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讓她胎死腹中
墨翟一忍再忍,終于忍出了問題,多年不患的潰瘍又在口腔泛濫。他疼得厲害,不想張嘴,不愿吃飯,僅僅兩天的時間,整個人就消瘦下來,精神不濟。 墨老看著心疼,把所有的錯都歸到薛冰的身上,他罵她是顆晦氣星,是個紅顏禍水,還罵她是克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還要來克墨翟…… “爺爺,您怎么知道我克死了我的父母?”罵什么都好,罵克星,薛冰接受不了,她好委屈,捏著衣角站在沙發(fā)對面,反駁墨老的責(zé)罵。 墨老拿眼瞪她:“你沒克死他們,他們怎么不來找你?” “一個您不喜歡的東西,您丟棄了,您還會回去找嗎?”薛冰鼓著腮邦子再駁。 墨老拿拐杖要打她:“一個我不喜歡的東西,我就不會讓她來到這個世上,直接掐死,讓她胎死腹中……” “上蒼有好生之德,爺爺,您怎么可以說這種……” “你這種禍精,有什么資格講好生之德?我要是你,我就早死早投胎,投只貓,投只狗,也比現(xiàn)在寄養(yǎng)在別人家不人不鬼的強。薛家把你抱回去,那是瞎了眼,我要是他們,我得天天后悔,悔得腸子發(fā)青。難怪薛家的人不喜歡你,你看看你,有哪點能讓別人喜歡的,闖禍,害人,鬧得雞犬不寧,吃得還比別人多,還不長rou,天天瘦巴巴的像誰虧你了一樣。以前我還說薛家對你不好,現(xiàn)在才知道你原來就是一個坑貨,一直坑害薛家的名聲……” 墨老還在數(shù)落,一句比一句難聽,把薛冰說得一無是處,體無完膚。 薛冰傷透了心,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她嗚嗚地哭,哭著跑上樓。 “老爺,您別再說了,少奶奶哪是這種人。少奶奶心腸好,性格樂觀,少爺就是她鬧鬧轟轟的。她要哪天不鬧了,少爺準(zhǔn)得渾身難受。再說,少爺這兩天生病,少奶奶不也是費盡心思給少爺燉湯么?”管家苦口婆心,勸墨老。 墨老根本就不聽,接著罵,還怕她聽不見,又走上樓,站在她門口罵…… 薛冰趴在床上哭得傷心,嗚嗚嗚嗚的哭了一下午,眼睛都哭腫成桃。墨翟下班回家,她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撲上去迎接,而是一個人坐在廳抱著遙控器看電視。 “咳咳!”墨翟好奇怪,一邊換鞋一邊朝她的背影咳嗽,提醒她快點過來接。 薛冰沒心情,眼睛腫,更怕看見他又委屈的落淚,她坐在那里沒動,鼻子卻酸酸的,又想哭。 墨翟更奇怪,不知道是什么電視劇吸引了她,他把公文包交給管家,然后朝她走過去。腳步剛繞過沙發(fā),薛冰就忽的放下遙控器,站起身背對他走向廚房。 墨翟站在那里,一頭霧水,左思右想,自己沒得罪她啊! 早上,陪完她才去上班。中午,準(zhǔn)時給她發(fā)短信,讓她好好吃飯,好好午休。下午,更是準(zhǔn)時下班,一分鐘都沒有多耽擱。 怎么,又不理他了? 他莫名其妙,看向管家。 管家卻避開他的視線,神情尷尬地指了指廚房:“少爺,我去幫幫少奶奶。少奶奶給你燉了蓮子百合湯,清涼敗火。” 他又看向墨老。 墨老心虛,渾身抖了一下,就用報紙擋住臉:“回來,就快點去洗洗,一會兒就開飯。” 墨翟覺得有問題,沒問題氣氛何必這么怪?管家何必尷尬?墨老又何必用報紙擋住臉? 看來,薛冰不理他,不是他做錯了什么,而是跟他們有關(guān)系! “冰冰怎么了?你又欺負她了?”墨翟嘴疼,還是忍著疼憋出一句話。 墨老放下報紙,冷冷地看著他:“我哪敢欺負她,她這是更年期到了。” “……薛冰才二十歲……” “誰說二十歲的女人,就沒有更年期?女人這種動物,她就不是一種正常的動物,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理解。”墨老冷眉冷言,說完又用報紙把臉擋住,心里有點小小的怕怕。墨翟看著溫順,動了真格,也是麻煩的很。 墨翟沒有再問,他已然明白,薛冰鬧情緒肯定和墨老脫不了關(guān)系,他跟著管家進入廚房。 薛冰正在盛湯,余光瞟見他過來,又放下湯碗,轉(zhuǎn)身去后面的洗手池洗手。 墨翟再繞過去。 她再躲,卻沒有躲開,被墨翟一把抓住。她甩了甩,甩不脫,就把頭扭向一邊。可是,那不爭氣的眼淚,還是委屈地流了出來。 墨翟靠過去,歪著頭看她,看到她臉上瑩瑩的水光,心里一突,忙用手把她的下巴抬起來。觸到她的臉,他目光猛的一凜,戾氣涌現(xiàn)出來。 “這是怎么回事?爺爺罵了你?還是爺爺打了你?怎么哭成這樣?怎么不跟我說?”