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真武
“夜師叔?” 轉身見到夜非的身影,蘇紫十分意外,今日玄峰作為裁判當值的人乃是司徒若絮,而夜非又是不喜喧鬧的性子,突然出現,想必是有事來找他們。 “事已辦妥。”正如她所猜測的,對于少澤評價了那一句之后,夜非便不再多說,只將手中一張紙箋交給了正陽,蘇紫掃了一眼,認出這是鏡臺箋。 原來盛凌人的事情,大師兄最終是托了夜非去辦,現在有了這正式的手續,盛凌人參與擂臺戰的合規性總算是解決完畢,蘇紫松了一口氣,順便問道:“不知道鏡臺給了盛凌人一個什么身份,玄峰嗎?” 他畢竟是被青衣親口逐出門庭的人,自然不能再重歸醫峰門下,那么八峰之中,也就只有玄峰最為適合了,想來正陽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最終才找上了夜非。 “不,”然而夜非卻否定了她的猜測,“從今日起,他是鏡臺直屬,掌管罪巖。” “啊?”這答案,讓蘇紫和正陽都料想不到,任平生竟然這樣大方,不僅是默許了他霸占云崖的行徑,更是將整個罪巖都劃給他了!要知道雖然登仙道創派時日尚短,地盤略小,人口也簡單,但在這偏南一隅,登仙道便是瓊州第一大派,能夠作為統管罪巖的掌令,雖然鏡臺沒有明確給他個職位,但就權力意味而言,這已可以和八峰首座相提并論了。 面對他們的驚訝,白鶴面具下的夜非似乎沒有任何波動,只是盯著蘇紫,又道:“你之前倒是大膽,看來雁疏不在,便無人管得住你了。” “啊?哈哈……”以為此前葬骨侯的事已經算是翻篇兒的蘇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夜非在說些什么,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冷面師叔居然還會秋后算賬的她也只能干笑兩聲,然后趕緊轉移話題,“說來雁師叔也離山許久了,還未回來嗎?” “離山不到一月,并不算久。但他走前應該告知你了,大比期間如若有事,來玄峰尋我。” 完全繞不過去的蘇紫于是決定腳底抹油,她從正陽手中拿過素箋,飛快說了一句“夜師叔大師兄我去將消息告知盛凌人”,轉眼便沒了人影,溜之大吉。 蘇紫竄到盛凌人身邊的時候,正值少澤得勝歸來,周圍人還沒能從方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局中回神,兩人已談論起了方才少澤的那一劍。 “離形神具備,還差上一線。是對面那小子認輸認得干脆。”盛凌人依舊嚴苛的吝嗇任何一句夸獎。 “是,所以我想大比之后,出去走一走。”少澤卻很平靜的接受了他的點評,“天風劍就暫且寄存在云崖了。” “嗯。”盛凌人點了點頭,目光便落在了蘇紫身上,“怎么了?” 蘇紫無話,只將手中素箋遞了過去。 盛凌人接過,飛快的掃過一遍之后,他便將紙箋又扔回給了蘇紫。 隨后他右手一揚,一道沉而無光的玄影便在他掌中出現,蘇紫定睛一看,正是無道劍,而這些時日,盛凌人已為此劍配上了劍鞘,與簡潔內斂的劍身相配,這劍鞘不知材質,但也是通體純黑,只在鞘口處有一道淺金色的祥紋,與無道劍的龍紋融為一體。 祭出兵刃,盛凌人凌空翻袖,無道出鞘!名劍現世,只是那如龍吟般的清冽劍鳴便引來眾目!無道如利箭離弦,直向孤天不明而去! 十三天來,作為擂主卻幾乎無人問津的孤天不明見此劍而來,眸中忽然閃過一絲異光。 同樣祭劍在手,孤天不明反手接招!而與前幾日他對陣打擂者所用凡鐵不同的是,此時他手中兵刃乃是一柄通體雪白的直刀,與無道一交鋒,黑與白的對立瞬間刺激了所有人的心神,一擊即分,無道飛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徑直插落在孤天不明所在的擂臺之上,如同一封戰書。 “好劍。”身為劍癡的君曜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無道的不凡,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次前來不歸山,竟然得見如此寶物。 上神品?不……甚至可能更高! 而孤天不明的目光,已經轉到了此劍主人身上。 “你要挑戰我?” “登仙道盛凌人。”作為打擂者首先自報家門,他揚唇一笑,“這樣的擂臺不免無趣,不如來些刺激的,如何?” “何意?”孤天不明沒有任何情緒。 “明日此時,真武決。” “盛凌人!”孤天不明還未答話,作為今日仲裁的司徒若絮已經站了出來,“雖然你已取得擂臺戰的資格,但也需依照規則,不得亂來。” “有什么關系,反正明日已是最后一日,我若不上場挑戰,孤天不明遠道而來,只是干站這許多天,也未免太過可惜。”盛凌人說著,已看向了主席臺上的幾人,“再論規則,只要尊者和魔修幾位令首點頭就是,不對嗎?” “我并無意見。”孤天不明的直屬上司病相只是微微一笑,便將皮球踢給了身旁的任平生。 對于盛凌人的性格再了解不過的兩人中,明日愁本身性格灑脫,倒是還好,但是此時看任平生那嘴角的弧度,目光的深沉,他便知道老友此時怕是已經動了真火。雖說是同意讓他參加擂臺戰的時候他們兩人就已經料定他必然會搞事,但他真的搞起來了,還是讓人有想抽他兩下的沖動。 “真武規則,生死不論,你二人……” 任平生沒有直白的拒絕,但他的借口只說了半句,盛凌人便將話接了過來,“右尊者不必擔心,比武論道,自然點到為止。” “孤天修士意下如何?”見任平生更氣了,明日愁咧了咧嘴,突然提問孤天不明。 “可以。”自始至終,孤天不明都是冷漠。 “那就這么辦吧,明日午時,你二人真武一決。”明日愁大手一揮,準了。 “左尊者。”任平生不滿的目光立刻甩了過來。 然而明日愁卻只是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輕聲笑道:“他要是輸了,你再修理他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