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老二家忙碌

    陳家一分為二以后，陳國安雖然依然和陳世培一家住一起，但是身份一下子更換，由陳世培當家作主。

    美其名曰陳國安年紀大了，該享清福了，不必cao勞家中大小事務，實則是因為陳國安手里沒有錢了，所以實權落入大兒子的手中。

    或許，陳國安自身也意識到身子大不如前，所以也服老了，接受了現實。

    陳志培搬出陳家老宅以后，就像打了雞血一般，村里人都說陳志培比以前更加賣力了，這分到的襪機一搬進車間沒多久，陳志培就忙著接線，只不過暫時沒有襪師傅，因為請了也沒有地方給襪師傅睡覺。

    村里人路過的時候，只見陳家老二在院子里頭忙，一家四口，就沒有停下休息過。

    一來農村人沒有那么講究，二來女人當男人使，男人當超人使，這除了接線什么的，還有打圍墻，將一間屋子隔成兩間，甚至連床板都能想辦法整出一個。

    院子里，陳希夢和陳柳夢頭戴臟兮兮的帽子，穿著父母的舊衣裳，正學著一起砌磚，兩人還時不時打打鬧鬧，把石灰摸在對方的身上。

    王素娥說道，“你們兩個別鬧了，趕緊把活干完，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要做完，不然你爹要說我們娘仨沒用了，這點事干了這么多天還沒有干完。”

    “哦”陳希夢和陳柳夢應道。

    不久后，陳志培搬著幾塊木板回來，準備將房間隔開，然后再給閨女做個床板，雖然陳家也有床，陳志培一家之前用的，大哥家也沒有說不讓帶走，可是如今要一間大屋子隔成兩間小房間，房間規模小了，床自然也要小一些。

    好在閨女們也乖巧懂事，搬離了大院子，跟著爹媽來到這里，也沒有抱怨。

    陳柳夢將磚塊抹上混泥土，遞給王素娥，問道，“娘，小弟弟小meimei出生以后，住哪呀？咱家就三間屋子，一間作為房間，一間作為客廳，還有一間是車間，還地兒了。”

    陳希夢幫忙回道，“那就把二姐丟出去，以后二姐就睡在外頭，實在不行，喊爹再院子里頭搭個小木屋，二姐以后就這里頭”

    陳柳夢推開陳希夢，說道，“我呸！你當我是看院子的小狗嗎？”

    陳希夢笑道，“小狗還能汪汪叫，二姐卻不能，二姐還不如小狗能干”

    陳柳夢丟下工具，“你說啥？！”

    “二姐要是可以證明自己比看院子的小狗厲害，要不就叫兩聲？我跟娘都聽著，看你學的像不像，哈哈”

    “陳希夢，你別跑，看我不揍死你！”

    “啊”

    陳志培和王素娥看著院子里追逐的兩閨女，笑了笑。

    新的生活，新的開始，還有一個新的小生命在王素娥的肚子里孕育，搬離了陳家老宅，看似失去了上一輩的資助，有些孤立無援的樣子，但實際上也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除了幫忙干活以外，陳希夢依然往陳家老宅跑，一來是看爺爺，二來也是為了等電話。

    分家以后，大伯母蔡水萍對待侄女們反而更好了，因為把她們當成了客人，當然最重要的是，蔡水萍還沒有意識到，其實陳志培一家并沒有吃虧，反而是賺了。

    陳家老宅雖然是三層樓，但是占地面積并不大，所以一旦陳志培有了錢，開始造房子和擴建，那自然比老宅大上一倍！

    “小希啊，你又來陪爺爺了，真乖”

    蔡水萍笑著說道，語氣里滿是對老二一家的同情，繼續說道，“你爹娘現在很忙吧？畢竟家里啥也沒有，要重新來過，你回家的時候記得幫大伯母轉告一聲，要是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陳希夢心里清楚的很，這大伯母只是說客套話，其實壓根就沒有想要幫助，甚至一直躲得遠遠的，過去這么多天，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

    “嗯，知道了。”陳希夢依然配合表里不一的大伯母，應了一聲。

    蔡水萍走進客廳，環顧四周，別提心情有多好，蔡水萍感慨道，“真是舒坦，老二家走了，屋子一下子就寬敞了！”

