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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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這種循環,也不知持續了多久,當景黎再一次從一段故事里抽身,想要進入下一段時,卻發現腳下的路變得開闊而蒼白。 熟悉的跳轉畫面沒有出現,景黎睜開眼,看向眼前的菩提古樹,卻正好看見,從菩提古樹中涌出的最后一團光團,正在逐漸化為虛無,消散在空中…… 伴隨著這最后一個光團的消散,眼前通體翠綠的菩提古樹,周身突然泛起了一道祥和的白光,緊接著綠芒大盛,一道道強盛卻并不刺目的綠色靈光,自菩提古樹中射出,充斥著整個空間,將這里本就濃郁的勃勃生機,又增強了許多。 剛進來時,菩提古樹給景黎的感覺,就是那源源不斷的強大生機,而現在的菩提古樹,除了那令人不容忽視的生機之外,更是充滿了一種祥和之氣。 那是一種古樹所獨有的氣息,是經歷過萬千世界,過盡千帆的淡然與平和。 前有凈土,后有凡塵,它在中間。 時間靜止。 菩提古樹伸出一根枝葉,緩緩的放下,向著樹底下的人伸去。 那一截樹枝,就如同人的手掌一樣,輕輕碰了碰景黎的眉心。 景黎不知道菩提古樹究竟有沒有情緒,但他能從中感覺到一股令人放松的安詳。 這種感覺與他剛進入這個空間時的舒適有些相似,卻又有所不同,景黎在菩提古樹輕輕的碰觸下,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一陣疲憊。 疲憊感來的突然,卻又來勢洶洶,不可抵擋。 景黎很快就覺得眼皮變得沉重起來,腦袋也漸漸垂下…… 沒過多久,枝葉下就傳來了遲緩而平穩的呼吸聲。 在景黎陷入沉睡之后,菩提古樹又伸出一根枝葉,連同第一枝一起,枝條樹枝仿若人的雙臂,將景黎輕輕卷起,移動到樹根處,換了個姿勢,讓景黎背靠著樹干,盤膝坐在樹下。 而就在兩者碰觸的那一剎那,那菩提古樹之中忽的傳出一陣奇異聲響,樹身泛起一陣陣的漣漪波動,將景黎籠罩其中…… 古籍手札上有云,菩提古樹有三寶,一為菩提心,二乃菩提子,三是菩提樹下一參悟…… 前兩者,都是菩提古樹所蘊有的東西,且為人們所熟知,唯獨第三種,太過于縹緲不可尋,漸漸被人們所淡忘,退出記憶的洪河。 景黎在基數龐大的信息流里不斷的穿梭,不知時間的流逝,在別人的故事里,經歷著百世輪回,在不知不覺中,凝實了靈魂,磨礪了心境,無論中間有何曲折,最后終成功勘破,沒有迷失本心,這,才有了這一樁機緣…… …… 菩提樹下一參悟雖然看似虛無縹緲而且無證可查,但其所能夠帶來的潛力卻是巨大的,如若被人所熟知,必定會引人發狂。 能得遇菩提古樹,本已是一場難得的機緣,而那菩提樹下一參悟,還有那參悟時間的長短,更是端看個人的造化。 有人得幸,便有人不幸。 菩提古樹給每一個有緣人的考驗都相同,不同的選擇,造就了各自不同的結局。 胡一州得到了一顆菩提子,卻未能有緣菩提樹下一參悟,他雖有些遺憾,卻也不會因此而妄自菲薄,就算沒有一參悟,但菩提古樹所存在的空間,本就是一個靈氣逼人,生機盎然的絕佳修煉之地。 他沒有在這片空間里找到出口,聯想到他們進來時的情況,便猜測著,想到從這里出去,很可能也需要在某個特定的時間。 在收拾好心情后,胡一州很快就定下心神,全身心投入的開始抓緊時間修煉起來。 這么一個比一級靈脈還要純粹濃郁的修煉寶地,要是荒廢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 三人同在菩提古樹開辟出的次元空間,卻并不身處同一次元空間,胡一州不似景黎兩人,得以在菩提樹下一參悟,他在次元空間內的修煉,就好比是一次閉關,只是閉關的地點,比以往所有都要來的奢侈。 有時候修煉累了,胡一州也會挑幾個光團觀看,也算是一種別樣的消遣方式。 這一日,胡一州又一次從修煉中睜開眼來,他在次元空間里,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卻很清楚自己的變化,進步堪稱神速——放在從前,根本想都不敢想。 那一層薄薄的壁障終于被打破,成功晉級的胡一州臉上不可抑制的揚起了嘴角,定了定神,站起身來,活動了一番筋骨,便準備向以前一樣,挑幾個光團來看。 胡一州并沒細挑,只是伸手就近抓了一個,點開后,才覺出不同來—— 和以往所見的那些不同,那些光團里的人物都是一些遠古人物,與他并無甚關系,旁觀他們的過去,便只當是個故事看了,可若是里面出現的,是自己所認識的人,那便大不同了。 