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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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之后, 虞應戰則靜靜的看著兒子。 招式雖然凌厲卻還是有些生疏, 看著被擊打錯步連連的兒子,虞應戰眉頭一蹙。 幾十斤的長刀劈來避閃不及,虞行徹只能抬劍接下,虎口鎮痛,足下后退在地上留了一道長痕,斂神凝眸,虞行徹不敢懈怠半分,面上不顯山水,但心里卻暗暗焦急,他根本不是這人的對手。 大批的山匪被斬殺殆盡,一眾將士整肅歸位,不敢貿然上前,但見小王爺已經虎口破裂不忍上前請命:“王爺,那人是這處山匪的頭目,武藝極高,小王爺恐不是對手。” 虞應戰并不理會,依舊看著兒子與那人交手。 長刀再一次斜劈而來,虞行徹已經氣喘吁吁,還未來的及再次抬劍,長刀已經只攻面目,心中驚駭,虞行徹蹬地后閃,不由自主的看向遠處的爹爹,見爹爹只是眼眸冰冷的看著自己,虞行徹心中一窒,咬緊牙關,再次提劍迎上。 雖然力氣不及那山匪,但好在虞行徹現下身量不高,靈活敏捷,被攻的連連后退,卻不還手,待那人氣喘吁吁再次劈刀而來,虞行徹眼眸驟厲,踏地踩在長刀上,左手執劍,居高臨下看著那驚詫的山匪,一劍揮出,鮮血噴涌,人頭滾落在地。 翻身落地,虞行徹抬頭看向爹爹。 垂眸勒馬,等候許久的虞應戰沉聲:“返京。” 將士整肅一致的返京,然而馬被牽走的虞行徹只能徒步回京。 ******************************************************* 許是太過貪安,李言蹊在知道自家夫君與兒子去剿匪后便不放心的緊,聽到丈夫兒子沒有受傷趕往京中,一日的忐忑才算散去。 站在府門前等了許久,命人去前頭看了幾次后李言蹊終于看到丈夫,然而總會跟在丈夫身側的兒子卻不見了蹤跡,心中一驚,生怕消息有誤,李言蹊提裙上前。 沒想到小妻子在門外,對兒子未能精進武藝而沉怒的人忙翻身下馬,幾步讓人攬入懷中,俯身親吻安撫:“無事的喃喃,他在后面。” 微微松了口氣,被自家夫君攬住腰向府內走去,李言蹊頻頻回頭,始終不見兒子不由狐疑:“你們怎么會分開了。” 將手中折下的桃花枝遞給小妻子,“給喃喃折的。” 李言蹊拿過桃花枝,眉眼笑開,只當丈夫為了折枝而未能與兒子同路,便興沖沖的向府門內走去。 然而夜色降臨,待用完晚飯,丈夫去書房議政,兒子還未回府,心中焦急,差人打探了幾次,李言蹊終于看到了兒子,可見到兒子時李言蹊并不開心,眼眸通紅。 少年一身沉重的軍甲,徒步這般久頭上已經大汗淋漓,身上的血漬也已經凝固,原本皙白俊美的少年狼狽至極。 心疼的將兒子抱在懷中,李言蹊現下已經顧不上想旁的了,只想看看兒子可否受傷。 在命懸一線父親沒有出手時虞行徹未難過,在獨自走在狼嚎呼嘯的山林中他未難過,在坐上從未做過的臟兮兮的牛車時他也為難過,他一向堅強,可現下被娘視同珍寶一般輕輕擁入懷中,虞行徹眼眸通紅,自小便積攢的委屈一瞬爆發,哽咽開口:“娘,我很疼。” 他的虎口震裂了,順著手腕一直在淌血,現下雖然干涸,可那疼痛之感卻并沒有消失。 扁嘴為兒子上藥,李言蹊終于哭出聲來,原本難過的虞行徹看到娘親掉眼淚,止住心中的難過猶豫的伸手輕輕安撫自己的娘親:“其實也不是很疼,爹爹今日定然瞧出了我的武藝生疏才生氣,娘,你莫要哭了。” 