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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奪舍的悲催人生】(25)

    【被迫奪舍的悲催人生】(25)

    作者:日光美少女

    2021年5月29日

    字數:10,680字

    這場旅程除了在飛機上的時間外,可以說并不怎么無聊,因為昨天的時候小

    汐就建了一個只有她、張喜、貝貝的三人微信群,然后就開始了頻繁的灌水和互

    動,昨天夜里張喜還偷偷把群名改成了「我的后宮」……于是一大早就被小汐第

    一個發現了。

    小汐:這群名……

    張喜:【狗頭】

    沒過多會,貝貝也出現了:剛起床,沒想到一覺醒來就成了娘娘

    張喜:是不是很驚喜

    小汐:【小白兔機槍掃射】

    貝貝:看這個架勢老公好像不滿足只有我們兩個啊

    張喜:這絕對是誤解!

    小汐:呵呵

    貝貝:話說昨天你倆的第一次怎么樣啊,感覺是不是很棒

    說完她還發了個群紅包,標題是「祝兩位新婚快樂」

    張喜:啊這……

    他把紅包給領了,發現只有6毛錢。

    之后兩只蘿莉好久都沒動靜,然后貝貝再次出現的時候就老實了很多,估計

    是被小汐私聊警告了……時間就這樣在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中過去了,等到

    張喜從漠河古蓮機場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鐘了。

    縱然有了充足的心里準備,張喜也沒想到漠河10月末能這么冷,尤其是還下

    著點小雨,體感溫度應該在零下了,他趕緊在機場買了件羽絨服穿上,要不就算

    控制全身毛孔都閉合也有些受不了。

    他打了輛車直奔父親的居所,在車上一路看著道邊的原始森林,心里有些忐

    忑不安,不知道父子之間相隔多年的首次見面會是什么樣。

    漠河是一座很小的縣城,相比于大興安嶺廣袤的林區,它就像一個小火柴盒

    一樣不起眼,所以在八七年那場火災的時候,幾乎是瞬間就把整座城市燒成了廢

    墟。

    由于下著雨,本來就人煙稀少的小城街上沒見多少人,顯得格外荒涼,而張

    子生的住所在這個偏僻的邊境小城里都算是偏僻的,感覺就是那種90年代的破舊

    老小區,張喜有點想不通,像他這種神秘大boss為何要如此委屈自己住在這里。

    這個小區就只有兩棟樓,張喜很快就找到了門口,卻只看到門上貼著「出售」

    和一個手機號,敲了敲門,過好久里面也沒有任何動靜。

    他一看這個手機號不是父親之前那個,心想他是不是搬家換號了,就撥了這

    個電話,那邊很快接通,卻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喂,請問這個是張子生的電話嗎?」

    「張子生?先生你好我這里是佳豪地產的崔波。」

    「房屋中介嗎?你好,我是來漠河這里找人的,可是家里沒人,門上只留了

    這個電話,您能給我屋主的電話嗎?我找他有點重要的事。」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是不能提供屋主電話的,您要是想買房的話直接和我

