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他們糧食很反常
袁譚選擇攻打的第一座城池,是位于泰山東北部的萊蕪。 萊蕪原本也是一座大城。 自從黃巾之亂以后,各地戰亂不停,好端端的城池也在戰亂中被整的破敗不堪。 率領大軍來到萊蕪城外,袁譚擺開陣勢準備攻城。 城頭上,徐州軍的戰旗隨風飄搖,卻沒看到有一個守軍做著防御的準備。 大軍列陣以后,袁譚分撥了一支人馬暗中設伏,只等陳到率領白眊軍前來解圍。 可直到他的攻城塔和云梯擺放起來,陳到還是沒有率軍殺來。 滿心疑惑,袁譚居然不知道該不該發起進攻。 他向辛評和辛毗倆人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陳叔至既然已經跟到了這里,城頭上沒見著守軍倒不說了,他也像是根本沒打算解圍一樣。” “將軍要不要先打一下看看?”辛評和辛毗也沒意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辛毗不太確定的向袁譚問了一句。 袁譚想了一下,當即下令:“攻城!” 袁軍將士抬著云梯,推著攻城塔向萊蕪發起了進攻。 奇怪的一幕再次發生,從城外望向城頭,只有徐州戰旗飄搖,并沒有任何徐州軍的蹤影。 出現這種狀況,也可能是守城的徐州軍隱藏了起來。 或許等到袁軍發起進攻,他們就會現身御敵。 至少袁譚有過這樣的想法。 可是當袁軍將士發起進攻以后,袁譚的這種想法很快被推翻。 將士們很順利的把云梯架在了城墻上。 直到他們登上城墻,都沒遇見任何抵抗。 登上城頭的袁軍把徐州軍的戰旗拔下,換上了袁家的戰旗,沒過多久,城門也被打開,袁譚攻下的,居然是一座完全不設防的城池。 率領大軍進入城內,袁譚沿街道往前走著。 路上別說行人,就連一只貓狗也不曾出現。 萊蕪居然是一座空無一人的城池。 “難怪陳叔至沒有援救的意思。”袁譚臉色很不好看的對走在身旁的辛評和辛毗說道:“他根本就是知道這座城池空無一人,援救與不援救也沒有任何差別。” “看來龐士元是早就做好打算不守城池。”辛評說道:“他把空城丟給我們,難道不怕我們拒守此地,以此為根基,向前步步推進?” “兄長想的太簡單了。”辛毗回道:“既然是空城,我料定這里除了城池,其他什么也沒有,不信可以令將士們四處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哪怕一顆糧食。” 辛毗的話提醒了袁譚,他當即下令,讓將士們在城內翻找。 袁軍將士紛紛跑向附近的房間,也有一些干脆去占領府庫。 袁譚沒有過問細節,直接去了官府。 官府里也是空蕩蕩的,除了家具沒辦法帶走,凡是能夠帶走的,早就被徐州軍搬空。 來到官府,袁譚冷著臉四處看了看。 呂布當初設計出的新式家具,后來已經被商賈銷售到其他各地,只不過家具賣的價格卻是十分昂貴,沒有在徐州那么廉價。 見識過這些家具,而且家里也置辦了幾套,袁譚在前堂上首的椅子上坐下。 跟著他走進來的辛評、辛毗以及將軍們,則自覺的在兩側的椅子上落座。 “說說,這一次我們打的是什么?”袁譚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他的語氣有些森冷:“自從我們來到泰山,除了折掉我一員大將,就沒有像樣的和敵軍廝殺過一場。奪取一座城池,居然還是空城。別說是人,就算是一條狗也沒看到。你們認為奪下這樣的城池,對我們來說有什么意思?” “將軍息怒。”辛毗回道:“龐士元這么部署,無非是他已經開始懼怕將軍。既然他對將軍有所忌憚,以后的仗說不準也會好打許多。” “以后的仗會好打?”