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我們一笑泯恩仇
他向來高興就親她不高興就讓她滾,君小沫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其實以前眼巴巴鞍前馬后為他做這做那的她從來沒覺得有什么不對,讓她滾的時候她最多也就是隨便生氣一下,只要他招招小手,她或許就真的回來了。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很不爽很不爽,這種強烈濃郁的感情,在她活了十幾年的人生中鮮少出現(xiàn),準(zhǔn)確地說,她脾氣這么好所以從未出現(xiàn)過。 他冤枉了她,現(xiàn)在竟然還敢占她便宜? “唔,放……你放開我……” 君小沫使勁掙扎,可是奈何她的力氣根本抵不過男人強大的手勁,姬落用力按著她的腦袋,薄唇覆在她臉上又親又啃,心里那種滿滿膨脹的窒息感仿佛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發(fā)泄。 “我讓你放開,放開我……” 或許是他身上受了傷的緣故,當(dāng)君小沫的手掐著他的胸膛狠狠用力的時候,終于還是聽到男人悶哼一聲,動作也停了下來。 可是他依舊沒有放開她。 姬落的手指或重或輕地摩挲著她的下巴,隨著他語氣加重,手中動作有時也會跟著加重,“怎么,剛才在端王府還隨我如何,這才過了多久,就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 君小沫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可饒是她平時伶牙俐齒,面對男人這樣的質(zhì)問,她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是,剛才在端王府是她錯了,但是現(xiàn)在她不想一錯再錯! “我就是陰晴不定,我就是時而放浪不堪、時而貞潔烈女,你又能拿我如何?” 君小沫紅唇勾起惑人而冷冽的笑,手指一下下點著他堅硬的胸膛道:“從你第一天見到我的時候起,我不就是青樓里找小倌的刁蠻郡主么,所以你還不了解我是什么樣的人?” “你……” 姬落沒想到會被她這么反擊,雙目即時染上一片墨色,濃郁的像是有墨汁要沁出來。 是,沒錯,她就是那個看到漂亮的男人就會兩眼放光的女人! 想讓她貞潔,那純屬妄想! 那張惱人的紅唇一翕一合似乎要繼續(xù)說點什么,姬落心臟一動,直接覆了上去,他不想再從她嘴里聽到任何諷刺的話,哪怕她喜歡漂亮的男人也好,哪個男人能跟他比? 君小沫沒想到他會這么不要臉,手指抵著他的胸膛意圖又要繼續(xù)殘害他的傷口,可是這一次,不等她下手,就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一道冷冽的男銀。 “放開她!” 沐陽屛,是沐陽屛! 姬落動作微頓,雙手壓著君小沫的肩膀,自己的身體卻微微往后退了幾寸。 也就是這轉(zhuǎn)瞬的工夫,君小沫連聲大喊,“救我!沐陽屛救我!” 姬落的眸色即時一變,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他怎么她了,她竟然喊另一個男人來救她? 剛才在端王府的時候她還拼命想讓他走,就是為了保護他,現(xiàn)在卻讓另一個男人救她?! “君小沫,你好,你真是好樣的!” 姬落冷冷丟下一句話,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墨色,壓抑而寒冽的怒火伴隨著他本身冷冽的氣質(zhì)顯得尤為可怖。 那一刻,君小沫震了震,聲音也在嗓子眼卡了一瞬。 “郡主,你怎么樣?” 沐陽屛關(guān)切的聲音傳來,君小沫這才從他身上收回視線,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好一些,對著不遠(yuǎn)處那個男人道:“我現(xiàn)在沒事,你是來帶我回王府的吧?” 雖然她很奇怪沐陽屛怎么會找到她,但是這個問題顯然不適合在這種時候問出來。 沐陽屛聞言,雙眸微瞇了一下,“是,郡主,我是來帶你回去的。” 他不會聽不懂她的話里的弦外之音,帶她回去,也只是帶她回去而已,不能為難這里的其他人——更準(zhǔn)確地說,是不能為難那個壓制著她的男人。 端王爺以為有人要害她,現(xiàn)在看來,事情似乎跟想象中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這般想著,他又耐著性子把話重復(fù)了一遍,“郡主,過來,我?guī)慊厝ァ!?