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餅回頭一看，原來也是個小護士，昨天姜餅還見過成雯雯，就是領著他們進等候室的小護士。

    成雯雯似乎聽到了那些小護士們的話，臉色有點不太好，但是低著頭沒有出聲，性格很軟很好欺負的樣子。

    不過正巧和她走在一起的一個男醫生就不干了，站出來說：“你們在這邊亂嚼什么舌頭，讓患者聽到了怎么辦？”

    小護士們瞬間都安靜了，低著頭不敢說話。

    姜餅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出頭的男醫生，真是巧了，竟然是和曹醫生住在一個公寓的那個人，是這里的實習醫生。

    曹醫生在辦公室里，聽到了他們的動靜，就推開門走出來，問：“出了什么事情，你們聲音太大了，這里需要安靜。”

    小護士們更是不敢出聲了。

    實習醫生也沒有再提這事情，走過去說：“學長，你也下班了吧？要去食堂吃晚飯嗎？”

    “嗯，”曹醫生說：“要去，你稍等一下，我整理一下東西就去。”

    實習醫生說：“好，學長不用著急。”

    原來和曹醫生一起住在公寓的這個實習醫生，竟然還是曹醫生的學弟，看起來關系還挺不錯的。基本上都是一起吃午飯和晚飯，反正都在醫院食堂，一起去也方便。

    曹醫生收拾了東西，換了衣服，就和實習醫生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坐電梯去地下的食堂吃晚飯。

    姜餅一瞧，也連忙跟上，想要繼續去跟蹤曹醫生。

    那邊幾個小護士看他們走遠了，這才松了口氣。

    一個說：“譚醫生是不是喜歡成雯雯啊，我看他總是維護成雯雯。”

    另外一個說：“說不定。”

    “曹醫生下班了，咱們也趕緊收拾收拾，準備下班吧。”

    “好啊，今天晚上去泡吧吧？”

    “嗯！”

    兩個小護士聊得很開心，準備下班離開。

    她們收拾著東西，轉頭瞧了一眼也在收拾東西的成雯雯。

    一個小護士就說：“雯雯啊，你收拾什么呢，先去把地擦干凈再走。”

    成雯雯驚訝的說：“我？昨天就是我。”

    護士門要負責下班后的清掃工作，當然是輪流的。

    那兩個小護士說：“誰說昨天是你的，昨天是我們，今天就是你，你看著辦吧，反正我們要走了，明天楊姐來了，看到不干凈的話，她一定會罵你的。”

    【我就是你13】

    成雯雯看著那兩個人離開，沒有辦法，只好先去擦地打掃衛生。其實醫院里有專門的保潔，護士下班的時候，只需要簡單的打掃一下就好，廢不了太多的時間，但是其他護士總是耍賴偷懶，讓成雯雯心里不太舒服。

    成雯雯擦完了地，把抹布洗干凈，正準備去把兩位醫生的咨詢室桌子擦一遍，那邊電梯就響了，曹醫生和實習醫生一起走了出來。

    當然了，成雯雯看不到姜餅，姜餅還在隱身，就跟在旁邊。

    姜餅剛才跟著曹醫生去了食堂，然后端坐著全程觀摩曹醫生吃飯，感覺自己也有點想吃東西了，但是現在又不行。

    食堂的晚飯并不怎么好吃，曹醫生和實習醫生吃完了就上來了，準備拿了包一起離開，就可以回公寓去休息了。

    “曹醫生。”成雯雯連忙打招呼。

    曹醫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抹布，說：“我的辦公室很干凈，不用擦了。”

    “好。”成雯雯點頭說。

    曹醫生和實習醫生拿了包，就又關上門離開了，坐著電梯下樓去。

    姜餅想要趕緊跟上去，然后跟著曹醫生回家。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邊本來已經離開的成雯雯，忽然去而復返，竟然悄悄進了曹醫生的辦公室。

    姜餅的腳步頓住了，有點好奇成雯雯要做什么，看樣子偷偷摸摸的，好像不是要干好事。

    姜餅干脆又折返回來，然后也跟著進了曹醫生的辦公室。

    姜餅一進去，就見成雯雯蹲在地上，低著頭，好像是在找東西，伸手到柜子下面摸來摸去，還很著急的樣子。

    姜餅一瞧，感覺成雯雯跟自己之前的動作有點像。姜餅是要找紅寶石吊墜，那成雯雯要找什么？還是在曹醫生的辦公室？

    姜餅覺得很奇怪，就站在旁邊瞧著她。

    成雯雯摸了半天，什么也沒有摸到，焦急的站起身來，然后又去翻找曹醫生的柜子。

    柜子一拉來，成雯雯突然驚呼了一聲，捂住嘴巴，好像柜子里有尸體一樣，一臉見鬼的樣子。

    姜餅連忙伸頭去看，柜子沒有可怕的東西，也沒有鬼怪藏在里面。柜子里是一堆的文件，在文件的上面，放著一枚耳釘。

    應該是銀色的耳釘，看起來不是很貴，有的地方都發黑了，而且只有一只。

    姜餅皺了皺眉，曹醫生并不戴耳釘，柜子里怎么會有一只耳釘呢？

    他正琢磨著，就看到站在旁邊的成雯雯。

    這一下，姜餅也好像見了鬼一樣，而且還是見了腸穿肚爛的鬼。成雯雯的耳朵上就戴著一只耳釘，是在右耳上，左耳是空的。

    現在很多男生女生都喜歡只戴一只耳釘，所以姜餅剛才看到成雯雯只戴了右耳的耳釘，并沒有覺得不妥，但是現在看起來，真的非常不妥。

    曹醫生柜子里的耳釘，絕對是成雯雯的，就不知道為什么成雯雯的東西會在曹醫生這里了。

    成雯雯拿著那耳釘，渾身都在打顫，好像非常害怕，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她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曹醫生辦公室，一頭扎進了女衛生間。

