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該當何罪!
“若是真的很想恢復記憶,等朕此次祭祖回來,咱們讓太醫好好看看,恩?” 夢言本來想說不用了,可是對上男人瑩瑩爍爍的眸子,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再說吧。要是到時候還記得這茬兒,那就看看。要是不記得就算了,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兒。”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說了很久很久的話。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夢言才撐不住睡過去。 臨睡前,夢言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說了一句:“明早起來的時候記得喊我,我送送你。”然后才徹底不省人事。 君墨影當時也應了。 不過夢言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身邊的床榻已經空空如也,按床的凹陷程度來看,某個男人應該已經起了很久。 夢言不禁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騙子。 夢鳴宮。 琳瑯被帶進去的時候,雙眼都是被黑布蒙起來的,嘴里也塞著布條,和她往日自己走進夢鳴宮的樣子完全不同。所以當她重見光明看到太后的時候,心里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嚇死她了,還以為是有人綁架呢! 正想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嘴還被堵著,不由“唔唔”地叫喚了兩聲,神色緊張。 將她劫來的黑衣人一把扯下她嘴里那布條,還沒來得及替她解了手腕上那麻繩,琳瑯就忍不住脫口道:“太后,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您要將奴婢綁來這兒?有什么事通知奴婢一聲不就好了,就像過去那樣,這……” “哀家只是不想叫人發現了。”太后淡淡地打斷她,語氣中卻含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威嚴。 琳瑯心里暗暗一驚,不由暗悔自己口不擇言。 而此時,那個黑衣人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琳瑯微斂著呼吸開口問:“太后,不知您今日找奴婢來,有何要事?” “上回與你說過,有機會就放你出宮一事,可還記得?”太后的夢眼微微上挑著,似乎只是不經意地提起這茬兒,身上帶著一股上位者的高傲與冷漠。 琳瑯聞言,盡管知道太后肯定是有下文的,還是不禁喜上眉梢:“太后要放奴婢出宮嗎?” 太后點了點頭,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哀家手頭上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若是辦好了,哀家就放你出宮;可若是搞砸了,到時遭殃可不只是你一人,懂嗎?” 明明太后的語氣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琳瑯卻硬是從那平緩之中聽出一絲淬了寒意的冰冷。 她很清楚,太后那是赤*裸*裸的威脅,若是她出了什么狀況,連累的還會有她的家人。 不得不說,這一招好狠。 雖然她早年入宮,對家里那些人也沒什么好印象,可到底是血脈相連,無論如何也不會忍心看著他們因自己而死。 “太后,奴婢明白。無論太后要奴婢做的是什么,奴婢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她鄭重其事地保證道。 不管怎么樣,總是要讓太后看到她的誠意。 太后似乎很滿意:“你的忠誠,哀家知道。” 說到這里,太后停頓了片刻,戴著護甲的尾指竟不徐不疾地撥弄起熏香爐里的殘渣,看得琳瑯又是迷茫又是緊張,險些忍不住再度詢問出聲。 所幸太后終于像是想起她來,眼梢輕抬,輕悠悠地睨了她一眼,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只要你有心,一盞茶的功夫就能給哀家辦妥了。” 琳瑯愣了愣,轉而卻不禁在心里涼涼地笑。 一盞茶的功夫? 事情的大小,哪里能用辦事時間長短來衡量?殺人不過頭點地。 “是,但憑太后吩咐。”琳瑯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應道。 太后終于蓋上了熏香爐的爐頂,施施然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憐汐,進來。” 