    聯系就好。」

    「我不買房,你給我個電話就行,我給你發紅包。」

    「先生,這樣是不行的。」

    張喜有些無奈了,沒想到這個小中介還挺有原則的,不過好在十四號機也不

    是差錢的人,他又問道:「如果我把這房子買了,簽合同的時候應該能聯系到房

    主吧?」

    「這當然是可以的,先生您看到是哪里的房子呢?」

    聽到張喜說了下具體位置,那邊很快反應過來,說:「哦,原來是那里,您

    要找的業主姓張是吧?」

    「沒錯,我們現在可以簽合同嗎?」

    「呃……」那邊有些為難的停頓了一下,不過還是說道:「當然可以,張先

    生已經授權我們公司代簽合同了,今天就可以辦手續,可是您不需要看一下房嗎?」

    「不用了,我直接去你們店里簽合同吧,我需要盡快聯系到房主。」

    「好的……我們位置在XXXX,還沒問先生您怎么稱呼?」

    「張偉。」

    他說的位置離這個小區不遠,張喜很快趕到,發現店門卻是鎖著的,然后幾

    乎同時,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小伙就騎著小電動風馳電掣的趕了過來。

    「不好意思張先生,我們這邊下班早,我接到您電話從家過來的。」小伙一

    邊拿出鑰匙開店門一邊歉然的說道,他20歲左右,小寸頭、身材精瘦,一副標準

    東北銷售人員的樣子。

    「沒事。」張喜和他進了門,屋里比外面還暖合一些,也許是他們剛下班沒

    多久,屋子中間的小爐子里面的火還沒滅徹底。

    兩人剛在一張寫字桌前坐好,張喜急著聯系上父親,就迫不及待的催他趕緊

    走流程,結果小伙聽了他的訴求之后,臉上卻露出為難和

    糾結的神色,低頭沉吟

    了一會才似是下決心般的說:「哥,如果你只是找這個業主有事的話,建議你還

    是不要買這個房子了。」

    「為什么?」張喜有些不解,自己出此下策,不正是因為他們不肯提供聯系

    方式嗎。

    「不瞞您說,原來住在這里的業主已經去世了,現在的業主是他的弟弟,人

    一直在外地,應該不是您要找的人。」

    「去世?」張喜有些凌亂,自己剛知道父親是個隱藏BOSS,然后前來啃老,

    還沒見面就得知他掛了……至于自己有個叔叔這件事他有點印象,不過從小也沒

    見過面,更是早早就失聯了。

    「是的,我們這一片的人應該都知道,而且他就死在那所房子里,您要是買

    到手之后應該很快也知道了,所以我也不想坑您。」

    看來這小伙還是個實誠人,張喜坐在那里發了會呆,最后想到如果自己的異

    能是遺傳的話,那么父親的死應該也是金蟬脫殼,不知又浪到誰身上去了吧。

    「能問一下他是怎么去世的嗎?」

    「這個……」小伙顯得有些為難。

    張喜這時候也覺得有些餓了,于是硬拉著這個叫崔波的小伙一起去了附近一

    家火鍋店,點了一堆吃的又要了點酒,互敬了兩輪之后張喜也終于得知了父親的

    死因。

    半年多前張子生跑去俄羅斯嫖娼,回來之后發現染上了新冠肺炎加性病,最

    后不治而死,新聞上都可以查到。

    張喜聽到之后心中閃過驚天大草,心說這死因還能再離譜一點嗎?自己老爹

    這趟作死簡直秀得轟轟烈烈、令人頭皮發麻啊。

    得知這個消息后,張喜也再沒有買房子和聯系叔叔的想法了,好再他還有個

    備選方案,雖然不愿意選擇這個方案,但也只能去聯系他母親了。

    他請崔波吃了頓飯,還在他不堅決的推讓下給他轉了一千元作為提供信息的

    感謝費,也算是自身條件寬裕的前提下,對他這種不坑人的誠信行為的一種激勵

    吧,據張喜所知那座小破房賣掉他拿到的中介費也不一定有些。

    酒足飯飽后,崔波還熱情的幫他介紹了一家本地性價比很高的酒店,并且騎

    著小電動把他送了過去,張喜和他道別辦好入住后,進了溫暖的房間拿出手機給

    母親許芮撥出了電話。

    他沒想到那邊幾乎瞬間就接通了,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哪位?」

    「我是張喜……」他心里有些沒底,擔心母親并不知道這個秘密,那么接到

    一個「死人」的電話應該會很奇怪吧。

    「呀!是你嗎兒子?你終于打過來了……」沒想到對方的聲音特別的自然還

    有點興奮,就好像她兒子去外地上大學往家里打電話一樣。

    「是……我,我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一直死、一直奪舍別人?」

    張喜此時心境卻無法做到自然,聲音甚至有些發抖。

    「我這不是就等你打電話過來問呢嘛,這個手機號我早不想用了,就怕你找

    不到我才沒換,誰承想你過這么久才打過來,話說兒子你現在在哪呢?。」

    「我在漠河……剛才才知道,我爸去世了。」

    「哎?你怎么先去找他了?」母親那邊聽聲音貌似有些不高興,還念叨著:

