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玉芝低著頭默默的哭了一會,想擦眼淚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還被卓承淮拉著手呢,抬頭瞪了他一眼軟軟的道:“給我帕子!” 卓承淮被她用淚水沖洗過的明亮眸子一瞪,手忙腳亂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帕子遞給她,但是一只手卻還是沒放,生怕一放手她就跑了。 玉芝擦了擦眼淚,哭了一場心情好了很多,就是覺得有點累,她剛想去椅子上坐下歇會,卓承淮以為她又要走,不由大力一拉,玉芝正無力呢一下子被他拉了回去,“咚”的一下撞進他懷里,鼻子一酸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卓承淮急忙松開了她的手捧起她的臉,只見白白圓圓的臉上小巧的鼻子被撞得通紅,配合著方才哭紅的大眼睛和微張的殷紅小嘴,整個人像嵌了幾個大紅棗的大棗餑餑一般。 卓承淮捧著她的臉左右晃了兩下見沒有受傷才放下心,松開手后才關(guān)注起這個大棗餑餑的表情來,玉芝被這突如其來的捧臉驚呆了,眼淚都忘了擦,涓涓的在臉上流著,看起來要多傻有多傻。 卓承淮看著真的是忍不住想笑,掐著自己的大腿忍了又忍還是沒憋住,笑出了聲。一邊笑還一邊抽出玉芝手里的帕子給她擦臉,最后竟然還給她擤了擤鼻涕。 玉芝滿頭黑線,這算什么!自己不是正難過傷心生氣嗎,他笑的為何如此開心?。∵€??!擤鼻涕??!太丟人了好嗎!哪怕她現(xiàn)在還是個孩子也是個女孩子?。?/br> 她一巴掌打開他的手道:“男女授受不親!承淮哥你書讀到狗肚子了!” 卓承淮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忍不住又想笑,這次真的是要把大腿掐青了才沒笑的更大聲,他邊忍笑邊道:“你不是我meimei嗎,給你擦擦眼淚有什么。莫哭了,我去與兆志說咱不過了,不過是個名頭罷了,就算你一輩子不過生日,有我們幾個哥哥在,你也定過得萬事順遂!” 玉芝心中五味雜陳,這時候方才卓承淮與她說的話才浮上心頭,父母兄長的愛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甚至這么糾結(jié)要不要過生日這個問題也只是怕若是不照著習俗來,日后她有可能不順遂。 這樣的家人她又如何能夠讓他們失望呢,玉芝想著想著又想哭了,真是討厭,自己明明不是個愛哭包,今日真的就是一直想哭,都怪卓承淮! 她哽咽著說:“不用了,不過是個生日罷了,既然爹娘哥哥們都這么想過,那就過唄,反正只不過是一家人。” 卓承淮仔細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她是真心說這些話的,不由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才是他們心中最重要的,若是你不開心,他們過這個生日又有什么意義呢?既然你想通了,那我們就去與他們說一聲吧?!?/br> 第129章 生日 玉芝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迷迷糊糊被卓承淮拉去與陳三郎李氏和哥哥們說自己同意過生日了,看著他們興奮驚喜的笑臉,她突然覺得自己害怕的一切仿佛是個笑話一般,何必為了未知的恐懼來折磨自己與家人呢? 至于小玉芝,玉芝心底對她道,若是你真的真的能聽到,我定會替你好好守護這個家的! 第二日玉芝回想起昨日自己明明是在氣頭上,萬念俱灰,為何突然就變的那么柔軟能聽得進去別人的勸了? 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都是因為卓承淮那個笑!