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誰是新龍頭
今夜,注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一個唯有鮮血才能平復(fù)周浩怒火的夜晚! 混跡過榕市,曾短暫的做過那個巔峰位置,周浩比誰都清楚,被自己殺死的劉云豹和徐海東,不過是冰山上被抹去的那一角。 而水面下的龐然大物,才是自己最在意也最是處理起來最棘手的!然而今晚,卻不得不敲山震虎。 為此,前些天在安市,周浩才會不計代價的讓蕭火聯(lián)系當(dāng)?shù)氐亩嗝^目,為的便是肅清前人的心腹羽翼,以雷霆之勢重立新主。 如若不然,即便蕭火上位,那些頭目為了爭奪龍頭位置,爭權(quán)奪利之下,受害的除了是當(dāng)?shù)氐囊恍o辜百姓之外,身為始作俑者的周浩,只怕也會被波及其中!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可不是那么容易磨滅和消亡的,若是不以絕對的武力,雷霆之勢一統(tǒng)局勢,若以正常程序,諸多頭目為了上位,肯定會將矛頭直指周浩,若是聽之任之,置之不理,等到局勢統(tǒng)一,新龍頭為了正名,勢必也會出手找周浩的晦氣! 甚至于,波及父親。 周浩不敢賭安市的那些頭目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畢竟蘇子超和劉云豹交往神秘,既然劉云豹可以派狙擊手在山中事先埋伏,那么,誰知道劉云豹會不會跟其他頭目有來往? 然而豎立蕭火,起碼還能權(quán)衡住這些勢力,最重要是能直接將這一股勢力內(nèi)部的矛頭引向蕭火,而不是自己! 眼下的安市和江市兩大龍頭一死,平日里被兩人壓著不敢表露心跡的那些人,會怎么做,周浩無法預(yù)料,但周浩清楚,兩大幫派一些大頭目為了拉攏人心,會干什么,用腳趾頭就能想到。 所以今晚,只能也必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其次,對于周浩而言,歷經(jīng)了父親被綁的事情,更需要一場腥風(fēng)血雨來告訴所有惦記他的人一個事實,誰敢動我周浩的至親,就要用血和生命來償還! 看著不遠(yuǎn)處的營溪工業(yè)區(qū),并不擔(dān)心父親會再次被人挾持的周浩,心中多少還是對蕭炳生有了絲絲的感激。 雖然蕭炳生和蕭龍象爺孫倆在車上的話他雖然不知道,可心中,依舊對于蕭家多少有些失望,誠如蕭炳生所言,前些日子在房屋周圍的那些嘍啰,周浩并非感知不到,只不過,同樣感知到有人在暗中看護(hù)父親,知道是蕭家的在踐行諾言后,也就沒多管。 然而蕭家卻在誤認(rèn)為自己死后,居然過河拆橋,讓父親深陷囹圄,若不是周紅毛一切安好,周浩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別人,終究不可信,哪怕力有不逮,也不能將父親的性命托付于人。 有了蕭炳生的深夜造訪,加上徐海東、劉云豹的前車之鑒,周浩相信,那些暗中注視自己的勢力不會不知道,所以今夜,并不擔(dān)心父親的個人安危。 不過,周浩依舊留了個心眼,除開交代父親今晚不會回去之外,還暗中給了隔壁堂伯家一筆小錢,讓其幫著把父親灌醉,然后直接讓堂伯把父親留在他們家中過夜。 手中提著那一柄玄鐵長刀,帶著面具,只身奔襲于如墨的夜色中,深夜零點,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江市的御龍別墅,原先劉云豹的所在。 果不出周浩所料,這前任龍頭去世,幫派里頭的第二頭目,第三頭目等其他頭目,鐵定會在當(dāng)夜守在靈柩前,更何況周浩走的時候還故意留了個伏筆,若是那阿鑫真想坐上龍頭的位置,只怕也會同樣在今晚召集頭目。 原本凌亂的大廳,早被清理得干干凈凈,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雖已是深夜,但寬敞的大廳中卻是嘈雜一片,整棟別墅燈火通明,數(shù)十名身穿西服,胸前別著白色小花的男女,或站或坐的圍在茶幾邊上。 討論的主題,則是遠(yuǎn)處棺槨中劉云豹的葬禮,以及死后權(quán)利交接的一些事宜。 周浩背負(fù)長刀,貓身在別墅外的一棵大樹上,借著陰影的掩護(hù)以及過于常人的聽力,透過大廳的窗戶,將里頭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我說!三日后的葬禮就這么定了,不過還是那句話,不能讓豹哥死得不明不白!”一名身材魁梧,坐定在沙發(fā)上四仰八叉的肥胖男子,臉上橫rou隨著擲地有聲的話語抖動,繼續(xù)開口道:“既然已經(jīng)確定是那姓周的小子干的,管他娘的是不是武者還是什么者,我們這么多人,這么多桿槍!怕他做甚!” 一名同樣坐在沙發(fā)上,身材有些消瘦售的男子,頭發(fā)根根豎起,猶如公雞的雞冠晃個不停,同樣陰測測的開口道:“我覺得二哥說的有道理,無論如何,這小子一定要死!否則我們怎么向死去的豹哥交代?