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陳四郎也沒有在意老陳頭的態度,能拿上這二斤豬油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他趕忙和林氏收拾收拾提著豬油就出了門。 回到上房的老陳頭和孫氏道:“呵,這個老四,這次把孩子接回來怕是就不送走了。”孫氏好奇道:“為何?他不是嫌家里吃不好穿不好怕委屈他兒女嗎?” 老陳頭點上煙袋鍋子,抽了一口緩緩吐氣:“這老三家起來了,老四還能不貼上去?他們知道自己得罪了三房,怕是要拿兩個孩子去貼三房呢。” 孫氏也是知道那一兩銀子的事兒的,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待到陳四郎和林氏接過來兩個孩子,天也快擦黑了,家里開始準備祭灶。 老陳頭領著全家的男丁進了灶房,一一擺上供果。跪在灶王爺爺畫像前,兆志抱著一只大公雞跪在他身后,焚香燒表之后老陳頭念叨幾句:“灶君封位口,四季無災愁。”“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之類的話,又伸手沾了一抹麥芽糖抹在灶王爺像的嘴上,磕了三個頭,這灶才算祭完了。 一家人祭完灶就準備吃晚飯了,老陳頭今日出了大風頭,臉上笑意一直沒斷過。孫氏穿著嶄新的衣裳坐在炕上,擺出一副老封君的樣子,指揮媳婦們端菜。 因著三房最近很是掙了一筆錢,老陳頭和孫氏也跟著發了小財,今日的晚飯做的那叫一個豐盛,光紅燒豬蹄就燉了一大鍋,家里一人能分上一個!連白菜都是用油渣燒的,這可是往年過年都沒有的好菜! 老陳頭嘬著小酒,看著一屋子兒孫吃的熱火朝天的,心里別提多心滿意足了,卻又忍不住一嘆,唯獨少了老大一家。轉念又想,老大一家臨過年就回來了,到時候才是真真正正的一家團聚,復又笑了起來。 正當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喝酒聊天時,一聲尖叫打斷了所有人,“陳兆毅!你不把我的豬蹄放下你就等著挨揍吧!”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玉荷揪著兆毅的耳朵在罵她弟弟:“遭瘟的兔崽子!把我的豬蹄放下!” 兆毅才不管他姐怎么喊,也不管耳朵還在他姐手里,雙手捧著豬蹄就惡狠狠的啃上去,玉荷又是一聲尖叫,松開他耳朵伸手要去抽他臉! 兆毅也不是白給的,扭頭躲過玉荷的手,順手把豬蹄往桌上自己碗里一扔,伸出兩只油乎乎黑漆漆的手往他jiejie的衣服上一抓…這倆大手印子,這衣裳怕是洗不出來了… 玉荷忍不住尖叫著哭了起來,這是她今日為了家里分豬油來人和過節特地穿的一件沒有補丁的衣裳…這沒補丁的衣裳攏共她才只有兩件,現下毀了一件,豈能讓她不心痛。 玉荷發了狠,眼睛通紅瞪著兆毅,那目光看的玉芝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兆毅才不管,抓完了他姐的衣裳就抱著裝豬蹄的碗跑到老陳頭那里繼續啃。他倒是知道這個家誰說話管用… 老陳頭打從心底是有些重男輕女,哪怕玉荷這個閨女算來之不易呢,可這兆毅可是老二家的獨苗苗! 只見兆毅跑到他身邊玉荷還像毒蛇一樣盯著他,老陳頭不高興了:“玉荷!你做jiejie的讓讓弟弟怎么了!打打鬧鬧的沒點女兒家的體統!大過節的哭哭啼啼的遭晦氣!坐下吃飯!再鬧以后的豬蹄你也別吃了!” 玉荷心里一時冰涼,這個家里她就怵老陳頭和孫氏,現下老陳頭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維護兆毅,她說不出話來又不敢再哭,僵在地上。 第39章 玉茉 空氣一片凝固,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看著玉荷,玉荷更尷尬了,滿臉憋的通紅。