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明知道有些厚臉皮,可是每次旬假他都忍不住跟著兆志回陳家,李氏給他做的新衣裳,陳三郎教他刻的小木鳥,三兄弟與他討論學問時候的認真,還有玉芝每次噘著嘴嘟囔著抱怨,手卻不停下的給他準備各種吃食。陳家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他又怎么舍得讓他們陷入泥潭呢。 卓承淮看著玉芝一字一句說道:“芝芝,你信我,只要陳叔和嬸嬸那邊不透口風,這件事就不會有人知道,那么根本就與你家無任何關系!” 玉芝松了口氣,點點頭:“我信你。” 短短三個字讓卓承淮的眼淚差點出來,他也不知道怎么自己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忍住眼淚摸摸她的腦袋:“那就好。” 這時兆志請好假從縣學里匆匆出來,第一眼看見玉芝臉色好了許多心底放下心來,快走兩步上前,感覺二人之間氣氛有些不對,他正要開口詢問,玉芝撅起嘴撒嬌道:“哥哥你怎么才來,我好想回去睡覺啊...”兆志一聽心疼的不行,顧不上問發生何事了,扶起她道:“我方才定了縣學里的馬車了,咱們這就去門口等著,馬上就有車夫過來了。” 第117章 貢品? 三人很快到了鋪子前,潤墨迎出來,看到跳下來的兆志大吃一驚:“大少爺您回來了?” 車里的玉芝聽到覺得好笑,小聲與旁邊的卓承淮道:“我哥何時變成大少爺了?” 卓承淮無奈:“不變不成了,你見過小廝叫主人家名字的嘛,你家也買了幾個人了,日后這些稱呼上的規矩該立起來了,否則走在外面與人交往是要被笑話的!” 玉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兆志交代完潤墨去收拾被褥然后去請郎中,轉身掀開馬車簾子,看著二人又湊在一起說話,方才那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玉芝一眼,扶著她跳下馬車,對馬車里的卓承淮道:“承淮今日是否要去外祖父母家,不若跟著這馬車去吧。” 卓承淮想了想的確該去,也沒多客套,囑咐玉芝好好休息,就讓車夫轉身奔著單家宅子去了。 潤墨已經收拾好被褥去請郎中了,兆志扶著玉芝進了屋,把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直接問道:“你與承淮何時變得如此親近了?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活脫脫一個吃醋的傻哥哥樣。 玉芝看他這樣子笑得半死,邊笑邊咳:“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說完覺得不對,自己這年齡不應該懂兆志的言外之意啊,趕緊描補道:“承淮哥與我說他爹與后娘的事兒呢,還有就是咱們家的月蛻...”把與卓承淮的對話復述了一遍說與兆志聽。 兆志聽完久久沒有說話,直到郎中請來了他才反應過來,忙前忙后的招呼郎中,待郎中開了一副理氣和中的藥之后又畢恭畢敬的送走郎中,指使潤墨去煎藥后,屋子里只有兄妹兩個。 兆志沉沉開口:“芝芝,這件事怕是沒這么簡單,我約摸著單東家要么把這月蛻的生意送與京城有權有勢的人物,要么,怕是奔著貢品去了!” “貢品???”玉芝瞪大眼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真的成了貢品,萬一查出這月蛻是自家做的,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兆志身為這個時代的人更是比玉芝了解的更深刻,他深知月蛻是自家的這件事必須要保密好了,若不然自家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知道了卓承淮與meimei是討論正經事,兆志放下了心底剛萌發的一點想法,但是還是囑咐了一句:“日后與承淮別那么親近,可要知道男女七歲不同席。” 玉芝苦笑道:“大哥你真是讀書讀成老古板了!承淮哥那是哥哥!我才幾歲啊...”兆志輕哼一聲心想,我才是你哥哥呢,也沒見你粘著我說話!承淮那小子這臉長得太招人了,我得提前預防才成! 