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恭喜他們了~”

    她語氣誠懇，神色愉悅，不似作假。這樣的反應無疑不在對面少女的意料之外。她本以為秦素被甩了以后看到前男友的花邊新聞，會很難過很傷心，沒法維持之前高高在上架子的。說不定還會受到影響，無心考試。

    “你，你不生氣嗎？”

    秦素露出大大的笑容，握住對方的手，“不，我反而要感謝你告訴我這個好消息，讓我能用愉快的心情面對接下來的考試。”

    “你真是個好人。”

    她毫不猶豫地給對方發了一個好人卡，然后翩翩然離去。

    只余下少女皺著臉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身影。

    這不科學！

    ……

    在接下來的路上，秦素最少遇到了五個以關愛為名實則幸災樂禍的校友。早有心理準備的她往外甩不要錢的好人卡，這姿態每每將準備看好戲的人給噎了個半死。

    對于外界的目光，秦素視若無睹，專心應付那幾門考試。讓她欣喜的是，考試內容比她想象中要更容易一些，不少都是課件和課本上有的。對于過目不忘的她而言，這種考試模式最簡單。

    因此秦素寫起卷子那叫一個如魚得水。

    然而這份卷子對于她其他同學而言，就很不友好了。內容太過分散，好幾個細節點他們都沒復習到。在考完最后一場后，大家沒馬上從教室離開，而是皺著眉討論了起來。

    “最后一道大題你們寫了嗎？當時老師只提了一嘴，我便沒背那一段。”

    “我考前倒看了幾眼。但是那么一大段，我也只記住一點啊！時雨呢？考得如何？”

    秦素的舍友趙時雨眉頭皺了皺，“馬馬虎虎做出來了，不過大概沒法拿滿分，這次比想象中要難多了。”

    “不愧是時雨！我們的目標是及格，你的目標卻是滿分。這大概就是學霸和學渣的差別吧。”

    “這次的第一名肯定還是時雨。”

    “瞎說啥呢，我這水平，哪里稱得上學霸。”趙時雨被同學吹捧了幾句，心情不由上揚了起來，只是嘴上依舊保留著一貫的謙虛。謙虛才是最低調的炫耀。她因為臉上的痘疤，從小沒少被說閑話。唯有學習能為她帶來贊譽，因此趙時雨花在學業上的功夫比別人要更多，也更享受別人的夸獎。

    趙時雨的目光落在秦素身上。這幾天秦素給她的印象好了不少，比較像剛入校時的模樣。因此她對她也不像之前那般愛理不理。

    “秦素呢？”

    秦素將筆收進包里，聽到她聲音，仰頭微微一笑，“還行，及格肯定沒問題的。多虧了你借給我的課件，等我搬家后，再請客吧。”

    趙時雨疑惑看她，“你要搬家？”

    秦素淡定道：“嗯，之前住的那房子是徐驍的，既然和他分手了，那就沒有繼續住的道理。”

    另一個女同學聽到這話，想起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掩蓋不住臉上的八卦之意，“所以你們兩為什么要分手？”

    秦素痛心疾首說道：“自從和他交往后，我學習便一落千丈。所以我決定將心思收回來，好好學習，不辜負我父母的期待。”

    學習就是最好的擋箭牌！

    在修仙世界那些年，秦素作為門派中首屈一指的大師姐，早就習慣做最優秀的那位。穿越回來的她，自然無法忍受自己居然淪為學渣。

    其他人木著臉，看他們的表情，不是很相信這話。其中一位同學飛快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是你甩了徐驍？”

    秦素并不否認，“是我提出的分手。”

    她東西收拾好了，微微頷首便先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你們相信她這話嗎？騙人的吧？”

    “是不是騙人的，看這次考試成績就知道了。”倘若秦素以學習為借口，考試成績卻比以前還差勁，那么到時候他們肯定是要好好笑她一場的。

    趙時雨沒吭聲，她反而有些相信秦素的話。

    ……

    秦素回到公寓后，準備先找合適的房子。她有心將前世修煉撿起，那么房子肯定得夠大。作為學生，她每周都得上課，所以不能距離學校太遠，不然來回不方便。她還得將存款用來買寶石進行修煉，所以房租不能太貴。