這時今天剛回來的玉茉站了起來,笑著拉了拉玉荷的手:“二姐,快些坐下繼續吃吧,看今日這菜,哪怕沒有豬蹄也是好的呢。”說著就要拉著玉荷坐下。 玉荷可不是那種順臺階就下的人,她狠狠的甩開玉茉的手:“你是誰啊?一個一年見不到一次的meimei也敢來管我?!”也不管玉茉表情如何,推開凳子轉身跑出去,不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玉荷和范氏哭著訴苦的聲音。 一家人又全都轉頭看著玉茉,別看這玉茉才六七歲的年紀,人卻很經得住事,看到全家人的目光都朝她去了,玉茉沒有羞惱,反而抬頭看著老陳頭笑了笑:“爺,二姐出去和嬸嬸們吃飯了,我們繼續吃飯吧。” 老陳頭驚了一下,暗忖自己家這水土怎么了,孩子們一個比一個深。這四房的玉茉小小年紀竟然也這么沉得住氣。 他“嗯”了一聲沒多言語。玉茉像沒事人一樣坐會自己的位置,大家繼續開始吃飯。 這次就沒有了剛才歡快的氣氛了,大家沒有多說話,幾口扒拉完飯就一一回屋了。 一進小西廂,玉茉就一腳踢翻了一個擋著路的小板凳,板著臉上了炕。林氏在后面把小板凳撿起來放到旁邊,上炕摟著玉茉說:“娘怎么教你的,萬事放在心底思量一下再說出口,今日你管那玉荷做什么。” 玉茉到底年紀小,被親娘一說眼淚都出來了,抽噎道:“您不是讓我和三房打好關系嗎!我看著陳玉荷這么作的樣兒,想在三房幾個面前表現一下我體貼姐妹呢!” 林氏嘆了口氣:“怪娘不好,忘了提醒你,這玉荷一發脾氣可是個混不吝的,才不能配合你。不過今日你做了也讓大家看在眼里了。總是能在三房面前賣個好吧…” 此時三房一家也圍坐在炕上討論這個。玉芝道:“二叔這一家子還有沒有個講理的人了!弟弟搶jiejie吃的,jiejie打弟弟…相比較之下咱家真是太好啦!” 陳三郎看著她臭美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對對對,芝芝說的都對!” 兆志開口說道:“二房我們早就了解了,只是今日看玉茉,那可不是省油的燈,怕是四嬸交代她什么了。往常她每年也就在家過一個來月,從不和家里人有什么交集,今日出頭哄玉荷,怕是沖著我們來的。” 兆亮大驚:“二哥!為何如此說?” 兆志道:“四叔本就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可自上次還錢那次跟我們說了要跟著我們被拒絕以后再也沒有來找我們,甚至最心軟的爹他都沒有找。 這次把玉茉兆雙接來,怕是要從芝芝下手了…” 玉芝眨了眨眼睛:“我有什么好下手的?” 兆志道:“咱家這買賣是你的主意,怕是四嬸看著你和娘一起配椒鹽,猜到些許邊邊角角,接了玉茉要和你做好姐妹了。” 玉芝撇撇嘴,露出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表情:“可是這玉茉我看著感覺心里好深啊,就今日她能在那個時候站起來拉玉荷,我都沒想到!” 兆勇接話:“其實我更沒想到的是玉荷甩開她罵了她,她竟然一點事沒有,還笑嘻嘻的和爺說吃飯,看著怎么那么滲人呢,她才幾歲?” 李氏一直在廚房不知道還有這一出,吃了好大一驚:“這玉茉和老四兩口子一樣一樣的,真不愧是親生的,小小年紀就讓人看不透…”又想起四房幾個人,忍不住囑咐孩子們:“離他們遠著些!” 四個孩子齊齊點頭,李氏才放下心來。一家人討論了一會兒四房,就忙著準備明日要做的東西了,白日其他的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因為今日陳家分豬油又過節,村里好些人都沒空去逮這老家賊,許槐帶著弟弟們和徐三墩子賈狗兒跑到隔壁村爬了一下午雪地才罩滿了一百只,吃了晚飯才送來,這不還沒開始處理嘛,只能摸黑干了。 