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 無一活口!
血霧之中爆發出無數雷光,隱隱之間,可見條條細如發絲的黑色電芒。與此同時,在周浩忍受著無邊痛楚的同時,被削掉血rou的部位,竟不知何時開始覆蓋起一絲絲黑色的細小鱗片。 “咦!奇怪,你居然還能站著?那我就給你再來一把大的!” 癲狂中的卓羽豐,起手朝劍符一指!遠處,裹著周浩絞殺的漫天劍氣更盛!原本就令人頭皮發麻的劍氣呼嘯之聲變得更為劇烈! 場中,嘶吼之中的周浩聲音漸弱,已經被痛覺刺激得近乎失去意識的周浩赫然發現,周身的痛楚似乎減弱了不少。 甚至于迷糊之間,依稀能聽到金鐵撞擊時的鏗鏘之音,只是周身血霧太過濃烈,周浩也不知道身體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只知道,身體可以動彈,四肢也可以正常活動。 眼中,只有遠處靈眼之中,化作無數經脈絲線的卓羽豐! “卓羽豐!”痛楚稍去,腦中逐漸恢復一絲清明的周浩低吼道:“給老子死來!” 轟! 右腳朝著地面一踏,整座都真觀仿佛剎那間抖了一抖,對面的卓羽豐眼前一花,只來得及看到一條黑色的人影沖出彌漫的血色霧氣,彈指間便來到了卓道長身前! 而后者,猶如驚弓之鳥只來得嘶吼一聲:“你是誰!” 緊接著,便是脖頸一緊,身子一輕,竟是被人提了起來。 “卓、羽、豐!” 聲音低沉嘶啞,猶如嘶吼的猛獸,看著身下渾的人影,卓羽豐愕然道:“這是,鎧……鎧甲?” 話還沒說完,眼前突然一花,整個人仿佛沙袋一樣被黑色鎧甲人影甩了出去。 轟隆隆,咔嚓! 猶如出膛炮彈般撞破了兩堵墻,緊接著又是飛出了數十米才停下了身子,正當兩眼冒著金星的卓羽豐艱難睜開眼睛時,眼前一花,再次出現那一道周身流線型的黑色鎧甲人影! 轟隆隆! 巨響連連,猶如踢足球一般再次被踢飛,五臟碎裂,筋骨盡斷,再次被踢飛了數十米撞破了一道院墻,最終才如同泥人一般的頂在了一根柱子上。 只是人剛一碰到柱子,一陣轟鳴之音傳來,眼前再次站定了那道美輪美奐的黑色鎧甲人影。 瞇著眼前,看著身前渾身上下只露出雙眼的鎧甲人影,連連吐出幾口夾帶著血rou的鮮血,卓羽豐嗤笑道:“你,你!你哪來的這一副鎧甲?” 咔嚓! 胸腔被一腳踩下,仿佛踩著豆腐一般,周浩沒有給卓羽豐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一腳斃命! 做完這一切的周浩,仰天一聲長嘯,隨后眼前一花,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無盡的痛楚彌漫全身,無盡的悲傷占據整個心扉,同樣的,夢里的周浩被無數的劍氣纏繞,被無數記憶碎片洶涌圍繞。 孩童時被人欺凌時的那種憤怒與不甘,少年時的忍耐與靜默,十六歲那年毅然決然的離家,五年之間輾轉華夏南北的迷惘與希望……榕市時的兄弟情誼與灑脫。無數次的隱忍、算計、謀劃,無數次的決斷、拼殺、生死相隨。 先前的一幕幕浮現腦中,最終,化作兩道飽含淚水的身影。 “霜兒!” 而另外一道,則是被一道白色人影阻隔,被牛頭人影牽著鎖鏈帶走的邱艷雪。 “艷雪!” 赫然間,無盡的自責與無力彌漫,周浩不甘怒吼。當睜開眼睛時,漫天星辰點點閃耀,身前,卓羽豐早已不成人形,血rou模糊。 腦中夢境猶在的周浩,此時頭疼欲裂,顫巍巍的將卓羽豐手中的劍符收起,起手彈出一朵赤紅色火苗,直到親眼看著卓羽豐化作飛灰,這才四下望了一眼,來到青市廣場上將沒入青石板的黑色小劍挖了出來。 仿佛被抽空了全身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直到將青石板中的青色小劍挖出來后,周浩已經沒了半點力氣,呼吸著山巔冷冰的空氣,強行調動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朝四周看了一眼,在確定沒有任何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趕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此時,整座都真觀已是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殘垣斷壁,直到周浩出現在大門前的臺階上時,那邊原本打暈的青年道士依舊在昏迷之中。 提著尺長的黑色小劍,神情復雜的看著身下一副甜甜笑容,顯然正在做著美夢的青年道士,身子一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徒留身后彌漫在一片血腥火海之中的殘破道觀。 