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索命(三)
“怎么樣?還是不行嗎?”寶意望著正在施咒的微生憂詢問道。 微生憂無聲的搖了搖頭。這妖怪不知是法力深厚還是有法器加持,設(shè)的結(jié)節(jié)連他也破不了。 寶意突然想到,白玉也是上千年的靈了,破這結(jié)界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一摸手腕,竟然空空如也,鐲子被偷了! “白玉被水谷理偷了。” 微生憂倒是不慌不忙的坐在地上,白玉與水谷理同樣活了上千年,不出意外,白玉完全能和水谷理勢均力敵,吃不了什么虧。 寶意看他慢悠悠的坐下,泰然自若的樣子道:“果然是個木頭,一點兒都不慌。” “他會自保的。”微生憂無所謂她的吐槽卻還是慢條斯理的解釋道。 寶意想了想,覺得也是,白玉活了那么久,那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一般人要對付他還真是不容易。于是,她也在微生憂旁邊坐了下來。 他閉著眼睛,寶意也不知道他睡著了沒。學(xué)著他也閉上了眼睛。深秋的午夜,寒風(fēng)刺骨,寶意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微生,你睡著了嗎?”寶意小心翼翼的問,像是既怕打擾他睡覺了又好像期待他的回應(yīng)。 “沒。”他沒睜眼,只淡淡答。 “我好冷啊。” “嗯。”微生憂鼻腔發(fā)出一個單音節(jié)詞。 “不解風(fēng)情!”寶意小聲的碎碎念。“你知道正常男人會怎么做嗎?” 微生憂睜開漆黑雙瞳,向她投出一個詢問的眼神。 “正常男人聽到女孩子說冷,都會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穿的。” “既然你會冷,那我也會,我為什么要給你穿。”他一本正經(jīng)的跟她辯駁。 寶意被他氣的捂著胸口深呼氣。邊深呼氣還邊自我安慰,別氣別氣,他只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欲的憨批。 看她不停的呼氣,微生憂還以為她真的凍著了,脫下自己的衣服扔到她身上。 風(fēng)衣很長,穿上以后就快拖地上了,寶意將下擺提起,打了個結(jié),微生憂皺著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顯然是不滿意她這樣對待自己的衣服,卻沒有說話。 寶意不那么冷了,神情也緩和了,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出著聲,微生憂有時候會回應(yīng)他一句有時候只是任由著她唱獨角戲。 直到問到了她一直好奇的一個問題。 “那個微生秘術(shù)煉成之后究竟會怎樣啊?” “不入輪回而已。”微生憂說的極其輕巧,什么叫而已啊!不入輪回,那豈不就是長生不老? “原來你想要不老不死啊。”寶意想想也正常,從古到今有多少人都希望自己長生不老,帝王如此,平民百姓亦如此。“值得嗎?用七情六欲去換?”她又問道。 “我沒想過長生不老,也不想要七情六欲。”微生憂坦然的說。 “也許只是因為你沒有體會過七情六欲之中美好的一面呢?或許你只記住了它給你帶來的傷痛,你才不會想擁有啊!”寶意反駁道,她很不能茍同他的觀點,人怎么可以沒有七情六欲呢! “美好?”微生憂的確在思考這個詞,可是在他的生命之中,好像還沒出現(xiàn)過什么與之相關(guān)的事物。 寶意想了想,拿著根木枝在地上涂涂畫畫。“就像你吃到好吃的會開心,看到好看的衣服會開心,遇到喜歡的人也會開心。對啊,愛情就很美好啊,你看周幽王獨寵褒姒,唐明皇獨寵楊貴妃。多么抵死纏綿的愛情啊!” “你說的不都是悲劇嗎?”他涼涼的潑冷水。 “哎,你覺得是悲劇,可是相愛的人不這樣覺得啊。”寶意拉過他的手臂,直接在上面咬了一口,留下兩排整齊的牙印。微生憂波瀾不驚的看著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等到什么時候啊,你盯著手臂上的印子想要咬回來的時候,說不定你的情感就回來了呢。”寶意道。 他不做回應(yīng),仍舊閉目養(yǎng)神。只有他自己知道,氣血上涌,下身硬了。 寶意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到第二天晌午的時候門才被人從外面打開。 進來的人是錢澤源,因為他們一宿未歸,他還是決定來看一下。走了一條街,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打斗痕跡的房子,便進來一看。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畫面便是一派和諧靜謐卻讓他生厭的畫面。一個猶如神祇的少年,倚靠在墻上,雙眸緊閉,女孩同樣雙眼緊閉,裹著墨綠色的衣服靠在他的肩上,睡的香甜。 