琳瑯側過身子,就看到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憐汐從門外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本巴掌大的書函。 “這個東西……”太后從憐汐手中把東西拿了過來,淡淡道,“只要你把它放到淺妃的寢宮里,剩下的事,都不用你cao心了。事情一辦好,立刻來找哀家,哀家會讓人帶你出宮。” 一封小小的書函而已。琳瑯心想,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淺妃娘娘人好,好人有好報,自己只是幫太后往夢央宮帶了點東西,不會出事的…… 夢言這一整天胃口都不怎么好,午膳吃的也不多,到晚膳的時候,干脆無視那一大桌子的菜,直接搖頭讓冬陽撤了。 “娘娘今兒怎么吃這么少?”琉月詫異地問,“是不是白日里吃了什么東西,所以現在才沒胃口?” 夢言不禁咂舌,好不容易得個“厭食癥”還能被人當成是偷吃導致的…… “我是那種人么?”她小聲咕噥了一句。 不過也真是奇怪。 明明以前看到這些東西就能流口水,最近這間歇性厭食癥到底抽的什么風,竟是對著這些佳肴胃里就開始翻涌? 夢言突然覺得,自己不會得了啥不治之癥吧…… 冬陽卻在此時掩著嘴笑了一聲:“娘娘,不會是皇上一走,您就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吧?” 夢言猛地嗆了口口水。 緩過勁兒來之后,臉上暴紅,也不知道是嗆得還是羞得,瞪著冬陽:“胡說什么呢!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琉月安靜地站在一旁,一聲不吭,配合地笑著,眼底深處卻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陣鬧哄哄的人聲。 夢言剛來得及從凳子上站起來,就有一群太監服侍的宮人蜂擁而入。 “來人,給我搜!”進門之后,為首的大太監就馬上下令。 冬陽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立刻沉喝:“好大的膽子,這里是夢央宮,誰準你們在這兒撒野的?” “冬陽姑娘是嗎?”領頭太監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太后娘娘接到密報,夢央宮淺妃乃西闕派來的細作,通敵叛國的罪證就在這宮里,所以特命我等前來搜查!” 說到這里,他給了身后那些人一個眼神示意,那些人便一哄而入,跑進內殿去搜查。 “把淺妃帶去夢鳴宮,太后要親自審問!” 身后的小太監立刻上前,作勢就要去拉夢言,卻被夢言猛地一個閃身避過了。 “本宮現在只是疑犯、不是罪犯,你們別對本宮動手動腳的,本宮自己會走!” 目光從那群土匪一般進殿搜查的人身上撤回,夢言冷冷地看著面前那些太監,口氣竟是不容置喙的強硬。 夢央宮的宮人全都驚了。 自從伺候主子以來,他們這些人,幾乎從未聽她以“本宮”自稱過。 一直當主子是個笑瞇瞇極好說話的,何曾見過她這般強勢威嚴的模樣? 到了這一刻他們才知道,有些人并不是沒有威嚴,只是一般情況下不會用權勢地位來壓你——就好像不亂發脾氣不代表沒脾氣,只是你還沒有觸到她的底線而已。 冬陽顯然也是愣了愣,連喝斥的話都噎在嘴里沒來得及說出。 而一旁的琉月,視線在那些太監和夢言之間來來回回徘徊,微微蹙著眉頭,眼中是一片難以分辨的深邃沉郁。 為首的大太監被夢言的語氣震懾了一下,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錯愕。 片刻之后,他把腰板挺得更直,似是想要借此來增加自己的氣勢。 “既然淺妃娘娘這么說了,那就趕緊請吧,可別讓太后久等了。” 他嘴里喊著“淺妃娘娘”,神色中卻沒有絲毫恭敬的成分。 “娘娘,您別跟他去!”冬陽想要跑過來攔著,卻被一個小太監拉住,只好著急道:“有什么事都等皇上回來再說,您不是什么西闕細作,皇上也不會讓他們這樣欺負您,您別跟他們去!” “好大的膽子,太后懿旨豈容你一個臭丫頭來質疑!” 話音落下的瞬間,伴隨而來的還有“啪”的一聲,一個巴掌直接朝冬陽臉上甩了過去。 夢言臉色一變,怒火頃刻間席卷而來,甚至比她自己挨巴掌的時候更甚。 尤其是看到冬陽的臉都被打偏過去的時候,夢言氣急攻心,冷喝一聲:“狗奴才,本宮的丫頭豈是你能打的?” 幾乎是一瞬間,眾人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殿中又是一個巴掌聲響起。 聲音更大,更清脆。 眾人大驚。 就見方才打冬陽那小太監臉上出現一個更深的巴掌印。 “cao*你大爺的……”小太監狠狠啐了一口,正要繼續罵下去,卻被那為首的大太監瞪了一眼,含著一絲明顯的警告。 小太監憋著一口氣,卻不得不作罷。 雖然落在太后手里,淺妃今日是死定了,可壞就壞在現在還沒定罪,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壞了太后的事,肯定要被碎尸萬段! “淺妃娘娘,奴才管教不嚴,您打也打回去了,現在能跟奴才走了嗎?”為首的大太監已經開始不耐。 夢言看都沒看他一眼,拾步就走。 