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悲痛欲絕
“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楊季修趁著現(xiàn)在這點時間趕緊問到。 常青山聞言將這幾日發(fā)生的事通通給楊季修說了一遍,而后愧疚道,“對不起,我……” “你不用說對不起,他們就是沖著我來的,你只不過是被他們利用來對付我的。” 楊季修看了看下方,只見下面仍是一片煙霧繚繞,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常青山不解道,“那他們?yōu)槭裁床恢苯託⒘宋覀儯俊?/br> 楊季修換了一只手抓住鐵鏈,緩緩道,“他們之所以利用你,就是因為他們殺不了我,所以才用你來逼著我們往這深淵之中跳。” 常青山這才恍然明白那副將為何沒有直接將楊季修也推入深淵,原來是因為他害怕楊季修放棄救自己,拼死逃出。所以等到楊季修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才出手將楊季修退入了深淵。在那個時候,楊季修所有力氣都用來穩(wěn)住身影了,所以沒有防備身后之人。 楊季修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故意露出了破綻,讓那人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力氣,掉入深淵之后只能等死。 那副將打扮之人見到楊季修已經(jīng)快要力竭,當即連刀都懶得拔,直接一腳踹在了楊季修身上。而正是因為如此,楊季修和常青山此刻才能靠著一根鐵鏈保住性命。 常青山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楊季修居然能想到如此險招,當即心中對他既是佩服又是感激。若不是楊季修故意賣出破綻,那副將定然會突施殺手。 只是楊季修還有些不明白的是,他們?yōu)槭裁匆呕馃剑?/br> 從常青山的話中不難聽出,還在京城之中威脅常青山的黑影完全是為了針對自己而來的。可是他為什么還要燒山? 難不成,他們還要將秦國公府也拖下水? 楊季修想到,這片山林靠近獵宮,如果一旦起火,楊季修定有失職之罪。而且當時外面的人都看見自己與常青山一同走進的這片山林,此事一旦傳到皇帝耳中,那這放火燒山豈不就成了自己的謀逆之舉? 想到這里,楊季修急忙朝左右兩邊看了看,想找到一處可以繼續(xù)掛著鐵鏈往下降的地方。 然而下方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光禿禿的一塊,哪里有地方可以勾住鐵鏈? 這時,楊季修頭頂上忽的吹來一陣熱浪,深淵之中的煙霧頓時亂竄一通。而借著這熱浪襲來,楊季修看到了深淵下方的峭壁上似有樹木。 常青山見楊季修緊緊的盯著下方,當即轉(zhuǎn)眼朝下面看去,只見下方確實有一棵大樹生長在峭壁之上,整個樹干都伸進了深淵之中。 “怎么樣?” 楊季修忽的問到。 常青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后對著楊季修點了點頭,“都到了這個地步,跳吧!” 常青山話音未落,楊季修已經(jīng)揮手抖落鐵鏈,頓時他猶如一只斷翅鳥兒一般朝下方墜落而去。 常青山見楊季修如此果決,當即心中一震,急忙朝下面看去,但此刻下方煙霧又再度升騰,一時之間常青山什么也看不清楚。 常青山看了看剛才那樹干伸出來的位置,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而后雙手猛的一松,也跟著掉了下去。 “咚!” 刑部大牢天字號監(jiān)牢中傳來一道響聲,那是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 程月棠任由禁軍將自己仍在地上,腦中只覺得一片空白,腦海中的睡意如同潮水般襲來。 清冷的月光從監(jiān)牢墻壁上的窗眼中投射而來,照在了冰涼地上,照在了渾身發(fā)抖的程月棠身上。 躺在地上的程月棠忽的從夢中驚醒,只覺胸中一陣惡心,渾身冰涼難以忍受。 急促的呼吸聲在此時顯得特別大聲,程月棠掙扎著爬到墻角,而后緩緩的坐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 渾噩的腦中開始慢慢清醒,程月棠抬眼看向窗外的月光,眼角淚水不由又掉了下來。 當初在詹海關(guān)時,程月棠便見識過山火的厲害,一旦起勢除非燒得一干二凈,不然任何地方都將被這熊熊大火所吞噬。 楊季修…… 楊季修和常青山手中什么東西也沒有,大火一起他們?nèi)绾文苷业玫降胤蕉惚埽?/br> 想到這里,程月棠只覺心口忽的陣痛難忍,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啃噬自己的心臟一般。 也不知程月棠哭了多久,也不知那窗眼之中的月光是何時消失,當程月棠再度醒來的時候,她只覺自己腦袋一陣暈眩,鼻塞耳鳴,四肢乏力已極。 