/br> 君小沫當(dāng)然也想走,只是姬落此刻狠狠抓著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擰碎,讓她再不敢有半點掙扎,只好惱怒地瞪著他,“放開我,我現(xiàn)在離開這里,不會傷害你!” 熟料,男人卻只是譏誚地看了她一眼,“我會怕你傷害我?” 她要跟那個男人走。 她用最信任、最怯懦的姿態(tài)跟那個男人說,救我…… 在她心里,他就這么可怕,可怕到需要另一個男人來救她? 姬落理不清心里那團亂糟糟的情緒是什么,他只知道,不能就這樣讓這個女人走掉! “你確定你現(xiàn)在重傷未愈,打得過沐陽屛嗎?” 君小沫只是想離開而已,根本沒想對他怎么樣,就算他剛才逼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就算她還紆尊降貴給他心上人上藥了,但是那些她都可以不計較,她只是想離開。 “姬落,就算你打得過他,可是你別忘了,還有一個綠鞘!” 她關(guān)心他的時候可以把他身邊所有的人和物一起關(guān)心進去,現(xiàn)在她想逃離他的時候照樣可以把他身邊的一切都利用進去,只要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覺得我若在你和沐陽屛打斗的時候,進去直接把她給殺了……有沒有這種可能?” 君小沫恍惚一笑,漂亮的臉蛋上笑意璀璨明媚,“相信我,我絕對說到做到,所以你別隨便挑釁我。現(xiàn)在我要的很簡單,只是離開而已。你放我走,我們皆大歡喜。” 不…… 哪來的皆大歡喜?他根本不想放她走,為了個綠鞘放她走,這根本不值得! 可是綠鞘救了他,而他也不懷疑君小沫會說到做到…… “你把解藥交出來,我放你走。” 她不是不肯留下解藥嗎,那就整個人一起留下來好了。 他不要她的解藥了,只要她留下來。 君小沫神色微微一頓,黑白分明的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什么。 枉她竟可笑地以為這個男人是不想放她走所以才不放她走,原來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那勞什子的破解藥? 君小沫低低地笑出聲來,“跟她的命比起來,你覺得解藥更重要?” “君小沫,你不要得寸進尺!” 可是她卻只用一種冰冷漠然的眼神看著他,眼底的神色說不清是嘲弄多一點還是冷冽多一點,夾雜著俏皮的笑,“我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別以為我前段時間聽你的話就真的是任你揉捏的軟柿子了,我告訴你,我就是得寸進尺,因為我有那個資本!” 當(dāng)她是那個楚楚可憐只會掛著兩行清淚的綠鞘姑娘嗎? 真是抱歉,她只怕這輩子都做不到! 君小沫狠狠甩開他的手,這一次不知為何竟一下就成功了,她揚起笑容對著男人道:“沐陽屛,我們走!” 沐陽屛跟在她身旁,眼底意味擔(dān)憂而包容。 姬落看著兩人并肩離開的背影,覺得無比刺眼,恨不得沖上去將那個男人劈成兩半,雙拳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和眉心暴動的青筋彰顯著他此刻壓抑的怒氣。 君小沫,你最好不要回來求我! …… 回到屋子里,看著床上疼得滿臉淚水卻連打滾也做不到的女人,皺了皺眉,心下閃過一陣更為煩躁的情緒,如果不是因為她,君小沫是不是就不會走? “姬落,郡主是不是已經(jīng)走了?” 綠鞘忍著虛弱無力的聲音,楚楚可憐地盯著他。 “恩。”姬落嗓音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壓抑著眉間的不耐,繼續(xù)道,“你身上的藥或許是什么藥物中和了,她說了不是她,所以沒有解藥,只能等大夫慢慢研制!” 綠鞘神色一僵,垂在床上的雙手幾不可察地攥了攥,而后美眸微動,強迫自己揚起一抹笑容,“我知道,郡主是個好人,她幫了我們很多次,無論如何,我們都應(yīng)該感激她的。” 頓了頓,她又道:“我受這點苦這點痛不算什么,就算真的是郡主想如何,我也該受著。” 姬落好不容易才舒緩的眉心頓時又蹙了起來。 “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你的藥怎么樣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 君小沫跟沐陽屛離開了那間院子以后,在大街上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不說,沐陽屛也就不問,只是安安靜靜地在一旁跟著她。 