    姜餅這就猶豫了，成雯雯進了女廁所，自己要不要跟進去？

    幸好這時候整層都是空的，女衛生間里也只有成雯雯一個人，姜餅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成雯雯躲在衛生間里，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樣，按著手機正在發短信。

    姜餅探頭過去，就看到了成雯雯的手機。

    成雯雯在給一個陌生號碼發信息，因為緊張害怕，所以總是打錯字，刪刪改改的。

    姜餅一看，覺得事情好像變得詭異了起來。

    ——我好像被曹醫生發現了！

    ——我的耳釘被曹醫生撿到了！

    ——曹醫生肯定知道了什么，他肯定懷疑我了！

    ——你要救救我！你要幫幫我！

    ——怎么辦？怎么辦！！

    ——殺了曹醫生吧！他太礙事了！

    ——殺了他！不然我不會再幫你做事了！

    雖然姜餅有些看不懂成雯雯是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識的覺得，成雯雯的情緒波動實在太大，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成雯雯的短信越發越快，后來幾乎等不及寫完一句完整的話，就已經把短信發出去了。

    就這樣接連不斷的，成雯雯的臉都扭曲了，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姜餅能明顯的感覺到，成雯雯身上慢慢的，升起一股濃重的怨氣，越來越多，壓抑的姜餅幾乎喘不過來氣。

    成雯雯發了有幾十條短信，姜餅覺得她瘋了，最需要看心理醫生的人，恐怕是這個女人。

    “叮——”

    成雯雯的手機響了，在他發了幾十條短信之后，那個陌生號碼終于給她回復了一跳。

    短信很簡單，就幾個字。

    ——來十五層。

    十五層……

    姜餅一下子想到了那個奇怪的男人，就是在十五層出現的。

    成雯雯連忙將短信都刪掉，然后跑出去等電梯，往十五層去了。

    姜餅趕緊跟上她，也往十五層去了。

    十五層很空曠，甚至沒有開燈，通道里黑漆漆的。

    電梯門一開，接著昏暗的光線，姜餅就看到，有個人站在通道里……

    是那個人……

    是之前出現在十五層的奇怪男人。

    成雯雯好像一點也不怕黑，從電梯里跑出來，站到男人面前，說：“曹醫生肯定發現了，他撿到了我丟的耳釘。他肯定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兒。”

    男人背著身，都不去看她，說：“蠢貨，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你……”成雯雯被罵了，不是很高興，說：“是我幫你找到了藏尸體的地方，你竟然還罵我。現在尸體已經全部都成功運走了，我給你解決了大麻煩，你應該幫我也解決大麻煩！”

    姜餅聽得一愣，瞬間脊背上麻嗖嗖的。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么曹醫生身上有死氣，為什么曹醫生的辦公室里有死氣，為什么曹醫生的公寓里卻沒有……

    如果有人將尸體藏在曹醫生的辦公室里，那么辦公室里的確會氣死濃重，而曹醫生本人也會沾染到死氣。不過這些氣死因為不是曹醫生本人釋放出來的，和他并沒有關系，所以曹醫生離開辦公室，死氣會越來越淡，等他到了家里，一路上死氣也消耗殆盡，公寓里就會不存在什么死氣。

    恐怕有問題的從來不是曹醫生，曹醫生只是一個毫不知情的擋箭牌而已。

    肖主管、小雪、李先生、宋先生，雖然都是曹醫生的病人，但是能接觸他們的，不只是曹醫生而已，還有……

    每天都會在曹醫生身邊出現的小護士。

    男人聽到成雯雯的話，笑了一聲，說：“是啊，多謝你幫我做了那么多。”

    成雯雯說：“你知道就好。”

    男人冷笑著說：“所以，你現在可以安心閉眼了！”

    “你！你要干什么！”成雯雯嚇得尖叫，連忙后退幾步，說：“你要殺人滅口嗎？”

    雖然成雯雯想要跑，但是她根本來不及。那男人猶如鬼魅，一下子閃到了成雯雯面前，一把掐住成雯雯的脖子。

    成雯雯一下子臉都紫了，瞬間什么聲音也出不來，翻著白眼馬上就要斷氣。

    “住手！”

    姜餅立刻沖上前去，食指中指并攏，然后輕輕往前一甩，就瞧一道藍色的光芒突然劃過。他手里分明什么也沒有，但是那藍光比任何刀子還鋒利，夾雜著風聲沖著神秘男人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