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白衣
“司徒師叔。”司徒若絮離開玄峰已是稀奇,更不用說他開門見山提起的這個話題讓人更是料想不到,她取得蟠鱗披風已有數年,這還是第一個送上門來的消息。“讓師叔見笑了,我的確喜歡。” “各有所愛,又何來見笑之說?”司徒若絮笑了笑,將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遞給蘇紫,“前些日子我偶得此物,留著也是無用,既然師侄喜歡,便贈與師侄吧。” 蘇紫將錦盒打開,“這是……龍角杯?”對于龍獸,蘇紫可謂下了不少工夫,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精致酒杯的材質,她有些驚訝,龍角制物,可以說這已是龍獸制品中的最高品級,這小小一只杯子,恐怕可以抵上十數件龍鱗披風。“司徒師叔這可是大手筆,我若平白收下,可是過意不去。” “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司徒若絮是真的沒將這當成一回事,但見蘇紫目光灼灼并不打算退步的模樣,他笑著一拍她的頭頂,“好吧,那你替我辦件事,這龍角杯便算是給你的報酬。” “司徒師叔請說。” “過些日子我要去一趟穎州,你若無事,便陪我走一趟吧。” “這自然沒問題。”雖然意外司徒若絮這個超級宅也會下山,不過只是出趟門的條件,她自然痛快應下。“對了,”說著她將杯子取出,仔細摩挲觀賞了一番,“依我拙見,這應當是蜃龍角,不知司徒師叔是從哪兒得來的這寶貝?” “看來你當真有些研究,這確是蜃龍角不錯,至于來歷,也恰好就是在穎州所得,師侄這次與我同行,也可自去看一看。” “……師叔是要去天都?” “不錯。” 畢竟曾經做過朝都的臨時武官,如今忽然提起天都,蘇紫心中還略有些微妙,不過這有些復雜的情緒很快就被她消化掉,在與正陽和妹子們通報過后,蘇紫便隨司徒若絮一道往穎州出發了。 司徒若絮雖然沒言明他去天都是要做什么,但看他一路悠閑,并不急于趕路,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蘇紫也就隨主便,兩人放慢了速度慢行,一路到稱得上是游山玩水了。 離開不歸山不久,司徒若絮便將面上銀狐面具取了下來,將蘇紫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是,策那個看起來就跳脫的性子也就罷了,怎么連司徒若絮也不將玄峰的規矩放在心上,你們讓無名首座的面子往哪放啊? 見蘇紫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司徒若絮一笑,“四下無人,師侄便為我保守秘密吧,哈。” “我自然不會多嘴……只是司徒師叔為何不喜這面具?策師叔曾經他的面具借給過我,戴上之后瞬間便可提升六感,可見是十分難得之物。” “難得倒的確是難得,玄峰面具皆由器座主親手制成,戴上后,提升六感的同時,卻也會加劇神識與精神力的消耗,畢竟相卜之術耗費心神,因此平日里這方面的訓練不可或缺,所以……戴著這面具,其實是很累的。” “原來如此。”蘇紫畢竟是天識,上次佩戴面具的時間又不長,對此倒是毫無察覺,而此時聽司徒若絮這么一解釋,蘇紫豁然的同時,也不禁對他的小舉動莞爾,就算是司徒師叔,也會有想偷懶的時候啊。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了有十來日,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穎州天都,而對于十分熟悉朝都的蘇紫來說,初見天都,還是令她一時震撼不已,三都之首這四個字,的確并非空xue來風。 雖說粗略一觀,蘇紫也無法判斷天都與朝都哪個占地面積更大些,可天都所流露出的那種古風古韻,卻是朝都比不上的,這種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底蘊與威嚴……是只有經過時間的沉淀與錘煉,才能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 “師侄,我們入內吧。” “是。” 一入天都,自也是一番繁華盛景,司徒若絮一早就告知她,他此來天都所為只是小事,很快就能辦妥,她可以自行在城里逛逛,但蘇紫還是婉拒了這一提議,老老實實地跟在司徒若絮身后,直接來到了他此行的最終目的地,白衣樓。 三樓之中,唯有白衣樓坐落于都城之內,但其身在天都,卻不依附天都,倒不如反過來說,若是白衣樓想要搬離天都,恐怕天都還要大力挽留。 畢竟敢夸下“天下事,無不知”這樣海口的,九州之上,只有一個白衣樓。 之所以說是夸下海口,是因白衣樓素來有挑的規矩,而且能入樓的人,恐怕不及上門人數十一,但即使如此,只要接下任務,白衣樓還從未有一例失敗的記錄,如此一來,白衣樓能做到九州之上情報商的第一位,也就毫不意外了。 不知司徒若絮來白衣樓是要問什么,默默懷揣著疑問,蘇紫跟隨司徒若絮入樓,直上第七層。 被一侍者領到單間內之后,只等待了一會兒,便有人捧著一摞絲卷進來了,“司徒先生久候,這是近半年來,先生所托的全部記錄。” 司徒若絮到底還是沒有像策一樣放飛,入城之前,他便已戴回了銀狐面具,此時在外人面前,神棍氣質盡顯。 “有勞。” “先生請過目。” 絲綢共有十一卷,而且厚度不薄,常做文書工作的蘇紫只消看一眼便估算出這究竟是多大的信息量,正疑惑間,司徒若絮已將一半的絲卷撥到了她面前,“替我一閱。” “是。”白衣樓中所有訊息都不準帶出,他們只能在此間翻閱,然后記在腦子里,而蘇紫打開第一個卷軸時,她便愣住了。 這竟然是……醉花禁城這半年來所有動向的記錄! 司徒……不,是登仙道在關注醉花禁城?蘇紫偷瞟了一眼司徒若絮,而后按捺下心中的驚疑,開始仔細這些信息。這并不是個輕松的工作,因為白衣樓給出的訊息實在太過瑣碎,事無巨細的將醉花禁城每一日發生的所有事一一記錄,簡直猶如將一臺監控換以文字描述,毫無重點可言。兩人午時入樓,再出來時,天上已掛起一輪銀月。 “師侄,天色已晚,我們找地方落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