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有不甘
凌王突然出現在鳳儀宮,知道的太監宮女都不敢多話,老老實實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他們可不想像憐兒一樣,被拉出去后就沒了音訊。 殿內,只有皇后、凌王和墨十舞三個人,凌王是皇上特別批準過,可以不與他們行跪拜之禮的人,所以面對皇后,他也只是微微點頭。 皇后也不在意他的這些禮節,笑著趕緊吩咐剛剛說話的太監重新準備茶水還有糕點,還請凌王就坐,這待遇完全就不是跟墨十舞一個級別的。 皇后沒有吩咐,墨十舞不能起來,面對皇后的殷勤,凌王一直面無表情,直到他側頭看向墨十舞,墨十舞本也在觀察他,現在他突然看著她,那雙冷漠的眸子讓墨十舞心下一緊,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墨十舞以為凌王要對她說些什么,可凌王只是收回眼神,穩當地坐在皇后為他準備的位子上,對著皇后說道:“墨家的小姐,怎么在這?” 他表現得對此不知情,皇后心中本來還有些虛,怕他提起墨十舞,怪她讓墨十舞久跪不起,可現在,原來他真的只是來鳳儀宮見她而已,皇后臉上燦爛一笑,親自遞上新泡的茶,“這是鄰國新貢來的細茶,凌王嘗一嘗吧。” 等凌王接過茶杯,皇后才提起墨十舞來,“這丫頭,盡犯傻,解除了與三兒的婚約,本宮特找她來談話,讓她今后懂事一些。” 皇后的那語氣,簡直像一個為自己將來兒媳婦擔憂的婆婆一樣。 既然是凌王送墨十舞入宮的,那么墨十舞救治小皇子成功的消息凌王也一定知道,只是他不知道墨十舞為何出現在鳳儀宮罷了,所以皇后如此解釋道。 一聽皇后這么說,凌王似乎也明白了大概,他輕輕吹動茶葉,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人移不開眼,皇后一直盯著凌王看,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墨十舞看著這兩人,心里有了一些猜測。 凌王的優雅,并不是裝的,而是與生俱來的,他輕抿一口茶水,然后放下了茶杯,“確實不錯。” 他們誰也沒有再提墨十舞,墨十舞低垂著頭,沒有什么反應,在皇宮,就表示寄人籬下,她必須要離開皇宮,越快越好。 還在思索著的她,等到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在他人的手中把玩,猛地一回頭,墨十舞看見凌王那雙帶著寒冰般的眸子,一時竟然說不出什么話,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地上之前掉落的簪子被凌王撿了起來,那簪子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變得活靈活現起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何時何刻都帶有吸引人的特質。 墨十舞來鳳儀宮的時候頭發還是半濕狀態,現在也已經快干了,那些發絲纏繞在凌王的手上,指尖輕劃過她的脖頸,竟讓她感受到一絲異樣的感覺,仿佛自己所在的領土正在被別人侵占著。 隨著頭發輕輕被挽起,簪子穩穩地插住,凌王指尖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墨十舞的肌膚上,她的心臟沒來由地停動了一瞬。 凌王的動作很快,但在起身的時候卻像故意放慢動作一般。 墨十舞抬起頭看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了那邊皇后一臉震怒的表情,她保養精致的臉龐都要給炸開了,她雙手端著的茶杯,都在往外不停灑著水,若那茶杯不是陶瓷所制,恐怕早就被她捏碎。 她為何這么生氣,難道是凌王直接無視她和墨十舞互動嗎? “凌王!你…”皇后氣極,頭上的金步搖都搖晃了起來,她沒想到,前一刻被自己玩在手心里的墨十舞,現在卻被凌王給親自梳頭,她的心里仿佛撕裂一般難受,完全無法接受目前的情況。 凌王他,究竟是想做什么?她看不透,不希望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樣子。 面對她的震怒,墨十舞沒有放在心上,她現在心里正在將剛剛那種感覺給消化掉。 看見墨十舞這樣,皇后更加氣不打一處來,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卻在凌王那凌厲的眼神中慌亂了起來,連茶杯都沒放好,潑了自己一手,她這等狼狽的樣子,可絲毫沒有之前母儀天下的氣勢。 “墨家小姐救得小皇子,皇后娘娘這般恐怕不妥。”凌王殿下負手而立在墨十舞身旁,和剛剛進來時的樣子一樣,臉上不帶任何的情感,墨十舞斜眼瞧了瞧,心想剛才是否他也是這樣如冰山一般幫自己梳發。 有了凌王的說辭,皇后連手都來不及擦,直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墨十舞和站著的凌王。 凌王說完話,墨十舞輕輕一笑,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一直在給自己扎針,所以腿并不酸痛麻木,而且也趁這段時間用銀針調理了一下身子,所以總的來說,她也沒受多大欺負,反而是皇后,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如此有默契的倆人。 墨十舞才十四歲,但身材苗條,身高也不矮,她比凌王矮兩個頭,而凌王身姿挺拔,常年練武,身上有著結實的肌rou,兩人站在那里,竟有種般配的感覺。 若不是墨十舞臉上的傷疤和凌王臉上的面具,他們恐怕看起來更加般配,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可是她又說不出話來,心中仿佛壓了一塊石頭般難受。 “招呼已打,本王告辭。”凌王那雙散發著看透人心光芒的雙眼收了回來,不著痕跡地看了墨十舞一眼,然后轉身離去。 他的行走帶動了周圍的氣流,墨十舞衣袂飄飄,淡淡看了一眼還在失神中的皇后,轉身也離開了鳳儀宮。 現在沒有了皇后的命令,她也可以隨意行動了,不為別的,就為了凌王那句皇后不妥。 開門的太監前腳送走了凌王,后腳墨十舞就出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乖乖讓墨十舞離開,只是在他們離開許久之后,鳳儀宮才發出了皇后心有不甘的聲音,“墨十舞,你給本宮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