雖然委屈爹爹將自己獨自一人扔在山野,但他知道今日與那人廝殺落于下風是因著自己疏于這一套拳法的練習,一向對武藝要求嚴格的爹爹定是因為察覺而生氣,比起將他帶到校場懲罰他練劍,現下罰他徒步回府已經很輕了…… 嘴上安撫哭鼻子的娘親,但虞行徹眼眸卻透出落寞,自他出生有記憶以來,爹爹從未夸贊過他,對他甚為嚴格,雖然爹爹對meimei同樣嚴厲可似乎meimei比他輕松許多。 他有時候有些不解為何娘親嫁給那樣嚴厲的父親,他不喜歡父親,因為他似乎也不喜歡他。 兒子越懂事,李言蹊越難過,摸著懷中兒子的小腦袋,李言蹊吸了吸鼻子:“你放心,娘定會幫你教訓他。” 娘親不再流淚,虞行徹松了口氣,聽到娘親篤定的話并未在意,悶聲趴在娘的懷中:“娘,你說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我。” 從未外露過心緒的兒子問出這樣的話,李言蹊心知是兒子傷心了,心中怨怪自家夫君太過嚴厲,手下卻溫柔的摸了兒子的腦袋:“你爹爹很疼愛你,只是他不擅言辭,徹兒莫要多想。” 自己與爹爹的相處并不想父子,更多的時候更像上官與下官,所以聽到娘親的話,虞行徹只能做到后一句,不再多想。 嘴上寬慰著兒子,然而李言蹊離開兒子的院子便氣哄哄的回到房內,她一定要自家夫君知道她的怒意。 尋了一圈未能找到打包袱的錦布,隨即打開自家夫君的衣笥,拿出一件寬大的黑袍。 大大的黑袍包裹住自己的幾件衣裙及女兒的幾套衣袍,不待自家夫君回院子,李言蹊便牽著女兒回到京中李府舊宅。 雖然自出嫁后再未回到這宅子,但李家素不缺銀錢,李府上下內外皆有仆從每日打理。 小姑娘向來隨遇而安,吃飽了便甜甜睡去,等著與自家夫君正色理論的李言蹊也因著看著女兒的睡顏而忘記了憤怒,支著額角沉沉睡去。 ******************************************************* 春日驚雷,本就睡不安穩的人陡然驚醒,疑惑了半晌自己的所在何處,李言蹊坐起身來。 外間候著的鴻雁聽到響動進門,一邊為自家小姐倒水潤喉,一邊眼眸游移,干巴巴開口:“小姐外面似要下雨了。” 剛從睡夢中清醒,李言蹊揉了揉眼睛,喝下水懶洋洋點頭,隨即瞧了瞧睡在自己身邊的女兒,勾唇一笑扯過被子準備繼續抱著女兒睡去。 然而剛閉上眼眸,李言蹊立刻坐起,想到定會尋來的自家夫君忙起身下床,推開房門果然看見候在門外的自家夫君。 男人一身黑袍站在門外,觸手摸過去衣袍已經泛潮,看著黑眸幽深的丈夫,李言蹊心中一澀,在一起久了從未與他分離,她幾乎忘了自家夫君有一顆對她敏感的心了。 她不該與他生氣的,她的夫君會害怕。 傾入那堅硬的懷中,李言蹊撅了撅嘴:“我只是想要嚇唬你的,沒想要離家。” 俯身吻了吻小妻子的長發,看見小妻子還未來的及換下衣袍,虞應戰松了口氣:“我知道了。” 他才不知道,她的事情他總要當真,他才不知道,李言蹊眼眸微紅,趴在自己發夫君懷中輕哼開口:“你才不知道。” 摳弄著夫君胸前的扣子,李言蹊眼眸微紅:“他自小便乖巧,你對他嚴厲也好,苛責也罷,他從來都未說過苦,可今日我看到他受傷,總有些不忍,我知道你想他快些成長,可他是我們的兒子,我們尚且能給他安逸,他慢些成長犯些錯又有什么,徹兒他從來聽話懂事無須苛責他便什么都清楚。” 抬頭看向夫君,李言蹊聲音沙啞:“況且他那樣像你,我以前不敢想夫君少時經歷過何樣的艱辛,可看到兒子的經歷我便心疼的緊,心疼兒子,我也同樣心疼那樣成長起來的夫君。” 雨水淅瀝瀝的掉落,怕懷中人著涼,虞應戰將人抱起,坐在房內時才輕嘆開口:“他傷的可嚴重?” 