也不會為難他們的孩子...這還真的算是個好消息,玉芝心道這大概是繼番椒之后宣政帝賞賜的最好的東西了。 天氣開了春,這番椒又見了好,宣政帝立馬著手派人去皇莊上栽種番椒。可這番椒誰也沒栽過,幾年前都是天生天養的,看著也是好侍弄的東西,尋了幾個種田的老手,索性把那個撒種子的小太監也抓了壯丁一起打包送去皇莊。 卓承淮和玉芝是萬事不管,這莊子與他們仿佛沒半點關系,宣政帝還是有良心的,覺得自己出爾反爾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給卓承淮活動活動升了官,又從五品的侍講升到正五品侍讀,但是每日主要還是在御前與宣政帝講書,除了俸祿高了一截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不同。 不管怎么說升官總是好事,陳家與卓承淮小兩口湊在一起歡實的聚了一次,現在凌冉已經生下了孫子,李氏在經歷了卓承淮一波一波的傳言之后,干脆決定忙過了小孫子的百日就日日到卓家去照顧女兒,管他們外人怎么說呢,只要卓承淮不在乎,日子還不是小兩口過。 卓承淮聞言大喜,歡快的繞著李氏喊“娘”,哄的李氏是眉開眼笑的,兆勇吃醋道:“娘這是有個女婿完全把三個兒子拋在腦后了,日日對著我可沒這么個笑臉。” 李氏一聽他說話板起臉來:“你還有臉說!我就問你,你到底什么時候給我尋個媳婦過來,現如今一家四個孩子只剩下你還沒個著落,爹娘這心日日跟著你七上八下的,可不對你沒個好臉色。待你有了媳婦我定每日笑的你牙酸!” 兆勇萬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就把戰火引到自己身上了,吭哧吭哧的好久說不出話來,兆志見狀打圓場道:“娘何必呢,大喜的日子提這個做什么,再說兆勇還小,不急不急。” 李氏像被點了的炮仗一般扭頭對著兆志道:“還不是你們慣的他,還小還小,除了咱們家誰家的男兒二十了還沒信兒?我這從你十五六cao心了小十年了還沒cao心完,今日就給我個準話,到底何時能給兆勇尋個媳婦,別的廢話就別跟我說了!” 李氏突然發起了脾氣讓兆勇有些無所適從,訥訥的低頭尋思著什么不說話。玉芝心道自家娘親今年也才四十出頭的年紀,難不成是更年期了?難道這時候女人更年期比前世提前? 她摟著滿滿剛要開口打圓場,卻聽見兆勇鼓足勇氣開口道:“娘,其實我有中意的人了,只是...只見過幾面,且人家是官家女兒,我現在卻在做生意...” 整個大廳突然變得悄無聲息,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沒有了李氏的責罵聲,沒有了曹佳的勸慰聲,甚至連從門簾竄進來的春風都感受到這氣氛一般停在半空中。 過了好半日李氏才合上了震驚的嘴巴,結結巴巴的問:“兆勇,你...你有意中人了?是...是誰?”兆勇被方才的寂靜壓的整個人都低下了頭,聽到李氏問話抬頭左右看了看,玉芝機靈的明白他的意思,揮手讓屋里所有伺候的下人出去,只留下自己一大家子人。 兆勇才羞澀的開口道:“我只知道那位小姐是鴻臚寺司賓署丞之女...”玉芝不自覺問道:“三哥,你知道的這么清楚竟然還說‘只知道’?”兆勇瞬間漲紅了臉辯解道:“那是因為我認出來她身邊的丫鬟了,后來那丫鬟親自來定席面,說是她家小姐要辦酒,這不...” 兆亮意味深長的發出一聲了然的“哦~~~”聲,玉芝看著自己三哥通紅的俊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笑聲仿佛能傳染,不知為何整個廳里的人都笑了起來,兆勇在家人的笑聲中一點點矮下去,巴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一家人笑過之后,李氏看著鵪鶉一般的兆勇臉色好了許多,聲音也溫柔了起來:“你這孩子,既然看上了人家小姐那你就回家來說呀,到時候咱們一家子商議應該如何,自己窩在心里人家小姐若是早早出嫁了可怎么辦。” 兆勇還能說什么呢,只能拼命點頭,李氏教育了一番兆勇身為男兒應當有擔當要主動之后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話題開始問正事,她扭頭問兆志:“鴻臚寺...那個司賓署丞是幾品官?” 兆志方才早就在心底盤算過了,直接開口道:“司賓署丞是正七品。”李氏有些發愁道:“正七品的官,縣太爺也才正八品,咱們家...能不能娶到人家的閨女?” 玉芝攔住她道:“娘哎,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能不能娶到,不若先去訪聽訪聽人家閨女定親沒。”李氏一拍腦袋:“還是你想的周全,娘這是著了急了,這事兒就交給...”她環了下面一眾兒女們一圈,挨個瞪了三個兒子一眼,糾結來糾結去,最后還是飽含期待的看向卓承淮:“承淮啊,娘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了,你可比那三個不靠譜的強多了,一定幫娘訪聽清楚啊。” 卓承淮聽著李氏的話特別想笑,瞥了一眼無語的三兄弟更是心底更是笑開了花。他強忍笑意應下:“娘,您就放心吧,明日下了衙我就直接過來。”李氏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拉著卓承淮細細的教他明日去訪聽什么,一時間根本沒空理其他人。 失寵的兄妹四人互相對視一眼,齊齊嘆了口氣。曹佳笑著直接出去招呼人上茶上點心,不然這群人大眼瞪小眼的還不敢出聲打斷李氏叮囑卓承淮,真的又無聊又尷尬。 轉過天一大早上朝前卓承淮又蹭到柏學士前頭小聲問道:“學士,幫我引薦下鴻臚寺卿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