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跟著我混
也正是因?yàn)檫@點(diǎn),曲樂現(xiàn)在沒辦法像從前那樣冷著臉讓他離開,更沒辦法將他扔在這里獨(dú)自落跑。她不算是好人,但為人還算恩怨分明,別人對她壞,她肯定不會放過,一定要想辦法報復(fù)回去,但別人對她好,她也會銘記于心,找到機(jī)會就回報。 曲樂拍了拍狼人的肩膀,非常豪邁地宣布:“從今往后,你就跟著我混了!”等他學(xué)會說話識字了,懂得人情世故了,再看他怎么決定,反正無論他是要經(jīng)商種田、還是讀書學(xué)武,她都愿意盡力幫助他。 狼人眨了眨漆黑狹長的眼睛,一臉茫然。 作為一個人類,跟狼群生活在一起,顯然是不正常的。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曲樂希望他能回歸人類的社會,而現(xiàn)在,作為人類的最重要特點(diǎn),他需要一個像樣點(diǎn)兒的名字。曲樂摸了摸下巴,說道:“你是在狼群中長大的,那就叫你阿郎好了,以后跟我姓,全名就叫曲郎。” 越想越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她又叫了一遍:“阿郎!” 狼人的耳尖動了動,像是聽懂了她在叫自己,眼睛一下子變得更亮了。他湊過去蹭了蹭她的胳膊,以示親昵,她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聰明,忍不住又連續(xù)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 她每叫一次,他的眼睛就亮一分,直到最后,他也忍不住張開嘴,生澀地發(fā)出聲音“阿……阿……” “阿……郎……”曲樂盡力放慢語速,讓他能聽清楚每一個音節(jié)的變化。 阿郎試了好幾次,在曲樂的指導(dǎo)下,終于學(xué)會了在發(fā)音的時候該如何運(yùn)用舌頭。 “阿……阿……郎……” “對了對了!”曲樂興奮地拍掌,喜笑顏開,“就是阿郎,你說對了!” 雖然他聽不懂她的話,但這并不妨礙他感受到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之情,忍不住也跟著笑起來。相比之前的幾次笑容,這個笑容明顯要自然許多,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的名字,叫完之后就眼巴巴地瞅著曲樂,像一只大型犬,在等候主人的夸贊。 曲樂毫不吝嗇地狠狠夸獎了他一番,哪怕聽不懂,他也覺得很高興。對他而言,不管她說了什么,只要她能愿意跟他說話,他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曲樂蹲在湖邊,用沾濕了的手帕擦臉,將臉上沾到的泥土灰塵全部擦干凈。她看著湖面上的倒影,開始琢磨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蘭靈忽然偷襲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在她來到蘭氏認(rèn)親之前,她跟蘭靈素不相識,根本沒有任何結(jié)怨的可能。 她仔細(xì)回想自己這兩天跟蘭靈相處的細(xì)節(jié),雖說她沒有特意去討好蘭靈,但也沒有跟她鬧過半點(diǎn)矛盾。在她印象中,蘭靈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她們相處得還算融洽,蘭靈的忽然偷襲實(shí)在出乎她的意料。 思來想去,都想不出這其中的緣故,曲樂決定,先回蘭氏再說,畢竟她還有個“位高權(quán)重”的外公,到時候把這件事跟他老人家說說,興許能得到合理的解釋。 她朝阿郎招招手,手舞足蹈地比劃了半天,總算讓阿郎明白了她的意思……跟她回家。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無論去哪里都會讓阿郎感到高興,他將曲樂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右臂上。兩人離開山谷,狼人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他們就回到了帳篷群中。 出乎意料的,所有帳篷都空了,到處都看不到人影。 人都去哪里了? 曲樂想起來,今天是伊芙節(jié),大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前去祭壇參加祭典了吧。 她指了個方向,示意阿郎朝那邊走。 走了一段路,隔得老遠(yuǎn)的距離,她就看到了祭壇附近聚集了許多人。 果然是在這里,曲樂立刻拍了拍阿郎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這里人太多,她不想吸引太多的目光。 阿郎戀戀不舍地放下她,等她剛一站穩(wěn),他就緊緊拽住她的手,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曲樂以為他是忽然見到很多人感到緊張,沖他笑了笑,任由他拽著自己,沒有將他甩開。 來參加祭典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曲樂和阿郎在人群中被擠來擠去,阿郎的護(hù)食毛病又發(fā)作了。他將曲樂攬進(jìn)懷里,用雙臂為她隔開周圍的人群,并朝旁邊的人呲牙咧嘴,發(fā)出低沉的吼聲,以示警告。 自小在狼群中長大的阿郎,必須要用牙齒撕裂野獸的皮rou,才能夠不被餓死,所以他的牙齒遠(yuǎn)比普通人要鋒利得多。