微生憂聽到動靜敏銳的睜開眼睛,看到靠在自己肩上的寶意,手搭在她的肩上猶豫了片刻,還是推了出去。 “靠!痛死了!”寶意被摔在了地上,揉了揉發(fā)疼的肩膀。“謀殺啊你。” 錢澤源將寶意從地上扶起,貼心的繼續(xù)揉著她的肩膀。 微生憂懶懶的掃了一眼眼前二人。道:“我去水谷理酒吧看一下。”然后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哎,我也去。”寶意擼起袖子沖了上去,轉(zhuǎn)頭對錢澤源說:“你先回去吧,我們晚點就回去。” “我說,水谷理現(xiàn)在應(yīng)該早逃了啊,為什么現(xiàn)在還要去雀落呢?”她剛才什么都沒想就追了出來,細想之下就越來越說不通了。 微生憂停下腳步“水谷理活了千年,顯然這次殺人事件不是他所為,那只貓,已經(jīng)被我打回原型,少說也要修煉百年才能恢復(fù),昨天攻擊他也只是怕不能全身而退,沒想到他只用結(jié)界對付我,想來根本沒打算結(jié)仇,他為什么躲?”說完繼續(xù)往前走去。 他還是第一次費口舌說這么多話來解釋,寶意沒注意到,只在琢磨他話中意思,覺得有道理。 “那照你說的,我們?nèi)フ宜菫榱税子窨瑳]想到你這個人還挺仗義的嘛。”她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見他依舊一副面癱相,也自覺沒趣的斂了笑。 水谷理的確還在雀落,還親自為他們開了門。 “早知道你們會來。”他笑著說,還奉了茶。昨日的黑貓還在,躺在落地窗前的軟墊上曬著太陽,死死的盯著他們。 只聽水谷理叫了一聲“細崽。”那只黑貓“喵嗚”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看向了外面。 “你還我鐲子!”寶意開口道。 “不如讓白玉親口告訴你吧。”水谷理笑意盈盈的,這笑卻藏匿著他的狡詐與危險。“阿玉。” 白玉不知道從哪飄了出來。水谷理竟然將白玉拉到他身邊,直接將他按在了腿上。手卻不規(guī)矩的在他袍下游走。在他白嫩的大腿與屁股之間流連。 白玉一臉的不樂意。“你能不能別老耍流氓!” 什么情況?寶意懵了,這兩人明顯是有jian情嘛!看了眼旁邊這位,若無其事的樣子。只長驅(qū)直入的問道:“你不走了?” 白玉看了眼水谷理,他依舊是掛著十分迷人的笑意,外人眼中那可真是如沐春風(fēng),只有他知道這家伙在威脅他,袍下,眼神,無一不是警告的意味。 “我我我不走了!”他將臉直接埋在了水谷理的頸窩,寶意這種外人看來,絕對是光天化日的撒嬌秀恩愛,而實則白玉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臉上的潮紅罷了。這家伙竟然大庭廣眾之下玩弄他那話兒。 水谷理滿意的撫著白玉的長發(fā),寵溺道:“乖!” 天啊,寶意的心里受到了震顫,一大早上的就來看人秀恩愛,偏偏旁邊還有個木頭,不能接受她的吐槽,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倆基佬。白玉肯定是受! “她,為什么殺人?”微生憂指向落地窗前的那一只黑貓。這種時候,只有他能夠十分淡定的一針見血法文了。 “這個給你,看了就知道了。”水谷理丟出一個球,小小的透明的,里面有一瓣櫻花。 “什么東西?”寶意問。 “細崽的記憶。”水谷理撩起白玉的一撮黑發(fā)撩在指尖玩弄。“她不會再殺人了,起碼到你們死的那天都不會了。” “如果沒什么事就慢走不送吧,我跟我家阿玉要休息了。”水谷理繼續(xù)說道。 “我說爺要睡覺,爺才······”白玉的口嗨被一個眼神制止住了。那個眼神仿佛在說,再多說一句,就讓你再也下不了床。 微生憂轉(zhuǎn)身往外走,寶意也跟了上去。 “等一下。”白玉叫道,他邊自言自語邊往微生憂的方向追:“連說幾句話都要求這么多,管得寬。” “什么事?”微生憂問。 “那啥,沒什么送你們的,這個給你。”他將一張紙條塞到了微生憂手里。就跑了回去。 微生憂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如果后悔,就到此處:南山別墅252號。他若無其事的將紙條合上,塞到口袋里。 “寫的什么呀?”寶意好奇的問,她沒有他那么高,根本看不到寫的是什么。 “沒什么。” “切,小氣鬼,就只有你有禮物!”寶意瞥瞥嘴。不滿的用腳踢著路上的小石子兒。 “這個給你。”微生憂丟給她,是細崽的記憶。既然確定了貓妖不會繼續(xù)害人,那記憶看與否都不重要了,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去看這種東西。就權(quán)當(dāng)她所謂的禮物了吧! “什么嘛。”寶意小聲的嘟囔道,不過這木頭懂得借花獻佛了,說明還是有那么一丟丟長進的。“哎,對了,水谷理到底是什么妖啊?”她追問道。 “茨木。”微生憂答。 茨木童子,喜女裝,平安京時期為渡邊綱鬼切所斷臂,尋回后逃匿至中國,實時唐朝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