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晚輩有些耳聞,略知一二。”刑東森神色平靜的再道。 高駙馬輕輕一嘆,語氣滄桑道:“那個不孝女,就是仁泰娘親的二姐,她二姐被她娘親嬌慣壞了,一味的我行我素,這才釀出禍事來……仁泰娘親和她二姐不一樣,她自小懂事乖巧,溫順柔和,可也姻緣不順,飽受委屈,這才和離歸家……我且問你,你是真的要求娶小女?” 刑東森回答的毫不猶豫:“正是。” 高駙馬雖然十分心動,但并未脫口答應,他只道:“既然你是誠心求娶,那我也就不瞞你了,小女因上段姻緣不順,傷透了心,已決意不會再嫁,我怕她以后孤苦無依,這才尋了族里一個沒人撫養的孤兒,記在她的名下當兒子,所以,你的求親,我暫時無法答應你,我還需要問一問小女的意思。” 刑東森沒有多說什么,只恭聲再道:“晚輩會等高老爺的消息。” 高駙馬點了點頭,兩人又敘話片刻,他就端茶送客了,待刑東森離開后,高駙馬便去了女兒的院子。 “爹,你怎么過來了?有什么事,你派人叫我一聲就行,何必親自過來?”高妙妙迎出門外,扶著身體不算好的高駙馬,緩緩往屋里走。 高駙馬語氣溫和道:“就這幾步路,又累不著什么。” 父女倆進了屋里,小丫頭趕緊奉上一盞熱茶,高駙馬坐到臨窗的炕床時,便瞧見了擱在一旁的針線筐,只見里頭正放著一件還沒做完的小衣裳:“給仁泰縫衣裳呢。” “嗯,閑來無事,仁泰又長得快,所以先給他裁幾件夏衣。”高妙妙坐到炕床另一側,目光微柔的回道,自打多了一個孩子照顧后,她的日子也些許熱鬧充實起來。 高駙馬遂回道:“做點針線,偶爾打發日子也好,就是別太過度了,既傷眼又耗神的……”頓了一頓后,高駙馬才說起自己的來意,“妙妙,爹有件事要和你說。” “什么事啊,爹。”高妙妙問道。 擺手叫屋里的婢女退下后,高駙馬才開口道:“剛才,曾教過仁泰讀書的刑東森來了。” 聞言,高妙妙的臉色并無多大異動,她只納悶道:“我聽丫頭們說了,不是已經叫仁泰去見過他了?這和爹來找我有什么關系?” “他說對你一見傾心,想娶你為妻。”高駙馬張口扔出這個重磅炸彈。 聞言,高妙妙也是立時一呆,與高駙馬方才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見女兒也傻住了,高駙馬略無語的笑嘆道:“爹剛聽他這么說時,也著實驚了一大跳,不過,你放心,爹雖然還是盼著你能有個好歸宿,但也沒有貿然答應,你老實和爹爹說,對這個刑東森的印象如何?” “我……我……”乍聞被人登門求親,高妙妙難得面紅耳赤起來,她心里忽然亂糟糟的,嘴里也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爹,其實……其實女兒并未怎么和他接觸過,只是在商量仁泰讀書的事情時,才簡短的說過幾句話,他……” 這人的一見傾心,到底從何而來啊。 高駙馬望著略顯不知所措的女兒,忽然笑著調侃道:“定是爹的妙妙貌美如花,迷住了這個鄉下來的窮小子!”見女兒愈發面如火燒,似乎渾身都不自在,高駙馬這才收了笑意,又正經商量起這件事,“這小子的才貌不錯,就是家世太單薄了些,爹聽他的意思,似乎是等在京城立穩腳跟了,再娶你過門,哦,還有仁泰,他答應會待仁泰視如己出。” 高妙妙低著頭,心里亂亂的絞著手帕,只聽父親溫厚和藹的嗓音再道:“爹瞧他還行,等爹爹再去打聽打聽,若是他的德行也好,妙妙……不如就嫁給他吧。” “爹……”高妙妙猛然抬起頭,下意識的喊道。 