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究竟是誰
弄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以后,程月棠開始著手怎么把消息傳出去。 只是程月棠發現,被抓進來的村民每天干的事就是挖礦,喝湯,睡覺。基本就在三個山窟內循環,就連入廁也在不遠處,根本沒機會走得更遠。而唯一遠離金礦山窟的就是他們休息時的山窟。 因為程月棠進來之后就再無人被抓進來,所以每次回到睡覺的山窟之時,總有一些擔心自己親人的村民前來詢問程月棠外面的情況。 程月棠一開始只道出自己乃是路過這里,不小心被抓了進來的。而后跟眾人混得熟悉了之后這才試探性的逐個打聽誰能接觸到前去取水的人。 程月棠想過了,這個金礦之中除了將金礦運出去的人之外,還有能夠出去的便是煮飯取水的人。 運金礦出去這條路程月棠想都沒想便放棄了,因為以這些人的警惕,如何會讓程月棠在運礦車上面打主意?必定有森嚴守衛護送,檢查。 所以程月棠只能把目光轉向了那外出取水的人身上,而且她感覺那幾個黑衣人似乎很不簡單。 這一天,程月棠回到山窟之中吃飯休息之時,最開始給韓明深拿碗的那人對著程月棠使了個眼神。程月棠不敢大意,沒有理睬,但是那人卻徑直走到了程月棠身前。 “你,站起來!”那人指著程月棠,道。 程月棠應聲站起,露出一臉害怕的模樣。 卻不料那人卻是轉頭看向另外的兩個黑衣人,“就這個吧。” 另外兩個黑衣人似乎沒有這人說話有用,聞言只是點頭,卻沒有多說什么。 “最近燒飯的有點缺人手,你來幫忙。” 那人對著程月棠說完之后便立刻回到了剛才的地方,而后其中一個黑衣人,將一件黑色外衫扔到了程月棠的手里。 吃過飯之后,那人讓程月棠收拾一下跟著他走,但卻沒說去做什么。 程月棠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在此地卻不能妄動,當即跟在三人身后走進了山窟中的另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不是很長,兩人轉過幾個彎后來到一處灶臺模樣的地方。 那人讓程月棠將手里的木盆放下,而后道,“以后你就在這里給他們燒火做飯。” 程月棠正思索著怎么接近這幾個黑衣人,卻不料此人自己將程月棠拉了過來,當即心中一陣喜出望外,但臉上仍是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 另外兩個黑衣人聞言之后,其中一個道,“東西先放在這里,一會兒跟我們出去一趟。” 程月棠聞言急忙露出害怕之色,“出去……去……去哪里?” 那人聞言當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你也被那女鬼嚇傻了吧。” 另一個黑衣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當真是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山野村夫……” 只有讓程月棠前來后廚幫忙的那人無動于衷的看著程月棠,而后轉頭對著另外兩個人道,“今天我去打水,你們倆去休息吧。” 那兩人聞言當即退了出去。 見狀,那人從灶臺邊上取出兩個水桶放在了程月棠肩上,而后道,“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來,那人走在前面也不說話,程月棠自然也不好多說什么。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處石壁之前,那人走到石壁近前用力一推,看似完完整整的石壁之上居然被推出了一道門。 那人轉頭示意程月棠跟上,程月棠當即收拾了一番臉上的震駭跟著他走了出去。 連續幾日沒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氣,程月棠剛一出來便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草木之味,還有微風中帶著的些許淡香。 然而就在程月棠神經為之一緩的時候,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然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黑衣人目光陰冷的看著程月棠,“你是誰,為何來這里?” 不料程月棠聞言卻忽的詭異一笑,“你覺得我是誰?” 那黑衣人瞇著眼看了看程月棠,厲聲道,“我不管你是誰,既然能來到這里總該有些本事才對。” “你想怎么樣?” “我想讓你幫我接手這里。” 那黑衣人說話時眸子里的陰冷忽的變成了貪婪,似乎對這金礦早已垂涎三尺,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程月棠見狀冷冷一笑,雙眸之中涌出毫不遮掩的輕視,“你想接手這里?憑什么?一把匕首,三個人?”