    陳世培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坐著的陳希夢，對蔡水萍低聲說道，“小希還在呢，你干啥說話這么大聲，孩子聽去了會告訴她爹娘的，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我干啥不能說了？”蔡水萍反問道，絲毫不顧慮陳希夢的存在，接著又道，“就算聽去了，告訴了陳志培和王素娥，那又如何？他們已經搬出去了，難不成還能搬回來？我現在是這個家里的主人，我愛在自己家說啥就說啥！”

    “你啊你啊，這張嘴真是最老最管不住。”陳世培搖頭說道。

    蔡水萍糾正道，“倒是你，你別這么慫了，現在當家作主的人是你，你不要面對你爹的時候那么膽戰心驚的，還像以前那樣小心翼翼。”

    “我咋就慫了？”

    “我上午看你跟你爹說話的時候，你就唯唯諾諾的，沒有一個當家男人的樣子，你是你爹生的，咋就沒學一點你爹當年年輕時的氣魄？”

    “那我爹問我對志培一家的事有啥看法，我能咋說？爹這么問，擺明了是對我有意見，覺得我這個當大哥的欺負了弟弟。”

    “當初分家的時候你不蠻會說的嘛，也懂得爭取，現在要到這么好的結果，你干啥還心虛了？就欺負了，咋地了？老爺子心疼，那就讓他自己彌補小兒子去……”

    蔡水萍話說一半，忽然住了口，然后轉頭看向院子里坐著的陳希夢，撞了撞陳世培，問道，“哎，我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你說老爺子這么心疼小孫女，咋就一點不幫忙護著一點，再說了，王素娥現在可懷著孕呢！”

    陳世培不明白道，“啥意思？”

    “家產四六分，但其實差距也沒那么大，那三間平房和大院子完全不在同一個等次上，這么吃虧的事，老爺子咋就一點不心疼老二一家？老二家可有老爺子的心肝小孫女呢！還有王素娥肚子里的孩子，我才不信老爺子和老婆子沒有期待小孫子。”

    蔡水萍這么一說，陳世培也覺得有問題，陳世培說道，“雖說我是長子，皓皓是長孫，但這次分家，顯然老二家吃大虧，爹這么分，難不成……”

    陳世培停頓了片刻，隨后看向蔡水萍，蔡水萍也正好對視陳世培的眼睛，兩人一口同時地說道，“老爺子的棺材本還在！”

    第82章爺爺支持

    原本分了家，就以為翻身做了主人，說話的嗓門都大了幾倍，甚至有些嫌棄兩個老人，但蔡水萍和陳世培懷疑陳國安的資產不止面上這些，還有所藏著，二人又改了態度。

    是啊，過渡房一事就可以看出陳國安是一個留有后路的聰明人，做什么事都會考慮得很遠。

    “爺爺，你回來了！”陳希夢見陳國安進門，笑著喊道。

    陳國安笑著問道，“喲，小希在這里特意等爺爺回來呢？”

    “嘿嘿”陳希夢跑上前，挽著爺爺陳國安的胳膊，一起走進了屋子。

    陳國安問道，“新家那邊怎么樣了？”

    “后院的圍墻差不多砌好了，但是前面還沒有，雖然前面地兒不大，但我爹說還是一樣砌起來比較好，還安全一些，到時候裝個大鐵門，我爹還說，到時候院子里搭一個臨時的鐵皮棚。”

    “喲，你爹想法還真多呢”陳國安嘴上這么說，但是陳國安做了決定以后，心里可不就是希望小兒子可以充分利用院子嘛！

    陳希夢說道，“對呀，我爹說用一間屋子做車間，實在是太浪費了，所以打算裝了大鐵門以后，就把襪機搬到鐵皮棚里，然后那間屋子就給襪師傅們睡覺。”

    陳國安笑了笑，沒有說話，忽然覺得分家也不錯，離得也不愿，走動也方便，關鍵這個小兒子，搬出去以后，好像一下子長大了。

    就在陳國安欣慰的同時，也覺得有些愧疚，或許是自己太自私，捆著子女們強行留在身邊，反而壓制了他們的成長，快奔四十的陳志培，這才像個撐得起一個家的頂梁柱。

    陳希夢問道，“爺爺，你有沒有幫我接電話？”

    “電話？啥電話？”陳國安問道。

    “啊？！爺爺你不是吧，這么不靠譜，咱們不是說好的嘛！還拉過勾的！！”陳希夢著急道。

    陳國安笑道，“記得記得，看把你急得，要是爺爺不幫你，你怕是爺爺都不要了，爺爺哪敢不幫你？”

    陳希夢回道，“那倒沒有。”