已經陪著外祖父外祖母用晌飯的卓承淮哪里想到自己的好兄弟就這么把他劃入了接近meimei的黑名單,想到今日終于與陳家說出了心底藏了好久的話,心情大好,多吃了一碗飯,可把單老太太歡喜的不得了。 第二日下晌陳三郎才過來接已經恢復的玉芝,父女倆見面都親近的不行了,一晚上沒見自己的寶貝閨女,陳三郎的心一直提在半空中,李氏也念叨了一晚上,埋怨他把玉芝自己仍在鎮子上,念叨的他心慌,今日上午強忍著跑到縣城的沖動與王中人卓管家去莊子所在的鎮上過了戶,匆匆與兩人告別就直奔縣城。 看到活蹦亂跳的閨女陳三郎才放下心來,告訴了玉芝自家已經過戶的好消息,玉芝開心極了,忙上了馬車就要回去。在回鎮子上的路上玉芝道:“爹,你說咱家是不是該買輛馬車了,你看這日日租車,不幾個月一輛馬車的錢就出來了。” 陳三郎最大的好處就是聽話,特別是孩子們說的,只要有道理他基本沒有不答應的,聞言點頭道:“買買買,自然要買,自家有個馬車能多墊幾層,省的你坐馬車的時候又要暈。” 到了鎮上李氏早就在鋪子后院來來回回轉圈等著了,看見玉芝探出頭來急忙上前幾步伸手把玉芝抱住,一頓搓揉親香。好半天才直起腰,扶著腰道:“我們芝芝到底長大了,娘都快抱不動嘍。”玉芝撲進李氏的懷里一頓撒嬌,哄得李氏笑開了花。 玉芝拽著陳三郎與李氏進了廳房,又說了一遍卓承淮的話,把兆志的猜測也說了一遍,這才道:“當日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咱家和爺家,爺奶定然不會往外說,只怕四叔四嬸這...” 陳三郎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黑了起來,老四夫妻這兩年老實很多,老四日日在家種地也不到處亂竄了,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陳四郎與林氏給三房的印象就是自私自利,怕若是有人去問的話老四夫妻怕是壓根瞞不住話!李氏也緊張的揉起了衣角,不知該如何是好。 玉芝看著黑臉的爹娘安慰道:“爹娘莫急,拿捏住人左右不過四個字,威逼利誘。若是與四叔說清楚了他說出去他也要掉腦袋,我看四叔四嬸這么識時務,除非是生死關頭,他們是不會說出去的。 至于利誘嘛,兆雙也六歲了,咱家男孩都是八歲開蒙,若是咱們出錢讓兆雙下個月就早早去開蒙,提前了一年半,日后兆雙讀書的束脩錢咱們全包了,四叔四嬸定然會顧及一些。 我知爹娘有些過不去心里的坎,但此一時彼一時,我看兆雙年紀還小,若是早點讀書應也是能教好的,不若早早送他讀書去吧。” 若是給陳四郎和林氏好處,李氏心底還真是不舒服,但是說兆雙,也算是李氏看著長大的孩子了,從小肥肥胖胖的像小鴨子一般喊著三嬸,等著她塞給他一小碗油渣,乖乖的坐在那里吃完了道過謝回屋里去,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李氏緩緩點頭:“那就如此吧,總好過萬一說禿嚕了嘴全家送命的好,今日晚上咱們就去老房子一趟,與你爺奶與四叔四嬸把這個事兒說清楚吧。” 第118章 毒誓 酉時中,三房等著兆亮兆勇下了學,一家人提著四五盒rou菜慢慢走回了村,連家都沒回就直接去了老房子。老陳家一家人早就吃完了飯在院子里納涼了,看見三房一家進來都吃了一驚,老陳頭問道:“老三,你們怎么來了?” 陳三郎舉舉手中的rou笑道:“這不拿了幾個rou菜來孝敬爹。爹,娘,有事尋你們呢,咱們進屋說吧!還有老四和四弟妹,一起進來吧。” 范氏蠢蠢欲動:“老三,何事要避開我和大嫂,怎么看我們倆男人不在家就不把這兩個嫂子當回事了?” 趙氏真是覺得自己無辜,無緣無故被范氏推出來!她站起來道:“二弟妹說的什么話,我可忙著要給兆厲兆貞送點心呢!”說罷也不看她,轉身進了灶房。 范氏見趙氏走了只剩下自己,心中恨恨,這什么性子,怪不得男人找了小媳婦!她剛想開口賴進上房,李氏開口道:“二嫂,這些rou菜麻煩你幫忙裝一下吊到井里吧,別明日都餿了。” 一聽是rou,范氏才懶得管他們要說什么了,不顧身后玉荷直掐她,開開心心的接過來大包大攬道:“哎喲三弟妹你放心,二嫂保證裝的好好的!”上前一把搶過幾盒rou,高高興興的也進了灶房。 孫氏在后面吼了一句:“老二媳婦!你要是敢偷吃我就撕了你那臭嘴!”看著范氏仿佛沒聽見一般,哼了一聲,轉身跟著前面的幾人進了上房,一甩門簾,偌大的院子不過片刻就沒了人。 