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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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一眼就發現了站在幾米開外的人影的聞人異挑了挑眉,這片沙灘附近,似乎只有他們兩個,其他人尚且不知都在什么地方。 見景黎正看過來,聞人異輕笑一聲,不知是玩笑還是隨口之言,“不是大師兄,讓景師兄失望了。” 這人和蒼麒一點都不像,自己根本就沒必要跑過來才能確認好么,對于自己師兄有什么衣服都了如指掌的景黎在聞人異看不見的角度翻了個白眼,沒接這話茬。 聞人異也沒再就剛才的話深究下去,清理完了細沙,就抬腳往前走去?!斑@里的情況我們都不了解,不如我們一起?” 他們沒必要現在就內訌,事實上在發現尋找到仙器之前,他們完全可以和平相處——這里面存在著什么樣的風險,現在的他們一無所知,還要隨時面臨小世界崩塌的不定時炸藥,他們又何必做這種損人關鍵是還不利己的事情。 景黎無異議的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向遠處的林子走去——這種三面環海的情況下,想要繼續走,也就只有這一條路了。 佛獄之塔遺址—— 端木少燁坐在一塊巖石上,一手托著下巴,撐在膝蓋上,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耙膊恢乐魃纤麄冋业綎|西了沒有……” 他對于自家主上的能力還是很有數的,甚至還對其抱有一種盲目的信心,頗有一種,只要有我家主上在,你們其他人全部都是渣渣的自得。 槐樹妖嗤笑一聲,在心底惡意的期盼著進入的那些人都不得好死,一邊努力給自己調整一個舒適些的位置,一邊觀察著留下來的三人。 它原本的打算是趁著那些人進去時,也借助于這些年來已經與溢出的能量造成了一部分融合的本錢,也跟著進入通道的,誰承想,竟然會被羅睺給拆穿,甚至還直接給自己造成重創,又留下這些人來看管自己,以至于它不得不另想他法——叫它什么都不干就待在這里等羅睺他們出來后,乖乖領死的悲劇,它并不準備嘗試。 所以,它將主意打到了留下的這三個人身上。 和端木少燁的無聊不同,辰砂正盤膝坐在它斜對角的空地上,閉目冥想,寒光湛湛的靈劍就立在他的身側,警示著其他人的冒犯;至于剩下的那個人,槐樹妖沒有看到應無瑕的身影,卻還不至于傻到認為對方已經離開了這里——至今仍插在自己心上的長劍,就是最好的證明。 已經二次被虐仍要作妖的槐樹妖,首先將目光放在了就坐在自己對面的端木少燁身上。一則對方離自己最近;二則,三個人中,只有此人的性子跳脫一些。 “這位小友,既然如此擔心你的主人,何不下去尋他?這下面,可不是你們想的那么簡單,呵。” “再這么多廢話,信不信我再給你身上開幾個口,榨幾缸樹汁出來?” 端木少燁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瞅著槐樹妖,這老不死的真以為自己是白癡嗎? “你這樣傻乎乎的在這里等著,又有什么用?”沒以為一次就能成功的槐樹妖桀桀怪笑著,黏膩的汁液不斷的從兩道傷口處涌出,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大灘?!爸灰恪?/br> 槐樹妖的教唆注定被打斷。 辰砂忽的睜開眼來,先時不知隱藏于何處的應無瑕也顯現出形跡,兩人一同望向正東方向。 ——那里,有人正往這邊暴掠而來。 輪回之境內部—— 完整的倒映出整片天空的平靜水面上,一團橘紅色的火焰“噗嗤”一聲出現,拳頭大小的火苗燃燒竄動,又聽得一聲嗤響,火焰被拉伸開來,一個人影在燃燒著的火焰中,被勾勒描繪出形。 【你是何人?】 不含一點情緒的詰問在這片廣闊的水面上響起,平靜的就像是腳下的水面,看似無害。 蒼麒望著被火焰所包圍著的男人,瞥了眼身側。 在他的右手邊的空氣中突然也發出了噗嗤聲響,一團橘紅色的火焰和它的前一位同伴的出場方式如出一轍,只不過在火焰中凝聚出的人形,和第一個有所不同,自然,所問的問題也不盡相同。 