不過只走了兩步,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她又重新轉過身去看向冬陽。 看出她的意圖,那個大太監立刻上前擋住她:“淺妃娘娘……” 顯而易見的威脅。 夢言瞇了瞇眼:“怎么,本宮與自己的丫頭說句話也不行?你真當本宮是你的囚犯了?” “奴才不敢。”那大太監言辭高傲,哪里有半分不敢的意思,唯一看似恭敬的動作就是稍稍低了低頭。 不過這一點對于夢言來說已經足夠。 她看向冬陽,嘴唇動了動,用口型跟她說了兩個字。 冬陽愣了愣,而后眼神一亮,幾不可見地點點頭。 同一時刻,琉月的眸光也是微微一斂。 “淺妃娘娘,您若是真的為夢央宮這些奴才好,現在還是不要和他們有太多交流為妙。以免到時候出了事牽連他們一塊兒死,那可就有些殘忍了。”那大太監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 “知道了,本宮不說了!”夢言猛地一把推開他,清瘦的身影直直朝外走去,孤傲從容。 大太監這才滿意地跟著她一道離去,囑咐手下人好好在這兒搜那所謂的“證據”。 宮門口,一道纖瘦的身影快步而行,越走越急,到后來,幾乎已經是用跑的。 守宮門的侍衛見了她,立刻恭敬道:“喲,這不是憐若姑姑嗎?” 憐若神色倉惶地點了點頭:“給我開門,我要出去一趟。” 那人微微一詫:“都這么晚了,憐若姑姑這是要去哪兒?” “別管這么多!”憐若蹙了蹙眉,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太急躁了,連忙又補充一句,“太后派我出宮辦事,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成?” “不不不,那當然是不用的!”那人諂媚地笑道,心里卻在冷哼,擺什么臭架子,再高貴還不就是個奴才? “來人,開門!” 宮門甫一打開,那人本還想跟憐若說幾句話告別,誰知道,憐若直接就一路跑著沖了出去,把那人都看愣了。 太后到底交代了什么事兒,非得要這貼身大宮女去辦?再重要的事兒,也不至于跑這么急吧…… 憐若一直跑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雙腿早就已經軟了,最后終于氣喘吁吁地停在一扇朱紅色的大門前。 抬頭,映入眼簾的是“顧府”二字,心里總算微微松了一口氣。 顧荃出來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發怔。 夢鳴宮里的大宮女憐若他是知道的,素來以清冷淡然出名,眼前這個雙頰漲紅、氣喘吁吁的狼狽女子真的是她嗎? “顧大人。” 憐若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可現在根本沒工夫去管這些,快速打斷他,“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被她這一開口,顧荃才連忙別開眼:“幫忙不敢當,憐若姑姑有事盡管吩咐。” 憐若也不套,直接道:“淺妃娘娘出了點事,能不能麻煩顧大人想辦法通知皇上?” “淺妃娘娘出事了?”顧荃一愣。 “是!有人到太后那兒去舉報,說淺妃娘娘是西闕派來的細作,夢央宮里就藏有她通敵叛國的證據。現在太后正在審理此事,若是……” “既是通敵叛國,姑姑找皇上又有何用?” 憐若沒料到他的語氣一下子冷淡下來,眉心皺了皺:“顧大人,您不肯幫忙嗎?” 顧荃卻淡淡道:“不是下官不肯幫,而是皇上去了五臺山祭祖,難道要下官為這等小事去打擾皇上?” “這不是小事!”憐若直直逼視著他的眼,因為氣憤而水波瑩瑩的美眸中閃過一抹堅定:“在皇上那兒,關乎淺妃娘娘的就絕非小事!更何況,是否是打擾,也該由皇上自己去判斷,顧大人怎么能代皇上做決定?” “憐若姑姑不是來請下官幫忙的嗎?”顧荃挑了挑眉,“那這忙幫不幫應該由下官說了算吧?” “……” 憐若氣急,狠狠剜了他一眼。 這人剛才還說什么“幫忙不敢當,吩咐一聲即可”,敢情說了半天都是騙人玩兒的? “顧大人不幫就算了!”憐若咬牙說了這么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眼下只能去張府試試了,也不知道張進會不會答應…… “姑姑留步!”就在憐若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顧荃開口,眸中閃過一抹幽光。 “下官不解,姑姑不是太后的人嗎,為何甘冒如此大不韙去幫淺妃娘娘?” 憐若身形一頓,卻沒有轉身:“不管淺妃娘娘是不是細作,都該由皇上回來做判斷。我只是不想看到好好的一個人,就這么……” 后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顧荃卻有些懂了。微微瞇起雙眼,眸色深深地盯著她的背影,道:“下官明白了。” 頓了頓,就在憐若再一次準備離開的時候,又道:“下官愿意幫憐若姑姑。不過姑姑暫時還是先別回宮了,要是被太后知道你通風報信的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難道我不回去,太后就不知道了嗎?”