待眾人都坐好了,陳三郎讓兆勇坐在門口半掀開門簾看著有沒有人偷聽,自己琢磨了一會開口道:“今日在這屋里的都是自家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爹娘記得之前小路來咱家拉過一次月蛻不,我與你們說是要把月蛻賣與泰興樓的,現下泰興樓要把這月蛻供給京城的大人物,若是被人知道這個與咱家有關系,怕是全家人的命都保不住了!” 老陳頭倒抽一口冷氣,把剛點上的煙抽到肺里,嗆得咳嗽不停。孫氏聽到可能保不住命直接癱在炕上,只聽見粗重的喘氣聲。 林氏不自覺的抓緊了陳四郎的胳膊,指甲仿佛都要掐進去了,陳四郎渾然不覺,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外冒。 玉芝很滿意自家爹爹這番話的效果,沖兆亮使了使眼色,兆亮心領神會,接口道:“爺奶四叔四嬸莫慌,現下不是還沒透露出去嘛,只要這件事咱們家死死捂住了,任誰也不會知道。到時咱們該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 陳四郎一直對自家這三哥不服氣,聽了兆亮的話緩過神來:“這月蛻與我們自然沒關系,就算透露出去了也不過是三哥家的事兒吧。” 玉芝“噗嗤”一聲笑出來:“我說四叔定會這么說我爹娘還顧及兄弟情義不愿意相信,四叔果然沒讓我失望呢。可惜…” 她含笑看了面色僵硬的陳四郎一眼:“可惜啊,當日賣月蛻的時候咱們還沒搬走呢,爺奶四叔四嬸當日可是全在家,全村看熱鬧的人都能作證,到那時可不是我家說什么是什么,若是我爹就說四叔幫忙做的幫忙賣的又能如何?四叔怕不是以為滿天下都是青天大老爺,還去細細查了再給你定罪吧!” 幾句話說的陳四郎矮了半截,他又何嘗不知道若是真有何事自家也脫不開身,不過就是不想三房說什么是什么罷了。 老陳頭看著低著頭的陳四郎嘆了口氣:“老四,看來這兩年我拘著你種地你心底越發的左性了,你三哥不好你又能得了什么?” 陳四郎低頭不語,李氏看著到了她說話的時候了,柔聲開口道:“爹,四弟不過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今日說到底還是咱家有求于四弟一家子,不若讓你三哥跑一趟林先生那兒,咱們早早送兆雙去學堂吧。” 林氏一下坐直了身子,眼睛緊緊盯著李氏,一字一句說道:“三嫂說的可是真心的?” 李氏笑著點點頭:“自然,兆雙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今年也六歲有余,若是早早進了學,怕是比他幾個哥哥都出息。我與你三哥商議好了,束脩我們來出,日日晌午與兆亮兆勇一般帶袁師傅做的飯菜,不知道四弟和四弟妹覺得如何?” 林氏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自家兒子每次看到兆厲讀書都站在東廂門口掀著門簾偷看,她就看到過好幾回了。 兆厲雖說也教他識字,可畢竟自己也要忙著院試,哪有那么多功夫。自家又因著之前的事在老陳頭心里留了個壞印象,不到八歲他定是不會拿錢出來的,看著兒子一日比一日期盼的眼神,她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若是真的能提前送兒子去學堂,哪怕讓她日日給三房供長生牌位也愿意! 她剛要開口眼淚卻“唰”的一下流出來,嗓子仿佛被堵住一般什么聲也發不出來,她使勁推了推身邊的陳四郎,示意他說話。 陳四郎心中也震驚于三房能提出這個條件,他自以為已經把三房得罪的透透的了,他楞在那里,直到林氏推他才反應過來。 陳四郎看著陳三郎憨厚的臉,壓下心中萬千思緒,定了定神舉起手道:“既三嫂這么說,那月蛻的事就爛在我們心里了!若是我們往外說一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芝知道古人對誓言的重視,點了點頭,林氏也跟著舉起一只手:“若是我把月蛻的事說出去,就讓我穿腸爛肚下輩子投胎做畜生!” 孫氏忙也開口:“我若把月……”玉芝忙上前阻止她道:“我們小輩怎么能逼爺奶發誓呢,爺奶只要答應不說,我們必相信爺奶!” 老陳頭和孫氏心底一暖,面上也緩了過來,老陳頭摸了摸玉芝的頭道:“芝芝信我們,我們自然要對得起你們,爺奶若是說出去,日后就讓我們無人養老自生自滅可好?” 