監(jiān)牢門口不知何有獄卒送來的牢飯,但是程月棠哪里有胃口吃得下。 程月棠艱難的坐了起來,靠在墻壁上望著那小小窗眼外面。 雖然程月棠腦中暈眩已極,但是楊季修的影子卻仍然清晰的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狹長鳳眼,冷峻劍眉,甚至連楊季修時常微微嘴角上翹的弧度她都能清晰的記得。 然而這一場大火,這一場大火…… 程月棠心中陣痛已經(jīng)將腦中眩暈所掩蓋,雙眸中眼淚剛以流下來,鼻涕也跟著流淌,但是程月棠卻連抬手的力氣也無,任由涕泗橫流。 “叮……叮……” 監(jiān)牢外面?zhèn)鱽龛€匙互相碰撞的聲音,然后關(guān)著程月棠的牢門便被打開了。 楊越遙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地上生無可戀的程月棠,心中快意之極,當即冷冷笑道,“上次在破廟之中被你逃了,這一次你再逃給本王看看?” 然而程月棠根本沒有理他,仍是呆呆的望著潮濕的地板,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見到程月棠這般模樣,楊越遙當即惱羞成怒一把抓住了程月棠散亂的頭發(fā),將她的腦袋提了起來,惡狠狠的道,“逃啊?!你怎么不逃了?!” 程月棠看著眼前的楊越遙,只覺胸口處的惡心之感頓時猛烈無比,直讓她不斷嘔吐。 楊越遙絲毫沒有憐惜程月棠,伸手將程月棠的腦袋摁在了墻壁上,雙眼陰毒的看著她,“本王當初屢屢對你示好,你卻視而不見。那今日,便別怪本王下手不留情了!” 說著,楊越遙提著程月棠的腦袋便往墻壁上猛的撞去,但是程月棠卻忽的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手中銀針直直插入了楊越遙手臂之中。 “啊!” 楊越遙猛的往后跳開,握著被銀針刺入的右手一陣喊叫。 程月棠急促的呼吸聲再度傳來,只見程月棠手握銀針靠在墻壁上,臉上滿是淚痕,但是在這淚痕低下卻隱隱透著一股決絕。 楊越遙咬牙看向程月棠,手中忽的滑出一柄匕首,對著程月棠便刺了過去。 程月棠想要翻身躲避,但卻因為長時間坐著,四肢已經(jīng)酸麻,而且此時傷寒正烈,一時間竟沒有力氣翻身。 眼看楊越遙的匕首便到了眼前,程月棠忽的咬牙揮手,將手里的銀針全都射了出去。 “啊……” 只聽監(jiān)牢之中再度傳來一陣凄慘的尖叫之聲。 “怎么是男人的聲音?” 監(jiān)牢出口處的幾個獄卒聽到聲音面面相覷,都不知所措。 “要不咱們?nèi)タ纯矗俊?/br> “找死啊你!” 楊越遙進去的時候便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時聽到里面?zhèn)鱽砟腥说募饨新暎@些獄卒當即躊躇不知該不該進去看看。 這時,唐矩從出口處走了進來,看到一干獄卒都聚集在此,當即沉聲問到,“發(fā)生了何事?” 這些獄卒見狀都低首垂眉,目光閃爍不敢與唐矩相對。 唐矩狠狠的瞪了眾人一眼,而后立刻朝程月棠的牢房沖去。 待唐矩來到牢房之中,只見程月棠縮在墻角渾身顫抖,而在她的對面,楊越遙握著匕首,臉上被插滿了銀針,此時正靠著墻壁死死盯著程月棠。 唐矩當即退開了牢門,將程月棠扶了起來,“你怎么樣?” 程月棠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唐矩見狀這才轉(zhuǎn)眼看向楊越遙,“陛下口諭,赦免霄陽公主。” “你說什么?” 楊越遙臉上雖然疼痛已極,但耳朵卻是已久敏銳,聽到唐矩說老皇帝傳口諭赦免程月棠,當即猙獰的看向兩人喝問道。 唐矩將程月棠護在身后,而后對著楊越遙道,“此事我定會向皇帝舅舅說個清楚,你好自為之吧。” 唐矩也不傻,他看到這監(jiān)牢之中的情形后當即明白楊越遙此來干什么的,只是程月棠何許人也?豈能如此輕易的就被他所害? 而今皇帝舅舅已經(jīng)恩赦的程月棠,那他自然不用害怕楊越遙以后找自己麻煩,故此威脅到楊越遙,要將此事告訴皇帝舅舅。 只是在唐矩心中,楊越遙曾是他最要好的七哥,他或多或少還對楊越遙抱有一絲情誼。所以唐矩并未直言要如何向老皇帝告狀,只是讓楊越遙好自為之。 楊越遙看著唐矩將程月棠扶著走出監(jiān)牢,心中怨恨已極,剛才他若是下手重一點,程月棠必死無疑!還有這唐矩,當真是該死!敬酒不吃吃罰酒! 然而唐矩和程月棠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怨毒表情,兩人緩緩走出了刑部大牢。 齊王府已經(jīng)被老皇帝查抄,程月棠只能回到秦國公府。程景況看到床上憔悴無比,氣息微弱的女兒,當即便要進宮找老皇帝說個明白,然而卻被急急趕來的長公主攔住了。 長公主看著程月棠,臉上悲痛已極,差點便要落下淚來。 唐矩站在長公主身旁,安慰道,“娘親,月棠姐只是受了些風寒,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