甫一眼看見那道瘦削的背影時,胡一州就睜大了眼睛,待到那人轉過身來,露出正面后,胡一州幾乎將整張臉都貼到了那光團上,不可置信的盯著畫面里的人瞧個不停——他一直以為菩提古樹里飄出來的這些光團,記載的都是那些久遠的歷史,難道說當下所發生的事,它竟也能知道? 可是這菩提古樹明明就在這處秘境里,他又究竟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信息的?還有這光團中的景象,怎么看怎么怪異啊。 好幾個念頭同時涌進了胡一州的大腦,攪得他腦袋生疼,既是疑惑又是擔憂,這好不容易知道了他家師兄的下落,偏偏又弄不清人究竟是在什么地位,單看著情景,還遇上了不小的麻煩。 胡一州心下焦急,越急越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光團看,試圖尋找到一些線索,待出去以后,就跟著這些線索去找人,應師兄雖然曾傳訊回來,說一切安好勿念,但是這許多年都沒見他回門里,別說是他,就連掌教師叔都對此很有些抑郁。 這回好不容易見到了人,偏偏還是這么一幅不妙的場景。 胡一州皺著眉看著那個被應無瑕抱在懷里的人,雖然被垂落下來的發絲擋住了半邊臉,但從那身衣服上看,他還是很輕易的就認出了這人便是剛才與應無瑕動手之人。 剛才看著家伙出手那么狠,怎的應師兄還這么關照他? 胡一州疑惑中夾帶著不滿,看著應無瑕以德報怨的將剛才與自己動手的人送回了房里療傷。 ——應師兄人也太好了點吧? 胡一州撇了撇嘴,對于那個陷入暈迷,卻還能享受他家師兄妥善照顧的人很是瞧不順眼,又很有些氣惱前者對自己的身體不愛惜——他瞧得很清楚,應無瑕雖然現在看著像沒事人一樣,但傷得不必那不知名的家伙輕,結果那個動手傷人的被好好照顧著,應無瑕本人的傷勢,卻還沒處理。 眼看著應無瑕用真元替那人療傷,又喂那人服下靈藥后,終于站起身來,胡一州正高興著前者終于能去療傷了,誰承想應無瑕站起來后,又俯下身,將床上的人抱起,向更里間走去。 胡一州眼皮子一跳,心中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片刻后,預感成真—— 應無瑕抱著那人去沐浴了…… 胡一州下意識的側過臉,心里似有一百頭羊駝狂奔而過,他委實想不通,應無瑕為何要對那人這般照顧,看那人對應無瑕下手時的狠厲,可是沒有留半點情的,這么兩廂一對比,怎么叫他不在意。 等從秘境出去后,一定要盡快找到應師兄,不然他家師兄肯定要吃虧! 水聲漸止,歸于平靜。 胡一州用眼角一瞄,見兩人從浴池里出來了,才轉過臉來,藥也喂了,澡也泡了,這回應師兄總該管一管自己的傷了吧!? 也不知是否是這邊的怨念奏效,畫面里,應無瑕將那人送回床上后,倒是沒再做什么,而是轉身出了房間,進了花廳。 眼看著應無瑕終于想起了自己的傷勢,坐在軟榻上開始療傷,胡一州這才松了口氣,心里正嘀咕著,目光驀地一頓,瞇起眼睛看向應無瑕脖間。 應無瑕沐浴完,身上只披了件外衣,并不像平日里穿的那么整齊,露出了細長的脖頸,白皙的皮膚在泡后藥浴后,泛著一層淺淺的粉,看著氣色倒是好上了不少。 胡一州盯著那一截脖頸,瞳孔一縮,應無瑕脖間有一個小塔型的紅色印記,生來就有,消抹不掉,可為什么這個“應無瑕”脖子上什么都沒有? 胡一州腦子登時懵了一瞬,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再去打量那個“應無瑕”,細細觀察了半晌,竟是又發現了些許不同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盡管兩人五官一樣,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覺,這畫面里的人,面部線條要更為柔和一些,神色間更顯得生動。 倒不是說應無瑕平時有多板著臉不近人情,而是他的情緒很少外露,什么事都放在心底;至于這畫面中的人,至少從他出現到現在,胡一州已經能很清楚的從他的眼底看出對另一個人的在乎與擔憂。 印記消失不見,性格上又有所偏差,難道真的只是長得相像而已? 可是…… 胡一州擰起眉,看著畫面里的人,很有些不能接受——這么像,連五官都一模一樣,真的只是巧合嗎? 細細想來,他其實已經有很久不曾見過應師兄了,最后一次見到對方,還是在五年前的功德閣,時值他外出歸來,而應師兄正將下山,他還記得,應師兄接了一個天級與兩個地級任務,因為類似的任務以前也完成過不少,所以沒有人一個人覺得會出事,可誰知,就是那日一別,竟再也沒人見過應師兄了。 就算應師兄的魂燈一直亮著,沒有出什么岔子,三年前也曾傳來過消息,但人卻始終沒有露面……還是說,應師兄是遇見了什么變故,與剛才那人有關嗎? 