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看過這位igor vasiliev的表演呢。”程瑾一邊看著手中地演出介紹手冊,一邊笑著和身旁的人閑聊道。 “jiejie太辛苦了。”程昱合上手中地節目單,淡淡地接話道。 “不過糖糖的舞我卻tkk是看過的,雖然只是在電腦上。”程瑾打趣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弟弟。“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她的現場,可別要我失望才好。” “……不會”程昱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對如是對程瑾說道。“……她,很優秀,你會喜歡她的。” “我一直喜歡她啊。不喜歡她的人又不是我……”程瑾已有所指地說道,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程昱便渾身僵硬了起來。 程瑾看著自己一進入劇院就開始渾身都不對勁似的弟弟,眼中是滿滿的心疼和不解。她又低頭看著節目單上地宣傳照片——那是《茶花女》中黑色雙人舞的一段劇照。 在黑色雙人舞中,瑪格麗特應阿爾芒地要求來到他家,懇求他別再傷害她這樣一個可憐人。此時的瑪格麗特已是債hj臺高筑病入膏肓,除了按照與阿爾芒父親的約定,隱藏在心中的愛情,她沒有什么其他的可以給阿爾芒了。 一夜激.情過后,瑪格麗特靜靜離去。而之后,她卻收到了來自阿爾芒更為變本加厲的羞辱。 程瑾一直很喜歡《茶花女》這部舞劇,可是在今天,她卻對這部心頭好產生了厭惡。 “當時我和果果兩個人在倉庫里,真的很怕。雖然我相信你和阿澤,但是……信心是信心,恐懼是恐懼,這兩樣絕對是可以并存的。”程瑾嘆了一口氣,偏過身,挨著程昱的肩膀輕輕說道。 “我和果果不知道你和阿澤到底什么時候能來,就那樣一直等啊一直等,直到那個時候,焦糖來了。” 那天下午,倉庫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條縫,夕陽的紅光終于tkk在這個時候光顧了那方黑暗之地。 程瑾的心從被綁架時起便一直提著。她和果果很快就被送到了那倉庫中去,一等就是半天。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格外漫長。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能看著陽光透過墻壁上的高窗,一寸寸走完整個倉庫。 就在那透過高窗射下來的光漸漸要消失在倉庫中時,鐵門突然發出了“吱呀”的一聲。 接著,夕陽的光輝從那狹小的門縫中爭先恐后地鉆了進來。程瑾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覺得自己松了一口氣,她想,自己和果果終于要得救了。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hj,當時出現在倉庫中的人會是她。”程瑾低聲笑道。 “jiejie,我和姐夫……”程昱見此狀連忙提聲想要解釋。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們的。”程瑾抬起右手,食指按住程昱的嘴唇阻止他說話。“我理解你們當時的怕。我現在也知道了當時糖糖出現在那里怕不完全是為了救我們。” “我很抱歉,jiejie。” “雖然當時的情況著實危及,但是,最終我們不還是沒事嗎?” “……阿昱,別再懲罰焦糖,更別再懲罰你自己了。如果換做是我,如果換作是十九歲的你和我,我們不一定能做得比她更好。”程瑾握著程昱的手,語重心長地道。 這段日子里,好像除了她和盛果果,無論是盛澤,還是程昱,誰過得都不好。 盛澤的心結自會有她來解開撫平,可程昱的……唯有為他系心鈴地那個人才能解開。幾個月來程昱一直在可以回避有焦糖的一切,今天這場演出,更是她好說歹說幾乎磨破了嘴皮才勸程昱陪自己一起來。 “jiejie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我知道了。” “千萬別敷衍我啊!”程瑾擔憂地嘆了口氣道。“這會兒敷衍我,到了最后,敷衍的是你自己的一生!” 演出時間到,大幕揭起,瑪格麗特葬禮之后的拍賣會開始。 程昱有些出神地看著被擺在舞臺中央沙發上的那副畫像。 那是焦糖的瑪格麗特。 他腦子里恍惚地想起了曾經兩人之間的玩笑話——她說她有朝一日定要在他面前跳瑪格麗特,絕對跳哭他。 跟隨著肖邦地鋼琴聲,觀眾們也進入到了小仲馬和肖邦所在那個年代的巴黎。 阿爾芒和瑪格麗特的愛情堅強又脆弱。程昱看著他們相識,相戀又相離,心中像是梗了塊硬石頭,讓他呼吸不暢。 尤其是在看到阿爾芒誤會瑪格麗特百般羞辱那個可憐女子時,他更是必須要花極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自己眼眶中的情感。 