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更衣?” 福康苦著臉道:“世子還是趕緊把這一身衣裳換了吧,這女婢打翻了茶水險些傷了您,本就是大罪了,再讓您穿一身濕衣裳,殿下回來了,肯定要動怒。” 跪在地上的女婢小臉蒼白,哭的可憐,顫著音說:“求世子更衣吧。” 姜鈺最見不得姑娘受罪了,對著福康問道:“太子府里有我合適的衣服嗎?” 福康立馬點頭,擠了擠眼:“殿下為了賀世子生辰,特地命人給世子做了一箱子。” 姜鈺身上衣裳濕著也難受,本來心里有些疑慮,也在女婢的哀求聲中消失了。 但她多少還是有戒備心的:“本世子去偏殿,你把衣裳拿去偏殿,本世子自己換就行了。” 女婢松了一口氣,連忙道謝,福康睨了她一眼:“行了,世子心善,算你這回好運道,退下吧。” 第72章 、第72章 ... 姜鈺抬步往偏殿去, 她在偏殿的青石磚上踱步兩圈, 隨后坐在紅木嵌珠四扇屏風前,伸手捏著胸前的衣料, 蹙了蹙眉, 衣裳濕噠噠的真不舒服。 福康沒多會便把衣裳送來了,姜鈺讓他把衣裳放在面前的紫檀木螺鈿人物山水桌上,便讓他出去,親自走到門前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眼, 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又趴在門上晃蕩了兩下,確定不會被人從外面推開,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落地罩架上找到一把牙玳檀香扇,大腿敲在二腿上, 開始對著濕了的地方扇風, 企圖把衣裳風干,風干了,她就不換衣服。 她身體的秘密,讓她在外面很謹慎, 輕易是不會換衣裳的。 外面院子里聽說世子生辰的老管事彎著腰, 肩上搭了個麻袋, 里面是他自己住的院子里種的桃子。 福康瞧他過來了,笑瞇瞇的看著他,問道:“張管事, 做什么來了?” 張管事摸了把胡子,把肩膀上的麻袋拎下來,滿是褶皺粗糙的手掌擦著額角的汗:“福總管,老奴聽說今兒是世子生辰,這不院子里的桃子熟了,老奴一早摘了新鮮的桃子送給世子嘗嘗。” 想到世子吃了自己的桃子,那機靈的小腦袋就會滿足的晃來晃去,嘴里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老管事臉上就止不住的笑意。 姜鈺在太子府的人緣好,這一年多往太子府來沒少吃老管事家里的棗子蘋果。 福康擺擺手:“您有心了,放著吧,回頭我替你送給世子。” 老管事往里面看了看,道:“世子呢,老奴還有兩句喜慶話要和世子說呢,向來都是世子給老奴說吉祥話,老奴特地去外頭說書先生那里討了幾句吉利話,要說給世子聽,給世子賀生辰。” “世子今兒成人禮,怕是和太子殿下多喝了兩杯酒,不方便見你,你那吉祥話留著,明兒再和世子說,也一樣。” 老管事納悶道:“世子不是才十五嗎?怎么今兒就成人禮了。” 大齊男子二十行冠禮,但大多世族為了早日成親,會提早行冠禮,這個根據各家有無定下婚約,以及婚期的日子,婚期定的早,冠禮就行的早,婚期定的晚,到二十歲再行冠禮,這世子一個人在京城,身邊無父母,也沒聽說有了婚約著急成婚,怎么這會就行成人禮了,何況就算是行冠禮,也該在晉陽王府啊,怎么跑太子府行冠禮來了。 老管事有些糊涂。 福康干咳一聲,睜眼說瞎話:“晉陽那邊的規矩和咱們這邊的規矩不一樣,你別問這么多了,這會太子殿下和世子在喝酒,東西放著,我等會幫你送過去,不就是桃子熟了嗎?你再回去瞧瞧柿子有沒有熟,要是熟了,回頭一起送過來。” 老管事更暈了:“柿子這會才剛開花,要過幾個月才能熟呢,老奴一早就和柿子說好了,今年要給世子做柿子餅吃,世子最喜歡吃了。”因旁人給姜鈺的東西,姜鈺雖會收,卻不會當了面的吃,畢竟身份尊貴,入口的東西,也不是什么人送東西都能吃的,所以姜鈺每回都當面吃老管事的東西,老管事特別得意。 福康皮笑rou不笑:“老東西,你哪來那么多話,讓你回去就回去,殿下和世子正在商量朝政大事,擾了太子殿下你就提前去莊子上養老吧。” 老管事嘆了口氣,像關心自家小孫子一樣往里面看了看,把桃子放在墻腳,躬著的腰更彎了:“勞煩福總管向世子轉告一聲,我老張祝他日后長命百歲,子孫繞膝。” 