    「死得挺好……」

    張喜也不知道兩人有多大仇,也不敢問,他也只關心自己的大事,但還是先

    客套了一下,問道:「那個……媽,您最近怎么樣?還在三亞嗎?」

    「是啊,這邊多好啊,比漠河暖和多了。」

    張喜覺得她是在嘲諷自己,但還是厚著臉皮直奔主題:「媽,您還沒回答我,

    我這個是怎么回事,能治好嗎?」

    「這個在電話里也說不清楚,你來三亞吧,買好機票后把航班號發我短信,

    我去機場接你。」她說完竟然就把電話掛了。

    張喜拿著手機有點愣神,這是剛跑到中國北極就又要再去中國南極的節奏嗎?

    至于母親這個態度他倒是早就習慣了,好歹今天還親切的叫了聲兒子,已經是種

    很大的進步了。

    他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很多,一會想起小時候和父母的相處,一會想如果自

    己這個異能是家族遺傳為什么父母可以活那么久,一會又想等自己解決了生存問

    題后該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

    他想到很晚,期間還在群里和兩個小女友聊了會天,順便和她們匯報自己的

    行程,聽到自己要去三亞,貝貝也表示出強烈的想去熱帶海灘度假的欲望。

    只是高中生十一和中秋之后沒有那么長的假,她就表示很不開心,最后張喜

    安慰她等到元旦一定帶她倆出去玩,只是「向女友許諾」這種事放在自己身上,

    總有種立fg的感覺……

    修行者睡覺有個好處

    ,通過冥想入睡可以很快進入深度睡眠,也不會做夢,

    每天睡五個小時就充足了,張喜今天心里揣著事兒,入睡時費了點功夫,但還是

    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他就搭乘最早一班飛機飛到哈爾濱,然后直飛三亞,這個季節

    從黑龍江往海南去的人特別的多,經濟艙艙早賣完了,張喜不惜重金坐了把商務

    艙,然后發現這里人雖然少點,但也并不安靜,機艙里一幫受夠了降溫的東北人

    滿是對碧海藍天的向往,興奮的躁動著。

    全程算上在中間經停的1小時、總共7小時的航程張喜基本全用來吸收十四號

    機的施法技巧了,機艙里幾位空姐雖然嬌俏可人,卻也沒有自己兩個小女友可愛,

    乘客們更是大爺大媽居多,要么就是過于年輕,總是吵著要看動畫片。

    漫長的旅途結束了,張喜走出鳳凰國際機場航站樓的路上,即將見到親娘的

    他心里卻是有點近鄉情怯的滋味,也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和她相處,本來以為上天

    給了自己重活的機會擺脫那個不幸福的原生家庭,卻沒成想轉了一圈又回去了,

    自己家里那兩位竟然還都不是簡單角色。

    終于還是走到了接機口,他眼睛一掃,很快就在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看到了

    寫有自己名字的接機牌,舉牌卻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呆萌小姑娘,張喜心中一驚,

    想的是自己老娘不會也換號了吧,這可就尷尬了。

    他遲疑的走了過去,當然也沒有直愣愣的就問她「你是我媽?」,而是揮手

    打了個招呼問:「請問您是許芮?」

    小姑娘腦袋正像是探照燈一樣機械的掃著人群,就好像是她知道自己要接的

    人長什么樣似的,看見站到前面和自己說話的男人,她臉上洋溢出歡喜的笑容:

    「你就是阿喜吧!?」

    我阿西吧……張喜無奈的點點頭,說:「是我。」

    「你好,我叫洛洛,是芮姐的實習生活助理,我是來接你的。」小姑娘放下

    接機牌并伸出了手,她留著齊耳短發,個子小小的,長得還挺可愛。

    張喜輕輕捏著她有些冰涼的小手握了握,算是打了招呼,他沒想到母親這個

    自己印象中成天去鄰居家打麻將的家庭婦女,現在還配起了生活助理。

    「芮姐在停車場那邊等你,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讓我來這里接你。」

    洛洛貼心的替許芮解釋了為什么派自己在這里接他。

    「嗯,了解了。」張喜點點頭,然后跟著帶路的洛洛往外面走,路上她還打

    電話給許芮匯報了工作進展。

    兩人來到停車場,洛洛指著停在那里的一輛造型炫酷的跑車說:「那就是芮

    姐的車,你自己過去就行,我去開另一輛車。」說完還踮起腳沖那邊用力揮了揮

    手。

    張喜暫別了洛洛,不知為何心跳的卻是有點快,按理說他只是要見那個和自

    己從來不親的母親而已,本來的打算也只是向她了解完情況、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就敬而遠之,但此時他的心情卻要比自己預想中的復雜得多。

