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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反派辭職之后在線閱讀 - 第99節

第99節

    周思危沒有被她的話所迷惑,動作未有一下停頓,繼續朝著阮嵐出手。

    這一次阮嵐無處可躲避,被周思危抓住了肩膀,但她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慌之色,一雙眼睛平靜地盯著面前的人。

    “傳達魔尊之令。”她的小嘴一張,吐出的卻不是少女嬌軟的聲音,反而是一個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的低沉聲音,“各位主宰……全都等著受死吧。”

    周思危的手掌用力按下,阮嵐的身體內立刻傳出了凄厲的尖叫聲,然后無數煙霧從她的口鼻處鉆了出來,飄到空中凝結成了一個人形。

    這股黑霧一出現,阮嵐就閉上了眼睛,軟軟地倒在了周思危的懷里,黑霧人就趁著這個機會,想要逃離三十三重天。

    可就在他飄出去沒多久,就見到一道劍光破空而來,直直地將他劈做了兩半。

    “啊——”黑霧人不復剛才的冷漠,雙眸中顯現的是扭曲的驚恐,“你……魔、魔尊會……你們……”

    或許他想說的是什么“魔尊會替我報仇殺了你們”,可江容易沒有在意,握住了十獄劍,發梢輕輕一揚,落到了周思危的身邊。

    江容易說:“我就說吧,麻煩這么就快來了。”

    周思危將懷中的小姑娘輕輕地放在了地上,在那股黑霧離開了以后,阮嵐原本殷紅的嘴唇瞬間變得蒼白,雙眸緊緊閉起,再無一點反應。

    江容易瞥了一眼,小姑娘已經沒氣了,頭顱無力地靠向了一側,宛如一枝衰敗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鮮活氣息。

    看起來還……有點可憐。

    “要給她報仇嗎?”江容易問了一句。

    周思危退后了一步,看著小姑娘的身體化為了點點熒光,飄揚在了空中,與灑下的日光融為了一體。

    “西魔洲。”周思危在神識中搜索了一番,找到了關于西魔洲的記憶,但大概是西魔洲很少與外界接觸,并沒有什么確切的消息。

    仙界分為東、西、南、北四洲,分別有四大主宰鎮守,保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四方主宰中,唯有西魔洲魔尊神出鬼沒,行事最為詭異,不知道他此次派出人來發下戰帖,是什么意思?

    而且與西魔洲比鄰的并不是南洲,而是白玉京所在的北洲,那么對方又為何舍近求遠地跑來南洲?

    周思危收回了思緒,抬眸看向了江容易:“我記下了那人的氣息。”他的嘴角抿起,眼中劃過一抹殺意,“若是下次遇見,定要殺他。”

    剛剛那股黑霧不過是一縷身外化身,正主并未降臨至南洲。

    江容易看著漂浮在身邊的熒光漸漸融化在了空中,這代表著這個小姑娘已經重入輪回了。

    他伸手搭上了周思危的肩膀,分析道:“既然已經發下了戰帖,那西魔洲近期必定會有大動作,你身為南洲主宰,一定要做好大戰的準備。”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周思危“嗯”了一聲。

    周思危曾經當過上衍宗的宗主,雖比不上南洲規模巨大,但也算得上是有經驗了。他找到了南明仙君的手下,也不知道為何,這群人一見到周思危就很快地臣服了,并不在意他曾經殺了上一任仙君。