孫氏聽了打了一個哆嗦,她最怕的可不就是無人養老嗎! 第119章 針扎 既全家人都發了誓說好了,陳三郎與陳四郎商議好明日早早過來接兆雙,帶著他去林先生那。一家人也不便久留,與老陳頭與孫氏行了禮告了別就回去了。 玉芝偷偷塞了一兩銀子在孫氏手心,孫氏馬上忘了方才的驚嚇,笑的見鼻子不見眼的,還慈愛的摸了摸玉芝的小臉。 老陳頭瞥了一眼假裝沒看見,把頭轉過去自己吐槽,死老婆子越老越愛錢! 日日忙碌的陳家人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了,只要保證老陳頭四人不說出去,其實這件事對他們壓根沒影響。 日子像指縫里的沙,不經意間就悄悄溜走。很快就到了翻過年來二月,兆亮和兆勇要準備下場考童生試了,林先生對二人寄予厚望,每日都布置大量的課業,兄弟倆也不叫苦,日日看書到深夜。 李氏又進入了考生家長模式,每天晚上各種小灶,撐的兄弟倆背地里找玉芝抱怨,被玉芝好一頓嘲笑。 在傳來兄弟倆都中了童生的好消息之后,還沉浸在歡喜中的陳家迎來了熊大壯與另外兩個商隊當家的。 幾人又來分別定了一批干食,這次見的人可多了,許多小商隊都訪聽著來定了貨試試,陳家這些干食銷量一下子翻了好幾倍。 除了上學堂的三個孩子,每個人都忙的腳不沾地。幸好陳家早有準備,早早的與各方面都打了招呼,待四月份幾個當家的付了尾款一走,陳三郎激動的都站不住了,玉芝算了算凈利竟然掙了兩千四百八十兩銀子! 玉芝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家略顯癲狂的爹,忍不住開口道:“爹啊,你這每年都要來這么一回嗎?” 陳三郎猛然停住,撓撓頭不好意思道:“這不是沒想到掙這么多嘛!你還笑話起你爹了!” 玉芝吐吐舌頭:“這有什么沒想到的呢,明年肯定比今年單子還多呢,今年好多當家的都是定了試試好不好,若是好了明年定要定整單的! 但是爹,前兩年咱家低調,頭一年熊大叔直接拉走了怕是知道的人都沒幾個,第二年作坊搬到鎮子外頭,若是不特別關注也不會發現。可是今年不一樣,咱們鬧的這么大動靜,這么多商隊當家的進出咱們鋪子,有心人怕是早就看出來了,我看明年仗著今年預定下來的這些人再做一年,后年生意怕是就要被搶了!” 陳三郎和李氏大驚失色:“這可如何是好?” 玉芝安撫道:“本來做生意也沒有一直做的,總是有競爭的。而且咱家是頭一家,商隊當家的圈子里說起來總是先說陳家鋪子的干食,搶占了這個先機,只要價格合適東西好,不怕沒人買。 再說了咱家現如今這兩個鋪子也掙錢呢,一年少說三四百兩是能掙得的,還有兩個莊子,每年交的租子也盡夠我們吃的了,爹又擔心什么呢?” 一番話說的陳三郎和李氏放下心來,心道自己還沒孩子們想的透徹,索性不去想了,只要本本分分做好現在的活計,老天爺總也餓不死辛苦人。 陳三郎盤算著這錢如何花,李氏也在盤算一件事:“芝芝,今年你都九歲了,前兩年家里忙沒空說,你日日在后廚與袁師傅在一起,一手廚藝學的也差不離了,只還有一點,你是不是該學點針線了?” 玉芝倒是不反對,既然已經來到古代,那自然要入鄉隨俗,哪怕刺繡的功力不高深,起碼的做衣裳是要學會的。 她點點頭對李氏道:“既如此那就學吧,娘你來教我嗎?” 李氏笑著搖搖頭:“娘哪里能教的了你,娘的手都粗了,到時候上好的緞子都給刮花了。你大伯母自小學針線,我看教你是滿夠了。” 玉芝心疼的握著李氏的手道:“娘,現在家里條件也好了,你就別做活了,明日找王叔買幾個嬸子做這些吧!” 李氏打了一下她的頭道:“娘哪里那么嬌貴了,不讓我做活我還無趣哩,小小年紀cao心的事情不少。” 玉芝撅起嘴不說話,心道早早買幾個人來代替李氏做活才好。 可憐的玉芝開始了學針線的生涯,不過兩天就把十個指頭全扎滿了洞,抱著手欲哭無淚的玉芝看著露出老巫婆笑容的趙氏瑟瑟發抖,趙氏哄她道:“芝芝已經很好了,當年大伯母學針線的時候一天就把手全扎了,你這竟是用了兩天!” …… 一點也沒有感覺被安慰到呢! 兆志與卓承淮回來的時候玉芝竟然沒有出來迎接,二人不由覺得奇怪,在鋪子前后院尋了一番沒尋到,兆志跑到后廚李氏:“娘,芝芝呢?” 李氏笑吟吟的說:“前幾日我就送芝芝回村里與你大伯母學針線去了!” 黑又壯的袁廚子適時回過頭露出一個哀怨的表情,看的兆志和身后的卓承淮渾身一片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