林氏這時也過來了,可能剛說了別人小話,陳三郎和李氏微微有些不自在,四個孩子倒是淡定自若。 林氏是帶著玉茉一起過來的,進了小東廂就拉著玉芝的手說:“你三姐一直在她姥姥家替我盡孝呢,今日終于回家了,吵著要來看她唯一的meimei,你們姐倆年紀差不多,日后一起玩兒!” 玉茉也伸手拉住玉芝另一只手道:“四妹,我們以后一起玩兒吧,姥姥家沒有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兒,自己也怪無趣的。” 玉芝抬頭看了看他們母女道:“可是我很忙呀,我要做活掙錢的!” 四房母女倆一聽更高興了:“讓你三姐幫你做活!她在姥姥家也一直做活的!” 玉芝拍手道:“太好啦!三姐真好!”玉茉和林氏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氏去屋后清理麻雀,陳三郎帶著幾個男娃就去挖泥了,家里只剩下李氏和玉芝。玉茉問道:“三嬸,你們不是每日都要做調料嗎?今日如何不做了?” 玉芝暗笑,到底年紀小呢,第一句話就漏了底了,她今日第一次回家,怎么知道她和她娘管做調料的?她故作天真的回答:“今日白天都做好啦,只等著老家賊就行了!” 玉茉懊惱極了,今日調料都做好了她來干什么!想走又不好,留在這又不想真的做活,一時臉色難看,讓玉芝好一頓欣賞心底更高興了。 等到林氏處理完了,陳三郎他們回來了以后,玉茉就提出和林氏一起回去。玉芝無辜的問道:“三姐,你不是要幫我做活嗎,我要開始做活了你就回去啊?” 林氏和玉茉尷尬極了,林氏忙出言哄到:“哪里,你三姐看你這半天沒活,定是以為活做完了。怕打擾你們休息呢。”玉茉忙點頭附和。 玉芝道:“這才開始呢三姐,我們來裹泥蛋吧!”說罷不由分說拉住玉茉的袖子坐在泥桶旁邊,認真的教起玉茉來。 第40章 裹泥蛋 玉芝教的認真,玉茉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她在姥姥家雖然也做活,但是大小算半個客,還有陳四郎每個月送去的銀錢,林家一家人對她還是比較嬌慣的,從未做過這是全是泥的活計! 林氏在旁邊看著寶貝閨女特地換的一身新衣裳甩滿了泥點子也不禁心疼,卻也只能暗地里咂咂嘴,當面還得堆著rou假笑。那表情可把幾個孩子樂壞了,陳三郎有些局促,李氏雖也覺得好笑卻還是瞥了孩子們一眼,讓他們注意點。 終于裹完了這一百個泥蛋,玉茉看著身上的衣裳欲哭無淚,無精打采的跟著她娘回去。剛踏走出去不遠就聽見小東廂傳來一陣子笑聲,雖然不知道三房一家在笑什么,但是玉茉就是覺得他們在笑自己!!!眼淚忍不住滾了下來。 自從知道三房開始發小財了,陳四郎就沒有日日不著家了,只是偶爾出去維持一下和一些狐朋狗友的關系。 今日他正好在屋里,看見自家閨女抹著眼淚就進來了,把他嚇一跳,好懸沒步上玉芝的后塵,大頭朝下從炕上栽下去。 進了屋了玉茉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看著爹爹就在眼前,上前抱住陳四郎哭到:“爹!我要回姥姥家!我不要回來!三叔一家子都欺負我!嗚嗚嗚…” 林氏也心疼的不行,趕緊上前摸著玉茉的頭心啊肝啊rou的叫了起來。有爹娘在身邊安慰玉芝覺得自己更委屈了!抽抽搭搭的停不下來,不一會眼睛都腫成了兩個爛桃子。 陳四郎抱著玉茉恨恨的說:“這一家子不識好歹的,竟真拿我閨女做活?別哭了,以后咱不去了!” 林氏拍了拍他,想開口勸他,看了眼抽泣的玉茉到底心疼,還是沒開口。 倒是陳四郎緩過那陣憤怒的勁兒,開口勸了勸玉茉:“莫哭,以后咱別去做活了,爹是存了想看看他家那個秘方是什么的意思,但是沒有也不當緊。本我們也只是想跟著三房沾點光罷了。日后你也別去做活了,就和玉芝接觸接觸就行了。” 玉茉哭了一場也累了,聽見她爹的話點了點頭。在陳四郎懷里慢慢睡了過去…陳四郎和林氏對視一眼,不想吵醒女兒,都沒有說話。