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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表哥嫌我太妖艷在線閱讀 - 第25節

第25節

    原本溫柔的黑眸在轉身之際變得凌厲,看到院中的黑衣人卻蹙了蹙眉頭,這些人不是刺殺他的。

    落地在院中的幾個黑衣人本是要潛入李府,夜半行事,卻沒想到在院中便看到了李家小姐,相互對視一眼,機不可失,當即默契執刀襲來奪人。

    鐵腕握住來人手腕,骨裂聲響起時,兵刃便也落了地,虞應戰橫眉抬手,奪過另一人的刀,執刀在手猛的扔出,前面的兩個黑衣人已經鮮血噴涌。

    因著與人交戰,小刀頭上的兜帽落下,短發飛揚,脖頸上的鐵鏈嘩啦啦作響,看著熟練與十幾個黑衣人糾纏做一處的小刀,李言蹊仍舊怔怔的坐在亭院,剛剛她還懷疑自己是否胡思亂想,現在看到院中小刀招式嫻熟的與人廝殺,看到那絕非一日之功能習得的武功時,渾身一冷,這個人不是小刀。

    那他是誰?

    第33章

    兵器碰撞的嘈雜聲引來了府中的護衛, 然而護衛趕來院中時,除了尸橫一片的黑衣人再無他人。

    眾人上前處置尸體, 清掃院落, 巡視府中是否還有賊人, 一時間李府上下嘈嘈雜雜。

    李府臨近西院的小院內現下卻寂靜無比,連帶著房中也十分沉靜。

    房間內, 李言蹊怔怔的被人抱在懷中, 額頭雖抵著那人溫熱的胸口卻渾身冰涼。

    這個身體本就孱弱, 又因著剛剛動了武, 虞應戰現下微微喘息, 渾身疲憊,然而卻仍舊緊緊攬著懷中人,平息片刻,垂頭看著懷中人不發一語, 心中有些焦急, 擔憂她被剛剛的血腥嚇到, 低啞開口:“喃喃與我說話。”

    李言蹊身子驟然緊繃, 攥了攥袖中的手, 鳳眸低垂:“你是誰?小刀哪去了。”

    房內地龍燒的火熱,她穿的厚, 憂心她一冷一熱會生病, 聽到她說了話, 心中稍安, 抬手去為她解著衣袍, 然而手卻突然被攥住,低頭看去,那美艷的小臉透著驚恐,鳳眸通紅,聲音中卻刻意維持著冷靜:“你是誰?小刀哪去了?”

    不似剛剛的嬌語依賴,不似剛剛那樣做了壞事會竊喜偷笑的她,在知道他不是小刀后她竟變得與從前無二,那是她在寺廟桃樹下對他的態度,疏離冷靜。

    心中陡然怒火上涌,因著她突變的態度,因著她第一時間去惦念著別人,因著她……認不出自己。

    大手不再忙著去解她的斗篷,猛地擒獲她小巧的下巴,不再顧忌自己究竟在何處,不再去想那些黑衣人是誰,低頭便吻上那紅唇,他從來不該期盼她喜歡上他,她的一顰一笑都屬于那個人,那個他從未見過卻每日見得到的小刀。

    兩唇相接,火熱一下涌上,從前與她還不甚熟練的人因著一股怒意無師自通,侵占那小舌掠奪她的一切,嗚咽在耳邊響起,那每晚都能看到的曼妙再次出現在腦海,大掌附在她的頭后憑著本能加深這一吻。

    感受到他的緊繃和怒意,李言蹊驚慌的雙手抵住他的胸口,小腦袋不斷撥弄,細碎伴著喘息溢出:“虞應戰!”

    迅猛的動作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聲音頓住,喘息著與她分離。

    黑眸低垂看著面色漲紅,小嘴紅腫一臉憤怒的人,虞應戰一向陰沉冰冷的面容帶上笑意,胸膛震動發出低啞的笑聲,將人猛地抱起舉高:“喃喃,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比任何人都疼愛你。只愛你一個人好不好。”

    討好的話不用刻意措詞便脫口,看著那穿的圓滾滾的人眼眸微紅,心更是柔軟成一片,將她抱坐在懷中,小心的握住她的兩個小手,俯身湊近她的耳側,沙啞開口:“喃喃,莫哭,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我都聽你的好不好。”

    扭著身子掙開他,李言蹊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離,前所未有的難堪讓她雙手手背遮住眼睛哽咽道:“你把小刀還給我,你把小刀還給我。”