高駙馬神色慈愛的勸道:“妙妙,爹爹身體不好,也不知還有幾年活頭,只盼在閉眼前,能把你們兄妹四人的事情安排好,你大姐的情況,實在是沒法子,只能在家里養老一輩子,可你還年輕,以后的路還很長,刑東森不嫌你嫁過人,也不介意你有兒子,雖然現在窮了點,但他是探花郎,又入了翰林院,只要好好干,以后未必沒有飛黃騰達之日,你跟了他……說不定還有好日子過。” 高妙妙心里糾結的厲害:“爹,我……” “好孩子,若是你真的不愿意,爹也不會硬逼著你再嫁。”高駙馬緩緩開口,喂給女兒一粒定心丸,然后才又徐徐接著道,“只是難得有個不錯的人選,真心實意地求娶你,若是就這么推了,不免可惜,你不妨想想,以刑東森如今的條件,他縱算求不到真正的高門貴女,但一般官宦人家的姑娘,或者權爵人家里的庶女,還是有大把人愿意和他結親的。” 高駙馬站起身,輕輕撫了撫女兒柔軟的鬢發,最后再道:“咱們也不急著給他回話,你先仔細考慮著,也容爹再好生瞧瞧此人如何。” 第333章 六月, 昭陽長公主府。 “妙妙jiejie, 你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樣子?”季子珊從女兒玩耍的身影上收回目光后, 發覺高妙妙神情恍惚, 似乎在走神一般, 遂一臉好奇的出聲問道。 高妙妙回神, 略尷尬的笑了笑:“沒什么。”話說,自打刑東森提過親之后,每隔一陣子就會打著探望高仁泰的名義上門一趟,刑東森離開后,高仁泰就會嘰嘰喳喳興奮老半天, 搞得高妙妙十分無奈,而且,她爹已問了她兩回考慮的如何了, 她還是……做不了決定。 “你少騙我啦。”季子珊端起一盞清香花茶,輕哼一聲道,“有什么事就說嘛, 咱倆關系這么鐵,你還和我藏著掖著?” 高妙妙想了一想, 清咳一聲道:“那我……只說給你一個人知道。”不如征求征求公主表妹的意見? 季子珊頓悟,遂吩咐侍立在周圍的婢女:“都下去吧。” 一眾婢女立時福身告退, 按序離了后花園的涼亭,季子珊抿了口花茶,眉峰微挑道:“吶, 現在可以說了吧。” 雖然已經成過親嫁過人,再提起婚姻大事時,高妙妙仍有些羞于啟齒,她未語臉先紅,聲如蚊吶道:“就是……就是有人向我提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高妙妙聲音雖低,季子珊卻是聽清了的,她的倆眼珠子陡然一亮,目帶興味道:“是誰啊?快說來聽聽。” “他……你也認識,就是……曾經教過仁泰讀書的……刑先生。”高妙妙感覺臉蛋燒燒的,在公主表妹分外八卦的眼神里,她吐字艱難的說出了提親人是誰。 季子珊略驚訝道:“這個刑東森夠膽大的啊!那你喜歡他么……”見高妙妙微微一愣后,季子珊又換了措辭道,“那你對他有好感么?或者說,他有沒有哪一點惹你厭煩,叫你討厭的?”只要此人不惹高妙妙的反感,那就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季子珊當初挑駙馬,最初也是建立在不討厭的標準上,至于真感情什么的,現在不是也培養醞釀出來了么,嗯,她愛她家的大飯桶將軍。 “好感……談不上,但也沒什么討厭的。”高妙妙仔細想了一想后,回道。 當初和離時,高妙妙的確發愿,以后不會再嫁了的,一是覺著自己的名聲已壞,根本不會有人再求娶她,二是第一樁婚姻帶給她的傷害太重,她不愿重蹈覆轍再傷一次,至于現在,她依舊沒有很想再嫁的心思,但是,看著父親殷勤上心的暗暗考察刑東森、冀盼她能走出過去的陰影、擁有一個真正的好歸宿時,她又忍不住有些心軟意動。 “不討厭就行!”季子珊語氣明快道,“對了,他是什么時候提的親?” 高妙妙抿了抿嘴唇:“三月中旬罷。” “三月?!”季子珊怪叫一聲,“現在都六月了哎,你居然瞞我這么久?” 高妙妙微露歉意道:“扇扇,你別惱,我不是有意瞞你,只是……” “哎,算了,算了,你就是屬悶嘴葫蘆的,什么事都愛自己憋著,怎么勸你,你都改不了這個毛病……”季子珊無奈至極的擺擺手,然后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三月中旬那會兒,刑東森應是才中探花郎沒多久罷,嘖嘖,真沒瞧出來,他還挺猴急的,一有了官身,就打算起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呵呵……” 高妙妙心里微囧,瞥一眼笑呵呵的公主表妹,盡量語氣平靜的再道:“他提親后,我爹并沒有直接答應,之后,他每隔一陣子,就會過府看仁泰……我爹覺著他不錯,仁泰也對他頗有好感,可是我……” “你是還惦記著董致遠么?”季子珊突然出聲問道。 聞言,高妙妙笑容微苦,卻并不否認:“還有一點點……”那到底是她第一個愛的男人,他們也曾有過甜蜜溫馨的幸福時光,哪能說忘就忘的一干二凈呢。 “那你覺著,你們還能破鏡重圓么?”季子珊直白犀利的再問。 高妙妙嘴角的笑意更為苦澀:“他已經又娶了新婦,怎么可能再破鏡重圓。”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回頭路再走的。 季子珊攤了攤手,嘴角微諷道:“就是呀,他已另娶新人,與你再沒有任何干系,若是真有好姻緣找上門,你確定要為了他守身不嫁么?傻姑娘,你自己都不覺著不公平么?我還是那句老話,人呀,還是要對自己好一點,別為了不值得的人,再浪費自己的感情。” “所以,你也認為我該答應刑先生的求親么?”高妙妙低聲問道。 季子珊矢口否認道:“當然不是!”見高妙妙微微疑惑的看著自己,季子珊忍不住笑道,“好jiejie,你就算再嫁,咱們也得仔細考量一番不是,哪能糊里糊涂的說嫁就嫁!”尤其,高妙妙已經是二婚,若是二婚過的還不舒心,那還不如一個人自己過呢,起碼清靜省心些。 “這才三個月吧,不著急,咱們再晾晾他,他若是真心求娶你,肯定不會輕易放棄的,否則,就是他一時心血來潮,這種男人也不算宜家宜室。”季子珊搖頭晃腦的模樣,好像一個狗頭軍師,“我呢,也幫你仔細留意留意他,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男人肯努力讀書,用功上進,說明事業心很強,但是這家庭方面嘛,嗯,還得從細微之處見真章。 高妙妙輕輕吁出一口氣,應道:“好。” “還有啊,妙妙jiejie……”季子珊忍不住再建議道,“你不是說刑東森經常去你家么,如果可以的話,你不妨找機會和他接觸接觸,旁人再怎么考量觀察,也不如你自己親自考察的好,你們可以多聊聊天,說說彼此的生活習慣,或者問些你想知道的問題,你懂我的意思么?” 高妙妙想了一想,隨后輕輕點頭:“那我試試。” 得知高妙妙有可能要開第二春,季子珊閑來無聊之際,便在此事上投入了很大熱情,她當即吧嗒吧嗒跑去找季元寶王爺,叫他把刑東森入職翰林院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給她打聽清楚,季元寶王爺正當著超級奶爸,哪有心情管別人的閑事,不過,看在漂亮外甥女的份上,季元寶王爺還是答應下來了。 