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暗忖，又不是沒別的法子，只不過聯(lián)姻是最快最便捷的選擇。

    謝蘭因又問謝知：“我聽說阿狼這次回來，要把柔娘的女兒帶回來給你養(yǎng)？”秦纮半個月前去扶桑，暫定今年九月回來。

    “不是給我養(yǎng)，是給我了。”謝知說。

    謝蘭因訝然問：“你是說正經(jīng)的過繼？”

    “對。”謝知無所謂的頷首，“我都跟五哥說好了，這孩子就當(dāng)我們嫡女。”她meimei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謝蘭因問：“那美娘回來嗎？”

    “不回來，她都跟她表哥訂婚了，滿十三歲就出嫁。”謝知說，秦八現(xiàn)在也就兩個女兒，哪能都回來？柔娘允許秦八納妾，就為讓妾生女兒聯(lián)姻，連庶女都回來了，秦八納妾有何意義？

    謝蘭因?qū)ε畠赫f：“說來阿生也有六歲，你也該再生一個了。”

    謝知一笑，“是啊，我要再給阿生添個弟妹。”

    謝蘭因、鳳容和四娘聽謝知這么一說，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謝知肚子上，三人異口同聲的問：“你懷孕了？”

    第210章 第三次南征（一）

    “是。”謝知也不賣關(guān)子，“約有三個多月。”阿生長這么大, 都沒怎么生過病。謝知越發(fā)相信優(yōu)生優(yōu)育的好處, 她在備孕前跟秦纮準(zhǔn)備了半年, 早睡早起、清淡飲食, 今年十二月開始備孕，等秦纮離開時她就確定自己懷上了。

    本來秦纮不想阿菀在自己外出時候，讓妻子懷孕, 他想等自己回來后再生孩子。可謝知覺得他時常要外出，他總歸不能一直陪著自己，與其等來等去，還不如現(xiàn)在就懷上。等過段時間, 她勇氣用完就又不想生了。

    秦纮被妻子打擊的心都碎了，可妻子說得也沒錯，他這些年說是一直在建德, 可時常會外出，即使外出時間不長, 可一年也有好幾個月不在阿菀身邊。

    謝蘭因?qū)ε畠阂矡o語了：“你怎么總在阿狼不在的時候懷孕？”

    “我身體好, 孕期反應(yīng)也不大，他在不在都無所謂。”謝知滿不在乎的說, 五哥時常要出門, 哪有整段的時間陪自己從懷孕到生孩子？

    女兒這灑脫的話讓謝蘭因無言以對，“你開心就好。”

    謝知惋惜的看著鳳容, “可惜你不能給我生個兒媳婦。”

    赫連鳳容比謝知效率高, 謝知才生了一個兒子, 她都有三個兒子了，正好王家、赫連家、勿忸于一家一個，不過現(xiàn)在這三個孩子年紀(jì)還小，統(tǒng)一叫乳名，等孩子滿了十歲，正式上族譜時再取正經(jīng)的姓名。勿忸于波嘴上說是要讓女兒給自己生孫子，但是真沒想到女婿是會答應(yīng)讓孩子跟自己姓。得知女兒女婿真給自己生了一個大孫子后，勿忸于波跑到秦宗言面前炫耀，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女兒給自己生了個孫子。大赫連氏更是喜得連夫君都不顧，一心一意的待在女兒家里，給女兒帶孫子。

    秦宗言讓次子、三子名為開商道、實為招兵練兵，需要老將壓陣，本來勿忸于波覺得自己年紀(jì)大了，想在家養(yǎng)老，如今一下多了三個大孫子，他干勁又來了，覺得自己還沒老，還可以多給孫子攢家底，自告奮勇去了。雖然其中兩個孫子都不跟自己姓，可勿忸于波不在乎，反正都是他女兒生出來的。至于他跟小赫連氏的庶子女，早被他分出去，不跟鳳容住在一起，庶子女能分到的家產(chǎn)也極少，勿忸于波要都留著分給他三個孫子。

    勿忸于家的大逆轉(zhuǎn)，讓謝知哭笑不得，同時又感慨這時代對性別和家世的嚴(yán)苛，鳳容再優(yōu)秀都比不上她找了一個好夫婿，而王瓚再優(yōu)秀也比不上他有一個好家世。瑯邪王氏的名聲，可以讓一個一心只想要兒子的老狐貍，心甘情愿的奉送所有家產(chǎn)，只為討好女婿。謝知不由想起美國當(dāng)年新興暴發(fā)戶為了提高身份，同英國那些窮得只有身份的貴族聯(lián)姻，不管那些貴族的人品如何。