林氏擰了個帕子給玉茉擦了把臉,又哄睡了兆雙,夫妻二人這才上炕睡了過去。 第二日三房依舊大清早就出門,李氏則做完家務以后就在房里趕衣裳,之前幾天孩子們的都做好了,只剩下她和陳三郎的還沒做完。正當她剛收好陳三郎的衣裳最后一根線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她急忙下炕出了小東廂。 剛打開門,萬沒想到竟然和趙氏對了個正眼!李氏愣在原地,趙氏朝她笑了笑:“三弟妹,咱們回來過年了。”李氏才反應過來,忙走過去道:“大嫂,你們回來啦,今日回來的這么早,竟也沒提前跟家里說,東廂的被褥我還沒洗曬...” 趙氏微微有些不高興,李氏這話仿佛再說他們不該回來似的,但是還是笑著說:“沒事沒事,我自己洗洗就成。明年開春兆厲就要考秀才試了,這不學堂里的老師都說他該學的都學了,只要回家好好復習就成,我和你大哥琢磨鎮子上哪里有家里安靜,這不帶著孩子們回來了。” 李氏一驚,這不就是說過了年了大房也不走了?這還從來沒有過呢!她一邊心里想著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一邊忙活著幫大房搬東西。 大房這次除了陳忠富都回來了,慌忙收拾過以后,一家人都到了上房跟老陳頭和孫氏請安。老陳頭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以往大房都是到了年根底下二十八九才回家。這次竟然二十四就回來了,而且看著幾個孩子臉色都不怎么樣。趙氏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是怎么看怎么有幾分勉強。 等人到齊了老陳頭開了口:“老大媳婦,怎么回來的這么突然?”趙氏不管心底看不看得上自己這公婆,都得上前行禮,她行了個禮開口把剛才與李氏說的那番話又重復了一次。老陳頭明擺著不信,但是看著大孫子在旁邊承認幫著他娘打圓場,也就只好揮揮手讓他們回東廂收拾了。 等人都走了以后他沉默的抽著煙,孫氏在旁邊喪著臉說:“老大一下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老陳頭不愿意聽老大家的壞話,抽了孫氏一煙袋鍋子,成功讓她閉了嘴。 陳三郎他們回來的時候一進院子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兆厲差點沒嚇一跳,玉芝第一反應是自己走錯門了?她沒見過兆厲,自然不知道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大哥。還是兆志先上前一拱手叫了一聲:“大哥。”她這才反應過來。稀里糊涂的跟著哥哥們給大哥行了禮就忙不迭跑回小東廂問李氏到底發生什么了。 李氏自己還一腦門子糊涂呢,哪里能經得住玉芝這個小磨人鬼兒的纏纏。她拉著剛進來的陳三郎道:“我看大房仿佛出了事情,待會你去爹那里交錢的時候小心著點,爹心情應該不好。”陳三郎點點頭,數出今日應給上房的錢,拿著進了上房。 一進去老陳頭已經不抽煙了。但是嘴里還叼著煙袋鍋子。孫氏背對大門躺在炕里,聽見有人進來也不起來看一眼,好像睡著一般。陳三郎叫了聲爹娘,拿出今日的銀錢遞給老陳頭。老陳頭示意他放在炕沿,坐下聽他說今日的買賣賬。等他說完了老陳頭開口道:“我看今日你大嫂帶著孩子們回來不是個事兒,明日你去鎮上訪聽訪聽,是不是你大哥出什么事兒了?”陳三郎自是應下不提。 因為大房突然的回來家里人都有些不適應,今日二,三,四房做什么都感覺有點小心翼翼的,大房吃了晌飯就閉門不出,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幾天熱熱鬧鬧的陳家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當中。 