墨翟好心疼,疼得就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插進心口。 早上,他離開的時候,她還笑得像個孩子,又是朝他揮手,又是給他做飛吻。中午發(fā)短信的時候,她還甜甜地叫了老公,還發(fā)了好多好多親吻和笑臉的圖片。 可是,現(xiàn)在呢,整一個就像換了一個人。眼睛腫成一條縫,臉兒有些浮腫,嘴巴干咧的有血絲冒出來。這么慘的模樣,根本就不可能是哭了一會兒。 沒受天大的委屈,她又怎么會哭這么久? 什么潰瘍也都疼不過他心里涌涌不斷的痛,他用掌心給她擦淚,把她抱進懷里,柔聲的哄著:“告訴我,是不是爺爺?是不是爺爺又說了你什么?乖,告訴我!” 薛冰好難受,那種難受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了親媽,完全地控制不住情緒。她撲進他的懷里,哇哇的放聲大哭,有多委屈就哭得有多大聲。 墨翟愈發(fā)的心疼,輕拍她的后背,凜冽的視線卻投向管家:“你說!” 管家一哆嗦,笑得比哭還難看:“這,這,這……”這,他怎么說啊,一邊是少奶奶,一邊是老爺子,他說什么都是錯,都是得罪人。 墨翟的眉頭皺得更深,戾氣也在全身彌漫:“我讓你說,你聽不見嗎?” “少爺,我,我……”管家要哭了,臉扭成囧字:“我,我,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發(fā)生了什么就說什么,要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她至于哭成這樣?”說話用力太狠,撞到口腔里的潰瘍,墨翟疼得臉色發(fā)青。 管家真的要哭了,薛冰也哭著抬起頭:“你不要為難管家,跟他沒有關(guān)系,跟爺爺也沒有關(guān)系……是我自己不好……” “自己不好?自己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哪里都不好,是哪里都不好?” “哪里都不好,就是哪里都不好!” 兩人繞起了口令,管家趕緊跑路。 墨翟知道薛冰的脾氣,越是受委屈,就越不想說出事實,他把她帶到廳,讓她當(dāng)著墨老的面說。因為她要說的話,就是墨老說過的話。 薛冰不想說,她不想墨翟和墨老生氣。墨老再怎么不喜歡她,也必竟是墨翟的爺爺。墨老這樣罵她,也是心疼墨翟。 “快點說,自己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冰冰,你不說,我怎么幫你?” “我不要你幫,我沒事,哭完就沒事,就是這會兒心里難受……” “那他們下次再這樣對你,你怎么辦?再來哭成這樣?你答應(yīng)我還是不答應(yīng)!” “我……” 墨老受不了這種折磨,“啪”的摔下報紙,敢作敢當(dāng)?shù)陌严挛缱约毫R的那些話又罵了一遍。 薛冰哭得喘不上氣,墨翟的臉也一層層變黑,他一邊緊摟她,一邊替她打抱不平:“爺爺怎么可以這樣說冰冰,冰冰哪一點像你說的那樣?她沒有闖禍,沒有鬧得雞犬不寧,反倒是她來之后,這個死氣沉沉的家才有了活力,才有了笑聲,才有了正常人家所該有的生活氣息。” “這叫生活氣息?這要叫生活氣息,行,你讓她走,讓她帶著她特有的生活氣息走。這叫生活氣息,這叫烏煙瘴氣。” 墨翟把她抱得更緊:“我不會讓她走,就算她要走,我也會跟她一起走。” 薛冰怔住,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墨老也頗是意外,怔了怔,才指著他問:“你說什么?你說你要跟她一起走?你為了她,連爺爺也不要?” 墨翟冷著面孔:“不是我不要你,是你容不下我們。爺爺喜歡這座死氣沉沉的大宅子,我不喜歡。爺爺不喜歡冰冰,我喜歡。我喜歡她在我身邊吵吵鬧鬧,我喜歡她圍著我轉(zhuǎn),我喜歡聽她的聲音,她一切的一切我都喜歡。我的病和她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就算和她有關(guān),我為她死,我也心甘情愿。” 薛冰瞳孔放大,哭泣的眼淚卡在眼眶,墨翟不怪她,還愿意一直陪她。 墨老卻被他這些話氣到,指著墨翟的鼻梁,恨鐵不成鋼:“你,你,你……你就是一個昏君,一個被女色迷惑的昏君。且不說別的,你了解她嗎?她是什么人,你知道嗎?她的父母是殺人犯,是強,jian犯,你知道嗎?娶這種女人,讓這種親生父母是什么基因都不知道的女人給你生兒子,你就不怕污了我墨家的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