福康眼角抖了抖,這老東西,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長命百歲就行了,子孫繞膝,這輩子是別想了,說不得以太子殿下的威猛,下輩子都別想了。 福康搖著拂塵打擺,站在院門口給太子殿下放風,柿子沒熟,哼,沒熟也得熟。 姜鈺一直在那拎著衣服扇,她不想在外面換衣服,衣裳總也不干,里面還黏黏的,她有些著急,隔扇另一邊的太子殿下默默的看著她。 孤的世子真是惹人憐愛,看那有些急躁的小眼神,一杯茶瞧著不多,潑在身上也挺難受的,太子殿下有些怪福康亂出主意,還不如直接抱到床上哄一哄呢,不過轉念一想,萬一小世子再想什么歪點子,跑了,自己可又得等了,趁著今兒好日子,把人吃到嘴里,以后就和和美美了。 今日是世子十五歲生辰,尊貴的太子殿下想了許久都沒想到合適的東西送給世子,最后他決定把自己送給世子,唇紅齒白的小世子一定會永遠記住這一日的,女子十五及笄,就可以嫁人了,世子也該到長大的時候了。 太子殿下再一次鄙視自己,說好了兩人之間相處要公平,自己怎么又把世子當做小姑娘了,虛偽,太子殿下暗罵自己。 姜鈺扇了好一會也不見身上有干的意思,那女婢潑的地方及其尷尬,她的裹胸應該都濕了,箍的她難受,姜鈺抿了抿唇,蹀躞到門前,又趴在門上晃了晃。 福康聽見動靜,扭頭一看那晃動的門,眼角的笑意更深了,終于讓他主子一展雄風了,可以讓小廚房給世子預備著補湯了。 世子這是在做什么? 呵,小世子還真是警惕,這是怕自己從外面推門進來呢,想到等會自己出現時小世子驚嚇的如同小白兔一樣的眼神,徐礪的唇角勾了勾,有些著急,不過還是屏息等著姜鈺換衣服。 姜鈺見門很結實,這才放心的拿起桌子上的衣服瞧了眼,手指勾到腰間的玉帶上,解開金絲盤扣,把玉帶丟在桌子上。 她身上丫頭們給她帶的佩飾很多,這么一樣一樣解開都浪費了些功夫。 她脫了外衣時,又跑到門旁,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確定沒人,才繼續脫。 孤的世子要脫衣服了。 太子殿下欣喜若狂,暗示自己要淡定,莫要嚇著小世子,把小兔子嚇跑了。 案桌上的四季福香鏤空薰爐上升起裊裊青煙,落地罩上玉鉤勾起的紗帳輕微晃了晃。 看那纖細柔軟的小腰,看那緊實光滑的后背,只有孤的世子才能有這么漂亮的腰身,看......孤看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做出了一個與他尊貴身份不相符的動作,他揉了揉眼,繼續將目光看向姜鈺,大齊尊貴的太子殿下頭一回對自己的眼睛產生了懷疑,他居然看到了裹胸。 他需要靜一靜,難不成真是日有所思,自己時常想著世子是個小姑娘,這會便出現了幻象不成。 姜鈺在裹胸上摸了一把,苦著臉,裹胸真的濕了。 這個天不穿衣服也不覺得冷,她一手拉著裹胸布,一手拿著牙玳檀香扇,非常豪爽的坐在椅子上扇風,少女的皮膚白凈細膩,四肢纖巧勻稱,胸前讓布裹著,微微鼓起,那一對小白兔好像隨時都想要跳出來透透氣一樣。 太子殿下心都顫了,呼吸粗重幾分,他現在很確定,他的眼睛沒問題。 世子是個姑娘,那自己,不是斷袖,此刻驚喜高過被欺騙的憤怒。 這是列祖列宗顯靈了,孤就知道,孤堂堂大齊太子,怎么可能是褻.玩孌童的禽獸,太子殿下忍不住嘚瑟。 難怪他總覺得自己不是斷袖了,為了喜歡一個男人還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斷袖,太子殿下曾深深的嘲笑自己,都喜歡男的了,還說自己不是斷袖。 現在想想,還是自己的直覺準。 這個小世子,這個小世子居然瞞了自己這么久。 他想著想著怒火上涌,晉陽姜鈺,這個小世子,好啊,真的好。 從前姜鈺說的那些話一一浮現在眼前。 太子殿下,夢里面,你看見臣的小雞雞了嗎? 不吃的瓜的怎么甜? 他當時還不解為何是不吃的瓜,現在總算明白世子說這些話的意思了,世子根本就是個小姑娘,居然敢欺瞞孤,看孤以后怎么收拾你,他豁然起身,正想過去尋姜鈺算賬,就見小世子警惕的轉身,好像嗅到了危險一般,那雙靈動的桃花眼往這邊看,玉臂擋在胸前,把那對原本就沒露出來的小蜜桃遮的更嚴實了。 然后,他的目光更加灼熱。 小世子縮了縮腦袋,居然拉開了裹胸布,胸前頂端粉色若隱若現的露了出來,顏色鮮艷欲滴。 想咬。 