依我看,今晚就讓弟兄們cao起家伙,把那小子的全家給滅了!” 此時,終于一旁神色萎靡的阿鑫終于開口了。 “兩位大哥,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還是那句話,這周浩可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剛才阿虎的話,大家也聽見了,除開豹哥,徐海東也死了。而且連傳說中的吳老也不是他的對手,普通的槍支彈藥,普通的武者,根本不夠看的,去找他,簡直就是送死!” 話音一落,整個大廳頓時嘈雜一片,許多人紛紛開口,一個個義憤填膺似的連連叫嚷道:“那你說怎么辦!啊!難道大哥的仇不報了嗎!” “阿鑫,你他娘究竟什么意思,是怕了那小子還是說你本就跟那小子是一伙的!” “就是,你也是一名武者,卻他娘一個屁都沒放就讓大哥被人在床上勒死,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作為唯一見證周浩行兇的阿鑫,此時已是眾矢之的,畢竟阿鑫可是劉云豹生前的心腹兼打手,此時所面臨的壓力,別墅外的周浩完全能夠體會。 混跡江市數(shù)年,與劉云豹同生死共患難無數(shù)次的幫派老人,對于眼前這些大佬頭目,沒人比他更為了解。 另外一點,阿鑫之所以成為眾矢之的,則只因為對于眼前這些人的明里暗里的勾當(dāng),他知道的并不比死去的劉云豹少。 一名身著白色唐裝,手里把玩著兩顆玉球的老人,眼皮微抬的看著眾人,一言不發(fā),只是被老人這么一看,最先說話的那胖子,眼珠子一轉(zhuǎn),急忙開口道:“我們囔囔來,囔囔去,聊了這么久,也沒聊出個鳥來,我還是那句話,豹哥生前也沒指認(rèn)下一任的繼承人,那么,表哥那邊究竟怎么說?陳老,您倒是說句話呀!” 那名老頭接過話,咳嗽一聲,緩緩道:“既然阿豹死前沒指定下一任龍頭,而表哥那邊也暫時聯(lián)系不上,但是我覺得,家中不可一日無主,所以我建議,就從我們這幾人當(dāng)中推舉一人出來吧。” 聽著老人的話,那胖子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環(huán)顧四周看著,應(yīng)和道:“這也就是今晚我們聚在一起要辦的事!表哥那邊,我相信他也不會有任何異議的。” 對于這種事,周浩并不陌生,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先前在讓榕市的周浩,就是他們的其中一員,對于這種龍頭去世的事情,基本上,幾大頭目便會在當(dāng)天集會,緊接著就是燃香拜堂,當(dāng)著已故龍頭的棺槨共尊新龍頭。 然后在新龍頭的主持下,了卻老龍頭的后事,穩(wěn)住局面。 如果沒有新龍頭的話,則會共同商議推舉出一個臨時龍頭,或者直接推舉新龍頭,以保證幫派的穩(wěn)定運轉(zhuǎn)。 至于外面所說的那些什么前任尸骨未寒,后人便開始爭權(quán)奪利的人,周浩只會認(rèn)為他們就是白癡!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地下世界的人都是一群有組織無紀(jì)律的海盜,之所以能湊在一塊,完全是因為一個共同的利益。 而龍頭,是權(quán)衡各方利弊的中樞所在,更是決斷幫派諸多關(guān)鍵事務(wù)的最終裁決人,這樣的人一天不在,幫派便會混亂一天。 所以這事看著有些不近人情,但放在這么一群人當(dāng)中,卻顯得無比自然。 這也就是為什么周浩哪怕修為還未恢復(fù)巔峰,也必須在今晚來到此處的原因。 只為一網(wǎng)打盡! 只是周浩不理解的是,這劉云豹顯然沒有指定下一任龍頭,可聽著眾人的語氣,那胖子和那瘦子,似乎有點二當(dāng)家和三當(dāng)家的味道,這個幫派的組織構(gòu)架,與先前自己所了解的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其次,就是眾人這口中的那位表哥,到底是誰? 討論依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各懷心思的想著事情,蹲在樹上的周浩聽了大半個小時,也終于是聽明白了,今晚需要樹立一個臨時的龍頭,至于新龍頭,還需要聽那所謂表哥的意思。 可對于已經(jīng)將江市地下世界看成自己囊中之物的周浩,怎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場中,把玩兩顆玉珠的老頭再次緩緩開口。 “哎,事情就暫時這樣定吧,還有幾個人沒來,阿成和阿第他們,似乎是正在組織人去營溪村對付那周浩,估計也快有結(jié)果了,等他們來了我們再一并商量吧。” 聽著這話,周浩連連冷笑,若是不親耳所聞,周浩還真不相信居然有人膽敢再次下手! 身形一閃,消失在斑駁的樹影下,緊接著出現(xiàn)在別墅的大門口。 門前的幾名打手只覺得眼睛一花,就看見一個大活人出現(xiàn)在跟前,急忙喝聲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