    周思危沒有多想,確定了他們的忠誠后,輕車熟路地安排好了人手在邊境防守。

    可是一段日子過去,邊境還是一片寧靜,沒人有看見西魔洲魔修的身影,就好似之前的戰帖只是誰的惡作劇一樣。

    又等了一段日子,沒有等到西魔洲的來犯,反而等到了白玉京的來信。

    一只白玉雕刻而成的百靈鳥落在了窗臺上,它雖不是活物,但一點翡翠鑲嵌在眼眶中,閃爍著點點光芒,倒也是活靈活現。

    它在窗臺上蹦跶了一會兒,試探著走入了房間內。

    房間只有江容易一個人,或許是做了什么事,他懶懶地趴在床榻上,左側臉頰上還留有一道微紅的痕跡。

    他閉著雙眸,沒有注意到一只精致可愛的白玉百靈鳥從打開的窗戶走入了房間。

    百靈鳥在窗戶邊上來回走了兩圈,這樣的距離,在發生意外的時候隨時可以跑走。它等了一會兒,發現確實沒有危險后,才撲閃著玉制的翅膀,落在了江容易的身邊,它躊躇了片刻,正要走上前去,就聽見附近傳來一道房門開啟的吱嘎聲,嚇得它趕緊將頭縮在了羽翼之中,好像如此一來,別人就看不見它的身影了。

    周思危一處理完別的事務,就急急趕了回來。他坐到了江容易的身邊,用手指捏了捏了他的腰部,力道恰當好處,讓江容易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呻、吟。

    剛開始周思危還是老老實實地捏著腰部,可一不留神,這手在的位置就往下了一些,正要到更下方的時候,江容易轉過身,抓住了周思危亂動的手。

    他的眼角泛著水紅,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旁邊的人,問:“忙完了?”

    周思危伸手摟住了江容易,將粘在他臉頰上的發絲拂到了一邊,口中說著:“我后悔了,這南洲主宰,確實沒什么好當的。”

    江容易盈盈一笑,將湊到身上來的人推開,指了指不遠處:“你去看看。”

    周思危停了動作,順著江容易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看見了一只呆頭呆腦的百靈鳥站在上面,還將腦袋埋在了羽翼之中。

    周思危起身走了過去,捏住了百靈鳥的脖子,問:“是誰派你來的?”

    百靈鳥將腦袋伸了出來,嘰嘰喳喳地叫了一陣,確定了面前這人的身份后,才從尖尖的喙中吐出人言。

    “請仙君來白玉京一聚,商議西魔洲之事。”

    傳完消息后,百靈鳥的翡翠眼珠就黯淡了下來,變為了真正的白玉雕飾。

    白玉京是知道南洲的主宰換人了,但由于兩洲相隔甚遠,并不知道到底是換了何人來當,只能籠統地稱為仙君。

    “白玉京?”江容易赤著雙足走到了周思危的身邊,接過了那只百靈鳥,把玩了一番,隨手扔到了一邊,“你要去嗎?”

    周思危一見到江容易,就將白玉京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先將人攔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上,口中還說著:“地上涼。”

    江容易白了他一眼:“我這樣的境界,還害怕著涼不成?”他說著,伸手推了推周思危的胸口,又問道,“去不去?”

    周思危沉吟了片刻,說:“去。”

    在他繼承來的記憶里,西魔洲一直是和其他三洲為敵對狀態。

    在很久以前的一次站隊中,西魔洲站錯了位置,導致落敗的時候下場極為凄慘,富饒的區域全被其他三洲瓜分完畢,西魔洲只能搬遷至仙界最為荒涼的地方。至此,西魔洲元氣大傷,到現在才勉強緩了過來。

    白玉京會發出這樣的消息,想來一定是也收到了西魔洲的戰帖。

    不過這些都不是促使周思危前去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江容易看起來好像對南洲有些厭倦了。

    聽到周思危說出的心里話,江容易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什么叫我待得厭了?”

    周思危問:“難道沒有嗎?”

    江容易與他對視了片刻,然后移開了目光,回答道:“是有一點。”他不喜歡被困在同一個地方,三十三重天聽起來很大,但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城池的大小,以他的修為,瞬息就能走遍每一個角落。

    周思危說:“那我們就離開這里,去其他地方。”

    “你不是南洲主宰嗎?”江容易低著頭,將周思危的手指一根根地捏了過去,看著手掌上的紋路,他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好主意。

    江容易抬頭看了過去,笑嘻嘻地說:“要不然,我去白玉京,你鎮守在南洲?”

    周思危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一下,直截了當地說:“不行。”他立刻又放軟了聲音,“我和你一起去,南洲這邊,我留下一道神念,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回來。”

    江容易能夠感受到身邊之人的緊張急切,他在害怕什么?