玉芝磨磨牙,恨恨的想,真是美色誤人啊?。?! 九月十二那日,兄弟三人與卓承淮一起請了假回了駝山村,小黑是今日生日宴的主廚,煎炒烹炸,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夫把這頓飯料理的那叫一個色香味俱全。 一大早老陳頭帶著老房子的人都來了,眾人很有默契的沒帶兆毅。當然范氏是想帶的,但是在老陳頭的強壓之下只能放棄,范氏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玉荷勸著她來她才不稀罕來呢! 李氏看著她那張哭喪臉就憋氣,索性不去看她,只與孫氏趙氏和林氏說話,范氏更是憋屈了,一甩袖子要走,玉荷看著不好急忙拉住她,沖她使眼色都要使的眼睛抽筋了,她才勉強忍住,氣呼呼的坐下。 玉荷一邊攔住范氏作妖,一邊擠著笑與幾個長輩說話,大家都一頭霧水,玉荷這是轉(zhuǎn)了性了?李氏心想到底是該說親的大姑娘了。 其實這兩年陳家本也打算給玉荷說親了,但是她有這么個腦子不清楚的娘,那么個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爹。唯一算出息的親戚就是玉芝家,可是不知為何兆毅害了玉芝摔成重傷的事兒傳了出去,全村人都知道陳家三房與二房是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 不尷不尬的玉荷就掛在那,偶爾有來求親的不是家里死了媳婦的,就是腿瘸眼瞎身體不太好的。范氏怎么能忍自己的寶貝閨女嫁給這種人,拿著大棍子就全都打了出去,老陳頭攔都攔不住,這下子玉荷的名聲更響了,人人都說她有個大棍子打女婿的娘。 家里有適齡小子的人家更是半點不愿意沾她,一拖二拖的現(xiàn)如今十六歲了還沒定親。范氏覺得自己閨女是天仙兒,早晚得嫁個吃喝不愁的有錢人家當少奶奶。陳二郎更是萬事不管。玉荷心底有了卓承淮,看村子里那些黑驢蛋子似的男人們更是看不上眼。 二房一家子不知愁,倒是愁壞了老陳頭,背地里到處訪聽年齡合適的小子們,可誰知人家一聽是二房的閨女,再一訪聽爹娘是誰,大部分都不樂意,老陳頭寄得胡子都掉了好幾根。 本來老陳頭搭上老臉求到陳三郎和李氏面前,讓他們幫忙尋摸個合適的小子。李氏想到范氏和玉荷的脾氣就膩味,壓根沒打算尋。今日看著玉荷到底長大了,又憐她十六歲了還這么蹉跎著,暗嘆一口氣,想著回去鎮(zhèn)子上問問幾個認識的熟客,再回娘家村子問問。 陳大姑也帶著全家人都來了,這幾年隨著陳家三房越來越好,陳大姑的態(tài)度也一變再變,現(xiàn)在見著李氏可半點不見幾年前的樣子了,大老遠的笑就掛在臉上伸出手沖著李氏就去了。 錢花兒兩年前已經(jīng)嫁了人,今日與爹娘弟兄一起卻沒有帶新女婿一起來,李氏覺得有些奇怪,想著反正不是自家的事兒,也就沒管那么多。 半頭晌的時候三兄弟和兆厲卓承淮坐的馬車出現(xiàn)在門口,幾人從馬車上跳下來,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們臉上掛著舒朗的笑容,一時間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 玉荷的眼睛一下子黏在了卓承淮身上,看著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就是那被風微微吹亂的發(fā)尾都撥動著她的心弦。 同樣關(guān)注點在卓承淮身上的還有錢花兒,三年多了,當初在三房上梁那日一眼讓她把他記在了心里,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明白那是自己攀不上的人物,無奈遵從家里的安排嫁了人。 