垂眸窩在他懷中,李言蹊輕哼:“你為何不自己去看。”從自家夫君懷中坐起,李言蹊抬眸:“今日我與女兒便宿在這里了,夫君今晚便與徹兒睡吧。” 蹙眉凝眸,定定的看著從未分睡的小妻子。 勾唇一笑,李言蹊雙臂換上自家夫君的脖頸,鳳眸微瞇:“夫君,乖。” 在大手收緊時跳下,李言蹊含笑向著內室走去。 端坐的男人沉聲一嘆,到底聽話的離開。 ******************************************************* 房內寂靜,案幾上的書整整齊齊的擺好,明日要穿的衣袍小衫也都疊放在了床側的小幾上,床前屬于少年的鞋子規規矩矩的擺放整齊,在他未多留意時他的兒子已經如他的想法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將士了。 大手挑開紗帳,看著睡夢中蹙眉的兒子,虞應戰輕嘆一聲抬手將兒子的xue道封住,這才褪去外袍躺在了兒子的一側。 閉眸平躺,想到妻子的話,虞應戰側身看向兒子,小妻子說的沒錯,他照著自己的樣子再養著兒子,無論他本該是何樣的心性。 兒子也再默默的接受他加注再他身上的一切。明明以前同樣是個怕痛會哭的幼童,現下卻再未再他面前露出過一絲脆弱。 抬手拿過兒子受傷的手,看到包扎到兒子手臂的繃帶虞應戰蹙眉,知是小妻子的手法。 將繃帶拆開,拿了藥和繃帶重新為兒子包扎虎口處的傷口,瞧見并無不妥后才將手放回被子里……手下一頓,虞應戰垂眸開口:“你與你娘說委屈了?” 被封xue前虞行徹便察覺有人靠近,還未睜眼便被來人封住xue位,沖xue時才覺得來人熟悉,睜開眼眸看到為他上藥的人便怔怔出神。 聽到問話,虞行徹垂下眼簾,淡漠的小臉別開:“我沒有。”身為將士委屈不該有的。 輕哼一聲,虞應戰躺回兒子身側,閉眸開口:“你可想要離府去外面走走。” 眼眸一怔,從未離開過父親身邊的虞行徹猛地起身,隨即斂下心緒,拜禮開口:“兒子想。” 沒有離開父母身邊的少年獨自行走在武林之中,暫時脫下枷鎖遨游屬于自己的天地,在真正刀光劍中成長,直到一日知道了肩上的責任,真正成長為翩翩少年時,虞行徹才開始書寫屬于自己的篇章。 第109章 淮南地處西南, 光照好, 水產豐富, 每年供奉京中最多的便是水果魚蝦, 在淮南最出名的水果便是楊梅,淮南的楊梅極好。 每到夏初的幾個月, 又紅又大的楊梅院引得夫人小姐來來往往,談笑往來,一眾夫人小姐三三兩兩的聚集在楊梅林中。偌大的楊梅林一時熱絡非凡。 楊梅林中獨僻出的一處園子,沒有往來的夫人小姐,唯有一對夫君。 捧著女兒的腦袋嘖嘖暗嘆,想到女兒上車前的叮囑, 看著睡得香甜的女兒,李家老爺還是不忍的推了推女兒。 奮力的拱了兩下身子,睡覺時不喜旁人打擾的小姑娘大力的翻了個身,原本便沒有拴上的馬車跟著顫了顫,即便女兒嫌棄自己嫌棄的緊, 李家老爺仍舊不厭其煩的拍了拍女兒的rou肩旁:“喃喃, 你不是說要摘楊梅嗎?” 那時愛吃大過一切的小姑娘終于顫著兩個辮子起身,怒哄哄的看了眼爹爹伸出胖胖的手:“抱。” 心頭柔軟又憐惜,帶友情不順暢的女兒出來散心的李家老爺忙將自己的小公主抱起, 胡渣渣的下巴蹭了蹭女兒的脖頸,聽到‘咯咯咯’的笑聲后才抱著女兒下了車。 小姑娘坐在爹爹懷中看著樹上紅丹丹的楊梅已經口水直流, 生怕女兒吃多了上火, 李家老爺難得的正色:“喃喃莫要吃太多, 吃一兩個回到府中叫嬤嬤洗了才能吃……” 看著楊梅直勾勾出神,小腿已經等不及的亂蹬了。 李家老爺扶著樹旁的梯子,胖姑娘認真的踩著梯子上樹,伸手勾了勾拽下兩顆楊梅,小姑娘眉眼笑開迅速放入口中,汁水四溢,小姑娘眼眸明亮繼續伸手去摘楊梅,忘記了被排擠的委屈,只專心眼前的眼眸。 