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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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土屋有兩個門,方方正正地一間屋子,泥巴墻,一點掩飾都沒有,他們只能直接沖進去。 她聽到了前面踹門的聲音,前后相差不到一秒,葉安歌也踹門而進。 這是木頭門,而且早就腐蝕了,一踹就能開。 葉安歌剛把門踹開,就看到了角落里面黃肌瘦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人們,他們看著她,有些看著從正門踹門的章仇,他們的眼里充滿了希望。 而那十五個壯年男人正在給土槍上膛。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而已,已經(jīng)有一個男人上好了膛。 不能讓他開槍! 章仇和葉安歌從前后一起開槍,男人胸口和后腦中彈,甚至來不及呼痛就倒了下去。 這些人有瞬間驚愕,他們雖然拿著土槍,但不一定殺過人,有些山旁邊生活的農(nóng)民也有土槍,但他們一般都是拿著槍去山里打打斑鳩或是野雞之類的打牙祭。 這群人販子傻了。 他們雖然干的是喪盡天良的買賣,可是并沒有真的殺過人,也沒有見過中彈身亡的死人。 “你們是干什么的?!” “別殺我們,這批貨給你們,別殺我們。”有膽小的已經(jīng)抱頭蹲下了——這大概是以前蹲過監(jiān)獄的。 章仇喊道:“把槍放下,踹過來!” 他們互相看看,都不想放下槍,可是不放下,他們也沒辦法再繼續(xù)上膛,于是第一個人放下了,有人起了頭,后面的人也開始放槍。 這些人不知道是該面對章仇還是轉(zhuǎn)頭面對葉安歌。 其中有一個腦子一轉(zhuǎn),這兩個人只是讓他們丟了槍,卻沒有馬上打死他們。 或許他們不是來槍貨的,是來救人的! 說不定是警察! 那就好辦了! 這人沒有槍,他們十五個人只有五把槍,但他有刀。 他趴下去,抓住了一個女孩的辮子,要把她拖過來。 女孩太小了,太瘦了,她開始哭嚎,她嘴里說的是方言,但一聽就是祈求的話。 葉安歌開槍了。 這一槍正中這個人的頭,在太陽xue開了個洞,鮮血瞬間流了下來,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這兒,就這么倒了下去。 那些被捆住的人已經(jīng)連尖叫都做不到了,他們太累了,太絕望了。 他們這些人被塞進面包車,喂了藥之后總在昏睡,饑餓和恐懼已經(jīng)占據(jù)了他們的大腦。 他們只能瑟瑟發(fā)抖的擠在一起,希望能從旁邊的人身上汲取溫暖。 即便在這之前,他們只是陌生人。 章仇給葉安歌使了個眼色,葉安歌就拿著槍慢慢走過去,她的眼睛還盯著那些人販子。 但是腳卻在往受害者那邊走,她慢慢蹲下去,拿出刀,割斷了捆住一個人的繩子,她又站了起來,但是對被解開的那個人:“把旁邊的人都解開,把這些人捆上。” 被她割開繩子的是個少年,雖然是少年,但應(yīng)該也有十六七歲了。 他長得很好,唇紅齒白,肯定是被父母親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如果被賣了,他的結(jié)局可想而知,因為他可不能生孩子,最終的定位就是玩物而已。 說不定還會被賣到國外去。 但他畢竟十六歲了,或許十七歲,他的身體比旁邊的人要健康一些,所以現(xiàn)在他還能動,還沒有因為饑餓和藥物失去行動的能力。 等受害者們被松綁,人販子被綁起來之后,葉安歌才松了口氣。 也是這個時候,葉安歌看到了那個被自己開槍打死的人。 之前那個是葉安歌和章仇一起開的槍,葉安歌不知道到底是誰打死的,但第二個她知道,是她打死的。 她動手的時候沒有一點猶豫,她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清醒的知道自己必須要干什么。 但是動完手之后,看著地上那具尸體,葉安歌還是有些恍惚。 在幾分鐘前,這還是個人——一個壞人,一個罪犯。 可他現(xiàn)在成了一具尸體。 這是她干的。 章仇給警察局打了電話,那邊的人很快就會來,把這些人都帶走。 完成交接之后,章仇和葉安歌要先回去修整一天,然后想清楚怎么應(yīng)付任務(wù)目標(biāo)。 他們這次的任務(wù)是從一個吸|毒的混混那里順藤摸瓜端掉一個販|毒團伙。 他們的關(guān)系是情人,一對有毒|癮的情人,但是因為沒錢,所以買不起貨,所以想要依附這個團伙,做他們的下線。 “想什么?”章仇拿了個啤酒去陽臺找葉安歌,他身上還帶著水汽,他也受不了自己油膩的頭發(fā),但是沒辦法,必須邋遢一點那些人才會信他們。 畢竟沒有哪個走投無路的吸|毒人員還會有心思收拾自己。 