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外勁巔峰,不過如此
被周浩點破,晁不花習慣性的雙手負后,坦然笑道:“嘖嘖,不簡單吶,不簡單,我這一手無影絲線,不知道殺了多少人,還從來沒一個人如你這樣活著看出我這一手。” 此時的晁不花,雖說不上震驚,可心中的驚訝卻是不小,一雙眸子里雖然古井無波,但內心,但對眼前的青年多少有了些忌憚。 思緒回到兒時,那時剛建國不久,資源匱乏,百廢待興,在那個年代,大人都吃不飽,就更別說是小孩了,不過懵懂之年的晁不花,就被父親賣給了雜耍的老板。 晁不花記得,那是一個飄雪的冬天,那時候北方的雪,可比現在厚實許多,即便在那種惡劣的天氣里,一天也只能吃上兩個窩窩頭,卻要每天被逼著練習各種各樣的雜技,一個動作沒做好,就要被抽鞭子,大冷天飄雪的冬天里,渾身被凍得發(fā)紫,依舊要被逼著走鋼絲,站高蹺,吹嗩吶,爬豎梯。 每天活在恐懼當中,卻還要強撐著笑臉取樂觀眾,春去秋來,每天就是跟著老大爺走南闖北,過著食不果腹,顛沛流離的日子。 不知道多少次,見慣同伴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被打死,被大雪凍死,在雜耍訓練時摔死,或是因為收成不好,被老板轉手賣掉。 而晁不花,卻因為能在發(fā)絲一樣細的鋼絲上走得如履平地,所以才被留了下來,不至于折磨致死或者轉手賣掉。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晁不花見著了雜技團老板虐待團里的一個女童,興許是內心積壓了多年的恐懼使然,一氣之下,竟用鋼絲將老板勒死。 而后驚恐萬分的他一路逃亡,來到了江海省的安市,遇見了蘇子豪的父親蘇文聰,當時的晁不花,雖已成年,可心中滿是對世界的怨恨以及對身邊人的不信任,是蘇文聰端茶送水的救了重傷之下的自己,更是蘇文聰教著自己認字寫字,用仗義的兄弟情懷撐開了自己的心胸和眼界。 第一次,晁不花為了自己而活,連著蘇文聰一起,開墾荒地,進山采礦,一起吃喝一起睡覺,一起打架,一起宿醉…… 那一段的歲月,是晁不花有生以來體驗最美好的歲月。 而因為對于鋼絲的喜愛,開礦時,切割礦石的墨線多是晁不花彈上去的,幾年下來,晁不花也逐漸喜歡上了在礦石上作業(yè)。 一切過往,恍若昨日,在蘇文聰的帶領下,礦產訂單越來越多,生意越來越紅火,直到最后,有了自己的礦產,有了自己的石材廠,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有了自己的事業(yè),一切,如果三十多年前,一切如此持續(xù),那該多好。 然而命運多不隨人意,同樣是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送貨的蘇文聰被人亂刀砍死在碼頭,連帶著大嫂也不知所蹤,一心只想著復仇的晁蓋卻被躺在床上的蘇文聰攔住,授命托孤懵懂無知的蘇子豪和襁褓之中的蘇子超……以及,一本家傳的武學秘籍。那些天,晁不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過來的,失去了大哥,近乎天天以淚洗面。 痛定思痛,復仇心切的晁不花,除了帶著兩個孩子外,則是廢寢忘食的修煉武學秘籍,從二十五歲開始,沒日沒夜的修煉,從錘煉身體,凝練勁氣開始。 終于在二十七歲踏入外勁,手刃敵仇,替蘇文聰夫婦報仇。 三十六歲外勁小成,發(fā)展自身勢力,經營各個產業(yè),擴充隊伍。 四十九歲外勁大成,將打拼下來的江山移交蘇子豪,潛心修煉,追求武道極致。 五十七歲成就外勁巔峰,更是本著對鋼絲的鐘愛與嫻熟,創(chuàng)出了這一手殺人于無形,近乎于勁氣外放手段的無影絲。 晁不花自認為,這一生過得并不算精彩,可這洋洋灑灑的數十年,依舊有讓晁不花自傲的地方,那便是在這武學修煉上的天賦,二十五歲中途修行,三十四年便成就外勁巔峰,更是自創(chuàng)出了武技,無影千絲。 雖然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散修,可在晁不花眼里,即便是那些傳聞中的世家子弟、門派真?zhèn)鳎膊贿^如此罷了! 從朝不保夕的儒弱少年成長為震懾一方的梟雄,從一名只會雜耍的小丑成長為一名自創(chuàng)武技的巔峰高手,有一群肝膽相照的兄弟,有兩位知恩圖報的世侄,雖然膝下無子,但晁不花覺得,自己這輩子,足了。 可一切,卻要被眼前這青年撕碎! 一名二十出頭,就已經是外勁巔峰,一名看似少不更事的青年,在這夜里,卻可以在短短十分鐘不到的時間里判斷出手中兩條特制的絲線,更讓見慣了風雨的晁不花心驚的是,這青年的心性! 即便是突如其來的見著自己的無影千絲,卻處事淡然,遇事不驚,難得的更能在對決中做出正確的分析和判斷。 只身一人前來安市,從容不迫的闖進別墅,氣定神閑仿佛逛親戚一樣的端茶喝茶,由始自終,晁不花從沒在這青年臉上見到半點驚慌的神情。 反倒言語之中滿是果決,說打就打,毫不拖泥帶水,倒有年輕時自己殺伐果決的影子在里頭。 