    “我們以后孫輩可以聯(lián)姻。”赫連鳳容說，她都有三個兒子，不想再生，萬一再生一個兒子，鳳容覺得自己要瘋，就是連王瓚都被三個兒子折騰得精疲力盡，唯獨她爹娘每次看到三個魔星都合不攏嘴，鳳容完全無法理解。

    謝知深以為然，“你有三個，我起碼也有兩個，就算我們孩子將來跟我們一樣生兩三個，我們也起碼有十個孫子孫女，我就不信沒一對是年紀(jì)合適的。”

    謝蘭因聽得啼笑皆非：“阿生才多大，你就想有孫子了？”

    “他是不大，可是我老了。”謝知感慨，“你不知道，上回我去建德王府，建德王世子夫人今年跟我一樣大，她居然自稱老嫗！”她今年也才二十六歲，她前世二十六歲的時候就感覺自己青春無敵，沒想在這里人居然會自稱自己老嫗。謝知聽到世子夫人自稱時驚呆了，雖然那位世子夫人已經(jīng)做祖母。

    四娘臉紅紅的看著慵懶靠在軟榻上的長姐，她腰肢纖細，臀部渾圓，兩條修長柔嫩的腿曲線柔美，長長的青絲吹在挺翹的胸前，她哪有半點老態(tài)？難怪姐夫眼里只有長姐一人，只是姐夫這些年老得快了些。謝四娘想著這些年明顯變胖變老的姐夫，心里有些失望，以前長姐和姐夫是才貌相當(dāng)?shù)蔫等耍F(xiàn)在的姐夫——四娘性情敦厚，不忍說姐夫不好，只能說姐夫娶了長姐后心寬體胖才會如此。四娘安慰自己，等姐夫回過神來，節(jié)制自己，就依然還是個美男子。

    “她上頭兩層婆婆，怎么都熬不出頭，難怪自稱老嫗。”謝蘭因說，建德王太妃尚未過世，世子夫人上面有婆婆建德王妃，還有太婆婆建德王太妃，怎么能不老？她抬頭對四娘說：“你上面也有兩層婆婆，我聽你母親說，賀樓氏的幾位女君都是性子爽利的人，你初到賀樓氏一定要先孝順公婆、友善弟妹、交好妯娌，行事要占理，占了理我們才好幫你出頭。”

    四娘柔順應(yīng)道：“我會的。”父親會跟賀樓聯(lián)姻就是因為他們家族人丁興旺，家中親兄弟就有十幾個，未出五服的堂兄弟有數(shù)百個，比起謝家單薄的人丁來，謝家聯(lián)姻對象都屬于人丁興旺的家族，比如秦家、獨孤家，還有一個魏國最大家族——拓跋氏。

    “你阿耶跟賀樓氏說好的，等半年后就把你們接到平城，以后就在平城生活，所以即使忍也就忍半年。”謝知說，至于為何是半年，因為那個位置目前還有人在，半年后那人便要告老還鄉(xiāng)了。

    這事謝灝還沒來得及跟女兒說，四娘聞言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她真不想離開爸媽。

    謝蘭因又教了四娘一些夫妻相處之道，這些是獨孤氏不可能會教的內(nèi)容，獨孤氏徹底以夫為天的人，在她心目中謝灝是她的一切，所以她肯定也會要求四娘以夫為天。大兄是可以托付的人，即使他可能不愛獨孤氏，也會照顧她一輩子，為她遮風(fēng)擋雨，可誰能保證四娘未來的丈夫也是如此？因此謝蘭因從婚后夫妻相處之道入手，慢慢教導(dǎo)四娘該怎么做。這事也只有謝蘭因可以做，謝知和鳳容都是屬于這個時代少見的自由戀愛，兩人脾氣性情也跟一般女孩不同，她們的婚姻生活無法復(fù)制，也不能教別人。

    四人在暖房里閑聊一下午，到了申時，暖房沒之前那么暖和才離開。這會阿生也下課了，由僮兒陪著來找謝知。這些年謝知跟兒子聚少離多，但謝知隔天都會給兒子寫信，十天半個月給兒子送衣服送吃得，給他畫畫，親自動手做各種小禮物，還做拼圖給兒子玩。母子倆感情始終很好，阿生遠遠的看到阿娘，就甩開僮兒的小手撲到謝知懷里，“阿娘！”