    周思危湊到了江容易的耳邊,輕輕的說:“我不想和你分開。”

    聞言,江容易心中一軟,他握住了周思危的手,說:“好,那我們一起去,不過……”

    周思危親了親江容易的額頭,問了一句:“什么?”

    “我不喜歡白玉京的那個神帝。”江容易還記得當初被神帝追著跑的場景,他嘴角的笑意變得有些淡淡的,“等去了白玉京,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周思危現在已經有與白玉京神帝平起平坐的修為了,見江容易對當初的事情耿耿于懷,立刻承諾道:“好。”

    南洲與白玉京所在的北洲相隔甚遠,但以周思危的修為,一念之間就能抵達。

    等他安排好了南洲的事宜,就與江容易一起啟程前往北洲。

    江容易還有些不放心,道:“你第一次開啟空間通道,不會有什么偏差吧?”

    周思危心里也沒什么底氣,不過臉上一點都都沒透露出來,只道:“放心。”

    他握緊了手中的困龍劍,抬手在面前斜斜劃出一劍,只見空間波動,片刻后開啟了一扇大小正好能夠通過一位成年男子的門。

    從外面只能看到門內是扭曲的空間,看不到更深處是什么情況,更不知道通往何處。

    周思危問:“進去吧?”

    江容易點了點頭,正要走進去,就感覺到手腕被身后的人所抓住。

    周思危與江容易十指相扣,他側臉看著他,說:“不管這扇門通向哪里,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了。”

    說完后,周思危拉著人,一同踏入了門中。

    面前的畫面旋轉扭曲,即使是江容易現在的修為,也感覺到了天旋地轉,他閉上了雙眼,等到這股感覺消散后,才睜開了眼睛。

    他與周思危已經站在了一條小道上,底下是整塊白玉雕刻成的地磚,周圍是盛放著的桂花,清風搖落幾點嫩黃花瓣,卷起濃郁的桂花香。

    白玉京就只有這一股桂花香氣最為纏綿,其它都是冷冷清清的,沒有一絲人氣。

    江容易低著頭緩了一會兒,一抬眸,一座直入云霄的白玉塔就直直地映入了眼中。

    白玉京,到了。

    第96章

    白玉京的每一個角落里都透露著一種游離于世外的冷漠,就算是這一條偏僻的小道, 也是由精致又脆弱的玉石堆砌而成, 讓人一眼見了, 就能感覺到一股子的冷清。

    江容易踩上前方一塊雕刻著寶相花紋的白玉地磚, 心中突地產生了一個想法。

    “你說……”他自然而然就和身邊的人說了出來,“白玉京這個地方,怎么能出了個神帝那樣的人物?”

    評價的口氣算不上是褒義。

    說實話,當初白玉京神帝以一方主宰的身份前來鎮壓他們兩個小修士,著實是有些不講道理了。

    年輕一輩的比試,無論是傷了還是死了,都輪不到老一輩的出手。

    周思危提醒了一句:“我殺了他兒子。”這樣的劇情, 他遇見得多了, 并不能產生什么感想, 甚至已經覺得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殺了就殺了。”江容易嘀咕了一聲,顯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眼里。

    他抬眸看了眼身邊的人,笑意盈盈地湊了上去,伸出手指捻起一片掉在周思危發間的桂花, 口中說道:“到時候, 一定要連本帶利地全都要回來。”

    周思危見江容易一副記仇的模樣,倒是覺得怪可愛的,他低下了頭,回答道:“好。”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江容易哼著小調,牽起了周思危的手, 朝著道路的盡頭走去,看起來心情不錯。

    周思危認真聽了一會兒,問道:“什么曲子?”

    江容易口中的調子停了下來,這個問題倒是難倒他了,他只是隨口一哼,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想了一會兒,江容易回道:“我忘了。”

    周思危也沒有繼續追問,直說:“挺好聽的。”他暗自將這個不知名的曲子給記了下來,卻見江容易不再哼唱,“不唱了嗎?”

    剛剛這么一打斷,江容易都接不上后面的調子了,他嘴角一彎,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著周思危,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給大爺我來一首小曲兒吧。”

    周思危回望了一眼這位江大爺。