葉安歌打開啤酒,灌了一大口,她沒說話,就看著窗外的夜景。 他們偽裝成情人,當(dāng)然要住在一起,連房子都是老房子,為了取信于人,只能假裝關(guān)系親密。 只要沒人,他們就恢復(fù)了搭檔的樣子。 章仇笑話她:“怕了?頭一回殺人?” 葉安歌沒說話,她抿著唇。 她確實是頭一次殺人,可她不是怕,只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好像她在那一刻,可以掌握人的生命。 章仇看著他,他的劍眉濃黑,雙眼有神,他把住她的肩膀說:“你要記住,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 “該開槍的時候不要猶豫。” “就算真出了事,我在你前面,我?guī)湍銚踔!?/br> “葉安歌,別怕。” 葉安歌有些憂愁,章仇想錯了,她怕的不是殺人,而是殺人時掌控別人生命的感覺。 她害怕是自己失去對生命的敬畏之心。 但看著他的眼睛,葉安歌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她只是輕輕地點頭,說:“好。” 第79章 葉安歌知道, 她從來都跟別人不一樣,她似乎沒什么感情。 就連聽到父母死的消息的時候,她都只是松了口氣,她感覺到禁錮她的牢籠終于打開了,這個牢籠的名字就是“親情”。 和章仇搭檔的時候,她知道,章仇也看出來了,所以他不予余力的想要“保護”她。 讓她不要沾染上太多鮮血,因為她一旦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輕易奪去別人的生命,那她就會站在章仇的對立面。 她會成為一個“壞人”。 那時候葉安歌還不想成為一個“壞人”,所以她愿意讓章仇引導(dǎo)她。 章仇是個“好人”,雖然他看起來像個土匪, 可是他當(dāng)過兵,他有自己的底線。 所以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就像是一根緊繃著的弦, 稍微碰一碰,立刻就會斷。 章仇死后, 他們之間的這根弦也斷了。 她腦子里冒出了許多想法, 有些是能實施的,有些是不能實施的。 正好那個時候組織讓她接替了章仇的位子, 這才讓她重新平定下來。 她愛章仇, 可她也說不清楚到底為什么愛他,或許只是有一點動心,但因為章仇死了,所以這點動心就被無限放大, 成為了“愛”。 如果章仇活著,那她的感情就沒有這么濃烈而深刻。 因為愛一個死人,對她來說并沒有壞處。 當(dāng)她被槍指著頭的時候,內(nèi)心還松了口氣,因為她也不想成為一個“壞人”,她知道,再這樣下去,她就會憑借自己的知識和能力,以及經(jīng)驗,把別人的生命玩弄在鼓掌之中。 而她其實并不想這種做。 她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普通人,不用讀太多書,也不用成為天才,每天吃吃喝喝,長大之后找份工作,然后找個聊得來的人結(jié)婚,或許會生個孩子,然后等待老死,一生都不會有什么波折。 后來她知道,她的夢想不會實現(xiàn)了。 因為她做不了一個“普通人”。 讀書的時候,她見識過女生嫉妒另一個女生,把對方的隱形眼鏡藥水換成膠水。 見試過男生們?yōu)榱藸帄Z所謂的地盤,大打出手,一個被另一個用一把小刀砍斷了手。 她看著他們,只覺得他們的手段異常可笑,如果是她的話…… 那時候葉安歌就覺得不對。 她應(yīng)該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斥責(zé)他們的做法,甚至厭惡和恐懼他們。 可她卻站在施暴者的角度,去思考怎么讓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就算對方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到她的頭上。 于是,葉安歌明白了,她必須壓抑自己的這一面,做個“正常人”。 如果這是個亂世,說不定還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這不是,現(xiàn)在是文明社會,法制社會,她這樣的人就是反社會人格。 于是葉安歌就開始偽裝自己。 她會微笑著面對所有人,別人有所求的時候,她也總是輕易答應(yīng)別人。 沒人和她交心,但是所有人都稱贊她是個好人。 當(dāng)然,總是瞞不過一些人。 比如讀高中時的那群女生,她們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葉安歌的變化,也同時發(fā)現(xiàn)了葉安歌那深藏在深淵下的一顆暗晦不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