    謝蘭因等人吃了一驚，想著謝知現(xiàn)在情況特殊，想攔著阿生別沖上來，但謝知已經(jīng)將寶貝兒子抱了起來，也虧得她長期鍛煉，不然還真抱不動兒子，抱兒子可以技術(shù)活，不僅要雙手有力氣，核心肌rou群也要鍛煉，不然六歲的壯小子還真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抱起來的。

    “阿娘，今天阿弟有沒有很乖？”阿生摸著謝知的肚子問。

    “很乖，他還跟我說，他想哥哥了。”謝知有孩子的事，她第一個告訴的就是阿生，他們生孩子也是問過阿生。謝知總擔(dān)心阿生會不喜歡弟弟meimei，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在講究多子多孫的古代，幾乎沒有孩子有獨生子女的概念，阿生原本還奇怪為什么別人都有弟弟meimei就他沒有？現(xiàn)在阿耶和阿娘說，他馬上就要多個弟弟或是meimei，他開心了好幾天。他既想要弟弟，又想要meimei，因此一天叫謝知肚子里的孩子為阿弟，一天叫阿妹，輪流來。

    阿生咯咯直笑，“阿弟你要在阿娘肚子里乖一點，等你出來了，阿兄帶你一起玩。”

    謝蘭因看著女兒居然可以單手抱孫子，也是服氣，難怪她時常覺得自己運動太少，要想她這么運動，女人都可以上戰(zhàn)場了。

    謝知抱著兒子去房里，給他換衣服，然后再抱著他去獨孤氏房里吃點心，謝知不在的時候，阿生都是獨孤氏來照顧的。謝知很感激獨孤氏，從各方面孝順獨孤氏。說來獨孤氏對阿生有些溺愛，但因為有阿耶看著，所以阿生只是有些嬌生慣養(yǎng)，并沒有養(yǎng)成壞習(xí)慣。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孩子年幼時嬌慣些也不算什么，反正阿生也沒幾年好日子可以過了。大人嫌孫子太嬌氣，準(zhǔn)備把孫子接到秦家養(yǎng)一段時間，讓他待在軍營里洗刷身上的嬌氣。

    謝知覺得他們太狠，可想到她跟阿生小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他們又掙了這么大的家業(yè)給兒子，兒子要是沒能力，怎么看住家業(yè)？她也就順?biāo)浦鄣膽?yīng)了。

    四娘的婚禮舉辦的很隆重，平城權(quán)貴眾多，謝灝身為刺史也不好太顯眼，只厚嫁女兒，并沒有開流水席，在賀樓氏的族地柔玄鎮(zhèn)卻沒這么多顧及，賀樓氏為了慶賀他們?nèi)⒘酥x氏女，連開六天流水席，宴席上還有大塊的rou，吃得鎮(zhèn)上所有人滿嘴流油，對賀樓氏贊不絕口。

    謝知從平城送走四娘，并未跟她一起去柔玄，而是跟母親回懷荒，離開時還帶走兒子，大人跟阿耶已經(jīng)商量好，以后兒子每年有三個月時間住懷荒，由大人負責(zé)給他打熬筋骨、鍛煉身體，讓他在軍營歷練。阿生并不知道秦家的訓(xùn)練有多辛苦，想到自己以后會跟阿耶一樣厲害，就興奮的撒開小蹄子亂跑。謝知坐在馬車上看著撒歡傻兒子心中憐憫，等你到了秦家就該哭了。

    謝蘭因?qū)ε畠赫f：“你不如就住在懷荒，等阿狼回來再回建德。”

    “不行啊，五哥不在，我不能離開太久，不然那邊就亂了。”謝知說，這幾年建德的攤子越來越大，她再也不敢跟以前一樣，把事務(wù)都丟給下人，自己一走了之。

    謝蘭因道：“那你一個人行嗎？不如我陪你去？”

    “當(dāng)然可以，你就留在這里陪大人和阿生吧。”謝知說，將心比心，她也舍不得跟五哥離開，也不會作出讓母親和繼父分開的事，她都長大了了，又不是沒斷奶的小娃娃，離不開父母照顧。

    謝蘭因很是欣慰的看著女兒，別人家嫁出去的女兒都要父母cao心，唯獨她女兒，不僅不需要他們cao心，還會反過來照顧父母，有女如此，她又有何求？

    謝知和謝蘭因剛到懷荒，就感覺到不對勁，街上一隊隊的軍士走過，謝知和謝蘭因面面相覷。

    “母親。”秦紹正站在門口同人說話，抬頭看到謝蘭因的馬上，他上前行禮。

    阿生從車廂里探出小腦袋，跟秦紹笑容燦爛的打招呼：“大伯。”阿生記憶力很好，他還記得這個大伯很喜歡他，阿耶不在的時候，他會把自己放在肩膀上逛街，他還給過自己一柄小木刀、一把小弓箭，這些都是他最喜歡的玩具之一。

