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五殿下知道?” “嗯。” “修遠知道?” “嗯?!?/br> 不用問,陛下和姜鈺的關系,定然是知道的。 姜鈺道:“別問了,都知道了,難不成你是覺得還有比你傻的人嗎?難道你沒發現,昔日我們一起喝酒時,只有你會和我拼酒嗎?” 人家都知道她是姑娘,所以不跟姑娘比酒量。 佟衛維持著最后的尊嚴:“那......那我章兄呢。” 提到章兄,佟衛忍不住紅了眼眶,章兄死的早,眼里只有銀子,他定然也不知道姜鈺是姑娘的。 姜鈺點頭,擊碎了他最后的心里防線。 姜鈺其實不想打擊他,但誰讓他把自己攔在外面這么多天,自己心里不爽呢。 佟衛一看連章景明都知道,大受打擊,喃喃道:“連我章兄都知道,我果然是傻子?!?/br> 馬車里的章景明一聽,嗯?什么叫連他都知道,果然是傻子,什么意思?這是在說自己傻嗎? 章景明不樂意了,給佟兄記一筆,二十兩銀子才能撫慰受傷的心靈。 佟衛瞧著姜鈺,氣的牙癢癢又無從下手,先前心里堅定的見到姜鈺之后要揍她一頓,結果這兄弟直接變成了姑娘,奶奶的,他佟駙馬風度翩翩,怎么能打姑娘。 更讓他生氣的是,就他一個傻子被蒙在鼓里。 他現在的糾結點已經從姜鈺沒心沒肺變成了自己是個蠢蛋。 姜鈺躬身行禮:“是我對不住你,我向你賠禮?!?/br> 佟衛嘴上氣她,但也不至于跟個姑娘計較,他躬身回禮,姜鈺解釋道:“當初走,并不是有意瞞著你們,那日我與你們喝酒,先生突然叫我過去,說我母妃病重,那時你們都醉了,我第二日便趕回晉陽,故此沒有與你們辭別,心里不是沒有你們這些兄弟?!?/br> “那殿下呢,殿下去寧城,你為何傷他?” 他說的是徐礪用苦rou計騙她出寧城的事,這事姜鈺確實不好解釋,她若說是假的,豈不是傷了徐礪的面子。 “兩軍交戰,流矢眾多,傷了他,我比你難受?!?/br> 她眼中閃著淚花,佟衛嘆了口氣:“罷了,婳婳說的是,你們夫妻二人的事,我就不攪合了。” “多謝駙馬爺體諒,還未恭喜你,正式成為駙馬呢?” 佟衛沒好氣道:“恭什么勞子喜,本還想讓你做儐相呢,結果你人都不在。” 姜鈺扶著發髻上的金步搖:“你瞧我便是在,也做不了儐相啊?!?/br> 佟衛哼了一聲。 他望天感慨:“我都不敢喝酒了。” “為什么?” “你與章兄都是我在醉酒之后,睜開眼,人便沒了。” 姜鈺拽住他的衣袖:“我為你與公主大婚,準備了一樣賀禮。” 佟衛把袖子從她手中抽出,一本正經道:“別碰我,我是有家室的人?!?/br> 姜鈺:“......。” “準備了什么賀禮,拿出來吧。” 姜鈺指著馬車道:“這樣賀禮不好拿,須得你自己去瞧?!?/br> 佟衛見她一臉神秘,負手緩步向馬車移去,他一手碰到車簾子,見姜鈺眼里的狡黠,想到姜鈺愛捉弄人,謹慎道:“你不會送本駙馬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吧?!?/br> 姜鈺挑眉:“掀開看看啊?!彼室饧に骸疤锰民€馬爺,不會怕了吧?!?/br> 佟衛板著臉道:“本駙馬就不知道怕這個字怎么寫。” 他再次伸向簾子,猶豫的轉臉警告姜鈺:“本駙馬是有家室的人,你可莫要送女人給本駙馬。” 姜鈺噗嗤笑了一聲:“放心,不會,有公主在,誰敢給你送女人?!?/br> 佟衛一臉得意:“算你識趣,知道本駙馬是公主的男人?!?/br> 小智障,有什么好嘚瑟的,她還是皇帝的女人呢。 佟衛左手揮了下簾子,簾角揚起,傳出一道陰森的聲音:“佟兄,我好慘啊?!?/br> 佟衛手上一抖,哎呦一聲,嚇得跌坐在地上。 他剛剛,好像看到他死去的章兄了。 如梅幾個小丫頭捂著嘴笑,好在圍觀百姓都被趕走了,不然佟駙馬這一世英名就毀了。 第126章 ... 姜鈺湊過去道:“駙馬爺, 這樣的賀禮, 你可喜歡?” 佟衛扭頭看她,驚魂未定, 指著馬車喘氣:“我剛剛瞧見的, 可是我章兄?” 他眼眶通紅,差一點沒哭出來,章景明從馬車上跳下來,笑嘻嘻道:“佟兄, 別來無恙啊。” 佟衛捏拳往他眼上砸,章景明沒防備,被他砸個正著, 眼睛火辣辣的向外冒眼淚, 佟衛咽了口口水問:“疼嗎?” 章景明捂著眼睛,憤憤道:“我砸你一拳, 看你疼不疼?!?/br> 他提拳就打, 佟衛手忙腳亂的握住他的拳頭,仰頭用盡全身力量喊:“章兄?!?/br> 章景明也憋足了勁,仰頭答應他:“唉......?!?/br> 姜鈺:“......?!?/br> 兩人孩子一樣在那里你在我胸口砸一拳,我在你胸口砸一拳。 姜鈺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倆有完沒完???” 