    學區房、房租便宜、地盤大。這世界當然不會白白掉落這樣的大餡餅了。因此秦素十分淡定地輸入了兇宅，開始搜索了起來。

    所謂的兇宅，便是屋子里曾經發生過非自然死亡事件。很多人對于兇宅唯恐不及，這也導致兇宅的價格比市面上的房屋要便宜多了。

    這一類的兇宅便是秦素的下手目標。

    在搜索了半天以后，還真被她找到了一個目標，那是位于天水小區的一處房子，一百五十平方左右，一個月租金只有一千。那地段那面積，一般情況下租金最少也要五千。之所以如此便宜自然是有原因的。

    秦素稍微搜索了一下，便出來了不少相關的帖子。帖子中信誓旦旦地表示那處房子鬧鬼很厲害。住進去的租戶們全都被折騰得神經衰弱，沒有人能在里面住超過一個月的。

    比如洗臉的時候，打開水龍頭，流出來的卻是紅色液體。

    比如半夜睜開眼，看到天花板一張人臉。

    比如屋里的電器常常莫名失靈。

    因為這些層出不窮的鬧鬼事件，這棟兇宅在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

    雖然一部分帖子顯得十分夸大，但這些流言中卻也不乏一些真實的內容。據說屋子的主人也曾經想要掩蓋兇宅的事實將房子偷偷賣出去，還因此惹了一場的官司，最后賠了好些錢，屋子重新回到主人手中。

    秦素十分滿意：這不就是她夢寐以求的房子嗎？

    至于鬼魂一類的，這世界靈氣匱乏，再厲害的鬼也能耐不到哪里去。大不了就讓千金吃了，還能補充能量。

    她的目光落在屋里的桌椅上，若有所思：其實若是那鬼比較識時務者的話，到時候也可以留下來，平時幫忙打掃衛生，做做家務也是可以的，這樣可以節省她不少時間了。

    此時此刻的她，分外懷念前世的黃巾力士，多好的苦力啊。

    于是秦素屋子里的東西也不急著馬上收拾了，先留著等日后的鬼來收拾也不遲。

    她很快撥打了戶主的手機，訂下了見面時間。

    第4章

    戶主叫張明，生得高高瘦瘦的，周遭縈繞著一股的怨氣。

    一見面張明便開門見山說道：“我這屋子出租的話，得一次性付一年的房租。”張明的算盤打得挺精的，直接付一年房租那就是一萬二。對方大概住不到一個月，就會被嚇得離開那屋子。到時候房子還能繼續出租出去賺錢。

    說到底還是他沒找到合適的大師驅鬼，不然早將屋子里那賤人趕跑了，哪里還用得著這么麻煩。

    秦素自然看出他心思，微微一笑，“我打算長期住在這里，一年時間有些不夠。不如我直接付三年的房租好了。”

    三年三萬六，這筆錢她還是出得起的。

    張明立刻道：“好。”秦素這話反而如了他的意。

    秦素不緊不慢道：“先看看房子。”她若是太過急切，對方說不定要拿喬上。

    張明也不擔心，現在是大白天。在白天時這屋子還是比較正常的，他鑰匙隨身帶身上，當場領秦素去看房子了。

    剛入房屋，頓覺一陣的陰涼。就算是在炎熱的夏季，估計也用不著開空調，可以省電費了。屋子里的怨氣比秦素想象中要更濃，她體內的千金越發蠢蠢欲動。因為天雷的緣故，本命靈寶的自爆讓千金十分虛弱，即使吞噬了那所謂的系統，也只是恢復一點，極其需要進食。

    她目光落在沙發上一個看上去有些舊的小熊布偶上，看到了附身在布偶上的魂魄。那是一個年紀看上去在二十左右的少女，周身被濃厚的怨氣籠罩著，望向張明的眼神透著幾乎要化作實質的恨意。

    或許是因為白天的緣故，她的力量比較虛弱，并沒辦法從布偶上離開，只能用眼神殺死人。她身上的怨氣雖然濃厚，卻不帶血腥味，說明這鬼到目前為止不曾鬧出人命。

    張明雖然看不到鬼魂，但是被少女一瞪，卻還是覺得全身發涼——不過他早就習慣這種情況，習以為常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你可以看看里面的房間，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和我說。”