    第211章 第三次南征（二）

    “阿生。”秦紹看到探出身子的小東西，向來淡漠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上前幾步, 對著阿生伸手。

    阿生小身子縱身一躍, 在丫鬟們的驚呼聲中, 被秦紹穩(wěn)穩(wěn)的抱在懷里。阿生開心的咯咯直笑，“大伯飛飛。”

    秦紹把小東西往上丟，然后穩(wěn)穩(wěn)的接住, 阿生發(fā)出興奮的尖叫聲。眾人皆愣怔的看著秦紹抱著阿生玩鬧，雖然秦紹并不像阿生那樣開心，可身上冷漠的氣質(zhì)卻軟化不少，他就是對自己親孩子都沒如此。這孩子是誰？

    謝知也不懂秦紹為何這么喜歡阿生, 要說討好秦宗言也不至于，他有很多討好秦宗言的方式，沒必要在阿生身上費心, 跟小孩玩花時間又費精力。她掀起車簾對秦紹歉然一笑，“大伯, 阿生淘氣, 你別理會他。”她又對阿生伸手，“阿生過來。”

    “不。”阿生扭著小身子拒絕, 他現(xiàn)在都是大孩子, 雖然還黏糊阿娘，但更喜歡跟同齡人或是青壯年一起玩耍, 尤其是大伯這樣肯帶自己騎馬、帶自己飛飛的人。阿娘都沒法子給自己舉高高了。

    謝知：“……”這熊孩子。

    秦紹說：“弟妹若放心, 我可以帶阿生玩一會。”

    謝知尷尬道：“大伯肯他玩,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就是您事務(wù)繁忙，我怕耽擱你。”五哥跟秦紹根本不熟，她跟尉遲氏也沒高氏、賀蘭氏那么熟，要換了秦二、秦三，她也沒那么不好意思。

    秦紹微微一笑：“不耽擱，阿生挺乖的。”

    謝知看著秦紹抱著阿生離開，她放下車簾，回頭問謝蘭因：“阿娘，怎么鎮(zhèn)上會有這么多軍士？”

    謝蘭因正若有所思的看著秦紹，聽到女兒的話她才回神說：“不知道，我去問問你大人。”

    謝知眉頭微蹙，“不會又要打仗了吧？”

    “打仗？不會又是南征吧？”謝蘭因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道：“三年前才打過，怎么又要打了？”

    謝知說：“上回南征打到長江畔，這次說不定拓跋曜想直下長江呢？”拓跋曜這是想在三十歲之前統(tǒng)一南北？

    謝蘭因：“……”阿兄是被梁朝偽帝害死的，謝蘭因很恨偽帝，可不代表她希望魏國真踏破梁國，梁國那里還有她的親人。前兩次南征，魏國沒過長江，她也不是很擔(dān)心，要過長江，謝家、王家、郗家就是首當(dāng)其沖的。“如果真攻入梁朝，不知——”她欲言又止，她雖惱母親無情，可也擔(dān)心母親的安危，她畢竟是自己的生母。

    謝知問：“阿娘是擔(dān)心郗家祖母？”

    謝蘭因也不奇怪女兒會了解長輩的舊事，她連她親爹是誰都知道，打聽一個還在世的外祖母是輕而易舉的，她微微頷首道：“嗯。”

    “既然大人在調(diào)兵，這次秦家肯定會出征，等攻下建康，讓大人多看顧些郗家就行，阿娘無須太憂慮。”謝知安慰謝蘭因說，郗氏也算梁國豪門，只要他們肯投降，拓跋曜肯定不會為難他們，他還需要魏臣來替他安撫魏國百姓。

    聽到郗家兩個字，謝蘭因神色就淡了，“不用照顧郗家，只要你外祖母無事便行。”她頓了頓說，“說來有王世父在，她也很難出事。”

    謝知聰明的沒說話，長輩的事，她一個孫輩就不多插手了。

    等兩人的馬車入內(nèi)，秦宗言已等候在二門，他先扶謝蘭因下來，問她路上還順利？

    謝知很識趣的退下，不打擾他們夫妻說話。秦宗言很滿意兒媳的識趣，他見阿生不在，不由問道：“阿生呢？”

    謝蘭因說：“被老大帶出去玩了。”