    在他緩慢的向那邊靠近的時候,車上也走了下了一個人,穿著夏威夷風情的

    低胸碎花長裙,燙著栗色的中分渣女卷,一副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不過可

    以看到她涂了鮮紅的唇彩,肌膚在炙熱的陽光下白得耀眼。

    張喜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確認這個從跑車里走出來的、看上去艷

    光四射的女人是自己親媽,而她卻咧嘴一笑,然后小跑了幾步過來就給了他一個

    大大的擁抱。

    「兒子,別來無恙啊。」她的聲音很好聽,帶著成熟女人的磁性,聲線讓張

    喜很熟悉、勾起他了久遠的回憶。

    「您這是……也換身體了?」張喜身體有些僵硬的被她抱著,聞著她身上濃

    郁的香馨,不自然的問道。

    許芮松開他,然后把自己臉上的大墨鏡摘了下來,風情萬種的把一側的頭發

    繞到耳后,有些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說:「連自己媽都不認識了?你再好好看看。」

    她的五官嬌俏可人,如果細看還真是帶著讓他熟悉的輪廓,不過整體看上去

    給人感覺又完全不一樣,而且皮膚看上去也完全不像是49歲的女人,和余小卉那

    種后天改造的凍齡還不一樣,看上去就像是個帶著十足少女感的花信少婦。

    「您這是……」

    「上車再說。」許芮親昵的挽上他的手臂,把他塞進車里,然后自己坐到了

    駕駛位上。

    張喜上次坐跑車還是一號機的時候,記得當時載自己的是那個叫小淇的軟妹

    子,他系上安全帶后下意識的向身旁看了一眼,然后又飛快的移開。

    這輛認不出牌子但看上去就很貴的跑車隨著一聲轟鳴聲緩緩啟動,然后以一

    個令他很放心的速度行駛起來,張喜看了看認真開

    車的母親有些欲言又止,心里

    想的是您開這么慢還非得弄這么一輛車是圖個寂寞……

    「我開車是不是挺穩哈哈。」好像看出了張喜內心的吐槽一樣,許芮表情嬌

    憨的自我嘲諷道。

    「嗯,是。」張喜點點頭。

    「要是你連續幾百年都翻著花樣的橫死,肯定也會這么惜命。」

    「我現在就很惜命了……」張喜無力的回應道,同時心中驚詫于母親話中透

    露出的信息——她和自己也是同類,而且活了至少幾百年了。

    「好好珍惜現在的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吧,等你變得和我倆一樣,生活就很

    無趣了。」許芮意味深長的說道。

    「咱們家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之前不告訴我呢?」張喜問出了自己心

    中的困惑,同時心里也稍稍有些憤懣。

    她緩緩轉過頭看了張喜一眼又轉回去,隔著墨鏡有些看不清她的眼神,隔了

    將近一分鐘她才開口:「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很多疑問,我們時間有的是,

    回家之后我慢慢的都會給你解答,你先給我說說你這一年多的經歷吧。」

    張喜忍住了繼續發問的欲望,大概的講了講自己的事,當然是沒提和那些女

    人之間的故事,只是說了下自己換了幾個機體,然后都是怎么掛掉的……許芮邊

    聽他說邊認真的開著車,也沒有發表什么意見,母子兩人隨著車流緩緩的駛在路

    上,車開了很久最后上了南部的山路,最后進了一處幽靜的莊園里面。

    許芮把車停在一棟大概4層的、由原木和鋼化玻璃構成的建筑門前,然后就有

    一個穿著一身白色、傭人模樣的女人過來幫著泊車,許芮則是挽著張喜進了屋。

    他倒是沒有對母親住在這樣的環境大驚小怪,十四號機的修真者身份也讓對

