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而夏子蒔此時卻覺得自己緊張地快要發病。 下一刻,她便趕在魏荇說話前,將他的話先堵了回去:“我知道我這么穿很奇怪,但是今天是和你,額……約會,所以要是我還穿著男裝……可能會有些不方便。” 畢竟按照魏荇的性格,今天這一天,他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貼著她的機會,所以這樣一來,夏子蒔如果還穿著男裝,那才真的是叫人不看都不行。 之前這樣的尷尬場景便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而今天既然她都已經下定決心,要給兩人都留下一個最后的美好回憶,所以在這些小事情上,夏子蒔也不免想去改變一下。 昨晚,她便幾乎花了一整晚的時間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而這衣服,還都是魏母以前為了給她拍照,所以買給她的。 畢竟夏子蒔自己沒什么女裝,雖然不想穿裙子,但是比起女仆裝、小野貓裝,這件頗為日常的裙子明顯是她唯一的選擇。 但是等真的將這東西穿上身后,夏子蒔還是感覺到了不自在,現在,在魏荇的注視下,她便更是覺得自己快要著火,可是魏荇的眼眸卻越發深沉起來:“……哥,我能換個約會的地點嗎?” “什么?” “……我們不出去了。” “不出去,那我們去哪里玩?”夏子蒔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有些沒明白過來魏荇話中的邪惡意思。 而魏荇也沒回答,他仿若老司機般勾唇一笑,下一刻,他便將眼角幾不可察地看向了夏子蒔的房間,而后再輕輕咳了咳,眼中打著的暗號已經十分明顯。 房間play! 這種“好玩”的游戲,他能玩一輩子不嫌膩! 魏荇內心激越地想著,臉上的表情簡直都要繃不住,他試圖盡量地去掩藏自己居心叵測的意思,只是很快地,他這樣的想法還是結束在了夏子蒔黑著臉將巴掌打向了他的后腦勺。 * 其實約會能做的事情,無非也就是那幾樣。 與夏子蒔一樣,魏荇相處最多相處最久的女生也就是夏子蒔,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約會,可是正常的的套路他卻大致地有所了解。 因為夏子蒔的心臟不好,玩不了刺激或是危險的東西,所以魏荇便結合實際出發,早晨,他安排了與夏子蒔一起去植物園觀賞各種奇形怪狀的植物,下午則是去動物園,看看可笑激萌的小動物,晚上,再去電影院欣賞最新上映的文藝片。 這三種活動都不會叫夏子蒔感覺疲憊,只是無一例外,不論是去植物園或是動物園,哪怕是最后的電影院,魏荇的眼睛也都只是黏在夏子蒔的身上。 一瞬不瞬的程度仿佛是擔心自己只要一眨眼,夏子蒔便會突然像是美麗但虛無的彩虹般,很快消失。 而實際上,夏子蒔今天這樣美麗的打扮,確實也像極了彩虹。 吸人眼球卻也很快便會結束。 當電影散場時,她便獨自拿著備用的衣服去女廁所換了下來。 這原本就在夏子蒔今天的計劃之中,而以前會穿的男裝從早晨開始就一直藏在她的背包里,此時將身上精美的裙子一點點地脫下,對夏子蒔來說,就像是與光明的從前徹底告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心頭所有情緒都在最快速的時間內整理干凈。 而下一刻,她便也趁著女廁所中沒有人時,以男生的裝扮盡快離開。 魏荇并不知曉夏子蒔正在做的一切,他拿著之前沒吃完的爆米花站在電影院的門口等待著夏子蒔的歸來,當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時,他很快便回過了腦袋,驚喜地看向了聲源傳來的方向。 只是顯然沒想到會看見夏子蒔已經換回衣服的樣子,魏荇臉上一直保持著的微笑有頃刻的凝結,下一瞬,他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哥,你怎么……” “魏荇,我和你聊點事行嗎?”夏子蒔卻沒有去回答魏荇的話。 她一字一句地說著,話語中帶著說不出的沉重。 而這樣的語氣魏荇也似曾相識,就在很久之前,兩人決裂的那晚,夏子蒔用的便也是這樣的語氣。 