    因著未能察覺小刀不在了而愧疚,因著自己那還未來的及想清楚的情愫而難堪,因著他窺看了自己的私心而心生惶恐,李言蹊忍不住哭出聲來。

    見她哭的厲害,虞應戰額頭驟然大汗,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撫,素來不擅言辭、不喜與人解釋的人將自己身上的蠱不加半分隱瞞的與她細細說明。

    看著她哭的汗濕的額頭,虞應戰心頭柔軟,抬手替她褪下外袍、厚裙,為她擦去汗水:“他會回來的,喃喃莫要著急。”

    還在抽泣,李言蹊的一向明艷的鳳眸此時微微紅腫,虞應戰嘆息的附身一下下吻著她的眼睛:“喃喃還想如何我都答應你,莫要哭了。”

    抽泣抬頭,李言蹊看向這個明明是小刀模樣,里面卻是虞應戰的人,心生怯意,哽咽道:“我與表哥定親了,你是不是要把我剝皮抽筋?棄尸荒野?”

    面容柔軟,現在已經學會掌握力道的人輕輕捻住她的下巴,附身啄了啄:“我何曾這樣說過。”

    李言蹊想了想,紅腫的鳳眸垂下,抽泣著恢復冷靜,既然他不會殺她,她沒必要惶恐,至于那份難堪,咬了咬唇,她想不明白便不去想只當剛剛是對小刀模樣的羨慕好了,既然他不是小刀她日后必須與他保持距離。回神過來不愿被他這般干占便宜,迅速開口:“那我與表哥定親了,我馬上與表哥要成親了,我不喜歡你,我先走了。”

    迅速掙脫他起身,心中驚恐那人追來,李言蹊不做停留疾走到門邊,正要拉門,身后卻傳來沉重的悶響。

    李言蹊驚嚇回頭,見到小刀倒在了地上,心中驚恐,生怕小刀的身體有事,忙開門喚人。

    半晌后,坐在距離床榻稍遠些的椅子上,李言蹊紅腫著鳳眸眼巴巴的探頭看著床榻上的小刀,既想過去瞧,又怕這人突然醒來抓住她。

    周大夫蹙眉問脈,嘖嘖兩聲,起身時看到自家小姐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也顧不得奇怪了,忙出言安撫:“小姐莫要驚慌,小刀少爺無事只是體力耗盡再加上急火攻心才暈厥而已,而且,老夫剛剛問脈發現,小刀少爺的頭疾似有緩解之像,妙哉妙哉,若事態轉好,估摸小刀少爺日后便能再不用那鐵鏈了。”

    李言蹊聞言心中一喜,隨即想到床上躺著的人不是小刀便小臉頹喪,送走了大夫,李言蹊也想要馬上離開,卻又擔心小刀,躊躇之后便半個身子掩在門后,露出半張小臉暗暗窺探著房內的情況。

    等了許久,床上剛剛施過針的人悠悠轉醒,李言蹊看到了心中一緊,然而在看到小刀摸來摸去尋不到東西,委屈抬頭時,眼眸一紅撲了過去,開心的抱住那雙眸迷茫的人:“小刀。”

    小刀并不開心,尋不到自己裝豆子的袋子心情不好,黑眸閃著淚光:“喃喃,你看見我的袋子了嗎?”

    *

    淮南地暖,大雪過后不到一日便開始融化,然而街上仍舊人影稀少,此時本該忙碌在店中整業的人們紛紛聚集在知府前的巷口。

    “官場之事真是瞬息萬變啊,怎么昨日還好好的今日便被抄了家呢?”

    “這哪是什么官場之事啊,定是魏知府得罪了不得了的人,被人順藤摸瓜找到了,當晚便被抄家了。”

    “也是活該啊,他在咱們淮南做了幾十年的知府,誰不知道他那點政績都是李家給的,連咱們大多路橋都是人家李府修的,我看啊,李家老爺若是在世買個官做做當咱們淮南的官也好。”

    “莫要胡言亂語了,李家人怕他們那金貴的小姐傷心都不許提那位老爺呢。”

    小巷被堵得水泄不通,然而大路卻極為寬敞,高頭大馬上,頭戴斗笠的男人挺拔端坐,駕馬騎行而過。

    知州府邸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家眷充奴充婢趕離了淮南,這樣一件看似橫禍的事傳遍了淮南的大街小巷,眾人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嘖嘖稱奇時,李言蹊在李府也如被抄了家一般喪如考妣。

    坐在堂內,看著院中玩雪的小刀,李言蹊小臉頹喪。

    小刀回來了也就意味著那人也回去了。

    她現在每天都像過年,度日如年,連她偷藏起來的《俊公子的俏賢妻》都看不進去了,嚶。

    坐在她對面的孔雀手捻著帕子遮掩在唇前,見她始終不曾落子便磕了磕棋盤:“不是要討好你那俏表哥嗎?怎么了這又是?”