第41章 大房的破事 第二日陳家三房全都去了鎮上,今日要去打聽大房的事情,李氏也去幫忙想早點賣完。沒想到還沒去打聽呢事情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可想而知這事兒鬧的多大。 原來是一個身穿細棉布的大嬸在買餅子:“給我來二十個油渣餅,十斤炸土豆,五斤炸蘑菇,十只黃金雀。那料再多給我單獨包一包,我家小少爺愛用那料沾rou吃呢。”玉芝一一應下,一家人快手準備。 這時旁邊有個跟她相熟的問她:“于嬸兒,你家主人今日怎么要買這么多,往常不都是你家那小少爺想吃,來買一兩個嗎?”這于嬸兒還沒說話呢,旁邊就有人插話:“嬸子姓于?莫不是那白玉樓于掌柜的家里人?” 一聽白玉樓,陳家人都豎起了耳朵,只聽那于嬸兒無奈道:“唉,可不是么,昨日那事情鬧的太大,今日家里誰有心思做飯,只小少爺非要吃這油渣餅。老爺就差我來多買點,一家人今日就吃這個做晌飯了。” 圍觀的人聽著都好奇,到底于家出啥事了?于嬸兒也不好說主人家的八卦,拿了東西付了錢匆忙走了。 等她走了才有人開了口:“你們不知道啊?昨日于家出了大事兒了!”玉芝趕忙叫陳三郎從爐子里拿出一個油渣餅遞給說話的小哥:“大哥哥,到底出什么事兒了啊,您吃個餅慢慢說。” 那小哥倒也不見外,接過餅咬了一口,先道了一聲香,才開口繼續說:“要說這于掌柜的人不錯,做買賣也是把好手,就是這兒女緣啊...唉...這于掌柜的不是有個死了男人的小閨女嗎,今年才堪堪二十四歲,嫁了人了結果五年無子,結果第六年男人生急病死了,婆家怨恨她沒留下香火,說她克夫,這不給她送回于家了嘛。 這回了于家也有兩三年了吧,昨日小年,于掌柜在家宴請各個管事,酒酣之際就聽見一聲尖叫。大家就一起過去看看發生什么事兒了,沒想到啊...”說到這他停了下來,三口兩口把手里的餅吃了,享受了一會圍觀人的催促才繼續說道:“沒想到啊,這在家守寡的小閨女和一個男人滾在一起了!這不今日于家都在處理這個事兒么才沒空做飯呢!” “啊????”圍觀人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聲,兆志覺得不好,趕緊開口問:“小哥,那被抓的男人是誰?”那小哥也是一知半解的:“我也不太清楚啊,聽說還和這于三娘是親戚呢,好像是她的什么表姐夫?” 陳家三房人都變了臉色,聽這小哥繼續說:“這被捉jian在床了,男人的原配也在于家呢,就是這原配去找自己表妹說話才遇上的,這事兒怎么這么巧呢?人都來了以后那原配都癱在地上了,也是可憐…” 一群人也都漏出來同情的神色,有人問道:“那這事兒怎么個解決辦法啊?”小哥說:“我咋知道呢?我家鄰居是昨日去參加宴席的管事,這還是昨天晚上他婆娘過來串門子跟我娘說的才被我聽見的呢!其他的我咋知道!” 說罷買了三個餅子轉身擠出人群走遠了。三房一家子心神不寧,總覺得那個男人怕是就是陳大郎了! 賣完了今日帶的東西以后陳三郎跟兆志說:“兆志,你現在趕緊回家告訴你爺這個事,我再去白玉樓或者于掌柜家附近訪聽訪聽。” 兆志想了一下道:“爹,你腿長走的比我快,你回家與爺說。我和玉芝去訪聽,我們兩個小孩子人家不能有防備心。” 陳三郎想了一下也是,囑咐兒女小心別漏了馬腳,就匆匆往村里趕。 李氏帶著兆勇兆亮去買明日買賣需要的東西,兆志就牽著玉芝一路打聽著晃到了于掌柜家住的那條街。這條街是一些鎮子上有頭有臉的掌柜的老板住的地方,看著頗有幾分深宅大戶的樣子,街上竟沒有人!兩個人站在街上正發愁怎么才能打聽到底怎么回事呢,突然從街角拐進來一個貨郎! 玉芝心頭一喜,忙上前攔住貨郎,三個人站在角落處,兆志開口詢問:“小哥,請問白玉樓的于掌柜在這一條街嗎?我是他鄉下的侄孫,快過年了今日家里爺奶差我來問問叔爺哪日回去過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