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 癲狂道長
三觀顛覆的卓羽豐覺得,近百年來的見識和閱歷全tm在今晚被狗給那個啥了,跳大神一樣的在原地蹦跶了幾下后,再次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仿佛過街老鼠,貓著身子矮著頭在青石廣場上一陣亂竄。 “天殺的!你不是武者,你是一名玄修!哎喲,我的屁股!” “這什么風刃!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風刃,三清老祖在上啊!” “這火球,你為什么可以打出這么多火球,等等,啊!又是這該死的雷!” 焦頭爛額的卓羽豐此時只覺得自己就如同躺在岸上的跳跳魚,不管走到哪都有那層出不窮的術法跟在屁股后面。 “一次性施展這么多術法,祖師在上!你你你,哪來的這么多靈力!” 渾身被猶如實質的雷電包裹中的周浩,此刻的速度直若閃電,任憑卓道長如何身形詭異,身后,總跟著一道人形雷球。 無數術法狂轟濫炸,毫不停歇,兩人就這么一路跑一路追,原本就因小劍反噬受了些內傷的卓道長是越想越氣,怎么說自己也年近八旬,更是一名半只腳踏入培元門檻的天字第一號玄修。 放眼整個云省乃至西南,這種實力,誰不仰其鼻息敬畏三分?雖然數十年來卓道長乖巧如兔隱藏修為,低調行事,甚至于忍氣吞聲屈居燕城守之下,縱然心中有百般怨氣,可平日里一副清心寡欲高人風范,為的是什么? 不就是期許著有朝一日能一飛沖天,踏入那玄冥莫測的第三境界? 可眼下這算什么?數十年來的參悟苦修,幾經生死出入秘境奪取寶物,叱咤西南數年,暗地里,更親手碾死過數名二境巔峰的武者和玄修,精心籌劃數十載,付出無數心血,終于等到了這難得的突破時機。 可tmd這算什么?一個照面,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名二境小成玄修的活靶子? 肺都快氣炸了的卓道長現在很想罵人,以他的修為和修養而論,根本不可能出現氣血上涌,眼冒金星的情況,可抱頭鼠竄的卓道長,眼前真真切切是金星亂冒。 “通腑境小成而已!我可是半步培元!周浩,你,欺人太甚!” 一想到那柄被自己溫養了三十余年的黑色小劍頃刻間與自己失去聯系,一想到十余年前歷經生死從數名玄修武者手中奪得的木影符被瞬間打散,卓道長此刻,心都在滴血! 然而此時身后猶如跗骨之蛆的周浩也很想罵娘,除了要不斷的施展術法之外,還要分出精力壓制體內狂暴的靈力。 那種一心兩用,渾身無時不刻處在撕裂之中的痛楚,也唯有歷經過黑甲鱗片吸食命元的周浩能夠體會。 簡直生不如死,直讓人崩潰! “老牛鼻子!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周浩!你這天殺的,你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怪胎!” 兩聲中氣十足的怒吼響徹整座西山。 山下,幾名身穿黑色勁裝的人影聽著山上轟隆不斷的聲響,紛紛停住腳步。直到聽見了兩人讓人哭笑不得的隔空怒吼,幾名黑衣人紛紛眼神古怪的看著彼此。 “城守,這……” 燕正南面容古怪的望著都真觀所在的方向,咳嗽了幾聲,沒有說話,邊上有人徐徐說道:“貌似,是這周浩在追著卓道長在打?” 燕正南難以置信道:“云省三處道場,每一處都有二境巔峰玄修、武者坐鎮,其中,更以這卓羽豐性情最為乖戾詭異,三十年前,若不是老祖親口發話,將這老小子親自圈禁在昆市境內的西山,要不還真不知這鬼道士會做出什么事出來。” “城守,我似乎聽說,這小子得到過一柄飛劍,是真的嗎?” 燕正南搖頭苦笑,先是點頭,卻又晃了晃腦袋道:“是得到過,不過據說是一把殘劍,不過,除了那一柄來歷不明的黑劍之外,據說還得到了一枚可以自行吸納天地元氣,分化符影的青木影符,乃是防御的最佳法寶。” “青木影符?”邊上幾名玄修面面相覷,燕正南長嘆一聲,說道:“是啊,正因為有這得天獨厚的至寶,所以才要將卓羽豐困在昆市,用以御敵,可誰想這老不死的,居然不懂感恩,違反協定,設局引東南降頭一脈侵入云省!真是枉費了老祖對他的厚愛!” 第二次聽到老祖這詞,其他武者和玄修全都噤若寒蟬,不再說話,而燕正南一副心中凄涼道:“若是老祖所言不虛,他是近些年來最有希望突破三境的玄修了。哎。” 這句話,猶如重磅炸彈一般落在幾人心頭。 “城守大人,您,您的意思是說,這卓道長,有希望突破三境?” 燕正南含笑點頭,感嘆道:“是啊,三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早在十年前,這老小子便已經是半步培元了吧。” 眾人呼吸一滯,短暫的沉寂后,有人忍不住驚呼道:“半步培元!” “大人,您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只是,通腑入培元這道門檻,可不是那么好跨的!” 