太子殿下暗罵一聲,喉嚨發緊,目光直直的盯著姜鈺,腳步想要挪過去,又想探究的更深。 小世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臉頰浮現淡淡的粉。 太子殿下無聲的勾了勾唇角,害羞了吧,小世子。 “cao,長那么大干嘛,還不是要被按回去,有什么用,白白連累我受罪。” 徐礪:“......。” 姜鈺有些暴躁的在自己的胸上捶了捶,岔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扇子繼續搖,那張瑩潤的小嘴里嘟嘟囔囔的。 “本世子跟你說,不許長了,聽見了沒有,不許再長了。” 她的胸從發育起就有些脹痛,加上白日里裹著,血液不能順暢,到了晚上就疼,如梅也不敢讓她揉,怕揉大了,只能那么干熬著。 后面又是小聲的咒罵,徐礪聽不清,姜鈺拽著衣服搭在腿上,往左邊挪了挪,徐礪瞧不見了,半瞇著眼,想要瞧的更清楚些,也跟著往外面挪了挪。 怦的一聲。 太子殿下的腿絆倒了凳子。 姜鈺聽到聲響,驚恐的瞪大眼睛,慌忙扔了手中那把扇子,拿起衣服往身上套,越急越亂,衣裳袖子都插不進去,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整個人如墜冰窖,她根本不敢回頭去看那是誰。 徐礪瞧了眼倒下的凳子,眼皮子抬了抬,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出去戳穿世子呢,天意。 他慢悠悠的走出來,姜鈺聽見腳步聲,閉了閉眼,雙腿癱軟,跪下去的時候,她聽見一句話,完了,她還是大意了。 眼前的美景比剛剛更具有沖擊力,衣裳半掛在身上,美人垂泣。 他眼睛都紅了,走上前,捏起她瑩白的下巴,問道:“哭什么,孤還沒和你算賬呢?” 姜鈺大腦一片空白,想要伸手去拉身上沒穿好的衣裳,徐礪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讓。 調笑道:“這只手,想干什么?” 她牙齒打顫,抖著音道:“殿下,您饒了臣吧。” “饒了你。”徐礪咽了咽口水,蹲下身子,視線與她對齊,姜鈺耳朵嗡嗡叫,徐礪伸手摟住她的腰,輕輕一帶,她就趴在了他懷里。 “世子知道嗎?今兒是你十五歲生辰,孤打算把自己送給你,可你今兒給了孤這么大一個驚喜,孤該怎么回報你呢?” 他聲音揶揄,聽不出是喜還是受了刺激,姜鈺慣會揣摩他的心意,這會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強行控制自己發抖的身軀,裸.露的肩膀激起小小雞皮疙瘩:“殿下,臣不是有意欺瞞,臣只想保住性命而已。” 顫抖的身子,根本不是想控制便能控制住的。 徐礪笑了笑,拍著她的肩膀,低聲誘哄:“世子莫怕,你的性命金貴著呢。” 姜鈺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眼淚,徐礪心疼了,湊到她耳邊咬了咬她的耳垂,往她耳孔吹氣 。 姜鈺渾身發冷,抖著音道:“殿下能容臣把衣服穿上嗎?” 徐礪抱起她:“孤說了,今日要把孤送給你,世子不想要孤抱抱你,親親你,摸摸你嗎?” 姜鈺腦子有些沒轉過來,殿下發現自己是姑娘了,怎么還要抱自己呢,她有些羞澀,腳趾頭蜷了蜷:“殿下,臣對不住您,臣騙了您,您要打要罰,臣絕無半句怨言。” “哦,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姜鈺想了想,垂死掙扎:“還是有的。”就算是要死,也可以掙扎一番啊。 徐礪冷笑一聲,把人放下,他現在下面漲的難受,可他也不是那種毛躁之人,總要聽聽小世子是怎么辯解的,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吃了,從前世子是男人時他都能忍得住,如今變成姑娘了,他可不得更加憐惜。 姜鈺抱著衣裳,撒丫子就往屏風后面跑。 徐礪下面叫囂著,面上還一副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這回他倒要看看小世子的嘴里,還能編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