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眼線
兩人在酒家坐了多了,那人便偷偷摸摸在酒家外盯了多久。 程月棠反倒有些不好離開,如果兩人分道揚鑣,程月棠趕相信,那個人,定會跟著自己走,畢竟他的到來,大概就是為了探聽程月棠現如今的身份。 “這樣總有雙眼睛看著,我怕不好回秦國公府吧?”程月棠嘆了口氣:“今日爹爹又要在狗洞旁候著我了。” 看著程月棠稍顯垂頭喪氣的模樣,楊季修倒覺得有些可愛。 “看來程少爺是有過切身經歷?” “不久之前,不過今日大概還能再經歷一遍吧!”程月棠舒了口氣,面露難色:“對了,楊兄可聽聞這世道上今日流傳的采花賊一事,聽說又不少名門閨秀,被他找上了,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霉的是哪家姑娘。” “秦國公府上的兩位小姐聽說都是傾城美人,想來,秦國公府難免會成為人眼中的一塊香rou,程少爺恐怕要小心一些。” “算了吧!秦國公府的兩位小姐,也不過如此。” 說到這,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兩個瓷碗相碰,不過楊季修飲下的是酒水,程月棠飲下的卻是茶水。 天色有些發(fā)黃,夜幕臨近,落日將兩旁的云彩渲染,橙黃色的光暈下,就連酒家的榆木桌也染上了淡淡的光暈。 “時候不早了……” “我先送你回府,不過恐是要賞著落日回去,也不知程少爺家中父親會不會久候?” “無礙,反正都到這個時候了,總是要被責備的。” 程月棠與楊季修的想法撞到了一起去,言下之意,都先先將身后的跟屁蟲甩開,在思慮其他。 對于楊越遙府中的人,程月棠不知這樣的試探所為何意,是真懷疑自己此時的身份,還是另有其他? “采花賊一事上需不需要我多照應一些?” “這可不算在那三件事之中,不過楊兄想要照應,我自也不會拒絕。” 楊季修一頓,手一拍程月棠額頭:“程少爺的算盤打得真不錯。行,不算在那三件事之中,你希望采花賊的事情上我怎么照應你?” “楊兄這里有我的信物,我卻沒有楊兄的,日后聯系起來,怕是不方便吧?” 楊季修將程月棠送回的玉佩,又一次遞到了她的跟前,程月棠撇頭強憋著笑,又將那見紫衣推回了楊季修的懷中。 “是嫌棄我的衣服?”楊季修環(huán)抱著布包,想了想竟掏出一塊玉佩:“貼身玉佩。” “喲,不料楊兄也喜歡隨意送人定情信物?”程月棠這一次雖嘴上這么說,卻還是將楊季修的玉佩踹到了懷里:“那這我先收下,不過采花賊一事,楊兄可千萬別食言……” 程月棠想不通為何楊季修肯三番四次的對自己幫忙,那采花賊一事,程月棠不過是隨口一提,沒想到楊季修卻許諾之余,好似還上了心。 可現如今程月棠還摸不透楊季修意欲何為,如果真如楊季修所言,是為了上次的救命之恩,那么齊王還起恩情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小氣。 兩人這落日一看就看到了,夜幕降臨,跟在身后的人也早已不見蹤跡。 楊季修才將程月棠送回了臨近狗洞的小巷內,兩人分道揚鑣。 程月棠回府,沒有見到程景況等著,反倒是小蝶與芍藥站在洞口一臉焦急之色,程月棠不用細想也知道,畢竟晚膳時程月棠不在府中,程景況就算再怎么樣都會知曉。 “小姐,老爺說待你回來,便去他府中,他似乎有話要跟你說呢……” “那今日爹他有沒有對你們發(fā)怒?或者面色不善?” 小蝶看了一眼芍藥,上前半步,湊近程月棠耳邊:“老爺說話是有些怒氣,不過小姐別擔心,老爺最疼便是小姐,難不成還能把小姐你吃了。” 程月棠笑著不言語,心中也明了,程景況不會如何。 大不了就是跟程月棠提起早已成婚一事,畢竟程月棠已經到了成親的年歲,程景況催上兩句也無妨。 果不其然,敲開程景況的房門,他便已經坐在桌邊靜候,見程月棠進屋,倒上一杯茶,便推到了一邊,燭光下也看不出那樣的表情到底是喜是憂。 程月棠坐下,側頭審視著程景況臉上的神情。 “爹,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女兒?” “你也是時候到婚嫁的年齡,這樣經常同一個男子太過接近,日后被別人傳來風言風語,你可還想嫁與好人家?” 