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駱遠,要我說幾遍,是那小婊子主動勾引的我!” “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你要是有點本事,那小娘們還想著讓我cao啊?!” “老子什么女人沒有,要那種逼毛還沒長全的丫頭?站街的娘們都比那小婊子帶勁!” “一副風sao樣,我就是cao了,你又能拿我怎么著?” …… 門關著,不過鋪天蓋地的謾罵還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桑旖的耳朵。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話,可桑旖卻聽的半點波瀾都沒有,甚至,她還情不自禁哼了幾聲歡快的調子。 心情很好? 可能有點吧,外頭那倆在狗咬狗,這確實能讓桑旖開心會兒。不過更開心的,是駱遠真把徐艷給綁來了。 門被踹開的那一下,越過怒火中燒的駱遠,桑旖也清楚看到,外頭骯臟潮濕的角落里,正躺著已經睡死過去的徐艷。 在門板的猛烈晃動,還有駱遠的怒目而視中,駱巍就算心有不甘,也立馬提著褲子從她身上下去。那副灰溜溜的模樣實在是猥瑣可笑,不過桑旖卻沒心情欣賞,她只死死盯著角落里被綁手綁腳的徐艷。 她那時候應該是興奮的,滿身的血液都忍不住沸騰叫囂,在臉上掛淚的可憐樣下,形成了詭異的反差。 目光收回,她也小心藏起了自己的興奮,可當水汽氤氳的眼睛望向駱遠時,桑旖卻沒看到她期望的神情。 駱遠只是皺眉望著她,臉上的表情錯綜復雜,但那里頭,唯獨沒有桑旖想要的心疼。 眼睫微垂,淚也跟著落下,桑旖蜷縮著身子窩在床角,衣衫不整,頭發凌亂,任誰看,都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然而駱遠,卻沒有可憐她。他沒進來,也不打算過來安撫,在駱巍那些底氣不足的詆毀中,只一言不發的帶上了門。 里頭安靜了,可外頭卻響起了駱巍一聲接著一聲求饒的叫喚,桑旖閉眼聽著,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翹起。 她從來就是睚眥必報的人,對誰都是。 桑旖清楚記得,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還有駱巍給她的那幾個耳光。 所以桑旖更加記得,過去幾年里,徐艷人前人后,罵她小畜生的那些話。 桑旖以前養過一只貓,不是什么品種貓,就只是路邊撿的,花色復雜,樣子也說不上可愛,但桑旖就是很喜歡。 不過徐艷和桑志國結婚后,卻三番五次說自己貓毛過敏,更說家里有寵物也不適合備孕,攛掇著桑志國把桑旖的貓送走。 桑志國夾在中間為難,好幾次找桑旖商量,當然最后,都是以爭吵告終,不歡而散。 這事告一段落,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徐艷都沒再拿桑旖的貓來說事。 然而某次周末回家,桑旖的小貓卻不見了。 她樓上樓下的找,急得人都快瘋了,而那時的徐艷,卻掐腰靠著二樓的欄桿,幸災樂禍的說著風涼話:貓可比人要聰明的多,知道自己是小畜生,所以趕緊滾走啦。 張口閉口的“小畜牲小畜牲”,不知道是在說那只貓還是在說桑旖。 那天一直到很晚很晚,桑旖還在找貓,沈阿姨看不過,才告訴桑旖,那貓不知道怎么的跑進了徐艷的房里,還弄壞了她幾件衣服。樓上響起動靜的時候,沈阿姨還沒在意,只以為徐艷是遇上了什么不順心的事,又在發脾氣。 然而后來,那動靜越來越大,甚至還夾雜著好幾聲尖銳的貓叫,沈阿姨心頭一緊,跑上樓的時候,徐艷剛好也從房里出來,只是手里,提著用衣服裹著的貓,滴滴答答,還在淌著血。 那晚的后半夜,好像是要下雨,轟隆隆的雷聲一直響個不停。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虧心事,徐艷睡的不大安穩,在接連不斷的雷聲下一直輾轉反側著。 一旁的桑志國睡的很死,呼嚕聲更是打的震耳欲聾。徐艷忍不住丟了幾個白眼,裹了裹身上的睡袍,她打算下樓倒杯水喝。 只是剛從床上下來,突然的,徐艷聽到了一聲貓叫,緊跟著又聞到了nongnong的血腥味。 床頭的燈開著,屋子里也算亮堂,可徐艷卻忍不住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伸手不見五指的外頭,空洞的叫人有些發慌。 下意識的,她撫了撫胸口,后背也是一陣發涼。都說貓這種動物有些邪乎,她明明讓人打掃了屋子,怎么這會兒還能聽到貓叫聞到血腥味? 眉頭微皺,徐艷又裹了裹身上的睡袍,一定是幻覺,人她都沒怕過,還會在乎一只死了的貓? 冷哼了聲,她去開門,而這時,一陣驚雷落下,照亮了黑漆漆的天空,也照亮了沒開燈的屋外。 原本還心安理得的徐艷,在看到門外的人時,一下子也被嚇軟了腿。 驚雷過后,就是暴雨,呼呼的風聲,嘩嘩的雨水,不斷怕打著窗戶。門外站著的桑旖,一直都沒出聲,她低著頭,一下又一下順著懷里那只貓的毛。 穿著白色睡裙的桑旖,手里正抱著一只死了的貓,通體都是叫人作惡的血腥味,還有垃圾堆里的惡臭,可桑旖卻像是沒有聞到,仔細而又耐心的梳理著它身上滴著血的毛。 風雨交加的夜晚,偌大的屋子,在這一刻仿佛安靜的什么都聽不到,徐艷在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著面前驚悚的人和貓,顫巍巍地質問道:“你,你怎么……” 桑旖這才抬頭,看著面色煞白的徐艷,她難得扯了個笑,鬼魅一般,輕飄飄的說了句。 你看,小畜生又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