搖頭嘆笑女兒的愛吃,李家老爺大手摸了女兒軟軟的頭發:“喃喃不是叮囑爹爹要提醒你日后少吃些嗎?” 瘋狂吃楊梅的人完全不在意爹爹的打趣,用盡全身的力氣專心吃食,哭笑不得看著女兒,李家老爺回憶起柔若無骨,溫柔嬌美的妻子來,明明他與妻子皆不是注重口腹之欲的人怎么生出的女兒這般愛吃,想到妻子若在定也要與他打趣女兒,李家老爺眼眸溫柔,妻子雖然溫柔,卻是真正是個擅言辭的,他見過許多能說會道的人卻每每總被妻子嗆得啞口無言。 懷念著妻子,李家老爺并未注意小姑娘為了夠到更高的楊梅,小腳再登上一個了一個階梯。 梯子有些搖晃,努力夠著樹梢楊梅的小姑娘身形不穩向后仰去。 反應迅速,李家老爺抱住沉甸甸的女兒足下趔趄向后跌去,頭撞到了石頭,顧不得疼痛李家老爺迅速看向懷中的女兒:“喃喃?” 因著跌落而嚇得驚神,聽到聲音回神,小姑娘嚎啕大哭:“爹爹,你不能死啊,爹爹,你不能死啊。” 看到女兒的驚慌,李家老爺心頭一酸,妻子離開女兒還小,他忘不了女兒總是夜半驚醒站在庭院赤足找娘的畫面,后來年幼的女兒忘記了妻子,他雖難過但卻更愿意讓女兒活的開心自在,摸了女兒的頭安撫:“爹爹不會離開你,爹爹要護著你一輩子,不會讓喃喃受傷,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喃喃。” 嘴上這樣說說,李家老爺心口卻悶痛,他注定要食言了,妻子亡故,他便抑郁寡歡,身染頑疾,每日夜里嘔血,他知道自己剩不下幾年了。 一遍遍安撫,李家老爺懷中的胖姑娘終于安靜下來,不知離別等待著的小姑娘聞言破涕微笑種種點頭:“那爹爹,我能不能多吃些楊梅?” 大笑點頭,李家老爺掩去眼中的濕熱:“好,我的喃喃吃半籃子都好。” 不打算再冒險的小姑娘一口兩個的吃著府中仆從摘來的楊梅,兩腮鼓鼓。 父女倆靜坐在樹下,隔壁墻院里不斷傳來笑語。 “聽說西北換守邊將領了,新將軍是皇帝最寵愛的外甥,聽說西北存亡之際那位是帶兵殺出血路力挽狂瀾奪回失地呢,那樣的人不知是何模樣。” “既然是那上位的外甥,我倒覺得這西北未必是他守住的,再說聽聞武將都長得粗糙猙獰,莫要多想了。” …… 滿意的點了點頭,李家老爺暗暗贊嘆那位少年英雄,比起旁人,生意遠及外族的李家老爺更了解西北的情況,看來,與外族的通商不如便能恢復了。 含笑垂頭,看著懷中的女兒已經吃了半籃子的楊梅仍在繼續吃,李家老爺大驚:“喃喃!你不能再吃了!” 雙頰鼓鼓,小荷包鼓鼓,生怕爹爹發現,小姑娘一本正經的抬頭:“我沒有再吃了!” ********************************************************************************************************************************************************************************************************* 與爹爹在別院游玩了一日,在爹爹的安撫下小姑娘終于再次骨氣勇氣去尋那總在她家巷子前玩的小jiejie們,李家老爺則與遠道而來的好友坐在正堂內。 “李兄當真有遠慮,幸好當初咱們籌措的商貨沒有撤離西北,如今那位小將軍奪回西北,西北現下物資短缺,咱們的鋪子只怕成了西北官府籌措物資的唯一選擇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