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未雨綢繆
駱婆婆也是詫異,當即將程月棠迎進了谷中。 唐英與常青山里開京城以后,耳目皆失,外面發生了何事他們一概不知。此事見程月棠孤身前來,唐英急忙問到,“發生了什么事?” 程月棠聞言只是了然一笑,雙眉微微靠攏道,“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們。” 這話騙得了唐英卻騙不了常青山,他見程月棠話里有話,當即正色道,“可是長公主府……” 話到一半,常青山立時感覺不對勁,當即將后面的話全都咽了下來。 然而唐英聽到長公主府,已然有所覺,此刻見常青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急忙轉頭看向程月棠。 唐英急聲問到,“月棠姐,長公主府怎么了?” 其他兩人也是皺眉看著程月棠,想來也是很想知道京城之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駱婆婆尚好一些,因為在她離開京城之前程月棠便已經交代過她。而常青山卻是十分迫切的看著程月棠,在他眼中,程月棠不僅是自己與唐英的救命稻草,也是整個東涼能否復國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月棠見狀,只得無奈嘆道,“你們走后,皇帝陛下下旨封禁了長公主府,此時長公主府已然成了京中的一大禁地,誰人進不得,但府中誰人也出不去。” 聞言,唐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目光一陣呆滯,嘴里喃喃道,“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娘親……我娘親和我第怎么樣?!” 唐英似乎忽的想到了長公主和唐矩,目光剎那間恢復了清明,轉頭看向程月棠。 程月棠強打精神笑著回答道,“他們都沒事,皇帝陛下只是封禁了長公主府而已,長公主和唐矩都安全,我在京城也會關注他們。” 唐英聞言,這才放下心來,但是臉上卻仍是一副歉色,想來是心中愧疚,因為自己而牽連了整個長公主府。 程月棠見她如此模樣,心中也是不忍,然而事已至此,卻由不得她不忍。見狀,程月棠抬眼看向常青山,“你在東涼可還有潛伏勢力?” 常青山聞言一怔,劍眉微微皺起,“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的多,他們現在人在何處?” 程月棠樣子輕松,秀臉之上滿是淡然。 常青山看了看唐英,又看了看程月棠,緩緩道,“他們乃是東涼最后僅存的一點力量,來宋明時,我便將他們解散了。” 程月棠聞言點頭,正色道,“如今宋明京城形勢復雜,烏蘇與南蠻態度尚不明朗,你們可能還要在此地多待一段時間了。” 常青山和駱婆婆聞言倒是沒什么,然而唐英聞言卻是猛的看向程月棠,急聲問到,“月棠姐,我想離開這,我想回京城……我想看看娘親……” 說著,唐英忽的哽咽起來,雙眸之中不斷滑落眼淚,模樣甚為可憐。 然而程月棠見狀卻只是搖頭,“如此這般情形,你如何回得了京城?難道你想害死長公主和唐矩嗎?” 程月棠話到后面忽的嚴厲起來,語氣冰冷森然,讓唐英不由得渾身一抖。 常青山走到唐英身旁,伸手摟住唐英的肩膀輕聲道,“別怕,不會有事的……” 常青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唐英,因為此事便是由兩人而起。 程月棠看了看兩人,臉上露出冷色,“如今形勢不容樂觀,你們二人如果再來添亂,卻讓長公主府如何自處?難不成當真要長公主被老皇帝軟禁起來才安心嗎?” 程月棠此來便是來警告唐英的,她知道唐英的性格,也知道常青山攔不住唐英,故此提前來交代。 看到唐英一陣哽咽,程月棠臉上的冷意漸漸散開,“我知道你心里難過,但是越是難過便越要知道,長公主而今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安然活著,只要你不被楊越遙等人抓住,那長公主府便沒有危機。” 唐英心里何嘗不明白程月棠所言,只是她實在愧疚難當,想到因自己一人而導致整個長公主府陷入囹圄,饒是她再是知道其中的厲害關系,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回去看看,哪怕是被老皇帝抓住問罪。 常青山看了看程月棠,劍眉微微一抖,而后低頭對唐英道,“再等一些時日,我陪你一同回宋明京城可好?” 唐英聞言再也忍不住眼中淚水,轉身撲倒在常青山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程月棠與駱婆婆走到一旁,程月棠看了看兩人,而后輕聲道,“他們在這里可還住得習慣么?” 