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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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這樣?! “是你?!是你搞的鬼?!” …… 幼崽好不容易把那防護壁給啃出一個小洞,從里面鉆了出來,一溜煙溜至洞口,印入眼簾的就是在皎潔月光下,纏斗在一起的兩道身影。 出乎意料的是,占據上風的竟然是那個白毛。 幼崽瞳孔猛然一縮,凝神看去,發現那光頭不知為何,行動間頗為束縛,很是瞻前顧后,竟生生因此而落了下峰。 ……這是怎么回事? 光頭大漢身心俱疲的招架著對手的攻擊,眼前漸漸開始發黑,不應該的,不應該這樣的,為什么自己會變得這么弱,他可是金丹期修士,在外呼風喚雨的金丹修士! 可又有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你真的是金丹修士?金丹修士為何會如此之弱?……不,不是他太弱,是對手太強了……是對手太強了…… 好累……為什么會這么累…… 粉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沒,抬手間,鋒芒畢露。 與此相對的,是對手越來越弱的氣息。 景黎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般輕松,在攻擊的同時需要同步改變他們所在的幻陣,進一步的混淆對手,還得時不時的出言相譏。 不光光頭大漢覺得累,他眼前也漸漸開始發黑,對方畢竟是個金丹修士,雖然現在用幻陣糊弄住了他,但一旦他清醒過來,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丹田內的靈力漸漸開始枯竭,眼中已經漸漸開始出現重影,景黎狠心一咬舌尖,用疼痛逼自己保持著清醒。 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就好…… 當那具壯碩的身軀倒下,揚起一陣塵土后,另一道人影幾乎是同時跌倒在地。 被布置在洞口的幻陣,也在同一時間,土崩瓦解。 幼崽未及多想,當即沖了過去,沖到那臉色比死人還難看的白毛跟前。 景黎雙手撐在地上,順著下巴滴落的汗水,已經在草地上暈染出了一片墨色。 他殺人了。 景黎急促的呼吸,耳邊只能聽到自己跳動頻率過快的心跳聲。 他竟然殺人了。 還是三個。 交手時還能暫時將這事擱置,可現在危機解除,四周安靜下來,長劍劃過那人頸脖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而對方臉上的表情,也歷歷在目。 “——” 突然涌上來的惡心感,令景黎忍不住干嘔起來。 他很清楚,如果不殺了他們,自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可當手下真的多了三條人命,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又多了點什么。 這里是修真界。 這里是修真界。 景黎在心底這么告訴自己,他沒有做錯。 哪怕此前已經有了覺悟,可真的到了這一步,心里的坎卻沒那么容易過。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冷風吹過。 早已被冷汗打濕的衣裳在夜風的吹拂下,更添三分寒意,景黎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越是安靜,心里的無措與慌張就越被放大。 三具尸體無聲的倒在他身邊,一個個都睜著眼。 景黎忍不住閉了閉眼,從沒像現在這般期盼著,有人能陪在自己身邊。 不想一個人的感覺,從來都有,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強烈過。 幼崽跑到景黎身邊,見后者有些不太對勁,猶豫了一下,伸出一只白色的爪子,正要搭上那只衣袖,就看見那始終低著頭的白毛忽然抬起頭,望向遠方。 幼崽下意識的扭過頭,跟著看去。 夜幕將天地匯合在一處,一道白影破空疾馳而來。 漫天的銀光如長河倒泄,將他身上的白衣勾勒出一線閃亮。 第五十三章 安心 白色身影御乘劍意,破風而來,眨眼間便從天邊飛到眼前。 全身的毛發因顫栗而豎起,幼崽心里不知為何生出一絲不安來,嘴里不甘的嗚咽了一聲,若不是它現在弄成這副樣子,又何至于此。 忽的又想起身邊還有一人,瞬間轉過頭,呲牙咧嘴。 喂,白毛,快起來! 身邊的白毛就跟傻了似得看著天上,一動不動。 幼崽惱怒的一爪子拍在對方手臂上,現在是發呆的時候嗎!那劍修一看就不好惹,還不快走! “師兄……”發覺了熟悉的氣息的景黎愣愣的抬起頭,看著劃破天際而來的白影,心中微動。在這種時候,如果有人能夠出現,陪在自己身邊,那無疑是一種救贖。 而現在,那個他在這個世界最為熟悉親近的人,正向他走來。 即使此刻那人臉上的神情,沒有像往常那般的和煦,可在那人走到自己面前時,景黎還是毫不猶豫的向那人伸出手。 