    “老大帶出去玩？”秦宗言重復(fù)了一遍，輕哼一聲，“他倒是有閑心。”但他也沒多說什么，他疼極了這孫子，自然希望別人也疼愛他。老大平時待人不冷不熱的，對阿生倒是熱絡(luò)，阿生這是投了他眼緣？

    謝蘭因問秦宗言：“我怎么你們在調(diào)兵？”

    秦宗言正色道：“陛下又要南征，這次老大和老二、老三幾個都要去。老于、老陸他們也會去。”秦宗言暗暗慶幸，虧得陛下沒說讓老五過去，不然他從哪里變個老五出來？

    謝蘭因脫口而出：“你們要正式南渡？”

    “應(yīng)該是。”秦宗言說。

    謝蘭因欲言又止，秦宗言笑道：“放心，我和父親在朝中都有些人脈，不該動的人，他們不會動的。”郗夫人不過一介女流，只要王暢識相，就是王暢他們都不會動，別說是郗夫人。

    謝蘭因勉強一笑，擔(dān)憂的看著秦宗言，秦宗言莞爾，見謝知已經(jīng)退下，他將妻子摟在懷里柔聲道：“我這次不去，你忘了我‘腿不好’。”他第二次南征回來就告病了，這些年外出也一直瘸著腿，但私底下他還是正常走路，阿鏡一時疏忽也正常。

    謝蘭因一怔，隨即驚喜的看著丈夫，“真的？”

    “真的。”秦宗言微笑看著妻子，“我年紀(jì)大了，這種功勞還是讓給年輕人去掙吧。”這次隨陛下出征的將領(lǐng)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將領(lǐng)，如彭城王、秦紹、賀蘭英雄，前兩次南征他們也跟著一起去了，就是沒成為主將。有了前兩次的經(jīng)驗，這次定他們?yōu)橹鲗ⅲ瑳]人會反對，畢竟這些年人大多也年過三十，非嘴上無毛的少年了，最年輕的賀蘭英雄都二十九了。

    謝蘭因連連點頭：“對。”以前秦宗言年輕，他出征謝蘭因并不擔(dān)心，可隨著獨孤雄的病逝，謝蘭因也開始擔(dān)心他的安危，不想讓他再出征。至于柱國大將軍之位，誰愿意誰拿走，她不在乎。

    秦宗言見妻子滿臉擔(dān)心，輕笑的攬著她，他就知道自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阿鏡終于把自己放在心里了。

    謝知聽著大人和阿娘的絮絮低聲，輕哼一聲，他們年紀(jì)越大，感情越深，時不時的往自己嘴里塞狗糧，她才不嫉妒，她也有五哥。謝知回到自己主院，洗漱完畢，靠在窗前看著碧藍的天空，也不知道五哥現(xiàn)在如何。

    “阿姊。”少年清朗的聲音自屋外響起。

    謝知回頭，就見一名黑衣少年站在門口，這名少年渾身都蒙著一層薄紗，身量頎長消瘦，“初一？”謝知又驚又喜的看著表弟，“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初一靦腆的笑道：“我跟三哥一起回來的，三哥說要帶我去南征。”初一說的三哥是秦三，這次南征秦宗言不去，但是秦家老大到老七都會去。

    “啊！”謝知驚呼一聲，“你要去南征？”她倒不是攔著初一奔前途，而是初一又不是秦家那些從小就跟大人到處歷練剿匪的郎君，他十一歲才跟秦三走商道練武，才訓(xùn)練三年時間，怎么就上戰(zhàn)場了？

    “阿姊放心，我上戰(zhàn)場，我就待在后勤兵里，負責(zé)后勤押送。”初一說，他武藝不高，不敢上戰(zhàn)場，不過他心細如發(fā)，秦三就把他放在后勤部。

    謝知這才放心，她柔聲道：“我也不是攔著你上進，只是你年紀(jì)還小，這種危險的事還是少做的好，你要有什么三長兩短，大家都會擔(dān)心的。”

    初一雙目發(fā)亮的看著謝知，“阿姊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三哥帶他去戰(zhàn)場也是好心，想讓鞏固自己的世子之位，初一對父親的爵位并不上心，如果不是阿娘臨終遺愿是讓自己繼承爵位，他早想跟父親一家斷絕聯(lián)系。他四處張望了下，沒看到小胖玩，“阿姊，阿生呢？”

    謝知略帶無奈的說：“被他大伯帶走玩了，現(xiàn)在估計都玩瘋了。”

    初一了然的說：“大哥一定是帶阿生去騎馬了。”他們這次回來帶了不少馬回來。

    謝知苦笑，還沒馬腿長的小人騎什么馬？還不是要讓把他抱著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