    抓了抓下巴,李言蹊一臉煩躁:“是俊公子!”

    孔雀‘噗呲’一聲笑開來,一手理著衣袍起身,一手仍舊遮擋住唇角:“那我先走了,我可不想俊公子。”

    李言蹊是想要將一切當做從未發生,免去心中那不知名的難堪,可想到小刀身上有蠱毒,又心中煩悶。

    他說小刀的頭疾也是因為蠱毒,那人先前在國公府確實與小刀一樣有頭疾,雖然匪夷所思,但她信那人的所說,醒過來的小刀雖然記得這些日來些許的事情,但卻并不能完全描述。

    想到那人會再來,李言蹊煩悶的看了看棋盤,她討厭死這種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的感受。

    這邊,孔雀搖曳走出門,一走出門剛剛還笑靨如花的臉驟然沉了下來,悶哼一聲將剛剛一直隱忍的鮮血吐在帕子上,駭人的鮮血驚住迎面跑來的鴻雁。

    看到鴻雁驚詫的表情,孔雀淡然的擦了擦嘴唇,安撫一笑:“我這是毒血,吐了便要恢復了,莫要與她說,那個小腦袋不知道在煩惱什么呢。”

    看到孔雀jiejie依舊笑顏,鴻雁面色發白的點了點頭,咬了咬唇不放心的開口:“孔雀jiejie你真的沒事嗎?”

    將染血的帕子折起,孔雀啟唇笑的燦爛,眉頭一挑:“你看我像有事嗎?”

    鴻雁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再抬頭時便是孔雀搖曳離開的背影。

    鴻雁心中忐忑,孔雀jiejie向來不會哄她們的,應該是沒事……

    心下有要緊的事,鴻雁顧不得再多想了,忙又繼續急沖沖的進入房中:“小姐,前院來人了,是……是那個說是亡故的西遠將軍。”

    第34章

    “小姐, 前院來人了,是……是那個說是亡故的西遠將軍。”

    聽到鴻雁的話, 李言蹊面容沉重,半晌才仿若英勇就義一般起身, 然而隨鴻雁一起走到了前堂時卻心生膽怯。

    她不想面對那個陰沉沉的人,看到他就回想起那份難堪。

    躊躇在門前, 李言蹊輕嘆。

    可她即便不想見他, 為了小刀身上的蠱也必須一見。

    苦大仇深的吸了口氣,李言蹊與鴻雁一同走入前堂,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臉沉冷時,一陣心虛, 算上昨天那一次她不是氣暈他兩次吧?

    心生懼意,但李言蹊素來是輸人不輸陣,帶著談判的姿態,端端正正走入堂內, 規規矩矩拜禮, 然而剛要起身便聽自上傳來生冷:“都下去吧。”

    李言蹊被他這主人姿態嚇住,忙驚起拉過鴻雁:“不能走!”

    鴻雁雖然懼怕這位殺戮氣息極重的西遠將軍, 但并未被這位將軍的血氣嚇到反而因著小姐的驚呼嚇了一個縮瑟。

    這一聲驚呼除了驚住了鴻雁,也讓堂內的幾個嬤嬤紛紛怔住, 小姐雖然在府中恣意橫行, 但在外人面前可從來都是端莊有禮的。

    看著眾人面色驚疑, 李言蹊微微僵住, 正想以男女避嫌為由留鴻雁等人在場, 那邊卻先傳來虞應戰的聲音:“此時事關朝堂秘辛,李家小姐莫要驚慌,我今日前來只是與你說明令兄長的情況。”

    他沉冷無波瀾的聲音讓李言蹊微怔,暗暗看去,見他一眼未瞧自己心中有些松動,他好歹也是個將軍,聽說頗受皇寵,該是一個要臉面有底線的人吧,她昨日那樣拒絕,不給他半分臉面,他總不會再有其他想法了吧。