季元寶王爺辦事的效率很高,沒多久就給了季子珊回復。 或許是為了攢老婆本的緣故,沒啥家底的刑東森并未在城里租賃房屋,而是選擇留在衙門里吃住,差事方面沒什么說的,態度相當認真端正。 叫季子珊聽的津津有味的是,刑東森的婚嫁行情……相當不錯。 刑東森入職不過幾天,就叫一個性子活泛的同僚,套出了他大致的身家背景,父母雙亡,尚無婚配,沒啥家底,僅僅過了三天,就有人笑瞇瞇地找上刑東森要給他做媒,十天后,又多了一個想給他做媒的,時至今日,已差不多有八、九家了吧,據季元寶王爺的調查,這里頭還包括著柔嘉公主府和鎮國公府。 柔嘉公主之女許明珠,已年過十六歲,可她的親事仍沒落定下來,豪門貴族不愿和柔嘉公主結親,有意攀附聯姻的人家,柔嘉公主又瞧不上,如此這般挑來選去后,許明珠的親事就有一些耽擱了,今科會試后,心急嫁女的柔嘉公主聽聞文試的探花郎還未婚配,又聽人說其身材英挺相貌堂堂時,便略微動了招其為婿的心思。 雖然現在的刑東森很窮,但他能一舉考過秋闈、春闈,可見是個超級不錯的潛力股。 在吩咐次子許樹仔細考察過后,柔嘉公主當即決定對刑東森搞投資,哦,不,是招刑東森為婿,畢竟,刑東森已沒什么近親,若是娶了自己的女兒,自然會向著妻子的娘家,且刑東森的父母已故,女兒還不用憂愁什么婆媳關系,端的是兩全其美,是以,她便叮囑次子去搞定這門親事。 至于鎮國公府,是給和離歸家的董二姑娘提的。 自己才過門短短數月,老公就在外頭養外室生孩子,著實氣炸了董二姑娘,事發后,老公不僅不將外室打發走,反而堂而皇之地接她進了府,董二姑娘更是氣憤不已,雖然鎮國公太夫人不許她和離,但是董二姑娘卻發了狠,她跪在自己父母跟前,表示若是不叫她和離,她就尋死不活了。 女婿養外室的事事發后,男家的一系列舉措,足以叫鎮國公夫婦看清楚,此家并非什么良配,所以,鎮國公瞞著病歪歪的老娘,親自去給女兒辦了和離之事,哪怕男家又有意挽回這門親事,鎮國公也沒心軟同意緩緩,大爺的,事到臨頭知道服軟認錯了,早干什么去了! 女兒出嫁不久即和離,如今重新再覓親事,要求自然得相對降低一些,鎮國公這一挑二選的,就挑到了刑東森的腦袋上,依照鎮國公的看法,雖然此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但他沒背景沒家底啊,可他鎮國公府最不缺的就是背景和家底,這小子若是娶了他的閨女,也不虧他啥。 總的來說,柔嘉公主府和鎮國公府是目前最高端上檔次的兩個選擇,但是,刑東森都以十分委婉的理由拒絕了。 第334章 季元寶王爺扒拉完到手的消息后, 就擱下茶碗風風火火的起身, 哦,順便把可愛的外甥女也一道拐了去, 寶貝兒子如今正喜歡滿床打滾玩, 外甥女剛好和他當玩伴, 甥舅倆牽著手高高興興的走了, 季子珊卻攤紙磨墨,將聽來的消息總結了一番,然后給高妙妙寫了一封書信過去。 高妙妙讀完公主表妹的信,就捧著腮頰靜靜發起呆來。 五日后,刑東森再次登門拜訪。 叫高仁泰拜見過刑東森后, 高駙馬便邀請刑東森一塊游園賞景,不多時,忽有一個婢女匆匆前來稟告, 說外院管事有急事尋高駙馬,高駙馬對刑東森撂下一句‘刑大人稍待,老夫去去就來’后就轉身離開了。 刑東森孤零零一人站在園子里, 心里暗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刑大人有禮。”