程月棠就知曉,程景況的話變來變去,仍舊還是這一句。 所以也未曾搭話,反倒等著程景況再說些什么。 “爹原本以為,囡囡長大了,可這些事情竟還是讓爹放不下心來,你倒是讓爹如何是好?” 程月棠抬起茶水抿了一口:“爹,我與齊王之間,不過就是知己。” “那你能老實跟爹說,你是怎樣同齊王之間有的交際?我可不相信如同齊王那邊的古怪脾氣,會同你萍水相逢,一見如故。” 程景況一句話,把程月棠原本想說的,全都搶了過去。 程月棠低下頭:“就是爹說的那樣,不然你覺得我怎可能跟齊王接近上,才開始沒聽你說他身份,我還以為楊兄不過就是個普通人,誰想到竟會是傳聞中古怪,不近人情的齊王呢?” 這句話,程月棠覺得就連自己都難以騙過,又何必再說活了那么多年,都活明白了的程景況。 “該不會是那日你房中的確是藏了人吧?” “那日?”程月棠迷迷糊糊的說道。 這樣一個反問,竟打消了程景況一開始的顧慮,手覆上程月棠的肩膀,輕拍了兩下。 “你對齊王可是真心?齊王對你呢?平日里會不會多加照顧?” 程月棠遲疑的看著程景況,半響才不確定的問出了口:“依爹之見,是想將我許給齊王。” “你二人難道不是情投意合?” 這一句反問,倒讓程月棠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哪里的情投意合,程月棠怎可能對不過幾次相間之人,動了真情。 視線瞥了一眼程景況面上的嚴肅之色,急忙伸出手來去探程景況額間的溫柔,又訕訕收回了手。 “不過才幾次相見,平常聊聊琴棋書畫就可,若說動真情又怎可能,女兒只不過是尋得一知己而已,難不成爹你真以為,我二人要私定終身了?” “你心中有所度量便可,不過女子家的清白,總還是要顧慮的。” “我知曉,所以才特意從狗洞出去,打扮成男子的模樣,我一直以來用心良苦,又怎可能會被人猜疑去清白。” 程景況放心的點點頭,才罷手讓程月棠離開。 雖是如此,眼中的擔憂之色難掩,看起來還是放心不下程月棠和楊季修之間的關系。 除此而外放心不下的還有現如今在來回踱步的七皇子,楊越遙。 “你說你跟丟了?” “回秉七皇子,他們一早就發(fā)現我在跟著。” 楊越遙坐下,將桌上的茶盞砸到了地上:“廢物!我養(yǎng)你們,你們竟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兩人還能在背上插了翅膀嗎?無需為你們的無能諸多辯解!” 那人不敢抬起頭,急忙跪在了地上:“不過我看那人的側臉,似乎見過,但還不能確定。” 楊越遙雙眼微瞇成一條縫,微傾著身子:“那你說,你看著像誰。” “奴才說不出來……” 楊越遙怒氣再起,原本以為有了線索,現如今就如同自己的人,在換著方式逗自己玩一般。 抬起腳來就把那跟蹤之人踹翻在了地上,男人捂著胸口痛呼,楊越遙才深吸一口,在座位上正了正身體。 “會不會是秦國公府的程月棠?”楊越遙倒吸一口涼氣。 “難說,那跟在齊王身邊的男子身材嬌小,也不不不可能男扮女裝一說。” 楊越遙站起身來:“我為何養(yǎng)了你們這群廢物!” 現下對于楊越遙而言,所有的一切都難以輕易把控。 對于楊季修平平接近之人的身份,更讓楊越遙有些忌憚。雖然楊季修的在宮中勢力最為單薄,可此番如果真跟秦公國府接二兩三的走近,那么楊越遙對于這個小叔叔就不能不多在意一些了。 “不過也無需太過在意,他在我父皇那頭,都無法翻身,又何談現在,再說以齊王那樣的脾氣,這滿朝文武,又有誰能被他拉攏。”楊越遙口氣突然不屑,薄唇上揚:“與其現在糾結于齊王的事情,倒不如先把其他路鋪好!” 這樣一說,楊越遙反倒如同自我安慰一般,不再在楊季修與程月棠之間是否有關聯這件事上多費腦筋。 可內心竟還覺得此事恐怕大有文章,不過齊王平常的生活習慣,與官場上的人靠得太近,為人冷漠,脾氣暴躁,以官場上的人來說,對于楊季修這種人,遠離可能是最好的方式。 楊越遙心里雖然對他或多或少都存有一些成見,可這并不妨礙,楊越遙想要派人跟蹤他的心思,就算楊季修掀不起什么大浪,有些時候,只要準備好一些事情,也總能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