    隱形富豪們的生活有了充足的認知,但他心里還是有些小幽怨,自己家里這么壕

    自己過得卻是加班猝死的日子,而親娘卻撇下自己來這里享福……

    母親先是給他安排好了房間,這間房在三樓,高大的落地窗朝著南面的大海,

    此時傍晚的夕陽斜照進來,給房間里鍍上一層暖黃色。張喜把背包放到桌子上后

    隨便轉了轉,發現窗外還有個面積不小的露天陽臺,他拉開紗門走出去,發現陽

    臺下面就是泳池,陽臺上還有個跳板,而泳池不遠處還有一條木質的小路通往山

    下的海灘。

    「兒子,歡迎回家!」張喜看了看風景,一回頭就看見母親摘了墨鏡的臉上

    露出自己幾乎沒見過的溫暖笑容,他給了一個很生硬的笑作為回應,心中卻對這

    種感覺充滿了陌生。

    她滿臉慈愛的摸了摸張喜的臉,然后指著桌子上一個保溫桶大小、熊貓造型

    的可愛小盒子說:「你猜猜這是什么?」

    「呃……藍牙音箱?」張喜撓頭道。

    「錯!」她晃了晃手指,然后獻寶似的向它攤手道:「這是你的骨灰盒!」

    「我……」張喜心中萬馬奔騰而過,臉上有點蚌埠住了。

    「哈哈,沒猜到吧?」她得意的一揚頭,好像這是給兒子的驚喜禮物一樣,

    她還小心翼翼的把熊貓的頭擰掉,露出里面白花花的粉末。

    她輕輕捏起一把粉末說道:「正常人的骨灰從爐子里掃出來,都是灰色的不

    好看,我特意給你處理過的,看看這美麗細膩的象牙白……」

    張喜心說那我可真是太謝謝您了,您這點人生智慧和偉大母愛全花在處理兒

    子骨灰上了吧,簡直是特娘的慈母典范。

    可能是讀出了張喜表情中露出的一絲失控,她把那一小撮骨灰灑了回去還貼

    心的抖了抖以免粘在手上浪費掉,然后重新擰上蓋子,說道:「mama就是第一幅

    身體死的什么都沒剩下,后來一直心里有個遺憾,我們的一生會很長很長,如果

    不去留一些紀念品,那么以后會過得既空虛又辛苦。」

    張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一直充滿疑問,但也暫時沒有問出口,

    等著她自己去說。

    「我帶你參觀下咱們的家吧。」母親再次挽上他的手臂,領著他在這棟大別

    墅里轉了轉,他的樓上一整層都是母親自己的房間,還有個種滿奇花異草的小花

    園,二樓是活動室和客房,一樓是廚房、飯廳和會客室,傭人們都住在另一座小

    樓里。

    參觀之后,母親把他帶到一樓的飯廳吃飯,晚餐當然十分豐盛,豪華的痛風

    盛宴

    ,幾乎是張喜聽說過的海鮮都在桌上。整頓飯時間她幾乎自己沒動筷子,全

    在給張喜去殼去刺,即使他一再推辭也樂此不彼,慈愛得讓他渾身別扭。

    吃過飯后,她讓張喜去洗個澡,然后和她去水療池里泡湯聊天,他就回房去

    洗了,從浴室出來后發現床上多了幾套花里胡哨的夏威夷衫、沙灘泳褲、速干T恤

    等,在身上比了比尺寸竟然都十分合適。

    他穿上一條寬大的泳褲、披上浴巾下了樓,10月底三亞晚上的氣溫剛好,比

    上海清新無數倍的海風吹拂在臉上特別的舒服,他在一名傭人的帶領下來到泳池

    邊上的水療池。

    這個小池子大概有十平方大小,水底亮著橙色的燈,池中散發著硫磺和中藥

    的味道,張喜把浴巾放到池邊的躺椅上,然后用腳試了試水溫,感覺大概有50多

    度的樣子,他緩緩的把身子泡進去,發出一聲舒爽的呻吟。

    池邊還有個大概10來寸的液晶屏,張喜研究了一下,上面顯示著水溫、還可

    以控制燈光和各種水流按摩模式,他選了一下點擊開始,然后坐進一個凹陷里面

    開始享受起舒服的水流沖擊。

    一套10分鐘的流程還沒結束,他就看到穿著白色連體泳衣的許芮款款走了過

    來,她的膚色和泳衣的白色對比也沒有相形見絀,不同的是泳衣是珍珠白,她的

    肌膚是牛奶白,這個膚色使她兩條豐腴修長的大腿格外的吸睛,而胸前V字型開口