袁譚瞪了他一眼說道:“陳叔至迎戰岑璧,可是絲毫沒有讓我感覺到和他們交戰有多輕松。” 提起岑璧被陳到斬殺的那一戰,袁譚的臉色極其不好。 眾人也都不敢再吭聲,一個個低下頭臉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袁譚正打算接著再說些什么,門外一個衛士稟報:“啟稟將軍,城內已經翻找完畢,并沒找到任何糧食和布匹。” 衛士的回報早就在袁譚預料之中。 他招呼了一聲:“到里面來說,讓諸位將軍好好聽聽,我們在萊蕪都找到了什么。” 奉命進了前堂,衛士再次向袁譚稟報:“啟稟將軍,我們四處搜尋過,包括府庫在內,城里并沒有任何糧食和布匹等物。所有能被帶走的,都已經被人帶走。” “聽見沒有?”袁譚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向他們問道:“你們聽見沒有,四處都翻找過,卻根本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將軍們把頭垂的更低,袁譚已經出離憤怒,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觸了他的霉頭。 并不是所有的時候,沉默都可以蒙混過關。 至少在袁譚暴怒不已的時候,將軍們的沉默就沒能幫助他們混過這一關。 環顧在場的將軍們,袁譚冷聲問道:“萊蕪連一顆糧食都沒有,要是敵軍把我們的退路阻斷,我們早晚會成籠中困獸,只怕有一天連半個活人也不可能回到青州。” 袁譚的臉色森冷,每個人被他的視線掃過,都會趕到渾身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將軍。”辛評說道:“萊蕪是座空城,我覺著其他地方應該不至于也是。” “你的意思是再打一座城下來?”袁譚冷冷的問道。 “既然龐統把萊蕪交給我們,怎樣處置這里,還不是將軍說了算?”辛評回道:“他們既然不要,我們就把這里一把火給燒了。然后再去下一座城池,我還不信,接連放火燒城,龐士元還能穩得住。” 辛評的提議讓袁譚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過了片刻,他點了點頭說道:“事到如今,也只能這么辦了。“ 他當即下令:“傳令下去,將士們今晚在這里駐扎,明天一早離開。離去之前,把城里的每一座房屋都給我點著。既然龐統不要這座城池,我就替他滿足心愿好了。” 袁譚下達了命令,將軍們卻是松了口氣。 只要他的心情有所好轉,在坐的每一位,后面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 自從袁譚進入泰山,他先是去了萊蕪,一把火給城池燒個精光,隨后又轉向朝西,往嬴縣趕去。 無論袁譚走到哪里,陳到都帶著白眊軍像是影子一樣緊隨其后。 可每一次,陳到都沒有趁著他們攻城發起進攻。 雙方就這樣一個在前面走,一個在后面跟,彼此敵對卻從沒產生摩擦,保持著一種相對的平衡。 ************************************************* 呂布在碭山駐扎下來,他已經做好了所有部署,曹cao才領著大軍姍姍來遲。 來到碭山以前,斥候已經回報過曹cao,說是呂布就在這里駐扎。 進了碭山地界,果然走沒多遠,曹cao就望見遠處的一座山頭飄揚著徐州軍的戰旗。 望見那片飄揚著的戰旗,曹cao向一旁的郭嘉問道:“那里距此有多少路程?比較別處,有什么特別?” 