    驀然松了口氣,李言蹊暗自安慰自己,她雖然長得漂亮但還經常討人嫌呢,她沒必要太過緊張,再一想到小刀的蠱毒,李言蹊點了點頭,輕聲道:“下去吧。”

    看到眾人遠離,李言蹊暗暗一嘆,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用自己有缺點的借口安慰自己。

    門被闔上時,李言蹊也回了神,端莊優雅的向堂座空椅走去,然而人還未到那空椅子跟前,整個人便懸空而起,下一刻便落在一人懷中,桎梏在腰間的鐵臂讓李言蹊瞬間絕望,現在這個不是她能隨意掙脫的了的了,隨即怒起,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憤怒抬眸,斥責的話還未說出,唇已經被人擒獲。

    昨日聽到她的拒絕虞應戰滿懷憤怒,看著那急急逃離的背影更是血氣上涌,然而剛剛抬步人便陷入暈厥,再醒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還不及與薛定海先行引出蠱毒,駕馬徹夜奔馳,命暗部鏟除魏府,自己則馬不停蹄的趕來她跟前,可她卻處處閃躲,明明兩人曾那般親密她難道還想如沒事人一般?

    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李言蹊唇上生疼,腰間也因著那鐵臂的桎梏而疼痛,受不了一絲疼痛的李言蹊眼眸泛起淚光,她看他就是看她沒人疼所以隨便欺負她。

    鳳眸委屈的眨了眨,兩大顆眼淚無聲落下。

    狂風暴雨驟然止住,攜風暴而來的人離開了那已經被□□紅腫的嘴唇。

    唇被放開,人也跟著喘息,李言蹊滿心的難過,抽抽搭搭的哭著。

    虞應戰心尖兒一顫,大手抬起去擦她的眼淚,蹙眉沉聲:“怎么這般愛哭,嗯?日后做了娘親難道還要在兒子面前哭?”

    李言蹊聽了委屈極了,她從來沒想生兒子,她一定要生女兒的!隨后哭的更委屈了,他連孩子都計劃好了,她可怎么辦啊,她不想與他老鷹捉小雞,他手那么大,手臂那么重她的腰都要折斷了,抽抽搭搭的哭著,嘴里還不住的抱怨:“你因著我沒爹欺負我,弄痛我了,我難道不能哭嗎?”

    不是說事關朝堂秘辛嗎?呸,騙子!

    不過她現在與他這般不清不白,若說是宅門秘辛倒是夠了。

    見她哭的小臉泛紅,虞應戰眉頭稍蹙,一時惱怒竟又忘了收力道,稍稍松開手臂,便要伸手去撩她裙底。

    李言蹊因他的動作驚住,忙按住自己的裙擺:“你要做什么?”

    見她如防賊一般,素來高大神武的將軍有些不悅:“不是說疼,我看看。”

    他還真是把自己當做他的了,他是不是察覺了自己那日的異樣?李言蹊咬唇,手仍舊死死的按著裙擺:“我是表哥未過門的妻子,是將軍的弟妹,將軍怎能如此待我,毀我清白。”

    心里冷哼,虞應戰英眉皺緊,她這套說辭倒是說的流暢,沉著臉將她的小臉搬過,虞應戰沉聲:“你與我還有清白可言?你人我抱過……”頓了頓,拇指拭了拭她的紅唇:“人我親過,你還與我講清白?還想嫁給旁人?你與我這些天都在一處,明明可以接受我現下又是為何?”

    李言蹊因他鉗制而被迫仰頭,又聽那篤定生冷的語氣那難堪上涌,隨即下巴撇開,憑著一股子怒意掙脫他的手站起身,鳳眸微瞇:“倘若這便算失了清白,那我也算先失清白于表哥了,表哥也抱過我,親過我,那我也高攀不上將軍了。”

    因著她的話,虞應戰渾身一僵,看著那鮮紅欲滴的紅唇,想到那美妙不止自己一人品嘗過惱怒頓生,想到旁的男子與她這般親近更是怒不可遏,面容頃刻冷肅。

    他處處因她妥協,哄著她縱著她可她卻用這種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的話刺激他,她不喜歡他,更不想嫁他,沒有任何保留,沒有為她自己留一分余地的與他冷言。

    看著面前艷麗的女子,虞應戰咬牙頓聲,他何必自取其辱,何必為了個女人顏面全無,不再看她一眼,推門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