章景明住手看她, 佟衛滿臉激動, 迫不及待的拍著胸口對章景明說:“來呀來呀, 打我呀?!?/br> 他一臉欠扁,姜鈺哭笑不得的擼袖子:“我來吧,我一拳就能把你揍趴下, 省時省力?!?/br> 佟衛瘋完了,笑罵道:“滾?!?/br> 他撐地起身,捂臉道:“刺激?!?/br> “什么刺激?” 佟衛半瞇著眼睛看她和章景明:“你們倆這是商量好的吧?!?/br> 他兩個離開他的兄弟,一個回來變成了姑娘,另外一個直接死而復生,這輩子,怕是沒有比這還驚心動魄的事情了吧。 佟衛懷疑人生道:“章兄的事,也是只有我一個不知道?” 姜鈺道:“這倒不是,章兄的事只有我和陛下知道,五殿下和修遠都不知道?!?/br> 佟衛心里安慰許多。 三個人上了馬車,章景明把當初發生的事同他說了一遍,他嘖嘖兩聲:“倒是十兩銀子救了你一命?!?/br> 他又看向姜鈺,目光充滿哀怨:“世子厲害,眼瞧著我為章兄傷心,嘴巴這么嚴實,一點章兄沒死的消息都沒透漏出來?!?/br> 姜鈺笑了笑,提醒道:“日后不能叫世子了,得改口,叫郡主,等我嫁給陛下,你叫嫂子也行?!?/br> 果然穿上花裙子,還是這么不要臉。 “等你嫁了再說吧。” 姜鈺不以為意:“早晚要嫁的?!?/br> 佟衛故意刺激她:“我此次接待眾藩王,什么定南王啊,鎮北王啊家里來的可都是郡主,朝堂之上那些勛貴世族眼巴巴的瞧著后宮的后位,四妃之位,你這個嫂子,可要守好你的位子?!?/br> 姜鈺伸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板著臉罵道:“熊孩子,沒大沒小,待我見到陛下,看我讓他怎么收拾你?!?/br> 她人還沒見著呢,就開始狐假虎威,佟衛心想果然是婳婳說的對,姜鈺記仇,從前就愛仗著陛下的勢,這往后嫁給陛下,更要得意了。 “你是要先去晉陽王府,還是先去拜見陛下?!?/br> 姜鈺理直氣壯:“自然要先去看我未來夫君,看看都是哪些小妖精勾引他。” 佟衛真是受不了她了,索性不理她,詢問章景明這幾年的狀況。 馬車很快就行到了皇宮門口,佟衛沒權利直接帶她入宮,提前派人去通知了徐礪。 徐礪此時正坐在乾樂宮中,底下坐了一排各藩王府的世子郡主,侯府小姐,太后坐在上首看底下一群鮮花般水靈的小姑娘,賞心悅目。 宮人進來稟報說晉陽王府的郡主到了,太后扭頭看向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徐礪,笑著說:“阿礪,這最后一位郡主也到了?!?/br> 定南王世子詫異道:“晉陽王府來的不是世子嗎?晉陽王府也有郡主?” 大齊藩王只有嫡出姑娘才能被封為郡主,余下庶女只能父兄立下大功,或是本身得宮中貴人喜歡,才會額外加封,晉陽王府嫡系一脈只有兩個兒子,未曾聽說有什么郡主。 鎮北王的小郡主掩面笑道:“世子有所不知,這個郡主是晉陽王與王妃嫡出之女,只是剛出生就沒了氣,拋于河中,讓一獵戶收養,也就剛認祖歸宗沒多久?!?/br> 定南王府在南邊,晉陽王府和鎮北王都在北邊,晉陽王府有什么消息,都先傳到鎮北王那里。 定南王世子道:“那也不對呀,怎么也未聽說朝廷加封過晉陽王府的郡主呢?!?/br> 淑淳郡主看了定南王世子一眼,示意他莫要多話。 定南王世子自然知道這個郡主是晉陽王自封的,亂臣賊子,壓根就沒入朝請封過,如今還好意思標榜郡主入朝朝賀。 徐礪登基后,定南王府有意將淑淳郡主嫁給他做皇后,剛開始瞧著太后娘娘還挺滿意的,萬沒想到居然輸給了晉陽王府的一個男人,陛下為了晉陽王世子不立后,不納妃,就那么光棍一條。 他就是故意說這番話要奚落晉陽王府,提醒陛下,晉陽王府是造反過的。 底下一群人開始竊竊私語,這本就是太后娘娘舉行的小型宴會,又都是藩王家的孩子,自在慣了,對陛下雖然敬重,但到底心里有不服氣的,就說出來了。 殿內要么是宗室分封出去的王,要么是大齊本土跟著開國皇帝打天下的藩王,總之都比晉陽王這個外來求庇佑的小國,又造反,又求復合來的親近。 本來先帝要削藩是觸犯了藩王利益,先帝宣召姜鈺入京為質,眾藩王暗地里向先帝施壓,讓他不得不有所忌憚,不敢對姜鈺動手,但如今徐礪登基,異姓藩王盯著后宮的那幾個位子,徐礪端午節明確明示喜歡晉陽王世子,還不娶后,不納妃,異姓藩王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宗室王覺得 他喜歡的是反臣之子,不利于大齊江山,言語中都隱含著對晉陽的不滿。 徐礪瞥了福康一眼,福康會意,讓人出去宣晉陽郡主進宮,他這一嗓子郡主喊出來,就代表陛下承認了晉陽王自封的這個郡主。 底下一列藩王世子郡主蹙眉,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