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你又是什么人?” 程月棠開始覺得這個黑衣人有些熟悉,但是聽過此人說話只是才覺得那種感覺或許只是一種幻覺。此人眼中對金錢無比狂熱的貪婪但卻又有著非同一般無法小覷的隱忍,根本不像程月棠所遇到的任何一個人。 那黑衣人放下手中的匕首,對著程月棠冷哼一聲道,“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隨時可以讓里面所有人都一命嗚呼!” 那黑衣人語氣甚為陰森,便似地獄之中的索命厲鬼一般,而在他的雙眼之中也跟著微微泛起了紅光。 程月棠見狀不由心中一震,但臉上卻仍是鎮定自若的模樣,聞言只是冷笑道,“他們死了,這些金子怎么辦?” 黑衣人見程月棠已經有跟自己合作的意向,當即笑道,“只要解決掉那幫裝神弄鬼的監工,村民可以不動,這樣我們便能接手這里。只是現在我們只有十個人,要想把他們全部放倒還需要一些配合。” “你是想讓我在村民之中挑起事端,將他們全都吸引過來?”程月棠瞬間便猜到了此人的想法。 程月棠與一眾村民有著同患難的感情基礎,讓她去挑起事端勢必能得到一眾村民的配合。而只要所有村民都配合,那么這金礦之中的所有監工勢必都會趕來,到時候這些人便有了下手的機會。 那黑衣人見程月棠如此聰明,當即在心中暗暗將程月棠的威脅提高了一個檔次,聞言冷冷道,“只要能不放走一個活口,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 黑衣人也猜到了程月棠的來意當不是單單為了金子,然而他卻不知道程月棠究竟想要干什么,故此將話說了個明白,“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 不料程月棠聞言抬手將那人手中的匕首奪了過來,反手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你覺得我需要與你商量嗎?” 程月棠的動作很快,而且又是以無心算有心,饒是那黑衣人一向警惕卻也在眨眼間被程月棠奪了手中的匕首。然而此人臉上卻只是微微一怔,而后竟放聲大笑了起來。 “你的確不需要與我商量,但是你需要與他商量。”話音未落,一個黑衣人忽的出現在了程月棠的左側,揮手便去奪程月棠手中的匕首。 程月棠當即撤步,繼而將肩上的水桶扔了過去,順勢揮出一道銀針。 然而那人一招將程月棠逼退之后,輕而易舉的躲開了程月棠的銀針,卻沒有再度追擊。 見狀,程月棠不由得警惕起來,此人輕功不弱,來到自己三步之內自己竟然沒有察覺。 先前要程月棠與他合作的那人看到程月棠退到一旁十分謹慎,當即轉頭看向后來的這人,單膝下跪拱手道,“時機已到。” 不料那人卻是擺手看向程月棠,眸子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姑娘,你覺得是時機到了沒有?” 程月棠此時還穿著在山下棧里借來的獵戶衣衫,臉上也仍是被一曾灰塵所遮蓋,然而此人目光如炬竟一眼便看穿了程月棠是個女兒身。 聞言,先前那人不由得駭然轉頭看向程月棠,“他……她是個女的?” 程月棠知道是自己剛才那一發銀針暴露自己,當即也不辯解,只對著后來的那人道,“我覺得時機尚不成熟。” “好!既然姑娘有意合作,還請姑娘通報姓名,也好讓我等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孤身闖進這金礦之中。” 程月棠的話無疑是在說自己愿意與他們合作,而此人也是心領神會,當即問到程月棠的姓名。 可是程月棠有了前車之鑒如何會輕易的報出自己的姓名,當即冷笑一聲道,“你可是北境通天關將領?” 話音落下,整個地方都一片死靜,一絲聲音也無,便是三人的呼吸聲也漸漸消失了。 程月棠突如其來的猜測似乎讓這兩人很是吃驚,竟在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 而程月棠心中卻是忽的輕松了許多,如此看來,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剛才程月棠見到先前那人對后來這人的拜見姿勢,像極了軍中慣用的姿勢,當即猜測這兩人會不會是軍中之人。 而程月棠再聯想到北境向來窮苦,北方匈奴因為這一片窮山惡水的阻擋所以對宋明北境絲毫沒有興趣,因此北境只有一處通天關有著將領鎮守。也正是如此,通天關的鎮邊軍軍餉一向是所有軍隊里最少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戰事,也沒有充裕的補給,因為補給需要從霸州等地穿越整個北境運來,很是麻煩。 程月棠身為兵部尚書的女兒,自然對各地軍隊軍餉了如指掌。 想到這里,程月棠便猜測這兩人會不會是北境的鎮邊軍,而此時從兩人的表情來看,自己的猜測應當沒什么差錯。 后來的那黑衣人死死的盯著程月棠,聲音忽的變得陰寒,“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