駱婆婆知道程月棠打心底里還是關心唐英的,剛才那般嚴厲也只是為了讓唐英能夠看清楚當前局勢。 聞言,駱婆婆臉上露出欣慰笑容,“這郡主丫頭十分乖巧,時常陪老婦聊天,不像是刁蠻任性之人。” 程月棠笑著看了看駱婆婆,嘆道,“婆婆,你也不必為她說話,這妮子什么性格我清楚,只希望她能早一點長大,也省得長公主日夜擔心才好。” 兩人又聊了一陣,程月棠囑咐駱婆婆一定要好生照料二人,萬不能讓兩人再陷入險境。 駱婆婆在江湖闖蕩數十年,這點本事和眼力見還是有的,擋下點頭應了下來。 程月棠走到唐英與常青山身旁,看著唐英道,“我離京的時間不能太久,就不多陪你了,我走以后你要聽婆婆的話,京城中風聲一過,我便立馬來接你。” 唐英也知道程月棠是為自己好,聞言當即抹去臉上淚痕,點頭道,“月棠姐,我知道了。娘親和矩兒……” “你放心吧,楊越遙的這些手段我都清楚,長公主府不會有事的。” 程月棠打斷了唐英的話,臉上露出一股自信之色。 而此時在京城長公主府中,楊越遙卻是以敏玉郡主勾結東涼太子一案的主審大臣模樣,走進了長公主府府門。 長公主見楊越遙終是沉不住氣了,當即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斜眼看了看楊越遙后淡淡道,“寧王殿下今日可真是閑暇,竟有空來這黑白未分之地。” 長公主故意將長公主府說成了黑白未分之地,那若無其事不可置否的語氣讓楊越遙當即心中一怒。 然而楊越遙卻是將心中怒火壓制了下來,笑臉盈盈的看著長公主,“姑母哪里話,侄兒便是路過進來瞧瞧罷了,侄兒這就給姑母請安。” “不必了。” 長公主冷聲擺手,打斷了正要請安的楊越遙。 楊越遙順勢站直了身子,看向長公主笑著道,“姑母身體近來可還好?這寒冬雖然遠去,但夏日炎炎仍要多加注意才是。” 長公主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拂了拂面上的茶葉后淡淡道,“你來我府,便是來說這些廢話的嗎?” 楊越遙知道長公主的厲害,也知道老皇帝一直沒有處置她的原因,聞言當即道,“姑母被封禁,侄兒也是深感不安,特來看望姑母,希望父皇能早已恩赦,如此才能不損皇族顏面。” 老皇帝之所以一直沒有處置長公主,只是單單將長公主府封禁,一來是因為長公主手里掌握著老皇帝交給她的信物,二來是因為長公主本身乃是皇族,處置她無疑于在打皇族的臉,老皇帝向來重視皇族顏面,自是不會輕易出手。 然而楊越遙卻只以為老皇帝只是注重皇族顏面,所以沒有處置長公主。他并不知道長公主手中握著老皇帝的信物,更不知道這件信物可以影響宋明國運。 長公主聽到楊越遙那假惺惺的言語,當即露出惡心之色,急忙喝了口涼茶,擺手道,“原來你還知道皇族顏面,我當你早已不知什么是皇族顏面了呢。” “姑母這是哪里話,侄兒一向以父皇為楷模,視皇族顏面比自己這條命還重要,怎么會不知呢。姑母切莫說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當真如此。” 楊越遙的臉色忽的沉了下來,雙眼之中帶著些許陰冷。 長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楊越遙,淡淡道,“說吧,今日此來,所謂何事。” 楊越遙聞言起身,走到長公主身前低聲道,“姑母,如今朝中情勢你也知道,倘若姑母能助侄兒一臂之力……” 說著,楊越遙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仿佛是在道,“天下盡在掌握之中。” 然而長公主聞言卻顯得很是無感,甚至有些不解的問到,“然后呢?” 楊越遙直起身來,雙眼微瞇,嘴角上翹,“然后這京城還有誰能與本王相提并論呢?” 不料長公主聽罷仍是裝作不太明白的樣子,搖頭道,“那又如何?” 楊越遙見長公主仍是“執迷不悟,不識好歹,不識時務”,當即冷聲道,“本王乃是看重你唐家才會如此之言,還望姑母不要亡羊之后才知補牢。” “亡羊補牢也要看怎么個補法,寧王殿下若是想要這一圈羊,只怕在癡人說夢。” 楊越遙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個老爺子模樣的人緩緩走后廳里走了出來。 只見此人月末六十來歲,雙鬢雪白,長長的白須與雙眼上的眉毛似是一體,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爹。” “老爺子。” 長公主與楊越遙見到此人都是急忙施禮,絲毫不敢有半分怠慢。 此人正是唐家第一號人物,唐澤兌,駙馬爺和長公主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