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你行了。”皇帝打斷他,面上有些無奈:“父皇已經(jīng)夠給你面子了,小五,你也不小了,該懂事了,你怎么就不關(guān)心關(guān)心父皇呢。” 皇帝真想在這兒子嘴里聽到一句,兒臣也關(guān)心父皇的,那樣能證明這個兒子沒有白疼。 徐煊面色一變,有些陰翳:“兒臣的臉面,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刑部侍郎?” 皇帝:“......。” 姜鈺:“......。” 這兩者怎么能放在一起比。 姜鈺算是看出來了,五皇子這是一點爭皇位的心思都沒有,就憑這句話,誰敢讓他當皇帝,這以后坐上皇位,還不妥妥的一個昏君,為了臉面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皇帝道:“行,你的面子最重要,現(xiàn)在面子也給你了,你心里舒坦了嗎?” 徐煊淡淡道:“被人說成是女人,心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舒坦。” 皇帝被他氣的無話可說,姜鈺對徐煊使眼色,示意他見好就收,反正宋建中已經(jīng)如愿擠出京城了。 皇帝又問姜鈺:“那世子你可滿意了?” 姜鈺扯了扯嘴角:“臣不敢,陛下您開心就好。” 還他開心呢,這兩個磨人的東西大晚上把自己從妃子床上鬧下來,哭哭啼啼的告狀,他怎么可能開心。 皇帝道:“今日小五和世子就別出宮,住在景陽殿,世子替朕照看一下小五,他那脖子的傷,再重新上藥。” 姜鈺躬身道:“是。” 領(lǐng)了陛下命令要和五殿下一起住在景陽殿的姜鈺扶著徐煊出了乾元宮,良安吉把這兩個祖宗送出來時著實松了口氣。 姜鈺扭頭道:“良公公去伺候陛下吧,五殿下這里有我就夠了。” 良安吉看她這張漂亮的小臉,再看徐煊那張臉,有些想笑:“夜深了,世子和殿下小心些。” “多謝公公關(guān)心。” 路上姜鈺突然問道:“殿下,景陽宮里有幾張床?” 徐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么,還能少了你床睡?” “臣就是問一聲,沒別的意思。” 徐煊笑著說:“本王又沒說你有別的意思,世子這是心虛了嗎?” 姜鈺眉頭微皺:“快些走吧,臣還要給殿下上藥呢,殿下對自己可真下的了狠手。” “不下狠手,又怎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 徐煊本來是打算讓姜鈺鬧,說姜鈺被刑部那些人羞辱像女孩,意外得知姜鈺就是個小姑娘,他又改變主意了,只字未提姜鈺被人說是女子的事,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姜鈺覺得這一點,五殿下還是挺夠兄弟的。 她為自己想殺了五殿下滅口感到羞愧。 徐煊的脖子被他自己摳的有些腫,姜鈺跪坐在榻上給他上藥,她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對五殿下也挺憐惜的,看著那傷口,就覺得一陣母愛泛濫。 徐煊瞥她一眼,見她那雙桃花眼不停的眨巴,好笑道:“你很緊張嗎?” “那當然,我怕我這粗手粗腳的傷了你。” 要殺人的時候不緊張,上藥的時候倒緊張了。 一旁站著伺候的宮人看她緊張的手都抖了,提議道:“世子讓奴婢來吧,上藥是精細活,爺們家是不好做。” 姜鈺瞥了她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再一看,這可不就是她剛?cè)刖┏亲≡诨蕦m那會皇后娘娘派到自己身邊伺候的盼秋嗎? 說起來,自己出宮,還有她的一份功勞在里面呢。 老熟人了,姜鈺笑著問:“你怎么到這里了?” 想到自己當日求著林掌薄不愿意跟著晉陽王世子出宮伺候,這會又遇上了,盼秋的臉上就有些紅。 “世子出宮后,奴婢一直在乾寧宮伺候,五殿下出宮建府,景陽宮里大部分宮人都跟著殿下出宮伺候了,這景陽殿里還要有人灑掃,以便殿下隨時過來休息,張春公公便把奴婢調(diào)到了這里。” 姜鈺笑著說:“那可真是巧了。” 她光顧著說話,手指戳到了徐煊的脖子,徐煊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小心些。” 姜鈺看他這會齜牙咧嘴的喊疼了,道:“殿下知道疼還下那么狠的手。” 盼秋見殿下和世子都未理會自己的提議,扭頭拿了香盒子準備燃香,徐煊道:“不用添香了,本王不喜歡聞香的味道。” 盼秋躬身退了出去,徐煊道:“她伺候過你?” 姜鈺笑道:“臣以前住在景平殿時,她便在景平殿伺候。” 說是伺候,其實更多的是監(jiān)視。 伺候她的人,現(xiàn)在又到了景陽殿,五皇子不傻,猜到這是母后在姜鈺身邊放的人,也沒再多問。 到宮人進來伺候他倆沐浴的時候就有些尷尬了,徐煊和姜鈺大眼瞪小眼,這個天,不洗澡睡覺不舒服,可姜鈺現(xiàn)在是不敢亂脫衣服了。 