郭嘉望向那片飄揚著徐州軍戰旗的山崗,對曹cao說道:“大約還有四五里,我覺著那里應該是通往徐州的必經之路。” “我是真沒想到呂奉先居然有膽魄和我在豫州境內開戰。”曹cao哈哈一笑:“如今的他和當初下邳之戰時完全不同,無論是實力還是膽魄,都比當初提升了不少,倒是讓我對他多了幾分好奇。” “無論他怎么提升,與主公比較起來,還是要遜色不少。”郭嘉回道:“他在這里阻截主公,無非是彭城距豫州太近,倘若在徐州境內開戰,一個不慎就會把戰禍引到彭城。” “彭城是呂布的根基,他當然不想把戰禍引到那里。”曹cao說道:“不過他選在哪里,對我們來說都沒什么區別。無非是豫州把他擊破和在徐州把他擊破的不同罷了。” 曹cao哈哈大笑,郭嘉陪著笑了一會對他說道:“主公還是不要太輕視呂布。當初他手下只有一個陳宮,如今他卻聚集了不少人才。尤其是龐士元、周公瑾等人,個個都是運籌帷幄的大才,對付他們可得萬分謹慎才是。” “龐士元此時正在泰山,周公瑾已經發兵去了延津,至于陳公臺則被留在彭城。”曹cao說道:“呂布身邊只有一個諸葛瑾,而我身邊……” 說到這里,曹cao先是朝郭嘉咧嘴一笑,隨后回頭看了過去。 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大群幕僚和將軍。 幕僚之中,就有荀彧、荀攸、程昱等人。 任何一個,都是有著經天緯地的才能,呂布這次面對的敵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曹cao率軍已經進入碭山境內。 早就做好準備的呂布得到消息,當即下令讓將士們隨時準備迎戰。 山崗上,呂布叉腰站著,在他身旁是趙云、孫策兩員猛將。 諸葛瑾并沒有留在他的身邊,作為參謀總長,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去打理。 眺望著遠處,呂布的視野中出現了一片旌旗。 雖然距離還很遠,他卻能認得出,正往這邊趕來的就是曹cao。 當初下邳之戰,如果不是他逆轉時局改變的戰爭的結果,世上早就不再有呂布這個人,也不會有盤踞在徐州和揚州的這股勢力。 歷史已經被他改變,那就干脆做一些更大的動作。 要是能在這場戰爭中干掉曹cao,他才真是在改變歷史的進程里寫出了一篇大手筆! “來的可不少。”望見曹cao的戰旗,呂布身旁的孫策冒出一句。 “只會越來越少。”呂布微微一笑,好像根本沒有在意似得回了一句。 他說的還真是沒人能夠辯駁。 無論多么強悍的大軍,在沒有兵員補充的情況下,經歷了戰斗減員和非戰斗減員,人數當然會是越來越少。 “他們是不是要來到附近才駐扎?”曹軍還在往這邊推進,趙云說道:“要是來了附近,還真是給我的空軍制造機會,我一準能讓他們不得安生。” “子龍還是要謹慎些。”呂布說道:“曹cao身邊的人,可不像袁術身邊的那么好對付。尤其是郭嘉和荀攸等人,不僅是運籌帷幄的大才,甚至還懂一些奇門之術。與他們在戰場上遭遇,謹慎一些并沒有什么壞處。” “楚侯說的我都記下了。”趙云點頭:“我會告訴空軍將士們,飛出去以后都小心一些,不要被曹cao給弄了下來。” 站在山崗上,眺望著正往這邊趕來的曹cao大軍,呂布嘴角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 領軍來到碭山,他確實已經做了勝則生敗則死的打算。 曹cao把他視為眼中釘rou中刺,一旦呂布兵敗,必定會窮追不舍。 建業距離徐州不近,能不能順利逃到那還說不準。 當初把家眷送到建業,看似呂布已經留好了退去,其實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往建業去的路,其實是根本走不通。 