    里面露出的深溝更是讓張喜臉熱心跳、趕緊移開眼神不敢去看。

    許芮巧笑嫣然的坐到他對面,也發出了一聲同款的呻吟,然后大大方方、不

    加掩飾的欣賞了一下張喜現在這具健美的小鮮rou身體,說:「你運氣還真好,這

    么短的時間就奪舍了一具這么好的身體,還是個靈修。」

    「靈修?」張喜有些詫異她這個叫法,要知道就連十四號機自己都不知道他

    們這個群體的稱謂。

    「這是我們對他們的稱呼,說起來也算是挺有淵源的,這群人基本上都是你

    爹以前留下的后代。」她撩了撩水花說道。

    「我爹的后代?」張喜有些驚詫道:「你倆到底有多少后代啊?」

    母親聽了顯得很不高興,有些嗔怪的說:「我和他就你一個后代,那些都是

    他在別處留的種,和我沒關系。」

    「呃……」張喜對這個復雜的情況有些看不懂。

    「我知道你肯定憋了一肚子問題……我還是從頭和你說吧,首先我們這個種

    族叫洞虛族,應該是從別的宇宙來的,至于是怎么來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死

    了幾次才意識到自己不一樣,我們洞虛族的特點就是不需要固體的rou體,主要靠

    寄生在其他原住民智慧物種身上,而且在生長到成熟體之后就會永遠不會真的死

    去,但由于會被本宇宙的法則所排斥,會由于各種原因橫死。」

    「那我們這個種族有多少人呢?」張喜之前也有過一些猜測,但沒想到自己

    還是個外星人……準確的說是外宇宙人。

    「已知在地球上的只有我們三個。」

    「這么少?」

    「因為洞虛族在成熟體之前,如果rou體死亡的話,會因為沒有奪舍能力無法

    寄生到別人身上,只能就此魂飛魄散,而且我們的繁殖方式也很特殊,條件十分

    苛刻,這個一會和你細說。」

    「那么你倆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洞虛族的呢?」張喜好奇的問。

    「這個名字是你爹告訴我的,據他所說,他上古時期就存在了,至于我倆相

    識則是在300多年前、康熙年間那時候,后來他告訴我很多東西,他說在幾千年以

    前他還有父母,不過后來因為長時間沒怎么聯系,這兩人也都失蹤了,他懷疑是

    寄生到來地球旅游的外星人身上、坐飛船去宇宙里其他地方玩了。」

    呃……這是多么熟悉的一個設定啊,張喜心里吐槽,難道是因為老爹遭到了

    父母的遺棄,所以才因果輪回讓自己兒子也來這么一遍?

    「那么您是什么時候出生的呢?」

    「我記得我是唐朝長壽三年時出生的,當時武則天剛稱帝,我出生在一個長

    安城里的官宦之家,剛和人訂了親,就東西噎死了。」

    「呃……那還真是不愉快的記憶。」

    「事實上在遇見你爹之前,我就一直重復著死去活來的過程,被人殺死、高

    處墜落這都是正常的,被雷劈、遭遇自然災害也總能遇到,最離譜的一次是被隕

    石砸死……有一陣我都有些意志消沉了,你爹這人性格無比讓人討厭,但他拯救

    了我,這一點我得感謝他。」

    見張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繼續說:「你放心,我從明天開始也會教你

    怎么避免被宇宙法則抹殺,而且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也是安全的,所以我倆才會在

    你身邊一直守到你長大,然后在你爹的堅持下,我們才會從你身邊離開。」

    「從我身邊離開的理由是什么啊?我不都已經不會死了嗎?而且你們為什么

    不從小告訴我這些啊?」張喜忍不住問出這些他一直耿耿于懷的事,但還有一句

    未說出口的事——你們為什么從小那樣對我,不知道我這些年過得是什么樣的日

    子嗎?