刑東森佇立在原地不一會兒,身后忽傳來一道柔和的嗓音, 聞聲,刑東森緩緩轉過身, 亦作揖回了一禮,“高太太安好。” 高妙妙站在離刑東森五尺遠的地方,語氣靜靜地開口道:“還沒恭喜刑大人金榜題名, 高中探花。” “都是托了高太太的福。”刑東森拱手回道。 被戴了這么一頂大高帽,高妙妙略微囧了一囧,她攥著繡帕,力求鎮定道:“刑大人年少有為,乃是青年俊才,為何不求名門淑女為妻,反倒要娶我這個下堂之婦?” “高太太心地善良,溫柔慈和,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沒了屏風的阻隔,刑東森終于能正大光明的看著高妙妙,他目光灼灼,語氣誠懇道,“在下想求娶高太太,一是報答救命之恩,二是懷著傾慕之意,旁的名門閨秀再好,卻不是在下心儀想娶的女子。” 眼前男子的眼神太過明亮,又滿懷誠意的字字清晰,一時之間,高妙妙頓覺面皮發熱,幾乎想落荒而逃,但她還是強忍著留下,卻微微側轉過身,望向一旁濃綠的闊葉芭蕉樹,口內再道:“我之前流過孩子,有些傷了身子,也許以后可能不利子嗣……你確定不介意么?” 刑東森沉默片刻,然后輕聲回答:“沒關系,仁泰就是我的兒子。” 高妙妙眼睫顫了一顫,輕聲反問:“你真的不介意此事?我若再嫁,是不會替夫婿納妾的。” “我不需要妻子替我納妾。”刑東森望著側身而站的高妙妙,低聲再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妻妾成群,在下只愿和妻子廝守一生,白頭終老。” 高妙妙微微一怔,前夫董致遠也對她說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是結果呢,不過才短短幾年,夫妻兩個就勞燕分飛:“我……能相信你的話么?” “時光會證明我說過的話,只要你愿意答應嫁給我。”刑東森眸光深邃,緩緩再道,“在下癡長了二十余歲,第一次遇到讓我心動的女子,所以,不管你是否嫁過人、是否不利子嗣,都是在下誠心實意想娶的妻子。” 聞言,高妙妙緩緩轉過身來,徐徐再道:“我雖與昭陽長公主交好,卻并不能在仕途上替你增光添彩,你……可明白?” 刑東森是個聰明人,很快回道:“男人的前程功名,自己掙來才是正途,在下從未想過靠女人來升官發財,我一心求娶你,真的只是因為……傾慕你,或許你認為我的話很荒唐,連我自己都覺著奇怪,為何只和你說過幾句話、僅僅見過一次面,就會如此的在意上心。” 所以刑東森才會說一見傾心么,高妙妙微垂臻首,輕輕咬唇道:“我……要再想一想。” “不妨事,你可以慢慢考慮,我不著急。”刑東森立即表態道,他才發了三個月的月俸,老婆本還沒攢夠呢。 高妙妙:“……”不著急,你往她家跑得這么勤快做啥。 兩人敘話完畢后,高妙妙轉身離開,‘去去就來’的高駙馬也折身回來,他就當啥也不知道,只若無其事的帶刑東森接著逛園子,今日正值休沐期,在高駙馬熱情挽留刑東森留午飯時,董致遠租宿的院落門前,停下了一輛裝飾華麗的大馬車,被丫鬟從車里扶出的人,正是鎮國公太夫人。 董致遠堂堂一個豪門公子哥兒,為何會淪落到離家租房而住,這里頭自有一番緣故。 話說,董致遠和袁珍珠是去年六月大婚的,直到今年的五月份,兩人都沒有正式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