迎擊曹cao,不是擊破敵軍,就是他兵敗身死。 望著越來越近的曹cao大軍,呂布知道,決定他命運的日子總算是要到了。 能不能存活并且壯大下去,全在碭山一戰。 呂布已經有了背水一戰的打算,曹cao卻絲毫沒感覺到壓力。 他帶來了四萬虎衛軍將士,隨軍出征的將軍也有好些萬人敵的猛將。 更能令曹cao信心膨脹的,就是他身邊的智囊團。 郭嘉、荀攸等人,無論哪一個抽出來,都不是呂布帶到這里的諸葛瑾所能抗衡。 軍力碾壓呂布,將軍碾壓呂布,智囊更是碾壓了他,曹cao實在找不到這一戰會敗的理由。 離呂布駐扎的山崗越來越近,曹cao止住馬抬手往山上飄搖的徐州戰旗一指:“我說呂奉先還真是蠢的可以,他要是把戰旗收拾起來,只在山中埋伏我,這一戰或許還有幾分勝算。他這么把戰旗大喇喇的往那一插,老遠我就能看得見,不知他還有什么把握勝我。” “主公,我聽說呂布手下有空軍。”郭嘉提醒:“他在山上駐扎,而且戰旗飄搖絲毫沒有隱藏行蹤的打算,會不會是要用空軍對付我們?” “空軍?”曹cao先是一愣,隨后哈哈一笑:“奉孝說的空軍,可是傳言中從城頭飛過去,把皖城給拿了的?” “正是。”郭嘉回道:“當初聽說此事,我特意讓人前去打聽,得到的回報都是并非傳言,而是確有其事。” 郭嘉證實當初呂布攻打皖城確實使用了空軍,曹cao的臉色頓時不太好看。 他向郭嘉問道:“奉孝確定這件事絲毫不假?” “絲毫不假。”郭嘉回道:“縱觀呂布前些日子的做派,我總覺得他手里應該捏著什么我們所沒有見過的殺器。” 扭頭看著郭嘉,曹cao問道:“奉孝是什么意思?” “不如先駐扎下來。”郭嘉說道:“這里距呂布所在的山頭不算太近,也不是太遠。即便他有所謂的空軍,想必也飛不到這里。就算真的能飛到,也得耗費一些時候,至少我們還能來得及做出應對。” “奉孝說的沒錯。”曹cao點了點頭,對郭嘉說道:“那就依著你,先在這里駐扎下來,等到確定了呂布手中有沒有你所說的殺器,再做計較。” 軍令下達,曹軍當即在距呂布駐扎山頭一里開外的空地扎營。 站在山頭上,眺望著在空地扎營的曹軍,呂布對身旁的孫策和趙云說道:“他們是怕了我們的空軍,所以才選擇了這么遠駐扎。” “既然是怕了空軍,那就讓空軍去給他們一些好看。”趙云說道:“今晚我領著空軍,先給他們的軍營投放一些油罐。” “千萬不要。”呂布一口回絕了趙云的提議:“一里多留對空軍來說雖然不是很遠,只要出擊也能給他們嘗到些滋味。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曹cao所以會選擇那里扎營,就是已經提防了我們的空軍。一旦空軍起飛,將會很快被他發現。敵方有了準備,我們再想對他們造成很大的殺傷,可能就不是太大。” “楚侯的意思是……”趙云向呂布問了一句。 “先和他們耗著。”呂布說道:“等他們先沉不住氣,我們的空軍再去襲擾,那時候敵軍心中煩亂,也認定了我們沒有特別的殺招,對空軍的防備也不會那么嚴密。到時再令空軍投放油罐,能起到的效用可要比現在強多了。” 呂布有著這樣的打算,雖然趙云還是很想帶著空軍給曹cao一些好看,也只能暫時忍著。 他們一直在提的都是空軍,孫策忍不住向呂布問道:“楚侯,解煩兵什么時候出擊?雖然我們不能像空軍那樣從天上飛過去,卻也不會是全無用處。還請楚侯也為解煩兵分派一些事情。” 呂布沖他咧嘴一笑:“我們這次帶來的將士,只有解煩兵是可以抗衡曹cao麾下虎衛軍的精銳。空軍可以襲擾,而你們才是我破敵的利刃。伯符不要心急,解煩兵上陣的日子可還多著。” 從呂布口中得到承諾,孫策不再多問。 