浴桶里的水已經(jīng)備好,宮人候在一旁等著給姜鈺和徐煊脫衣服,徐煊的外衣已經(jīng)脫下了,姜鈺向五殿下投去求助的目光,徐煊擺手,淡淡道:“都下去吧,這里不需要伺候。” 幾個宮人面面相覷,以為是哪里伺候不周,惹了五殿下不快,不然怎么不讓伺候了。 姜鈺干咳一聲:“你們下去吧,五殿下不喜歡讓小姑娘伺候。” 她把鍋推到了徐煊身上,徐煊本來是替她打掩護的,聽她這么說,意味深長道:“既然世子不介意,那不如讓她們留下?” 姜鈺看向徐煊的眼神立馬慫了,撇了撇嘴,求饒意思明顯。 盼秋想到先前在姜鈺身邊伺候時,那個潑辣的丫頭汀菊,猜測晉陽王世子這會還是讓那小丫頭轄制著,不敢在別的女人面前脫衣服,怕那小丫頭吃醋。 她笑著福了福身:“那奴婢們在外面候著,殿下和世子若有事,吩咐一聲便是了。” 姜鈺知道她這是誤會了,不過誤會了好,誤會了才不會往別的上面想。 兩個浴桶并排放著,相隔不遠,徐煊看著姜鈺,調(diào)笑道:“世子脫吧。” 姜鈺手里拿著的毛巾直接向徐煊扔去,脫什么脫,脫你大爺。 徐煊笑著接過洗臉巾,姜鈺本來要出去,徐煊偏了偏頭,示意她外面有人,姜鈺背對著他,靠著另外一個浴桶坐著:“殿下快些洗。” 她到底是個小姑娘,徐煊身上黏糊糊的汗,便沒有再調(diào)侃她。 開始脫衣服,等衣服脫到最后一件時,想到屋里還有個小姑娘,耳尖子有些紅,一本正經(jīng)道:“你不許偷看。” 姜鈺捂著眼:“誰要偷看你了。”她還怕長針眼呢。 徐煊光著身子邁進水里,往身上潑了兩下水,男人的劣性便體現(xiàn)了,嘴賤道:“世子要不一起洗吧,等會本王洗完了水就要涼了,你放心,本王不會偷看的。” 姜鈺有在太子府的前車之鑒,哪怕身上都是汗味,她還是堅持不洗澡。 徐煊以為她是要等自己洗完了再洗,怕水涼了,她一個小姑娘再凍著,三兩下洗好了澡,穿好衣裳,對她道:“到你了。” 姜鈺愣了一下:“我什么?” “到你洗澡了啊,快洗吧。” 姜鈺道:“臣不洗澡。” 徐煊蹙眉,有些嫌棄:“你不洗澡?” 姜鈺點頭。 徐煊拽著她的胳膊道:“不行,你快去洗,不洗澡臟死了。” 姜鈺道:“臣不和殿下一床睡覺,殿下放心,熏不著您。” 徐煊不愿意:“不和本王一床睡覺,不還是要和本王一間屋子。” “一間屋子那么大,熏不到。” “不行。”他吸了吸鼻子:“臭死了。” 姜鈺淡定的坐在小板凳上:“不洗。” 徐煊捏著她的肩膀,像捏小雞仔似的,姜鈺哎呦叫喚:“疼疼疼,疼死了。” 徐煊板著臉道:“你小聲些,讓外面宮人聽見。” “那殿下別捏臣啊,您一個爺們,手勁那么大,臣這細皮嫩rou的,能不疼嗎?” 徐煊覺得以前沒識破她身份的時候,她不要臉還有點底線,現(xiàn)在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不過她是小姑娘,他又不好像從前一樣奚落她,催促道:“快點,本王幫你看著,不讓旁人進來。” 姜鈺瞪大眼睛:“最不安全的就是殿下你好不好,你幫我看著,萬一你不小心看到了怎么辦。” 徐煊氣的臉都紅了,她居然這么想自己,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稀罕偷看她嗎?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愛洗不洗,你不洗澡,不許到床上睡,任何一張床都不許你碰。” 姜鈺道:“不許碰就不許碰,我睡地上。” 在外面脫衣服是最不明智的舉動,上回在太子府她都趴門上晃蕩好幾下了,以為外面的人進不來,她就安全了,最后太子殿下還不是一早就藏在屋里了,就沒有什么絕對穩(wěn)妥的事情,除非你不做。 萬一她脫了衣服,外面的宮人闖進來,她就完了。 她不洗澡,徐煊黑著臉出了浴房,對外面的宮人吩咐道:“都下去吧,本王和世子這里不需要人伺候。” 原先晚上都要有宮人在外面守夜以防主子有吩咐,不過五殿下吩咐,她們也不敢不應(yīng)。 多多少少都聽說晉陽王世子府里有個彪悍的丫頭,世子要為了那彪悍的小丫頭守身。 等人都下去,姜鈺露著個腦袋出來,看屋里只剩下徐煊了,才放心的走出來。 她沒換衣服,怕那些宮人看見了傳出去晉陽王世子晚上睡覺不洗澡的話,雖然她名聲本來就不好,可喜歡打架好色是每一個紈绔必備,不洗澡就不一樣了,夏日里一身臭汗不洗澡,那也太惡心了。 不能低估謠言的威力,她今天不洗澡傳出去絕對是她天天都不洗澡。 徐煊坐在床側(cè)眼睛打量著她,似乎在思考拿她怎么辦才好。 姜鈺臉皮厚,從柜子里找來一條毯子淡定的躺在榻上:“殿下,今晚臣就睡這里。” 徐煊皺了皺眉,嫌棄道:“讓你洗澡不洗澡,一身臭汗,碰臟了本王的榻。” 姜鈺裝聽不見,閉上眼睛要睡覺,徐煊豁然起身,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姜鈺聲音帶了幾分哀求:“殿下,太累了,讓臣睡吧。” “誰說不讓你睡了,去床上。” 姜鈺睜開眼睛,道:“臣睡床上,那殿下睡哪。” 她肯定不會和徐煊睡一張床上的,就算那張床互相碰不到也不行,這是原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