憐若笑了一聲,早在她決定幫淺妃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承擔一切后果的準備了。 “何況,淺妃娘娘那里不能沒人看著。要是我回去了,說不定關鍵時候還能求求情,否則那宮里,就真的沒有一個人會幫她了。” 雖然她求了情估計也沒用。 沉默片刻,她才轉過來,作了一揖:“多謝顧大人伸出援手,憐若感激不盡。” 夢央宮里,冬陽著急地站在那兒干跺腳,看著那些人把好好的夢央宮翻得亂七八糟,她卻只能無可奈何地瞪著他們,肝火蹭蹭地在那兒燃著她的心肺。 皇上才出去,太后就接到密報說主子通敵叛國,這分明就是一場迫不及待的陷害,否則世上哪兒有這么巧的事? 實在是太可惡了! 冬陽正憤憤不平的時候,內殿突然傳來一道呼喊。 “大人,找到了!” 找到了? 冬陽的眉心跳了跳,這個時候除了“通敵叛國”的證據,還有什么東西能被找到? 這時候,一個生得尖嘴猴腮的小太監掛著一臉諂媚的笑容走了出來,朝著他口中那位大人那處過去,手里還拿著一本信函樣式的東西。 冬陽大驚,臉色驀地一下白了。 主子…… “你們信口雌黃,這根本不是什么通敵信函!”她怒道。 “是不是通敵信函不是由你一個丫鬟說了算的!”最前面的那人立刻喝止她,“來人,你們看好這里,不準夢央宮任何人踏出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殺無赦”三個字落下的時候,周遭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冬陽冷冷地瞪著那人,那人卻嗤笑一聲,別開了眼。說真的,雖然太后是怕走漏消息才禁止夢央宮任何人出去,不過在他看來,完全沒必要。 事到如今,能保住淺妃的唯有帝王一人,可帝王已經出宮祭祖了不是嗎? 總不可能為了個女人就特地趕回來,耽擱祭祖那樣的頭等大事吧…… 他掂量著手中那封信函,微矮帶胖的身子朝外走了出去。 搜查的人也都跟著退了出去,守在夢央宮宮門口,不讓任何人進出。 冬陽咬著牙,立刻朝內殿里跑進去。琉月盯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也跟上去。 起初她只是站在內殿門口沒有進去,還是冬陽轉身的時候發現了她,琉月才走過去。 “冬陽jiejie,太后這擺明是要置娘娘于死地了,怎么辦?”她的眼眶驀地一下就紅了。 冬陽也不禁心酸:“沒事的,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琉月咬了咬嘴唇:“冬陽jiejie,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什么辦法救娘娘了?” “倒不是我想的辦法。”冬陽嘆了口氣,神色凝重。 “皇上賜了娘娘一塊免死金牌,只不過剛才人多,娘娘應該是怕他們強搶之后干脆將所有人滅口,所以才沒有拿出來。幸好他們剛才搜查的時候沒有將那金牌搜走。可太后擺明了要置娘娘于死地,現在夢央宮外頭守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得去。” 琉月瞳孔一縮,倏地垂下眼簾,掩去眸中一閃而過的憤恨與嫉妒。 皇上對主子,果真是好啊,好到骨子里去了。 免死金牌這樣的東西,哪有送給后宮嬪妃的道理? 真真是…… 琉月不懂,主子從前雖然聰慧,可這次醒來以后成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為什么皇上就會喜歡那樣的女子? 若是這么簡單就能獲得皇上的心,那她也可以。 “冬陽jiejie,那還等什么,咱們趕緊分頭找找吧!找到之后給娘娘送去,總好過娘娘一個人在那兒受苦啊!” 冬陽動容地看了她一眼:“恩,趕緊找!娘娘不會有事的。” 兩人說干就干,分別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尋起了那塊傳說中的免死金牌。 夢言到太后那兒的時候,那里已經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一群人。 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這回不是在大殿中,而是一干人等全都站在院子里,神色各異地看著她,有深邃、有惡毒、有嘲諷,還有幸災樂禍…… 卻唯獨沒有同情。 盡管可以呼吸到清新的空氣,夢言卻仍是覺得,夢鳴宮這個地方,真讓人覺得窒息。 她一次次退讓,不過是因為太后是君墨影的母后,可到頭來,對方卻不肯放她一條生路。 “夢言,你好大的膽子!皇上寵你護你,哀家忍你讓你,偏偏你卻不識好歹,竟敢背叛皇上,與西闕那邊私通書信、通敵叛國,你該當何罪!” 夢言站在傍晚的夕陽下,纖瘦的身影被斜照的金色光暈拉得很長很長,清冷孤傲。 “我沒有做過。” 平靜得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落下,她直直地注視著太后,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