早晚有機會上陣殺敵,此時多問并沒有什么用處。 ****************************************** 曹cao與呂布對峙了十多天,雙方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站在軍營邊緣,眺望著呂布駐扎的山頭,曹cao眼睛微微瞇縫著。 他身旁是一群隨同來到這里的幕僚和將軍。 “你們有沒有覺得古怪?”曹cao向眾幕僚問道:“呂布要是真有空軍,為什么遲遲不用?我們駐扎在這里,正是他利用空軍發難的好時候。可他卻偏偏沒有那么做,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主公不用心急。”旁邊的程昱說道:“呂布與主公交戰數次,從來沒有一場獲勝,對主公早就有了忌憚,即便他有空軍,又豈會輕易使用?” 扭頭看向程昱,曹cao問道:“果真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程昱回道:“否則他怎么會坐守山頭,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程昱說的還真是有些道理,曹cao點了點頭,可他隨后又問了一句:“我和呂布總不能就這樣對峙著,要是如此,什么時候才是個盡頭?” “呂布駐扎在山坡,他能帶來的糧草必定不多。”程昱回道:“主公不如先在這里圍些日子,等到山上缺糧,他必定會想方設法下山。呂布一旦下山,還不是主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程昱的提議確實是個辦法。 早先曹cao曾派出斥候探查呂布軍情。 斥候回報,呂布隨軍帶著的軍糧,應該可以吃一個月有余。 帶著僅僅只能吃一個月的軍糧,還選擇在山坡上與曹cao對峙,呂布簡直就是在作死。 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曹cao向眾人吩咐:“傳令下去,嚴密監視呂布,只要他有下山的跡象,即刻稟報給我。” 眾人紛紛領命。 曹cao先前派出的斥候,也都是常年負責探查軍情的老兵。 他們不僅懂得如何躲避敵軍的搜捕,也能在復雜的環境中對敵軍情況做出相應的判斷。 呂布軍中輜重,軍糧僅僅只夠吃一個月,就是斥候觀察了車輛數量,在刨去一些必要的隨行物品和軍械,最終得到的答案。 不得不說,曹cao手下的斥候在判斷敵軍糧草方面的能力,確實是非同一般的強悍。 可曹cao并不知道,呂布對于糧草根本沒有任何擔心。 隨軍輜重確實不多,看起來糧食也僅僅只夠吃一個多月。 然而這些糧食,只要取出一小塊放在碗里,再用熱水泡上,用不了一會,就是一碗熱騰騰還帶些湯汁的熱飯。 呂布軍中,每天只需要燒些開水就好。 將士們每天吃的軍糧,在他們攜帶的軍糧中只是占很小很小的比重,甚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頭一回吃這種軍糧,呂布覺著滋味還真是不錯。 不過他也清楚,要是口味都一樣,用不了多久將士們就會吃到反胃。 所以當初他責令伙夫,制作了實際中口味的軍糧。 沒填選擇兩種口味,隔幾天循環一次,將士們不會吃的膩,呂布也覺得這樣吃起來,支撐一年是絕對不會有什么問題。 何況山上還有飛禽走獸,實在是吃軍糧吃到煩了,也可以讓士兵去獵捕一些野味回來。 在山上支撐一年,根本不是什么問題。 曹cao依照程昱的計策,又等了將近一個月。 算起來呂布的軍糧也該吃的差不多,可他卻還是沒有率領將士們下山的意思。 