你贏了。 他看著臺上的人在心中默默想著。 你說的要跳哭我,如今真的做到了。 最終,阿爾芒得到一本屬于她的日記,上面記錄著她對他的全部愛情。而此時,伊人卻已香消玉殞。 大幕終于重新拉上。 觀眾席在安靜了整整一分鐘后,終于爆發出了震天的掌聲。 程瑾看著身旁早已淚流滿面的弟弟,打開自己的手包從里面取出紙巾遞到程昱手中。 “把自己收拾一下,謝幕之后就去找她吧。” 程昱接過紙巾草草在自己臉上胡亂摸了摸,點了點頭。 大幕重新拉開,男主角igor vasiliev鞠躬向所有觀眾致意感謝。觀眾們高呼著“bravo”,等待著女主角焦糖出現,而接下來出現的卻是其他配角。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從程昱心頭浮起。 接著謝幕的則是群演。 直到指揮和舞劇導演一同上臺謝幕時,焦糖還未出來。 程昱再也坐不住了。他慌亂地起身,一面低聲不住地說著抱歉一面飛快得向舞臺奔去。 “阿昱!你要干什么?!”程瑾抓著紙巾,震驚地看著朝著舞臺飛奔而去程昱失聲喊道。 不會的,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他一邊跑,一邊在心中暗念。 “天啊!” “這個人在干嘛?” “這人!他怎么這樣啊?保安呢?保安呢!?” 觀眾席因為程昱而爆發出一陣陣驚呼,但程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把三十年的所有禮儀教育全部都拋到了腦后,他繞過樂池,直接欺身翻上舞臺,拔開眾位群舞企圖在舞臺上找到他的焦糖。 舞臺上的人都認識這人是他們舞團的董事,一時間竟不好叫保安來維持秩序。 “焦糖呢?”他雙目無神隨便扯到一人的胳膊死死扣住慌張地問。“焦糖呢?!”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扇在了程昱地臉上。igor看不過眼地從舞臺前端走過來,熱辣辣的給了程昱一耳光,把被他死死抓在手中的群舞姑娘救出來。 “你他媽瘋了?!這是舞臺!!”igor扯著程昱,飛快得將他扯到了側臺。 被這一耳光重重扇到的程昱卻依舊困在自己的世界中。 “焦糖呢?igor你告訴我!她去了哪里?!” igor看著程昱這般失態的樣子,心中像是被爬滿了螞蟻那般難受。 “她走了。” “走了?” “不想在這里待了,就走了。有什么疑問嗎?” “……走了?走哪去了?回圣彼得堡了嗎?她要去找她父親了?”程昱連忙雙手握住igor的肩問道。 “……她父親在她十四歲時就空難去世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程昱的臉色“唰”地變成了慘白。焦糖那位在她口中,一直在國外的父親……死了? “她明明說她父親在國外的……” igor不忍地看著程昱,深吸了一口氣。 “……她父親的遺骸沒有被找到,那飛機是從法國飛往俄羅斯的,在半途中墜落。而她父親……怕是直接在事故現場因為爆炸被燒成了灰。寧市里有她父親的墓,但只是衣冠冢。” 程昱整個人像是被擊垮一般,直接跌坐到了方才舞臺上的道具沙發上,接著像是個缺氧的人一般,大口得喘著氣。 igor不忍再看這個可憐的男人,連忙走出側臺穩住下方觀眾,再次謝幕。 沙發上放著方才被工作人員匆忙放置的瑪格麗特的日記。 “程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能先把這本日記本收起來嗎?”一旁負責道具管理的姑娘走過來,怯生生地問。 程昱依舊低著頭沒有理會那個姑娘。 “程先生,這日記本我們是要收回的……里面也沒什么內容,就是我們首席隨便抄的一些詩……” 抄的詩? 程昱像是突然夢醒了一般,顫抖著拿起那日記,急忙抖著手翻開。 “日日夜夜渴盼著與你會面, 一旦會面——卻驚惶失措; 我說著話,但這些語言, 我又用整個心靈詛咒著。 很想讓感情自由地奔放, 以便贏得你愛的潤澤, 但說出來的卻是天氣怎樣, 或是在品評你的衣著。” 這一次,抄錄這首詩的字跡變得工整秀氣。雖然這字還稚氣得很,卻已初顯了他的筆體。 “程先生……” 負責道具的小姑娘還要說些什么,可看到那突然被滴下水滴的日記頁面,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慌忙退開。 他的天鵝,終究還是因為他的傷害,選擇離他而去。 (喜歡看be的這里就可以結尾了) ∞ ∞ 兩年后 圣誕節 程昱這兩年頻繁外出,一直在寧市中心醫院的外援項目組中待著,一年里大半時間都不在寧市停留。 最近非洲a國那邊又出了些動亂,寧市市中心醫院作為國家第一梯隊的醫院,自然要被抽調了人手組成援非項目小組前往非洲,在當地進行醫療人道救援。 程昱第一時間報名參加。 到達非洲a國的這天正好是圣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