那日無意間聽到自個娘說玉芝今日大生日,她知道卓承淮必是要來的,特地撒了個謊回了娘家,與娘家人一起來了陳家。 正當她癡癡地望著卓承淮的時候,突然感覺身邊有道目光也在卓承淮身上,女人的第六感說起來真是可怕,下意識的她就覺得那人就是玉荷! 錢花兒猛的一轉(zhuǎn)頭,正好看到玉荷那來不及收回的眼神,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玉荷感受到了錢花兒的眼神,慌忙的移開自己盯著卓承淮的眼睛,低下頭看著自己第一回穿的新布鞋的一角。 錢花兒內(nèi)心無比憤恨,自己是沒指望能嫁給卓承淮了,可是陳玉荷是什么人?不過是個自小就被她嫌棄的人,她那爹那娘那兄弟竟然還想肖想卓承淮?錢花兒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被妒火加怒火燒起來了,她恨恨的盯著玉荷,恨不能把她現(xiàn)在就趕走。 沒人發(fā)現(xiàn)二人之間流動的詭異氣氛,今日陳家人都開開心心的要與玉芝過生日,幾個男孩子送的各式各樣的賀禮更是逗的大人們哈哈大笑。 兆志送了一本自己親自抄寫的書,里面是他翻閱了縣城所有他能翻到的藏書收集的之前沒見過的食譜。 兆亮送了一把親手雕刻的木梳,上面刻著玉芝的名字,雖然刀法有些稚嫩,但是一看就是用了十二分真心的。 兆勇送了一件銷金花間羅裙,剛拿出來就吸引住了在場所有女人的眼光。陽光底下的銷金仿佛像跳舞的小精靈一般上下閃動,李氏喜歡極了,忙催著玉芝快去換來看看,玉芝苦笑道:“娘,還有大堂哥與承淮哥呢?!?/br> 兆厲上前笑著道:“大堂哥可沒有你三哥那般生意頭腦,為了給你買這條裙子他可是把我們的rou干rou脯全都高價賣了出去,好不容易才攢成的。這是大堂哥送你的禮物?!闭f罷遞出一個小小的木制梳妝盒,邊角用雕花銅片包好,看著十分精美。 第130章 鬧劇(上) 玉芝十分喜歡,接過來左看右看,抱在懷里對兆厲道:“多謝大堂哥!我真的很喜歡!” 卓承淮不由失笑:“看你這么喜歡這個梳妝盒,那怎么能讓它空著呢?這是我送給芝芝的禮物。”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錦盒,打開之后玉芝的呼吸都屏住了。 只見雪白的緞子內(nèi)襯上擺著一對金鑲玉的耳墜,閃爍著燦燦金光的耳環(huán)下面墜著兩三朵半開的白玉蘭花,潔白的玉上竟然泛著微微的一絲一絲的粉色,匯聚到花蕊處成了渾然天成的一朵朵小花,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圍繞著幾朵蘭花纏繞的金絲就像調(diào)皮的花蕊葉梢一般,給這優(yōu)雅的蘭花平添了幾分俏皮可愛。 陳家人都被這精巧的耳墜震住了,這一看就不老少銀子! 玉芝下意識的推拒道:“這…這我不能要…太貴重了…”卓承淮的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斂起笑對她說:“這是我讓馮叔找的大師傅特地為你定做的,若是你不要那就只好扔了,這東西已經(jīng)沒有存在的意義了?!?/br> 玉芝嚇了一跳,以前沒覺得卓承淮是個這么強硬的人啊,她楞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么。 玉荷和錢花兒嫉妒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見玉芝左右為難的樣子錢花兒笑道:“四表妹若是喜歡就拿著唄,何必裝模作樣的。”說完自己還夸張的笑了笑,假裝是在說玩笑話一般。 兆志皺了皺眉頭回頭瞪了她一眼,錢花兒心里一驚,止住了笑。 一時間屋里沒人說話,卓承淮還固執(zhí)著伸著手,端著小錦盒湊到玉芝面前。 