今天這一天的美妙快樂都像是化成了虛無的肥皂泡泡,此時,魏荇的耳邊恍惚中甚至聽見了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便連眼中都出現了說不出的慌亂:“我……能不聽嗎?” “……恐怕不行。” “為什么?” “……” 夏子蒔輕輕搖了搖頭,嗓子里的話這時不知怎么便有些無法說出。 她艱難地咽了咽喉嚨,將視線重新看向魏荇,可就在瞧見他發紅的雙眼時,沒想到的是,下一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已經向著他們的方向傳來! 熟悉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地大聲喊道:“咦,這不是夏子蒔嗎!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正常劇情下 夏子蒔:魏荇我和你說句話。 魏荇:我不聽。 【全劇終】 第88章 你在騙我 短暫的怔忪, 夏子蒔和魏荇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身后聲源所傳來的方向, 只是叫人有些詫異的是, 這回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后的, 竟然是夏子蒔所在部門的人。 應該是今晚出來聚餐,所以部門的人除了劉襲以外一個也沒少,而混在人群中, 幾乎是當下,夏子蒔便很快看見了程夢夢躲閃的眼光。 從知道她的病情開始,程夢夢便一直是這樣的狀態,此時夏子蒔早已見怪不怪, 但很明顯,魏荇卻有些注意到了這一反常。 于是他原本因為夏子蒔而慌亂的狀態稍稍轉變,與此同時,剛剛出聲呼喊夏子蒔的部門經理也來到了兩人的身邊:“好巧, 你晚上怎么在這里?” “……和一個弟弟出來辦點事情。”夏子蒔勉強勾了勾唇回答, 此時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慶幸自己方才將女裝換回來的事情。 而對于她的話語,部門經理也沒懷疑。 很久之前在火鍋店中,他便已經見過魏荇,那時對這個年紀輕輕但是脾氣暴躁的小伙子, 部門經理心里還真有些畏懼,可是后來, 因為劉時龍的原因, 他知道了魏荇原來是魏氏集團魏總裁的獨子! 于是后悔沒能在那時結交“貴公子”的想法之后便無時無刻不盤旋在他的心頭, 此時重新看見魏荇,部門經理的眼睛轉了轉,下一刻便立刻親親熱熱地走到了兩人的中間:“夏子蒔,晚上我們部門聚餐,你之前一直在請假,大家也好久沒見面了,這次一起來吧!” “可是我們還有……” “有事也不著急這一會嘛,大家都是好同事,況且現在能遇見也是緣分,走了走了,我們一起去飯店吃飯,對了,這位小帥哥也一起來啊,大家都交個朋友嘛!”部門經理熱情不減地說著,與此同時,他也將目光看向了部門中自己的幾個得力助手。 而大家都是在職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幾個男同事一看經理的目光便明白了什么。 于是下一刻,不等夏子蒔再拒絕,他們便已經一窩蜂地涌了上來,簇擁著夏子蒔一起向著他們準備過去的餐廳出發。 一般情況下,發生這樣的事情魏荇多半不會袖手旁觀,但是經歷過剛剛的情況后,現在夏子蒔被人纏住,沒辦法繼續跟他進行對話,倒也是一個不錯的“緩兵之計”。 于是抱著僥幸的想法,魏荇也跟著夏子蒔的腳步走了過去,且在男同事試圖和夏子蒔勾肩搭背時,不著痕跡地狠狠瞪上他們一眼,擋開他們與夏子蒔之間的距離。 而事情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夏子蒔也真的有些措手不及。 她原本醞釀的計劃全被打亂,進了飯店后,她又只能被迫地參加這個突然冒出的“員工聚餐”。 席間,氣氛倒是一直很樂融融。 畢竟已經相處了那么長時間,除了程夢夢外,雖然桌上沒人知道夏子蒔的病情,可對于她能吃不能吃的東西,大家也都大致地有所了解。 所以席間,除了重油重辣的東西之外,部門經理也沒忘了給夏子蒔點上幾道清淡的素菜,就連喝酒,大家也沒去逼迫夏子蒔,只是一個勁地想要和魏荇套近乎。 酒過三巡,時間轉眼便已經到了深夜。 席間不少人都喝的暈暈乎乎,便連程夢夢這個女同事也是未能幸免于難。 在她的身邊,大大小小的酒瓶子擺了不少,眾人東倒西歪著,而部門經理就是這時候也沒忘了要去向魏荇靠攏,好博得一個在“貴公子”面前露臉的機會。 夏子蒔和魏荇應該是全場最清醒的人。 