再加上他那副兇狠殘忍的模樣,旁邊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有個小女孩甚至被他嚇得哇哇大哭。 曲樂生怕阿郎的異樣會引來太多人的注意,他的經(jīng)歷太特殊,萬一被人知道他是被狼群撫養(yǎng)長大,少不得又要被人當(dāng)成怪物,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暗地里拽了拽阿郎的手,讓他收斂點(diǎn)兒。 阿郎聽話地不再呲牙咧嘴,但護(hù)在曲樂身邊的手卻絲毫沒有收回來的意思,固執(zhí)地保護(hù)曲樂不被人撞到。 前方的祭壇正中央放有一個巨大的青銅鼎,正前方擺著一張青銅祭案,有瓜果和三牲祭品,還有一尊泥土塑造的神靈偶像。幾個長老正站在祭案旁邊,不知道在低聲商量些什么。曲樂看到蘭長老也在那里,激動地?fù)]動手臂,大聲喊道:“外公!” 奈何現(xiàn)場人太多,吵吵嚷嚷的,她的喊聲被徹底淹沒,沒有傳到蘭長老的耳中。 曲樂奮力即開人群,艱難地朝著祭壇挪過去,阿郎亦步亦趨地守護(hù)在旁。 眼看就要挪到祭壇旁邊了,曲樂忽然注意到前面站著十幾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蘭靈赫然就在其中! 在她看到蘭靈的時候,蘭靈也側(cè)過頭,清楚地看到了她。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頓時變得非常危險。 曲樂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殺意,心中一頓咆哮,老娘莫名其妙地被人偷襲差點(diǎn)丟了小命!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回來投奔外公,居然又碰到了打算傷害自己的真兇!老娘的運(yùn)氣有這么差嗎簡直沒法活了! 很快,她就看到巴達(dá)爾出現(xiàn)了,直奔她而來。 看看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被她抓住肯定沒有好下場。 曲樂趕緊抓住阿郎的胳膊:“快,快跑!” 催促了好幾聲都沒見阿郎動彈,她抬頭看到阿郎一臉茫然的模樣,頓時就淚牛滿面了……語言不通是硬傷啊! 沒辦法,她只能拽著阿郎往另一個方向挪動,周圍人太多,她用盡全力也只挪動了一小段距離。相同的,巴達(dá)爾也沒能如愿沖過來,他被人群擠得煩躁不已,好不容易推開一個人,立刻又有另外一群人涌過來,根本不給他沖向曲樂的機(jī)會。 曲樂和阿郎費(fèi)盡千辛萬苦,氣喘吁吁地沖出人群,曲樂回頭看了一眼,還好,已經(jīng)看不到巴達(dá)爾的身影了,也許這家伙已經(jīng)被人給擠暈過去了。 她擦了把汗,正要松口氣,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群陌生男人給包圍了,其中為首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曲樂下意識繃緊神經(jīng),暗地里又多看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眼,從他臉上的刀疤想起來,這貨正是前不久送她來南疆的馬老大! 曲樂呵呵傻笑:“原來是馬老大啊,好久不見,你不回酒曲郡做生意,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呢?” 馬老大也笑了笑,臉上的刀疤隨之變得扭曲:“當(dāng)然是來找你啦。” “找我干嘛?難道是為了車馬費(fèi)用?我可記得錢都交清了,你別想再來訛我,”曲樂一邊與他打哈哈,一邊悄悄往阿郎的腰上捅了一下,暗示他做好逃跑的準(zhǔn)備。她這人雖然沒心沒肺,但眼睛還算明亮,能看到馬老大眼中滿滿的惡意。 馬老大抽出腰間的彎刀,刀鋒閃閃發(fā)亮:“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堂堂的南北商會,難道還真會在乎你那點(diǎn)兒車馬費(fèi)不成?我呢,不是為錢而來,是為人而來。” 曲樂皮笑rou不笑:“我不明白馬老大的意思。” “不明白?”馬老大咧開嘴獰笑,“等你跟我們走了,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說完,他就揮動手臂,刀鋒在半空劃出一道鋒芒。 收到老大的命令,那些男人立刻拔出武器,不懷好意地朝著曲樂和阿郎靠近。 完了,這群人根本就是有備而來,想要甩掉他們肯定很不容易!曲樂心中淚牛滿面,面上卻依舊強(qiáng)裝鎮(zhèn)定,拔高聲音叫道:“你們別過來,萬一我喊起來,把人都喊過來了,你們肯定也跑不掉!” “你在威脅我?”馬老大臉色一沉,“你盡管喊,看看是他們來得快些,還是我們的刀更快些。還愣著做什么?給我宰掉這兩個人!” 臥槽,這群王八蛋來真的! 曲樂抓著阿郎一邊往后跑,一邊大聲喊道:“殺人啦!救命啊!” 她喊的聲音一遍比一遍高,馬老大的臉色也隨之越來越陰沉,他不再站在旁邊觀看,拎著彎刀直接撲上去,一定要將曲樂和阿郎解決掉。 一群男人手持武器圍攻曲樂和阿郎,阿郎的手腳非常利索,帶著曲樂輕松閃過這些人的攻擊。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群人都是有備而來,下手招招致命,氣勢無比狠毒。 正在參加祭典的人全心全意都在關(guān)注著祭壇上的動靜,根本沒有看到這邊的情況,只有站在外圍的幾個南疆人聽到了曲樂的呼救聲,好奇地朝她那邊看了一眼,但一看到那群人手中的刀,又看到曲樂和阿郎身上的穿著打扮都是漢人,便都縮回去了,沒有多管閑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