自從來到碭山,一直在和呂布對峙,曹cao也等的有些心煩。 快滿一個月的時候,他就每天都會到軍營外面眺望遠處山坡上的呂布軍旗。 軍旗還在隨風飄舞,可呂布卻還是沒有下山的打算。 望著山坡上那一面面飄飛的軍旗,曹cao向早先給他獻計等待的程昱問道:“算起來呂布軍中糧草應該快要耗完,可他怎么還是沒有下山的打算?” “說來也是,他軍中糧草應該已經快要耗完,怎么到現在也沒有下山的跡象?”程昱也犯起了糊涂。 程昱也說不出個所以,曹cao眉頭微微一皺,向一旁的許褚吩咐:“仲康去吧奉孝等人都給請來。” 許褚當然知道他是要把所有的幕僚全都請來,答應一聲,掉頭走了。 沒過一會,許褚領著一群幕僚來到曹cao面前。 眾人向曹cao行了一禮。 郭嘉問道:“主公找我們過來,可是為了呂布還沒下山?” 曹cao向眾人問道:“呂布攜帶的軍糧,算起來頂多只能吃一個月,可他卻支撐了足足一個月,而且還沒有因為缺糧要下山的打算。如此反常,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 眾人面面相覷,縱然他們有經天緯地之才,面對如此反常的現象,確實也找不到可以解釋的理由。 “主公。”荀攸問道:“呂布會不會給軍中將士軍糧減半,讓他們吃不飽肚子?要是這么做的話,少說也能在山上支撐兩個月。” “軍糧減半,讓將士們吃不飽肚子,一旦開戰他必敗無疑。”曹cao當即否定了荀攸的說法:“我總覺得呂布有學會了什么妖術,要不怎么會發生如此古怪的事情?” “主公在這里想再多也沒什么用處。”郭嘉說道:“要不先派出一支人馬強攻,看一看他們的人可還有力氣反擊。假如沒有力氣反擊,或者是氣力不足,那就是呂布克扣了軍糧。要是他們的人勇猛如常,則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是呂布有另外的運糧通路,其二則是真如主公所說,他懂得妖法,可以用妖法給將士們送去糧食。” “由誰帶兵合適?”曹cao向郭嘉問了一句。 “夏侯元讓。”郭嘉回道:“由他統領將士上山,再合適不過。” 郭嘉舉薦夏侯惇,曹cao點頭,向許褚吩咐:“去把夏侯元讓請來。” 許褚退下沒有多會,把夏侯惇給請了過來。 來到曹cao面前,夏侯惇問道:“敢問主公有什么吩咐?” “我們來到這里已有一個月。”曹cao說道:“先前我與眾人都認為呂布帶來的輜重,糧草不過可以支撐一個月。一旦糧草耗完,他必定會下山突圍,試圖返回徐州。可到了如今,整整一個月過去,他卻還沒有下山的跡象。我覺著其中有些古怪,叫你過來,是打算由你統領兵馬向山上強攻。呂布可是當今猛將,以你的武藝怕不是他的對手,我只問你,敢不敢攻上山去與他廝殺?” “主公要我做的事,我哪有不敢的道理?”夏侯惇回道:“別說只是呂布,即便是天神下界,我也到山上給他揪下來。” “我倒不是要你把他給揪下來。”曹cao搖頭:“我只是要你發起強攻,看一看他們的將士可是氣力不足。” 曹cao的解釋,讓夏侯惇覺著十分詫異。 他錯愕的向曹cao問道:“敢問主公,要是敵軍氣力不足,我該怎樣?” “即便是氣力不足,憑著你們這點人數,也絕對不會是呂布的對手。”曹cao搖頭說道:“查明情況,你只要迅速下山,把一切都稟報給我,就是大功一件。” 本以為曹cao是要他把山坡給打下來,沒想到居然只是要他往山上發起一次強攻,夏侯惇當即回道:“主公放心,我必定查明情況前來回稟。” ******************************************** 得到曹cao命令,夏侯惇點選了三千人馬,向呂布駐扎的山頭趕去。 