    “你確定？”陳國安不信，一邊看向陳希夢，一邊走到一旁，拿下掛在墻上的日歷，遞給陳希夢，繼續說道，“爺爺真的比得過那個打電話來的小伙子？爺爺可不相信，否則你咋一直盼著他打來？”

    陳希夢瞥見日歷上的電話號碼，開心的笑了，原來爺爺接到了孟城均打來的電話，還留下了聯系方式。

    陳希夢解釋道，“爺爺你別誤會，確實是有事兒，但不是爺爺想得那種！”

    陳國安搖了搖頭，表示不相信，陳國安打開了茶葉盒，抓了一些茶葉，放進了杯子，然后走到一旁，拎了一瓶水，一邊泡茶，一邊說道，“爺爺可不信。”

    “爺爺，你還是不是我‘好朋友’了？”

    “是也不信。”

    陳希夢猶豫了片刻，見大伯和大伯母都不在，快步走到陳國安的跟前，認真地說道，“爺爺，我原本不想跟你說的，但是你這么污蔑我，我就不高興了。”

    “所以呢？”陳國安吹了吹茶，然后呷了一口，眉頭微微一蹙，燙嘴。

    “我之前不是跟大姐去廣東了嘛，其實我是去實地考察的！”

    “哦喲？那你厲害了，你考察啥呀？廣東都賣哪些糕點和零食？你考察到了什么結果？”

    “噗！爺爺你也太小看我了！”陳希夢一臉嚴肅，較真道，“我想大學城擺地攤，大姐正好在廣東服裝廠工作，所以大姐有一定的了解和基礎，加上固定的貨源，擺地攤不成問題，關鍵是就如何淘貨。”

    “然后呢？”

    “所以眼光很重要，要會挑好貨，廣東衣服很多，但是魚目混珠，難以一眼識別好貨，大姐可以把關質量，但是吃不準款式，而我又是個門外漢，雖然報了設計專業，但目前對這一領域還一片空白。”

    “說的好像有模有樣，但都是紙上談兵。”

    “誰說的？”陳希夢拿過日歷，指著日歷上的電話號碼，說道，“這個人很重要，我在廣東的時候遇見的，雖然不知道他爹娘到底干啥活的，但我確實可以從這個途徑，了解到市場上最新的款式。”

    陳希夢想了想，似乎不太滿意自己的措辭，陳希夢糾正道，“也不能說市場上最新的款式，應該說最新制造的款式都是啥，估計他爹娘的工作性質就是運輸一類的，幫某一類人運貨。”

    陳希夢見爺爺陳國安一直不發話，以為爺爺覺得她在瞎折騰，說胡話，陳希夢進一步又道，“反正通過這個媒介，我不用自己看別人穿啥來判斷當下流行什么，而是走在流行的前端，做得好的話，我可以決定什么流行！”

    “咳咳……”陳國安嗆了起來，不是被剛剛一口茶嗆到，而是小孫女的話嚇到了陳國安。

    陳希夢連忙放下日歷，替陳國安捋著后背，說道，“爺爺，你這樣很過分！我這么認真地跟你說，你卻認為我在說笑話，這樣真的很打擊人！”

    陳國安說道，“爺爺沒有笑話你，倒是覺得你可以嘗試做一下。”

    “哎？！”陳希夢吃了一驚，追問道，“爺爺，你相信我？你也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

    陳國安說道，“爺爺不認為你說的有理，也不認為沒理，畢竟沒有親自做過，根本不好下定論，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當你嘗試以后才知道是不是能成功。”

    “爺爺……”

    “爺爺不指望你一下子成功，但是你有這個心，爺爺很替你高興，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想法很多，但是那個年代更窮，吃都吃不飽，別說夢想了，全都是空話，也不敢去嘗試，爺爺倒是覺得你可以去試一試，哪怕失敗了，也是你人生里的財富。”

    陳希夢咬著嘴唇，忽然不知道如何接話，本以為爺爺會取笑她，認為她盲目從事，沒想到爺爺竟然會支持她。

    陳國安頓了頓，看向門外的院子，繼續說道，“當年你娘說要去上海做生意，其實那一刻，爺爺心里的感觸很大，也很復雜。”

    第83章電話驚喜

    陳希夢坐下了身，問道，“爺爺當時在想什么？”

    “很多，”陳國安轉過頭，慈祥地看了看小孫女，繼續說道，“想爺爺是不是太獨裁了，你娘提的不是一個想法，對爺爺來說，更像是在控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