借著夜色掩護,半途順了一套衣物的周浩風馳電掣的回到了索菲斯大酒店,等到推開套房的房門,已是凌晨五點,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疲憊的周浩,反鎖房門之后還來不及做任何處理,直接撲通一聲,昏睡在地上。 此刻,聽著太華山上許久都未曾有動靜的一眾玄武,早已經是等得不耐煩了,山下,正中位置的燕正南也有些游離不定,實在是自從那兩道響徹天地的嘶吼實在太過詭異,尤其是吼聲之后的那兩道熟悉的音爆聲,讓原本就打算上山一看的燕正南生生打住了這個念頭。 邊上,柳芳看了看手表,很是小心的說道:“首長,現實是凌晨五點,距離最后一道音爆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您看?” 燕正南眉頭緊鎖,似在思考著什么重大的問題,隨即問道:“后面那兩道聲音,分析得如何了?” 柳芳恭敬回道:“按照您的意思,從一開始周浩進入太華山開始起的所有聲波及其影像都被我們傳回技術部做了專業的處理分析,根據技術部剛剛傳回的消息,后面那兩聲巨響,的的確確是突破音障后……所產生的聲音。” “音障!”燕正南神色極為難看的瞇起眼,看著漫天火光的太華山山巔,呼吸竟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 “另外,根據聲紋采集器所在的位置,以及四個位置影像所收集的數據進行綜合分析,兩人的真正實力都在二境巔峰乃至更高,對比常規武者及其玄修的修為量級,最后得出的分析結果是……” “是什么,快說。” “山上同時存在三境武者、玄修的概率為百分之九十九。” “三境武者!” 柳芳同樣抬頭看著火光沖天天的山頂,秀麗的白皙容顏首次出現了擔憂的神情。 “首長,三境武者的標志之一,便是**突破音障……” 顯得有些不耐煩的燕正南沒好氣道:“這我知道。” “但是從四個方位玄武傳回的消息上判斷,近兩個小時內,都未曾發現有武者上山的痕跡,我想……” “奇怪,芳芳,今晚你說話怎么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話直接說。” “我想,突破音障的會不會是周先生?” “嗯?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只不過是一名內勁小成的武者而已。怎么突破音障?” “的確,周先生確實是一名內勁小成無疑,但正如他可以拿出傳說中的金甲符,而且擁有足以持續十分鐘之久的雷符在身,我想表達的是,修為境界是一回事,但真正實力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們不妨做個猜想,如果周先生身上真有可以使之突破音障的寶物呢?” 沉吟片刻,燕正南說道:“所有分析數據嚴格保密,禁止外傳,另外,傳我命令,所有人一起上山勘察現場。” 柳芳微微一笑,點頭示意,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燕正南則已經消失在了跟前,目標直指火光沖天的太華山頂。 等到眾多玄武來到都真觀所在的道場,所有人都愣住了,聞著彌漫整座道觀的血腥味,燕正南面沉如鐵,吩咐其余玄武四散查探情況。 “首長,除了門口昏睡過去的那名道士,全觀上下無一活口,從各處尸體的分布以及肢體的數量上判斷,死亡人數一百零五個。” “一百零五個?也就是除了門口那小道士,其余人都死了?那卓羽豐和江雁秋呢!” “道觀中發現兩處尸首被火焚燒的痕跡。無法確定身份,其余六成的尸首也無法辨認。” 沉吟片刻,看著一片狼藉的都真觀道場,燕正南深吸一口氣,蒼老的臉上多出了許些疲憊,問了一句:“也就是說,都真觀全觀上下,基本無一活口了?” 對面回復的那名武者臉色蒼白的艱難回道:“是!” “周浩!好你個周浩啊!還有你個天殺的蕭炳生!氣煞我也!”心中郁結的燕正南渾身抖個不停,繼續問道:“那名小道士怎么說?” “報告首長,那名道士他說他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 “是的,事發當時,他說他被人打暈在門口,醒來時見到的人是我們。” “被誰打暈的?” “被一名黑黑瘦瘦的青年。從描述上判斷,大致可以確定是周先生。” 燕正南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罵人的沖動,捏得手指骨節劈啪作響。忽然想起了什么,趕忙問道:“等等,那周浩人呢?” “額,首長,我們并沒有發現周先生的任何蹤影。” “嗯?” 被燕正南虎目一瞪,那人趕忙立正敬禮,回道:“首長,整座太華山都沒有發現周先生的蹤跡,也沒有發現周先生下山的痕跡。” 饒有興致的瞇起眼睛,燕正南似在自言自語道:“四個方位都有二境武者、玄修當值,居然連他是怎么下山的你們都發現不了?呵呵,這倒是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