玉芝猶豫了一陣,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怕是自己不要他真的能扔了,伸手接過道:“謝謝承淮哥?!?/br> 卓承淮見她接過才復又笑了起來:“謝什么,在我心里你與我meimei是一樣的?!庇裰ッ蜃煲恍?。 李氏見兩個孩子氣氛緩和下來忙對玉芝道:“既你三哥和承淮送的東西都這么好看,芝芝不如你去換上!讓娘也開開眼!” 玉芝無語的看著李氏一副想顯擺自家孩子的樣子,覺得李氏真是學壞了,沒見看范氏玉荷玉茉眼中那渴望又羨慕嫉妒的目光嗎… 李氏還真是故意的,今日對三房來說是五年來第一次給玉芝過生日,重要程度可想而知。范氏和錢花兒這么不會看眼色也讓李氏頗有些生氣! 在李氏的攛掇和哥哥們的起哄下,玉芝羞澀的回屋換裙子和耳墜去了,人到齊了陳三郎就宣布開席上菜,一盤盤老陳家人基本沒見過的菜端上來,把一群人看的眼都直了。 當玉芝換了羅裙帶著耳墜出來的時候,連埋頭苦吃的范氏都不自覺的停下了筷子。 十歲的小姑娘已經(jīng)有了幾分少女的風姿,這幾年日子過得好了,玉芝身高竄了一大截,束腰的羅裙顯的腰肢越發(fā)纖細,圓圓的臉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顧盼生輝,含著笑容在說話一般。 耳畔的金鑲玉耳墜隨著玉芝走過來的動作微微晃動,映著耀眼的陽光,仿佛一抹碎金。 玉荷死命的掐住手才忍住了上前把那耳墜拽下來的沖動,咬緊了唇,第一次生出為何三叔不是她爹的感慨,完全忘記了三房之前日日做活時她在背后的譏諷。 小少女玉芝獲得了全家人驚艷與夸贊,羞紅的臉掛著靦腆的笑容,越發(fā)有了幾分大姑娘的樣子。 酒足飯飽之后一家人也不撤桌,幾個媳婦手腳麻利的端下吃的精光的盤子之后,端上了幾樣糕點與果脯,讓大家邊吃邊嘮嗑。 卓承淮方才敬了陳家人好幾杯,覺得酒有些多了,遂告別長輩出了廳堂,站在前后院交接一處無人的樹下散酒。 他閉著眼睛微揚著頭靠在樹上,呼吸間散發(fā)著陣陣酒香。 借口跟出來的錢花兒看到這一幕差點心都蹦出來了,她捂著自己的胸口讓心慢慢平靜下來,輕步走近卓承淮開口道:“卓少爺今日可是喝多了?” 被驚醒的卓承淮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個不認識的女子,仔細想了想仿佛是玉芝的表姐?方才多嘴多舌的就是她吧。 卓承淮站直身子肅了臉道:“已經(jīng)好許多了,多謝姑娘,若是沒事我就先回房歇息了。”說罷轉(zhuǎn)身就要回后院,錢花兒心里一急,拉住卓承淮的袖子道:“卓少爺不好奇為何玉芝這么多年不過生日嗎?” 卓承淮一用力抽出自己的衣袖,皺著眉道:“不好奇,告辭?!边~開步子兩步就要進后院,錢花兒慌忙沖著他背影喊道:“是二房的兆毅推了玉芝讓她摔的滿頭血失憶了,玉荷和二舅母還與三舅母大鬧一場,氣的三舅母差點與二房斷了親!” 卓承淮愣在原地,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了,但是這個表姐跑來對他說這些是做什么呢?難道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他轉(zhuǎn)身滿臉疑惑地回頭問道:“你與我說這些做何?” 錢花兒見他轉(zhuǎn)過身欣喜若狂,癡癡的看著他的臉,喃喃道:“我不想卓公子被人騙了...那玉荷...” 話未說完突然聽到“嗷”的一聲,一個人影沖向錢花兒直接把她撞倒,上手就要去抓她的臉,錢花兒下意識的護住臉,被抓了手,手上瞬間出現(xiàn)一道道的血道子,錢花兒疼的“嘶”的倒抽一口冷氣,甩開壓住她的人的手,看到了玉荷幾近癲狂的臉! 真是新仇舊恨涌上心頭,錢花兒看了一眼自己受了傷的手和旁邊明顯被震驚到的卓承淮,一股怨氣怒氣再也壓抑不住,用力推開玉荷翻身坐在她身上,左右開弓大耳光子抽她。 玉荷自小沒做過什么活,哪里有嫁人兩年的錢花兒力氣大,被扇了幾巴掌后頭都暈了,只能揮舞著雙手,恰好打到錢花兒的眼睛上。 