也是因此,晁不花越想越心驚,假以時日,這青年定然也是如自己這般威震一域的人物,而更讓人無法想象的是這比自己還要恐怖的修煉天賦和心性!他日成就,定然不下于自己! 這青年,是哪里冒出來的? 電光火石見,晁不花腦中念想無數,可對面的周浩卻不知道,散去了匯聚在雙眼的靈力,原地活動著身子,說了一句:“以外勁巔峰之力,能把這鋼絲耍成這樣,你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不知是夸還是損的說了這么一句,周浩收斂起笑容,猶如下了通知書的說道:“不過,今的你必須死!” 話音剛落,再次沖向晁不花。 晁不花雙眼微瞇,回道:“不知死活!” 對于自己這一手無影絲,晁不花是很有信心的,哪怕是對手耍的是刀槍劍棍,仍舊會敗在這無影無形的絲線下。 見著周浩沖來,晁不花心中氣極,已經必殺的心思,若不將青年當場擊殺,那蘇子豪和蘇子超,多半是有死無生! 可當晁不花想著故技重施,直接將這不知死活的青年切成無數碎塊時,忽然眼前亮起一道紅芒,緊接著一顆人頭大小的火球憑空出現,朝著自己胸口激射而來。 猝不及防下,晁不花指尖的絲線亂了方寸,想要切開這火球,可絲線沒入火球穿出,就仿佛水滴穿過氣泡,憑空出現的火球竟然完好如初。 情急之下,晁不花雙手護胸,硬扛了一記火球。 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晁不花雙手刺痛朝后劃了三米多,雙腳在地上劃出了兩道劃痕,最后硬生生頂在了一塊巨石上,這才穩(wěn)住了身形。 “這……這是火球術?” 周浩可不給晁不花機會,見著晁不花心神不穩(wěn),全身力氣關注雙腳,嗖的一聲再次沖向晁不花,與此同時,右手捏著兩張符箓,左手成掌橫在身前! 怒目圓睜的晁不花一聲暴喝:“找死!” 緊接著,只見雙手猶如幻影連連揮動,空氣被切割得絲絲作響,在周身三米范圍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絲網! 周浩照樣丟出了兩枚火球符,同時體內靈力快速流動,喊了一聲:“冰封!” 咔啦啦! 天氣靈氣被引動,晁不花雙腳,兩團寒氣恍若毒蛇一般纏繞上前,直接在晁不花身上形成一股寒氣,纏著晁不花雙手。 感覺到雙手變得遲緩,晁不花心神失守,失聲道:“你!你不是武者!” 火球急忙前行! 轟的一聲砸在晁不花身上,火花四散,周浩沖上前去,雙手抓著超不花的雙手,電光火石之間,用出了全身力氣折斷了晁不花的雙手手腕! “啊!” 一聲痛苦的嘶吼響徹整座廢棄的礦場,一個膝撞將朝不花頂到半空,緊接右手向上一抓!硬扯著晁不花的右手朝下狠狠一摔! 轟! 咔啦啦! 土石飛濺,氣浪滾涌,晁不花渾身上下的骨頭爆豆般響成一片! 整個人就如同王八一樣趴在了地上,右手,更是詭異的扭曲,眼看,已經是被周浩直接用巨力廢掉! 趴在地上微微仰起頭,晁不花咳血道:“咳咳……好小子!你這力量!你既然是玄修,怎么會有這樣的速度和力量!” 周浩沒有回話的意思,剛才那電光火石之間,又是術法,又是折腕膝頂,也是耗費了周浩不少氣力,好不容易才換來眼下勝利的局面,不敢掉以輕心的周浩,一把扯過晁不花另外一條手臂,用盡全力直接折斷! 甚至于還覺得不夠,手成虎爪,捏斷了晁不花兩條小腿! 趴在地上的晁不花連連自嘲,想不到,這青年不僅得勢不饒人,還這么血腥冷厲!直要將對手整的沒有還手之力才放心。 忍著痛楚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心中卻想著蘇子豪兄弟,一聲嘆息,道:“阿豪他們,怎么會惹上你這樣的人!簡直是造孽啊!” 確定晁不花再無還手之力,也逃不掉后,周浩這才緩緩說道:“外勁巔峰?不過如此。”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感受到雙手的酥麻感,周浩心里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外勁巔峰的rou身,真tmd硬! 卻不知震驚的無以復加的晁不花已是心中狂跳,這青年竟然可以單憑手指捏碎外勁巔峰的骨骼,這力量,簡直駭人聽聞! 苦笑道:“你不用問了,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周浩微微一笑,坐在晁不花面前,說道:“我倒不是要問你蘇子超去了哪里,關于這,我自然有方法,我想問的,是關于一些武學方面的事情,只要……” 話說道一半,周浩心中忽然騰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頭皮發(fā)麻,渾身寒毛炸起!話還沒說完,整個人急忙飛退! 砰! 砰! 兩道響徹天際的槍響! 周浩原本蹲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頭大小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