明明不過一日未見,思念卻忽然洶涌而來,景黎面上就不禁帶出一抹欣喜,聲音里卻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委屈。 “師兄。” 蒼麒一眼看到跌跪在地的景黎,心頭猛地一跳。 白衣在風中翻卷,足踏劍意,眨眼間便從天際疾馳而來。 銀色的劍意所幻化成的飛劍,宛如一抹白練,所過之處,勁風大盛,將兩邊的樹木生生攔腰截斷。 須臾之間,已落在所尋之人跟前,看見他不過分開不過一日,卻仿佛經歷了諸多磨難的師弟,蒼白著一張臉,唯有一雙眼睛依舊明亮如昔,向自己伸出手。 蒼麒握住景黎伸出的手,順勢一把將人帶起。 景黎本是跌跪在地,沒想到蒼麒拉自己的同時直接把他整個人都拉了過去,一時腳下不穩,因為慣性而直接撲進了對方懷里,可悲的身高差令他的鼻梁直接撞在了對方肩上,鼻尖登時一酸,生理性的淚水瞬間就涌進了眼眶。 見景黎臉色那般蒼白,蒼麒在拉起景黎的同時,直接反手扣住了后者手腕,輸送了一道真元至景黎體內游走,以便查看對方傷勢。 一圈檢查下來,除了靈力幾近枯竭,傷勢倒意外的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重。 蒼麒皺了皺眉,一瓶靈藥立時出現在手中,正要讓人吞下,眸光一掃,瞥見那雙異色的瞳孔,在月光的照耀下,亮的驚人,眼眶中似有晶瑩閃過。 刺的他心頭一顫,眼中的冷意頓時化作一股殺意。“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腳邊的三具尸體他并非不曾瞧見,只是比起那些,他更在意景黎的狀況,故而剛才并沒第一時間問起,結果,卻看見自己一貫乖巧的師弟竟然在哭。 蒼麒竭力壓下心頭的怒氣和把那三具尸體挫骨揚灰的沖動,將景黎的身子扶正,耐著性子,低聲又問了一遍。 景黎摸了摸鼻子,總覺得剛才那一撞可能會流鼻血。 鼻尖酸脹的厲害,反而把先前的無措與恐慌沖淡了一些,景黎忍不住抬眼去看將唇緊抿成一條線,臉色很有些難看的蒼麒。 一道并不陌生的真元正在自己體內游走,在幾處關竅處,刻意多逗留了一會,才繼續前行。 景黎忽然就安心下來。 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至少,蒼麒在自己身邊。 景黎垂眸看向反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在察覺到蒼麒的真元退出之后,手指微微動了動,正想說點什么,忽然被對方按住了肩膀,刻意壓低的聲音里,醞釀著可怕的風暴。 景黎微微一愣,抬起眼。 這股殺意,他并不陌生,因為他曾經見到過許多次,屬于蒼麒的,殺意。 可是,為什么? 景黎有些疑惑,呆呆的看著他,直到蒼麒再次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一開始見到蒼麒的欣喜,頓時就消了大半,在那雙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眸注視下,很有些無地自容。 因為自己思慮不周,太過天真,以至于差點喪命,將自己弄到如此狼狽……一時之間,他竟不敢與蒼麒對視。 就怕看見對方眼底的失望。 “師弟。” 蒼麒的耐心已經告罄,頭一次冷冷的喊出這兩個字,面無表情的看著不知為何出現了閃躲之色的景黎。 景黎登時一個激靈,轉過臉,正好與那對黑眸撞了個正著。 原本的那些有的沒的,忽然就被清空成了空白。景黎有些吶吶的低下頭,將自己被傳送之后所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我想著,畢竟是別人的獵物,我卻中途橫加出手,奪人機緣,很有些對他不住,所以……只是我沒想到,人心竟然如此不足,竟然就因此而對我下殺手……” 蒼麒不語。 “……他們又追到這里……我,我殺人了,師兄……”回憶到這一段,景黎的敘述開始變得有些語無倫次,“……他把我關在火牢里……一個個滿口污言穢語,我氣不過……把她殺了……我把他們引進了幻陣里……” 從景黎的敘述里,蒼麒已將景黎身上所發生的事了解了七八成。 聽見那個在無極荒原之上,對于田元耀之流都下不了狠手的人,神色倉皇無措,就好像是一只小動物,心里,忽然覺得有些復雜。 景黎深吸一口氣,“……我把他們都殺了。” 景黎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雙手,劍尖劃破喉嚨的感覺,似乎在停留在指尖之上,不由苦笑道。 “師兄,我——” 蒼麒把那道不安的身影攬進懷里,閉了閉眼,聲音里的懊惱毫不掩飾,“是我來遲了。” 不管當時心里是出于何種考量,那日在無極荒原之上,他確實有向景黎承諾過。 而現在,他承諾過的人,卻因為自己的失察,而在自己懷里發抖。 一團濁氣堵在胸口,揮之不去。 回來數月,蒼麒第一次這般后悔,如果他在殺死那頭妖獸時,有多注意一下周圍的情況;如果他能早一點找到景黎…… 沒想到蒼麒會這樣想的景黎一怔,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