山坡上,望見有一支人馬正往這邊趕,呂布笑著對孫策和趙云說道:“曹cao怕是在估算我們的糧草,認為糧草早該吃完,卻見我始終不肯下山,所以特意令人前來試探。” “來的那位好像是夏侯惇。”望著山下,孫策對呂布說道:“夏侯惇是曹cao手下猛將,據說他有萬人敵的能耐,曹cao令他前來,說不準并不是試探。” “如果不是試探,絕對不會派這么少的人。”呂布說道:“既然他令人過來,要是沒有任何應對,也是對不住曹cao。你倆在山上守著,我領解煩兵迎上去廝殺。一來殺一殺夏侯惇的銳氣,二來也是cao練一下解煩兵。” “楚侯身為三軍統帥,怎么能親自領兵上前廝殺?”孫策當即說道:“夏侯惇雖然是當世猛將,可論起武藝,我也不會懼他。不如楚侯在山上坐鎮,我去會會夏侯惇。” “伯符的本事我當然相信,只是你去并沒有我去合適。”呂布說道:“我們在這里駐扎已有一個月,將士們每天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他們早已是閑的無所適從,如果不能讓他們看到一場壓倒性的勝利,即便我們勝了,士氣也不可能有太高的提升。” 呂布這么一說,孫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 論起武藝,他和夏侯惇應該只是在伯仲之間,他想勝夏侯惇不易,夏侯惇想要勝他也沒有那么容易。 可呂布就不同。 放眼天下,能和呂布在沙場上一較高低的武將,到目前為止還真是一個都沒有出現過。 戰場上的那些狠人,無論是誰,只要見到呂布,單打獨斗絕對不是對手。 呂布帶著解煩兵沖下去迎戰,夏侯惇肯定是斗不過他,解煩兵與曹cao的虎衛軍單兵戰力想差不遠,可他們畢竟是占著從山頂往下打的優勢,尤其是解煩兵共計五千人,而夏侯惇帶來的曹軍,看起來也不過就三千多人。 擁有著幾樣決定性的因素,呂布擊破夏侯惇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可孫策還是覺得哪里不妥,他對呂布說道:“我知道楚侯的本事,也知道以楚侯能耐,區區夏侯惇不算什么。然而剛才我也說了,楚侯是三軍統帥,要是你出了任何事,將士們可就完了……” “要是連個夏侯惇都對付不了,也活該我會出事。”呂布朝他微微一笑,輕輕拍了下他的手臂:“伯符的心思我都明白,我也請你相信,憑著夏侯惇根本不能把我怎樣。這次迎擊敵軍,只不過是要曹cao知道,他此次面對的敵手,再也不是當年在下邳的呂布。” 孫策爭要迎擊的機會,呂布沒有答應。 旁邊的趙云對呂布說奧:“楚侯親率解煩兵迎戰,我并不會反對,我只是想請楚侯記得,軍中將士以楚侯為尊,無論如何,千萬不要被敵軍傷了。一旦楚侯受傷,對將士們的士氣可是個不小的挫傷。” “伯符跟我的日子沒有你多,他說這樣的話倒也罷了。”呂布笑著對趙云說道:“怎么連子龍也說起這樣的話來?” “并不是我想要說這樣的話。”趙云回道:“只是我覺得有必要在楚侯執意迎擊的情況下,把事情給說的明白。要是話里話外有什么讓楚侯聽著不爽快,還請一定見諒。” “子龍說的,我都記下了。”也拍了拍趙云的胳膊,呂布說道:“你我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有什么想說,只管說就是了。” 呂布大度的讓他有什么話只管說,趙云反倒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他向呂布躬身一禮:“多余的話我也沒有,只是請楚侯務必珍重。” “山上的將士們,我就交給你們了。”呂布朝趙云和孫策點了下頭,招呼了一聲解煩兵將士,領著他們往山腰趕去。” 