    這房子三室兩廳，采光很好，尤其最大的那房間，方位不錯，十分適合拿來擺陣法進行修煉。屋子里的家具并不算多，只有最基礎的床和桌椅。秦素一看便喜歡上了，當場和張明簽了合同，將錢打給他。

    張明看到短信提醒入賬的信息，臉上的笑意加深，將鑰匙給了秦素。

    秦素看著他離開，將小熊布偶拿在手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那怨靈，“之前的鬧鬼事件都是你搞出來的吧？”

    她之所以這般好說話，也是因為這只鬼到目前都沒鬧出人命的緣故。若是沾染上無辜者的鮮血，就算對方有冤屈，秦素也只能選擇除害了。

    她手在布偶上輕輕一撫，原本被禁錮在布偶里的鬼魂張云琦驚訝地發現自己成功從布偶中掙脫了出來。

    張云琦呆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沖到門外，然后毫不意外地像是撞到了什么，身形都暗淡了幾分。

    她氣得表情都扭曲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平復下來，坐在沙發上。

    “這棟房子是我的。我不想讓叔叔用我的房子賺錢。”

    秦素了然，“所以你才把每個租戶都嚇跑了嗎？”

    張云琦咬了咬唇，“這些租戶里你是唯一能看到我的人。”或許是因為秦素將她從小熊布偶中放了出來，張云琦的態度比她想象中要好。

    “我爸媽去世前將這房子留給了我。我叔叔之前想以監護人的名義將房子騙到手，我拒絕了。后來他就在房子中裝神弄鬼，嚇唬我，想要讓我主動將房子脫手賣給他。”

    “我那段時間被嚇得精神恍惚，過馬路的時候沒注意便出了事故。”

    “我就算死了，也不想將房子便宜他，所以嚇跑了前來租房的每個人。在晚上的時候，我的力量會更大一些，能夠弄出動靜來。”

    聽起來平淡的語氣蘊含著恨意。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張明沒直接殺死她，但也算是間接殺人了。也難怪張云琦對他恨得牙癢癢的。若不是她的身子沒法離開這屋子，只怕早就親自過去復仇了。

    她之所以這般老實交代，未嘗沒有寄希望在秦素身上。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張云琦的確是受害者。

    秦素靜靜地看著她，說道：“我能幫你離開這屋子，不過你能給我什么報酬？”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報復可以，不過別鬧出人命，不然對你將來投胎轉世也不好。”

    張云琦呆了一下，“這房子到時候可以直接送給你。”她人都死了，房子也沒用了。先前鬧鬼不過是不想讓叔叔將房子賣了牟利。

    秦素嘴角抽了抽，提醒她，“你已經死了。”

    難不成還能簽合同將房子送給她不成？

    她眼睛彎了彎，“我正好缺個打下手的，不如跟著我一起修煉？如果你想投胎的話，過段時間我再送你下去。”

    閬風宗作為青環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宗門，功法諸多，其中也有幾門鬼修功法。縱使秦素不曾修煉過，但為了能觸類旁通，還是把大部分的功法都游覽過一遍，隨手拿出一門便是現世可遇而不可及的珍貴功法。

    畢竟她要在這屋子里住三年，屋子里或多或少有不能暴露人前的東西，沒法請鐘點工，還不如收服鬼魂來幫忙。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張云琦資質不賴。鬼魂在人間滯留越久，就越容易失去理智。張云琦這些年來保持初心，不曾害人，說明其意志堅定。

    張云琦腦海中浮現出叔叔的模樣，心中竄起無名之火。沒看到他遭報應，她還是不甘心。再說了，就算投胎轉世，誰知道下輩子投的是什么樣的人家。

    她語氣果決，“多謝師傅。”

    秦素眼皮跳了跳，這也是個會順桿子爬的。

    她面容忽的一肅，“很好，既然你拜我為師，那我先交代你一個任務。”

    張云琦豎起耳朵，不自覺緊張了起來。

    秦素指了指桌子，“屋里比較臟亂，先打掃干凈一下。”

    張云琦怔了怔：這師傅，好像有點不太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