看著太華山上伴隨著轟鳴點亮夜空的雷霆,燕正南長嘆一聲,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三境之難,難于上青天!”燕正南負手看著身前的西山,嘆氣一聲,問道:“周邊的防護如何布置得怎么樣了?” 邊上一臉微笑的柳芳甜聲道:“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向周邊居民發布警戒告示。” 緩緩點頭,燕正南愁云密布道:“卓羽豐吶卓羽豐,呵呵。” 身旁的柳芳緩緩抬頭,看著山頂隨著密集爆炸聲不斷閃爍的雷光,也跟著眉頭微皺道:“首長,是否要提升警戒級別?” “不需要了。” “我們對外宣稱軍事演習,只是這動靜也太大了點吧。” 燕正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拍著額頭說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動靜,還有,這漫天的雷究竟怎么回事!該死的蕭炳生,那老狐貍只跟我說這周浩有可能隨身攜帶巨量符箓,其中就包括雷符。” 越說,燕正南臉色越是難看,直到后面近乎是從牙縫里蹦出。 “雷符、雷符,什么雷符能跟雨一樣漫天下雷,啊!還下個 沒停?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 邊上的柳芳抿嘴一笑,燕正南嘆了口氣,道:“倒是三十年前,卓羽豐在那一次華夏菁英秘境中奪得了那一枚青木影符和無名飛劍,十年前,便已經跨過了通腑境巔峰半只腳踏入了培元境的門檻,希望,這周浩能撐得住吧。” 都真觀中,漫山奔跑的周浩,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術法宣泄,的確感覺好受了不少,身體那種隨時可能被撐裂的感覺也蕩然無存,除了經脈和竅xue依舊有些脹痛之外,沒有其他異樣。 渾身雷霆逐漸暗淡,周浩大口大口喘息著冷冰的空氣,看著身前十米開外披頭散發,一身道袍焦黑稀爛的卓羽豐。 “你,你,你!” 體內經脈紊亂的卓羽豐上氣不接下氣的看著一絲不掛的周浩,兩眼瞪得滾圓,竟是再次吐出了一口鮮血,雙耳轟鳴,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你想說?為什么我可以同時施展多系的術法,而且每一道都有著二境小成的威力?” 卓羽豐結巴道:“對!對!” 很是玩味的看著面前氣息紊亂,實力大減的卓羽豐,周浩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絲冷笑,反問道:“想知道?” 看著周浩的表情,卓羽豐只覺得一陣牙疼,憋紅了臉強行壓制住體內亂竄的靈力,沉聲道:“呵呵,等待會我抓到你,照樣可以知道!我有種直覺,你就是我突破的契機!” “呵,對了,你是怎么控制住那一把飛劍的,卓道長。嗯……不過,也是,等待會我抓到你,一樣可以知道。” 得到了一絲喘息時間的卓羽豐強行運轉體內靈力,嗤笑的看著周浩說道:“小子,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給我喘息的時間。哈哈。” 此時體內有著海量不知從哪里冒出的靈力,周浩無時無刻都開著靈眼,自然也知曉卓羽豐此時的情況,可無奈周浩也需要喘息的時間,就在剛才,短短一刻鐘不到的時間,起碼打出了五百道法訣,縱然以周浩此刻內勁小成的修為,雙手十指也已經抽搐個不停,實在沒辦法再打出哪怕一道法訣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到底周浩比誰都清楚,滅殺卓羽豐最好的時機就在剛才那短短的一刻鐘內,可任憑周浩如何施展法術,如何窮追不舍,這卓羽豐都跟泥鰍似的連抓都抓不到。 使出了渾身解數終究演變到這步,雖不如周浩所愿,可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半步培元的道行,可見一斑! “雖然不知道你施展了什么妖術,將我與飛劍烙印抹去,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將青木影符中的靈力抽干,桀桀,不過,今晚沒事,待會我就知道了!” 灰白長發無風而動,身上破爛的道袍無風自股,眼前的卓羽豐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原先的那一股仙風道骨霎時間蕩然無存,有的,是給人一種無盡冰寒的殘暴嗜血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