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嘛,總是要妥協
葛嬌嬌斜睨著她,自己作死還怨別人。她還沒出手呢! 一個空包彈讓她差點成為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大半個月。這個仇,她都記在小本子上的。 她這個人吧,當場報的一般都是小恩小怨。 渾然天成的嘲諷形態讓顧香玉瘋了一樣要上來撓花她的臉——都毀容了還笑的那么惡心。 只是一動起來,屁股上的玻璃渣子就入rou一分。她只能趴在舍友準備好的擔架上再也不敢動彈,看著葛嬌嬌囂張。 像個刺猬。 葛嬌嬌看著她的呼天喊地,沒忍住笑起來。 有舍友想要給她披個衣服,顧香玉疼得鬼哭狼嚎,還把舍友罵了一頓。 眾人無奈,只敢站在一邊等指導員來。心里不無埋怨,領導明明知道這兩人可以說得上深仇大恨了,什么心態才會讓她們繼續呆在一個宿舍。 說起他們的恩怨,從顧香玉進入插隊進入他們班就開始了。 兩人是舊識,顧香玉擺明了要找葛嬌嬌麻煩,偏生葛嬌嬌驕縱毒舌,卻能應付顧香玉找茬。更多的時候反而是顧香玉氣得臉青鼻子紅。 就這樣一年下來,小打小鬧不少,卻也沒出過什么大事。 直到一個多月前,文工團那邊放出一個名額,基本上已經是內定了葛嬌嬌,畢竟葛嬌嬌的容貌有目共睹,整個37師要找出一個比她更漂亮的人,加上葛勁竹的原因,沒人 沒想到消息散開的一個禮拜后,顧香玉在一次拉練中把槍口對準了葛嬌嬌,空包彈正中眉心,眉心當場出血,葛嬌嬌暈倒,最后被判定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醒來,還被軍區醫院列為奇跡案例。 他們都以為葛嬌嬌這次遭了這么大的罪,甚至被毀了容,怕是要找顧香玉拼個你死我活,結果風平浪靜的過了小半個月。 就拿晚上的事情來說,葛嬌嬌所做的都能稱得上正當防衛。也就是說,顧香玉現在一屁股的玻璃渣子,完全是她自己作死。 葛嬌嬌完全沒想到舍友發散思維已經把她跟顧香玉的恩怨捋成了一條線,并且對她的容貌附以高度評價。她又餓了。 瞥了顧香玉一眼,葛嬌嬌干脆找了個凳子抱著棉襖靠在墻上閉目養神。顧香玉看她這樣,干脆開始大聲嚎哭,結果葛嬌嬌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嚇得她連大氣都不敢出,岔了氣,不自主的打嗝,這是被打怕了。 葛嬌嬌是被警衛員叫醒的,看到葛嬌嬌閉著眼睛睡覺,也不得不感嘆一聲‘心大’。宿舍里只有她一個人,上鋪女兵值班去了,指導員并沒有來把她們罵一頓。 嬌嬌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她就明白,不是指導員不來,而是顧香玉那個蠢貨依然打著讓她滾出部隊的主意,所以咬緊了牙,把事情往大的折騰。 站在亮堂的臨時‘公堂’,葛嬌嬌勾起了嘴角。這陣仗,她喜歡。 瞧瞧,高政委、顧全福、顧香玉以及外編軍械專家顧呂澄,顧家兄妹的父親…… 顧家還真是……自信得緊。 顧呂澄打量著葛嬌嬌,就是這個丫頭片子欺負他的兒女。 “事情的經過我基本上都了解了。原本想著你給香玉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了。沒想到你回到宿舍又報復。你也是個女孩子,明白身體上留疤有多嚴重。高政委,這個女孩必須除名。并且讓她跪下來給香玉道歉。” 顧呂澄的態度非常堅決。他為國家付出了大半輩子,臨老了連個小小的女兵都敢欺負他的女兒。真當他是吃素的! 葛嬌嬌抬頭,看著高政委,額頭上的黑痂格外刺眼。 “您放心,報告已經打上去了,現在只等著上面批復下來,除名。”高政委瞪了葛嬌嬌一眼,心里嘆了口氣。顧呂澄被外聘加入軍研保密項目,只能哄著。 顧全福得意的笑著,葛勁竹能打有什么用?還不是連meimei都護不住?不著急,葛嬌嬌走了,葛勁竹離開也是必然的。 高政委坐在一邊沒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們都在等著葛嬌嬌的反應。 葛嬌嬌笑了。 笑得很美,似乎那眉心的痂都成了點綴,慢慢的,這個笑容有了聲音,笑得顧全福心里發麻,顧呂澄鐵青著臉,不動聲色的站到了高政委身后。 “虛張聲勢,阿爸直接開除她的軍籍。我這一身傷都是她弄的。就該把她送上軍事法庭。”顧香玉不怕她,弄死她可能會有點麻煩,但是毀了她輕而易舉。 葛嬌嬌的笑戛然而止,她笑顧家人的囂張,也笑他們的無恥。 她長得像個軟柿子?是個人都想搶了她的東西,毀了她。可惜,她這個人自小就不愛別人碰她的東西。 “顧同志,作好決定了嗎?除名、開除還是送我上軍事法庭?” 葛嬌嬌軟糯的聲音帶著輕嘲,她眼底是憤怒,臉上是譏諷。 顧呂澄對上那雙倔強而挑釁的眸子,微微一怔,葛家人都是犟脾氣,不討喜。 “離開部隊道個歉,對你對大家都好。你還年輕,未來還能有很多選擇。鬧起來大家都難看,葛勁竹的前途還在部隊。”顧呂澄攤了攤手,人嘛,總是要妥協的。 威脅她?葛嬌嬌握了握拳頭,她不生氣。如果生氣了,那就運動一下消消氣。 眼神在顧家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后,嬌嬌選擇了顧全福。沒有什么是一頓胖揍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就兩頓。 顧呂澄到底是個老人,顧香玉的下半身蓋著厚被子,趴在凳子上,她還沒養成打傷殘人士的習慣。當然,如果她知道顧香玉已經準備了能讓她滾出部隊的傷情報告,想來她會改變主意。 確認了人選,葛嬌嬌直接動手。任誰也沒想到葛嬌嬌的膽子這么大,當著高政委的面,完全不顧及顧呂澄在場。 顧全福完全是被她碾壓著打,順帶的把顧呂澄的臉放到腳下踩。 顧呂澄喊了幾聲住手,卻完全沒用。他伸手就把高政委的搶拿到了手里對準葛嬌嬌。 一腳把人踢倒,挑釁的看著顧呂澄,要真敢開槍,她敬他是條漢子! “都進來,給我把她抓起來!”顧呂澄嘶啞著聲音咆哮。 警衛員應聲而入,只可惜作用不大。他們束手束腳,嬌嬌力氣又大還專挑弱點來打,不過眨眼,地上躺了一地。只剩下顧全福還在當沙包。 顧全福依然在哀嚎。 顧呂澄拿槍的手氣得發抖。 “嘭”他鳴槍了,天花板上有個洞。 葛嬌嬌看了他一眼,終于把顧全福拎起來放好,這些天攢的憋屈,總算發xiele一回。 可憐顧全福白天被葛勁竹揍的鼻青臉腫,晚上又被葛嬌嬌打得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