夏侯惇率領三千曹軍,從山腳發起沖鋒,飛快的往山頂奔跑。 而呂布則率領解煩兵將士,從山頂往山腰下沖鋒。 雙方在山腰偏下一些的地方遭遇。 仰臉望見呂布,夏侯惇提著戰戟怒吼了一聲,朝他撲了上來。 呂布也喊了一聲,迎著夏侯惇殺來。 跟在倆人身后的將士們,由于是在山腰相遇,彼此根本來不及拿起長弓朝對方發射箭矢,也是與他們一樣,狠狠的撞向沖殺過來的敵人。 雙方將士在山腰猛烈的互相撞擊著。 呂布與夏侯惇廝殺在一起,沒用幾個回合,夏侯惇已經是有些招架不住。 再看呂布,與夏侯惇廝殺了一會,他居然是絲毫不感覺到吃力,每次論起畫戟所取的都是夏侯惇的要害。 勉強撐著和呂布廝殺,夏侯惇越來越感覺到力不從心。 他帶來的將士們論起單兵素質,并不比孫策挑選出來的解煩兵差上許多。 孫策挑選解煩兵以后,雖然每天也會cao練。可由于她是呂布貼身部將,多半cao練都是他安排校尉在做,只有少數時候,他才有機會親自cao練將士們。 由于cao練次數不是很多,解煩兵的整體戰斗力,如今是要差于白眊軍和陷陣營的。 陷陣營被周瑜帶去了延津戰場,而白眊軍則跟著龐統在泰山抵御袁譚。 追隨呂布來到碭山的,也就只有解煩兵一支勉強還算精銳的精銳。 正因為解煩兵只能勉強算是精銳,他們與夏侯惇領來的將士們也只是在伯仲之間。 夏侯惇帶來的將士們是從山下往山上仰攻,他們在位置上處于劣勢,卻并沒有因此而被解煩兵擊退,反倒是一直在強撐著。 與正在廝殺的將士們相比,和呂布接戰的夏侯惇可就沒有那么從容。 無論是在什么地方,夏侯惇都可以算得上一員猛將。 可他偏偏遇見了呂布。 在呂布面前,再勇猛的將軍,也絕對不可能是他的敵手。 呂布越戰越勇,夏侯惇步步后退,漸漸被逼退到他帶來的將士之中。 眼前是雙方正在交戰的將士,夏侯惇被擠進一群曹軍之間,還在揮舞著戰戟抵抗呂布。 每揮出一次戰戟,夏侯惇都有種氣力不接的感覺。 上山的時候他把話說的太滿,可陣陣遭遇了呂布,他才知道,這位天下第一猛將并不是他所能夠抗衡。 眼看著夏侯惇將要退到那群曹軍后面,呂布畫戟一掄掃出一個巨大的圓環。 被他掄出的這個圓環掃中,數名曹軍相繼倒地。 旁邊的曹軍看到同伴倒下,卻好像根本沒發覺有人死在身邊一樣,繼續抵抗著解煩兵的猛攻。 為了追趕夏侯惇,呂布沖進了曹軍之中。 一些曹軍端著兵器向他沖殺過來,隨著一聲爆喝,他把畫戟舞動的像是旋轉的風車,把沖上來的曹軍一個不少的全都掃翻在地。 和呂布廝殺了一場,夏侯惇深知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向將士們喊道:“撤!跟我撤下山去!” 隨著他一聲后撤的命令,與解煩兵廝殺中的曹軍紛紛退后。 解煩兵哪肯讓他們輕易撤走,緊跟在后面一步也不落下。 曹軍且戰且走,呂布率領解煩兵步步緊逼,眼看他們快要殺到山腳,呂布發現前方出現了一支人馬,正朝著這邊沖來。 沖過來的是一支接應的曹軍。 望見那支曹軍,呂布招呼解煩兵將士們:“不要追了,跟我回去!” 直到他下達撤回的命令,解煩兵將士們這才停了下來,跟著他退回山上。 敗了一場,夏侯惇則十分狼狽的在接應人馬護送下,退回了曹cao的軍營。 曹cao一直在觀望著戰局,夏侯惇才到他面前,他就問了一句:“元讓,怎樣?” “呂布勇武過人,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夏侯惇回道:“幸虧將士們士氣高昂,雖然兵敗卻抵死不退,即便我下令撤走,也是邊退邊戰,我們才能安然退到林子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