【從何而來?】 前路被阻,右側亦然,而左側,也未能幸免。 第三團火焰的出現已經不再是意外。 從火焰中走出來的人用他的那雙空洞無焦距的眼眶注視著蒼麒,嘴巴一張一合。 【將往何處?】 三團火焰,三個人形,呈三角之勢,將蒼麒圍困在其中。 而他們所提出的三個問題,也像是山谷回音一樣的在這片空間開始無限的回響。 第三百七十二章 “這一回,來的又會是誰?” 一只手按在脖間,活動著有些發脹的脖子,看著前方漸漸凝聚成形的白色霧氣,景黎早已失了第一次時的好奇。 從外面看,這片林子的植被不算密集,因為他們進來之前,曾經透過那些樹木間的間隙望見樹林深處的光亮。 但從他們踏入這片樹林開始,周圍的樹木就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從外面看見的光線不見了不說,就連本該透過葉片,從頭頂下照下來的陽光都不見了。 林間的光線霎時間暗淡了下來。 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視野所及之處,也都被蒙上了一層灰撲撲的紗布。 第一個“人”就是在那時候出現的。 十二三歲的年紀,身穿質量上佳的綢緞,腰間還墜著一塊質地不凡的美玉,加上在似笑非笑,輕佻上揚的眼角與眉梢,活脫脫一個少年紈绔的形象。 少年從白霧中出現,向著他們走來。 感受不到活人生氣的少年顯然只是一個虛影,而這道虛影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卻又從他們的中間穿過,向后走去。 景黎半側過頭,想看看對方究竟要去哪里,卻發現對方就在他們身后三米開外的位置停下了腳步。 “小雜種,抬起頭來給小爺看看。” 張揚肆意的笑聲中,少年半抬起他穿著精致錦靴的左腳,腳跟向下碾了碾,像是在踩著什么東西。 一團白霧圍攏了過來,有什么東西,在少年的錦靴下凝聚成形。 那時一個看起來尤為瘦弱的小孩,身上穿著一身破爛的粗布舊衣,倒在地上,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青紫交錯,傷痕遍布。 少年紈绔一邊肆意用言語侮辱著腳下的少年,一邊用靴子上的明珠用力碾壓著對方的傷口。 這小鬼還真夠欠抽的,景黎微微擰起眉,思忖著這兩個虛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卻見那個被踩翻在地的小孩忽的抬起臉上,灰塵與傷痕交錯如花貓的臉上,鑲嵌著一對血紅色的仇恨眼神。 “!” 景黎盯著小孩那張臟兮兮的臉看了片刻,唰一下扭過頭,看向身邊,就見聞人異雙手抱臂,神色如常的站在原地,薄唇微抿,如果不是瞧見對方眼底一閃而過的紅芒,景黎還真要被他糊弄過去,以為他真的無動于衷。 似是注意到了這邊的視線,聞人異抬起下巴,露出一個沒什么笑意的笑容,“讓景師兄見笑了。” 讓人在人前扒開過去的不堪絕對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景黎也沒有揭人傷疤的興趣,直接跳過了眼前正在重演的“過去”,和聞人異分析起這一出背后的緣由。 “這里是輪回之境,和時間有關的,都有可能發生?!?/br> 聞人異沒再看三米之外的那一出鬧劇,而是伸手觸碰不知何時來到了身邊的白霧。“又起霧了?!?/br> 景黎環顧四周,剛才那兩個孩子出現之后,林間的白霧就散開了,這會又一次彌漫,是否意味著又有什么人要出來。 不知是否是因為聞人異主動伸出手的緣故,那團白霧就在他的指尖漸漸的凝聚成了形,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剛才那個少年紈绔,而是一個一臉刻薄的女子。 女人的五官長得并不難看,但因為那滿臉的刻薄,看起來也稱不上好看,涂了胭脂的紅唇一開一合,吐出的話語和剛才的那個少年紈绔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若非這兩者之間的五官沒有相似之處,景黎還真以為這是一對母子了。 “……所以,只要碰到了這些白霧,就會被讀取記憶嗎?”景黎回憶了一下少年紈绔剛出來時的情景,他和聞人異是并排走的,并不存在誰先誰后的問題,而他們的周圍,也的確是有白霧彌漫。 “呵。”聞人異一甩手,那個由白霧凝聚成形的女人瞬間就又像霧氣一樣散開了去,“有意思。” …… 接下來,他們不斷的被迫圍觀自己的過去,同時也在不斷的路過自己和別人的人生。 “……不對。” 景黎盯著白霧中猙笑的人形,忽的蹙起眉來。 聞人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含詢問之意。 “剛才我們遇見的那些,都是你以前經歷的?” 聞人異點了點頭。 或許是他點背,那些白霧尤其喜歡往他身上招呼,他們這么一路走來,至少路過了八九個過往,而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屬于他的。 “可是,這和我經歷過的不一樣?!本袄枭焓种噶酥竸偛拍鄢龅娜诵危疽饴勅水惪催^去。 聞人異挑了挑眉,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掃去。 看見景黎將一個老頭完虐在劍下,別說,那老頭被打的挺慘。 “事實上,當時被追著打的人,是我。” 最新出現的人,是當初不顧臉面,以化神期修士的身份對金丹期的他和蒼麒出手的那位田家老祖。 那一次的戰斗實在太過刻骨銘心,死亡的陰影始終籠罩著那場戰斗?;蛘哒f,與其說是戰斗,倒不如說是一場從出手就決定了結局的拼死一搏。 而那一戰的后續,更是深刻足夠讓他此生銘記。如果當時的自己,真的能如眼前這般的強大,那固然再好不過,只可惜,沒有如果。 “真假交錯么……” 聞人異斜睨了眼四周圍越來越濃密的白霧,腰間一道暗光閃過,潑墨如夜的長槍悄無聲息的握在手里,在感覺到背后生風的瞬間,反手提槍格擋,并順勢借力退至一丈開外。 咆哮的黑豹,面無表情的撲克臉男人在霧中漸漸顯露出來。 并不只有他們,還有更多的人影不斷的從白霧中逐一冒出,或熟悉,或陌生的臉孔,帶著各不相同的生動表情,向著他們步步逼近。 景黎兩人甚至還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 或張揚肆意,或被碾落塵埃,又或是垂垂危矣。 如果說再一次和曾經交手過的對手再戰,還沒覺得壓力有多大,那么當數個自己,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對你進行攻擊,就是一件相當微妙的事了。 他們每一個都有著和自己一樣的能力,擁有你所掌握的技巧,他們每一個都同樣擁有,甚至,因為人數的關系,這份優勢更是被無限的放大。 看著這一張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用著自己最為擅長的攻擊方式,來攻擊自己,這可不算是一個值得人高興的經歷。 險險的避過橫里刺出的雙劍,還沒站穩腳跟,腳下又平地而起了一座火牢,景黎心頭一跳,在火焰燃起的瞬間,足間輕點,直接躍上了半空,并憑借高度的便利,發現了另一個問題。“人數還在不斷的增加……” “也就是說……”聞人異與另一個自己分身相抵,黑色的瞳孔不知何時已經被血紅所代替,薄唇抿成一條平線,“要先把這些霧氣給解決了……” 佛獄之塔遺址—— 三道流光落在地上,待光芒消失后,露出了三張臉。 “哼,我就知道那小子有問題?!币粋€臉上有疤的光頭壯漢眼中興奮閃現。 不枉他們一直盯梢,奔波了這么久總算是能夠收回點利息了。 與他同來的,手中持著一把精致的細煙桿,半邊劉海遮臉的女人紅唇微張,吐出一個眼圈,望向入口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把這些雜魚給處理了。” 景黎一行人進去之后,漩渦就縮成一道狹長縫隙,盡管不似眾人進入之前的顯眼,但只要有眼看的人,都能發覺那一處與別處的不同。 光頭壯漢與另一個干巴癟瘦的小老太婆聞言,全都“桀桀”怪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