    「這都是你爹堅持的,他的理由是我們洞虛族必須要自己覺醒,去感受死亡

    并嘗試找出其中的規律,才能保證在以后的一次次寄生中保持神志清醒、不失去

    本我,不能依賴別人。」

    張喜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但這么多年的心結也無法做到立即解開,他一動

    不動的低頭看著水下的燈光,鼻子忽然有些帶著委屈的發酸,他強忍著不在母親

    面前掉下淚來。

    許芮繼續自顧自的說:「他怕你過于依賴我們,和我約定好從小就放養你,

    然后在你剛成熟的時候就一起離開你,其實我這些年在這邊一直惦念著你,但也

    不敢和你聯系,畢竟我們花了200多年的時間才有了你這么一個孩子,我不想發生

    任何對你不好的事。」

    她說的動情,還劃水到張喜身邊坐下,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搞得張喜渾身

    僵硬,心里也有些尷尬,覺得有點不適應她這種親昵。

    「但我也只能被動的等你主動聯系我們,你爹給的時間是1年,如果1年內你

    聯系我們,我們也只會裝作不相信、直接把電話掛掉,然后再過1年主動聯系你。」

    「哦……」張喜點了點頭,他們的計劃實施的有點過于成功了,如果不是奪

    舍十四號機這個聽說過張子生的靈修,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去找他們,他又有些好

    奇的問道:「你們花了200多年,生過很多孩子嗎?」

    「是啊,很多……但成功孕育洞虛族的只有三個,第一個是先天不足,即使

    你爹能耐再大,也沒有讓她活過三歲,第二個生在二戰時期,全世界都很亂,當

    時你爹擔心人類滅亡影響我們,一直在外面走動,留我一個人在那孩子身邊看著

    他,當時一個不留神,他就在街上被流彈射死了……」

    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過,帶著細微的哭音:「為這件事我內疚了好久,

    你爹在很多年里也一直責備我,所以你從小到大我倆幾乎一秒鐘都沒離開過你身

    邊,直到確定你成年那天,才終于解脫出來。」

    張喜乍一聽到父母默默的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很想懂事的說幾句好聽話,

    但有些拗不過心里那股勁兒,他問道:「你們就沒想過再要一個孩子嗎?」

    「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我們洞虛族只能是兩個成熟個體靈rou合一,才能有

    一丁點幾率誕生下一個新的洞虛族,而且除非這個幼體夭折,不然無法再誕生一

    個,每兩個洞虛族也只能生一個孩子,所以……如果我們想繼續繁衍下去,只有

    我和你爹再各自和你生下孩子,然后我們三個再分別和這些孩子……」

    張喜被這她番話雷得差點嘎的一聲抽過去,被她靠著的肩膀和挽著的手臂明

    顯繃緊了起來,感覺自己有點無法接受這個鬼畜的設定。

    他怕母親繼續說下去會讓自己尷尬得把頭埋在水池里淹死,只有打斷這個話

    題,問道:「那么你們生下的那些普通孩子都去哪兒了?」

    「那些啊……」母親的表情有些寂寥:「因為不可能讓他們知道洞虛族的存

    在、也不想浪費時間養育他們,我們都會在剛生下來的時候就選擇找個好人家收

    養,然后死掉換個身份繼續生。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會很心疼的,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rou,怎能不牽腸掛