這個念頭一旦滋生,就很難在消除——與其讓他相信眼前這個和應無瑕長的一模一樣,卻和應無瑕毫無關系,胡一州寧可相信,是因為應無瑕在外遭遇了什么變故,才會變得如此。 得出去后,得先給師尊傳訊,這幾年來,他老人家一直都惦念著。 打定了主意的胡一州回過神,再看向光團,因為剛才的走神,中間有一段已經錯過了,但這并不妨礙他對于眼下場景的錯愕—— “應無瑕”竟然又和那人打起來了,還是他先動的手。 胡一州很有些懵逼,剛才應無瑕對人那般的無微不至的照顧,就連自己的傷勢都顧不上,他還想著等那人醒過來后,兩人之間有何誤會說不定能說話,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誰知道他家師兄竟然翻臉就不認人,二話不說就拔了劍。 在邊上的旁觀的胡一州看得分明,那人過來找“應無瑕”時,心情尚好,顯然不是過來挑事的,誰知道一進門,冒著寒光的劍尖就明晃晃的直刺了過來。 到了這時,胡一州才看清楚那人究竟長的什么樣子。 那是一張頗為英俊的臉,穿著穿著一身素色長袍,看起來就像是個書生模樣,溫和無害,有一種異樣之感;但一旦出手,斯文的外衣轉瞬就被扯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戾之氣。 那人顯然是對“應無瑕”的舉動而震怒,三言二語交流失敗后,大為火光,再不留情,兩人又一次戰到了一處。 兩人頭一次交手時,因為角度的緣故,那人的身形不太看得分明,胡一州的注意力大都在“應無瑕”的身上,而這一回,正好將兩人的動作全都收入眼底。 而正是因為看得清楚,胡一州才更顯震驚——那個書生模樣的人取出一座小塔來,塔分九層,塔身暗沉,繪有暗紋,塔檐上還墜有一只只鈴鐺,只看見鈴鐺晃動,卻聽不到鈴鐺的聲響——雖然知這塔是何來歷,但分明與應無瑕脖子上的那個紅色塔形印記一模一樣。 胡一州錯愕的望著那人手里的塔,腦中很快的閃過了什么,只是那瞬時的感覺消失的太快,不及抓住。 接下來,胡一州木木的看著光團中的兩人打的天昏地暗,只覺得腦子糊成了一團漿糊。 天空中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飄雪,紛紛揚揚,不多時就將大地裹上一層素色。 “應無瑕”腳尖輕踏地面,身形猛的拔升至半空,手中長劍對著那人暴刺而出,劍鋒上的冰雪瞬間凝固成了薄而銳利的薄冰,劍鋒帶過的雪花立即凝聚成了無形無影的利器,“應無暇”的靈力伴隨著強勁的風,造成的雪旋,仿佛雪中有一條龍在咆哮。 “應無瑕”這一劍差點掃上對方的門面,幸虧他反應快,猛然疾退,但鋒利的劍鋒還是掃過了他的臉頰。 飛濺出的殷紅灑在雪白的地面上,異常的刺眼。 那書生肩膀微微一震,一層黑氣凝聚而成的長蛇自其身后慢慢顯現,強勁的氣流吹鼓著長發與衣袂在雪中翻飛。 手上的黑塔上暗芒一閃而過,塔檐上的垂掛著的鈴鐺狂響,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隨即一道陰寒的磅礴勁氣,自天空暴壓而下,沿途由于勁氣過于強橫,竟然是使得半空中響起了一連竄的音爆之聲。 磅礴勁氣悍然轟下,既狠且快,直直的砸在了“應無瑕”的身上,令得后者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片刻之后,終于是禁受不住這等沖擊,隨著空氣中的一聲細微聲響,“應無瑕”悶哼一聲,以劍撐地,俯下身,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血來,艷紅在雪地上逶迤出扭曲的弧度,而“應無瑕”的臉也在此刻血色盡失。 就連身為旁觀者的胡一州,都仿佛聞到了風雪中的血腥味。 風雪漸大,就連視線都開始受阻。 在這樣極端惡劣的環境下,兩人的血戰,終究漸漸走到了尾聲。 地上的積雪落了一層又一層,厚到即使倒下,也只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應無瑕”仰面倒在雪地里,鵝毛般的大雪,很快就讓他染上了白色,滿是鮮血的右手無力的垂落在側,似是知道主人的結局,就連那劍身上的光芒,都顯得黯淡了起來,轉瞬間就被不知疲倦的落雪所覆蓋。 “——” 沉重的腳步聲在雪地里沙沙響起,純白色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串深淺不一的染血腳印。 書生也已是強弩之末,踉踉蹌蹌的來到“應無瑕”身上,看著對方臉色比雪還蒼白的倒在雪地里,身形一晃,雙膝一重,跪倒在后者身邊,神色松怔的伸手去撫摸那張蒼白的臉,嘴唇抖了抖,發出的聲音低不可聞。 ——“應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