錢花兒眼睛一痛,眼淚不自覺流了下來,下手越發(fā)的狠,專往玉荷軟rou上掐,掐的玉荷嗷嗷亂叫。 吵鬧聲尖叫聲驚動了廳房里的眾人,一家人慌忙跑出來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看到抱著在地上打滾的玉荷和錢花兒都呆住了。 第131章 鬧?。ㄏ拢?/br>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竟然是范氏,看著她的玉荷被錢花兒壓在地上掐,不管不顧的沖上去直接把錢花兒掀倒,錢花兒一時沒有防備被推到在地上,看著范氏矮小的身軀一點也不害怕,爬起來剛要反擊只聽陳三郎爆喝一句:“誰敢再動就滾出去!” 一句話讓三個女人定在了原地,玉荷這時候才從被打的噩夢中緩過來,她看了看自己今日特地穿的新衣裳新鞋子已經(jīng)不成樣子,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卓承淮,忍不住悲從中來,爬起來哭著往家里跑去。 范氏顧不得錢花兒了,急忙爬起來去追玉荷,陳大姑和錢姑父也趕緊上前扶起錢花兒,看著錢花兒全是血道子的手心疼的直咂嘴。 三房一家人的臉色都陰沉沉的難看的很,老陳頭掏出煙袋鍋子在旁邊吞云吐霧,煙霧模糊了他與身邊站著的孫氏的表情,不知二人在想些什么。 陳大姑見無人上前詢問錢花兒,心底一陣惱怒,強忍下來對著李氏道:“三弟妹幫忙找件衣裳給花兒換上吧,這個樣子若是走回家怕是不太好?!?/br> 李氏的臉色黑的幾乎要滴下水來,在心底不停的責罵自己,為何聽了陳三郎的話請了這些糊涂人!忍不住開口道:“大姐莫急,我先問問花兒為何在我玉芝大喜的日子在我家與玉荷鬧成這樣?幾年不見,上次上梁的時候她哭,這次玉芝生日她鬧,這是跟我家八字不合還是怎地?” 陳三郎一聽就知道李氏是真的氣急了,這么柔順的人能說出這番話已經(jīng)是極限了。 他也十分自責,媳婦本說就自家人帶著卓承淮一起吃頓飯就行。是他想著借玉芝大生日請全家人來聚一聚,也多給玉芝攢點福氣,萬沒想到這兩個閨女爛泥扶不上墻,竟然在自家打起來了! 陳三郎喪著臉低著嗓子道:“他娘,你去給花兒找件衣裳吧。大姐,日后我家這你若是想來就別再帶花兒了,若是不想來那就別來了!” 李氏雖然憋氣,但是在眾人面前還是顧及了陳三郎的面子,一哼聲扭頭進屋去拿衣裳了。 陳大姑被陳三郎突如其來的斥責嚇到了,一時竟然不知說什么,楞在當?shù)兀€是錢大柱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才反應過來。 她心慌意亂,若是這么走了日后還怎么登三房的門!仿佛憑本能一般,她猛的坐在地上哭唱道:“我苦命的娘哎~你怎么走的這么早!我?guī)Т罅藥讉€兄弟萬沒想到現(xiàn)在小三連門都不讓我進了哎!娘啊,若是你還活著我哪里能受這份苦啊我的娘哎~” 孫氏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當著她的面哭娘是覺得她好欺負? 甩開想拉她的老陳頭,跳到陳大姑面前罵道:“一家子倒霉蛋兒!天天來我三兒家觸霉頭!還哭大姐,若是大姐能看見還能讓你這遭瘟的閨女來哭自家兒子孫女的喪?你滾!帶著你這倒霉閨女一起滾!日后別上老房子!老娘養(yǎng)你幾年把你嫁出去,怎么還做不得這個主了?” 陳大姑沒想到自己無意間招惹了孫氏這么個煞星,一時訥訥說不出話來,只好轉(zhuǎn)頭用祈求的眼光看著老陳頭。 老陳頭放下煙袋鍋子嘆了口氣,看著還坐在地上張著大嘴的陳大姑,又看了一眼站在錢大柱旁邊哭哭啼啼的錢花兒:“蘭梅,今日你帶著他們回去吧,日后…日后若是有事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