    肚,但你爹卻很冷血,而且對洞虛族繁衍下去這件事特別上心……」說到這兒她

    還意味深長的抬頭看了張喜一眼,眼神背后的寓意讓他有些發毛。

    「他看我因為這件事心情抑郁,還和我性別互換生過好多孩子,后來因為他

    的性別相性度太差,不容易匹配到女性寄主,同時我的思想也慢慢轉變過來了,

    這才又變成我去生。」

    「還有性別相性度一說嗎?」

    「是的,比如我就更容易寄生到女性身上,他就更容易匹配到男性,你也是

    更偏男性多一些吧。」

    張喜點點頭,表示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兒。

    「而且你寄生的那些對象,應該都是我和你爹之前生的那些孩子的后代,因

    為那些孩子雖然沒有成為洞虛族,基因里也應該保留了一些和洞虛族的契合度,

    從而使我們更容易寄生,就像我現在這具身體的母親,據我所知應該算是我們的

    曾孫女,而你爹那具身體就更厲害了、就是我們之前生下的一個兒子的兒子……」

    張喜剛剛愈合一點的三觀再次稀碎:原來搞半

    天他姥姥是他曾侄孫女,他爺

    爺是他哥……簡直是匪夷所思,而且這么說的話,自己奪舍的董煜琛、陳凡、歐

    陽瀾、李俊鴻、王永恩、小孕婦、郭鐵剛、賽虎……以及監獄里一堆犯人,都是

    自己爹媽這二百多年留下的后代嗎?

    「也不一定都是我倆生的,你爹活了好幾千年,而且樂于留種,還不一定留

    下多少血脈,像你現在這個,你說是張姓靈修家族的后代,據我所知那就是他在

    認識我之前發展出來的勢力,后來我們致力于生孩子,他才放任不管了,這幫人

    在建國后還煽起了氣功熱……挺煩人的。」

    這段歷史張喜也從十四號機的記憶中知道,那是一幫靈修家族的編外人員,

    靠著一些貌似超凡的能力,和幾本能讓普通人修煉的半吊子功法,搞得動靜很大,

    后來有個別人還成了邪教和反華勢力,收羅了一幫對政府不滿的教徒,翻著各種

    花樣的搞民間宣傳,還自己開發了免費的翻墻軟件給大家用……

    一想到身邊不知道多少「子子孫孫」,張喜就有點渾身別扭,他還想到如果

    陳凡是自己爹媽的后代,那么小汐肯定也是了,也不知道和自己隔著多少輩,不

    過對于洞虛族這種奇葩物種來說,人類的倫理道德貌似已經限制不了他們了。

    「你們都活了這么多年,經歷一定豐富多彩吧?也沒當個皇帝神馬的?」他

    又好奇的問。

    「我在遇到你爹之前每個身體平均都活不過兩年,還能干點什么?經歷是豐

    富多彩了,身份最好時候混進宮里寄生過妃子和公主,當時皇上已經癱瘓多年要

    駕崩了,我在宮里待著憋屈還不小心寄生到一個太監身上,后來就想辦法跑出去

    了……至于你爹,他以前應該當過皇帝,不過他也沒說過是哪個朝代的,這人性

    格特別古怪,不愿意說自己的事。」

    說起張子生的古怪性格,她仿佛開啟了吐槽模式,開始一頓向他抱怨這個人

    是多么奇葩,而對他印象一直很模糊的張喜在心中也出現了一個輪廓:不愛說話,

    除了必要的事都不愿意講出來;高智商低情商,說話不注意別人感受,嚴重直男

    癌;做什么事情不喜歡征求別人意見,行事很猥瑣,就像最開始和許芮接觸,他

    還隱瞞了自己是洞虛族這一點,直到被她發現蛛絲馬跡揭穿的時候,才說了真相;

    對任何人和事物都沒有感情,只把她當做繁衍洞虛族的工具人,對其他凡人更是

    當成牲畜一樣,予殺予奪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她憋了這么多年終于能有個人傾吐這些事,一直說了好久才停下來,然后看

    張喜已經有些聽乏了的樣子,心疼得揉了揉他的頭,說:「坐了一天飛機也累了

    吧,先回去睡覺吧,明天我就開始教你怎么規避宇宙法則的抹殺。」

    「嗯……」張喜點點頭,他今天得到的信息量有點過于大,也要好好消化一

    番才行,兩人爬上岸邊裹上浴巾走回別墅,在三樓樓梯口互道晚安后,張喜回了

    自己房間。

    沖掉身上的硫磺和中藥味,他躺到床上在群里和兩女簡單聊了兩句,放下手

    機后就又開始不停的運作大腦去想這些事,最后真的很困了才冥想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