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下一刻便起了身,有些抱歉地對大家笑了笑:“不好意思,現在時間實在有點晚了,我醫院還有人要照顧,就先……” “醫院?小夏啊,你家里人生病了嗎?”部門經理有些疑惑地眨了眨醉意惺忪的眼睛。 夏子蒔的請假并不是他批準的,從頭到尾,他這個部門經理也就只得到了一個夏子蒔這段時間要忙,所以短暫不會來公司的通知而已,但是他并不知道,原來夏子蒔請假的原因是因為有人生病。 而夏鎮的病情,夏子蒔也沒想明說,她淺淺地點了點頭,就在想要應付地說“是有人生了點小病”的時候,沒想到的是,一旁的程夢夢卻忽然尖聲地大笑了起來! 聲音凄厲。 “夢,夢夢,你怎么了啊?”部門經理沒想到程夢夢會突然變成這樣,于是一時之間被她嚇得都有些酒醒。 只是對于部門經理的問話,程夢夢卻依舊我行我素地大笑著,甚至眼淚都從眼眶中落了出來:“經理,你別相信夏子蒔的話,她根本就不是家里有人生病……” “啊,這是什么……” “她家沒人生病,她之所以現在這么告訴你,是因為生病的人就是她自己,她活不久了,活不久了……”程夢夢慢慢地降低了音量,話音到最后甚至有些成了呢喃。 只是這些話,所有人卻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皆是意料之外地猛地僵住,不說是部門經理,就是一些喝醉的人,此時都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子。 魏荇從頭到尾在飯桌上便一直盯著夏子蒔看,只是因為程夢夢的話,今晚第一次,他將目光放到了別的女人的身上,但細看,他身側的拳頭卻已經握緊:“你別胡說,我哥的病沒那么嚴重!” 很顯然,魏荇只以為程夢夢是在說謊,所以他看著程夢夢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與森冷的殺氣。 而夏子蒔亦是慌亂了手腳。 她沒想過今晚程夢夢會突然說出這些話,于是下一刻,她立刻想要拉著魏荇離開,但是比她更快的,卻是程夢夢的話語。 魏荇的話顯然打開了她心頭所有的傷心:“我才沒有說謊!這些話都是夏子蒔自己親口告訴我的,她的心臟病很嚴重,滿打滿算估計都活不過明年,我很喜歡她……可是我真的害怕之后她生病的時候,我還要照顧她……” “我還那么年輕,我還有工作,我總不能整天泡在醫院里……” 程夢夢顛三倒四地說著,而后與之前一樣,越說,她的話音便越發幾不可聞,就像是說給自己聽得一樣,等到了最后時,她更是一頭便栽倒了桌子上。 顯然是徹底昏睡了過去—— 只是現場的氣氛,卻在她的話語后凝滯到了極點。 夏子蒔本來都已經站起身要去將魏荇拉起來離開,可是現在,在程夢夢的那些話說出后,她伸出的手也凝在了半空中。 魏荇的臉色此時也已經不能只用難看來形容,無形但肅殺的氣氛幾乎是瘋狂地從他的身體中四散出來,嚴重的程度簡直叫人不能呼吸。 這種狀態的他,比很久之前在火鍋店中更加可怕。 而部門經理的臉色有些僵硬,他挨著魏荇較近,看著程夢夢醉死后,他也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求生欲叫他下意識地將位置挪地離魏荇遠了點,只是他剛一動作,也許是拉凳子的聲音驚動了魏荇。 下一刻,原本還僵直坐著的高大身影忽然之間便站了起來! 部門經理沒能想到地瞪圓了眼睛,差點以為自己是要被打,于是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可是整個過程中,魏荇卻根本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強勢地抓住了半空中,夏子蒔想要伸回去的手,而后飛快地從房間離開—— 身后,幾乎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傳來。 夏子蒔被動地跟在魏荇的身后,許是因為忐忑的心情,她的心跳無形中快了許多。 可憐的心臟不斷地撞擊著心房薄薄的血rou,幾乎衍生出了些許的疼痛,只是在她忍不住想要喊停的時候,魏荇卻還是停下了腳步。 哪怕是現在,他也沒忘了要去顧忌夏子蒔的身體,但是剛一停下,夏子蒔便已經被壓倒了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