最后還是君小沫忍不住側(cè)首問他,“這個地方很隱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沐陽屛頓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她,“郡主,抱歉,我在你身上放了點東西。” “……” 所以意思是無論她去哪里都能被跟蹤? 君小沫很不爽地皺了皺眉,“你喝了這么多酒,為什么這么快就醒了?我記得你醉了。” “時間很長,郡主,現(xiàn)在不早了。” 用這么長時間才醒過來,他已經(jīng)很“擅離職守”了,否則也不會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 “你在我身上放了什么?” 君小沫忍不住問了一句,那種被人無時無刻監(jiān)控的滋味實在是……詭異。 “郡主,請你相信我,我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沐陽屛嗓音低低地道:“若是你不高興,我可以……” “幫我去掉?”不等他說完,君小沫便興致沖沖地打斷了他。 沐陽屛愣了一下,搖搖頭,“不,我可以教你如何在我身上也放同樣的東西。” “……” 她要找他干什么? 君小沫撇撇嘴,對此表示很不屑,這種看似公平的舉動實際上其實一點都不公平好不好。 “算了,我同意你在我身上放這種東西,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兩件事!” “好,郡主請說。” “我都沒說是什么呢,你就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不怕我要你命啊?” 君小沫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顯然也沒打算讓他回答,便又繼續(xù)道,“第一件,你要好好保護我的安全,就像今晚一樣,突然沖出來救我!第二件,你不能把我在外面做的事情告訴我父王,這是……就當(dāng)是我跟你之間的秘密,好不好?” 她的語氣甚至是略帶乞求的。 沐陽屛只猶豫了一瞬,變點頭道:“好,就這么決定。” 君小沫這才高興,可是沐陽屛緊接著問的話卻又讓她的笑容僵在嘴邊。 “那個男人,跟郡主什么關(guān)系?” 剛才他過去的時候,看到那個男人跟她離的很近,雖然當(dāng)時的天色很黑,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似乎看到那個男人……在親她?或者說,是想親她? 沐陽屛不得不慶幸,現(xiàn)在只是她護衛(wèi)的身份,但是品階上也不會顯得太低,所以問這樣的問題也不算什么。她并不知道端王爺和王妃的真實意圖。 君小沫干笑兩聲,“什么關(guān)系啊?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我順手在路邊救下的人而已。” 如果說她曾經(jīng)還妄想買下他的賣身契把他帶回王府,那么現(xiàn)在她很確定,那個男人跟她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只是一個別人家的男人而已,于她而言,只是一個救過的人。 除了……他還奪走了她的初吻。 “郡主……” “噯你別這么叫我了,以后還是叫我小沫吧!”君小沫煩躁地擺了擺手,對他笑笑,“如果你覺得小沫不方便的話,也可以直接叫我君小沫,反正別叫我郡主了,真是別扭。” “好,小沫。” 他才不會覺得有什么不方便不妥的。 君小沫沒想到他會這么好說話,心情一下子又恢復(fù)了些,還不由跟他聊起來,“我說,你以前難道就沒有喝過酒嗎?不是說會打仗的人都很會喝酒,為什么你一灌就醉?” “我不拆穿你,你卻非要讓我拆穿你?” 男人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臉上刻板嚴(yán)肅的神態(tài)似乎也褪去幾分,“小沫,我不會醉,你卻讓我喝了這么點就醉了。” “……” 原來還是被看出來了呀,她還以為自己的演技很高超呢。 君小沫轉(zhuǎn)過去沖著他眉開眼笑,“你別跟我計較,我們一笑泯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